沈洛棲瞬間紅了臉,她瞪了一眼夜瑾瑜,連忙制住他作亂的手,依在他懷裡,道:“你要是敢,我就閹了你!”
她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別啊?!币硅ひ荒樀奈皖^蹭著她的脖子,道:“別這麼兇嘛。你不是要換衣服,我?guī)湍銚Q啊?!?
嘴上說著,手卻已經(jīng)摸索著探到了後背,企圖解開她的胸襟。
沈洛棲瞪他一眼,伸手推他:“別鬧!”
夜瑾瑜不依,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沈?qū)④娍墒切蚜??”敲門聲後,傳來宮女詢問的聲音。
沈洛棲連忙將夜瑾瑜推開:“嗯。”
門外的宮女抑制住笑,道:“陛下說,請將軍過去一趟?!?
“哦?!鄙蚵鍡珚^力將禁錮住自己的手推開,衝著外頭道:“好,我知道了?!?
繼而轉(zhuǎn)眸瞪著夜瑾瑜,一邊將他往外面推,一邊道:“快出去!”
夜瑾瑜心裡癢癢的,卻耐不住沈洛棲的拒絕,被推了出去,就聽門“嘭”的一聲合上了。
外面,夜瑾瑜有些挫敗的攤了攤手,瞄了一眼旁邊的偷笑的宮女,無奈的嘆了口氣。
此時,空站在院子裡,正閉目養(yǎng)神。
不多時,沈洛棲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將軍請隨我來?!睂m女說著,在前面給沈洛棲帶路。
去劍錦城王的路程很是漫長,沈洛棲走著有些不耐煩,卻也只能忍著了。
宮女將沈洛棲領(lǐng)到御書房,然後退到一旁,道:“將軍裡面請,陛下吩咐了,您直接進(jìn)去即可?!?
可雖然宮女這樣說著,但沈洛棲還是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父親。
她轉(zhuǎn)眸看向夜瑾瑜,夜瑾瑜衝她笑笑,然後擡手摸摸她的腦袋,道:“既來之則安之,進(jìn)去看看吧,我就在這兒等你。”
沈洛棲猶豫了片刻,最終點(diǎn)了點(diǎn)頭,推門走了進(jìn)去。
這裡的裝潢和凌月城有些不同,沈洛棲朝裡面走去,就見錦城王站在窗邊,雙手負(fù)在身後,一旁站著溫筠錦和溫慈義。
沈洛棲垂眸,猶豫片刻,然後拱手行禮:“凌月城沈洛棲,見過錦城王?!?
聞言,三人才齊齊轉(zhuǎn)過頭來。
“好好好?!卞\城王連忙上前,擡手扶了一把沈洛棲,激動的不能自已。
他熱淚盈眶,上下打量著沈洛棲,道:“好,好孩子好孩子?!?
沈洛棲輕輕掙脫錦城王的手,明顯有些不太自在。
“真的是你……”
一旁,溫慈義有些不可思議,他實(shí)在恩耐不住心頭的疑問:“可是,你那天爲(wèi)什麼要騙我?”
溫筠錦詫異:“怎麼?你們認(rèn)識?”
溫慈義搖頭:“不算認(rèn)識,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沈洛棲別開眼,道:“你也沒說你是二皇子,我怎麼知道。再說了,我又不傻,平白無故自報家門?!?
“什麼叫平白無故?”溫慈義哭笑不得。
“可不是嘛。”沈洛棲回答:“你問我就說,我又不傻?!?
聽著他兩的話,錦城王哈哈哈大笑起來,他看著沈洛棲,道:“孩子,你可願意留下來?”
“什……什麼?”沈洛棲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麼叫留下來?留下來等著恢復(fù)帝姬之位嗎?她並不想。
錦城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心急了,他微微嘆了口氣,道:“無妨,你無需如此快的給朕答覆,你可以再想想,若你願意,怕是,要暫且委屈你了?!?
沈洛棲沒有說話,她緩緩垂眸,然後搖了搖頭。
錦城王有些詫異,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溫筠錦,溫筠錦也是無奈。
“怎麼?你不願?”錦城王問。
沈洛棲擡眸,思索片刻,然後跪了下來,錦城王連忙去扶她:“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可不管錦城王說什麼,沈洛棲就是不起。
她跪在地上,腰挺得筆直,道:“我沈洛棲從沒想過有生之年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也並不是不願盡孝敬之道,只是,我家陛下對我有再造之恩,我雖不是什麼深明大義之人,可我知道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所以……所以……”
沈洛棲低著頭,不願意再說下去。
錦城眼淚婆娑,自然是不願意放沈洛棲離開的。
“再則,”沈洛棲瞄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好的錦城王,道:“我覺得心月公主挺好的,雖是任性了些,但似乎並沒有什麼壞心思?!?
錦城王重重的嘆息,道:“孩子,她要替你的位啊,怎麼能說沒有壞心思呢?你若介意,朕這就下令處死她,只要你開心?!?
“不!”沈洛棲立刻制止:“我不希望有人因爲(wèi)我而死,陛下,我真的……不能不回去?!?
“可孩子,這裡纔是你的家啊?!卞\城王道。
沈洛棲沒有反駁,只是開口道:“當(dāng)年,我搜集軒轅霍的罪證交給陛下時,被軒轅霍的人識破,軒轅霍命人將我截殺,如若不是陛下以詐死之計助我脫身,今日沈洛棲恐怕已是一灘白骨?!?
“陛下立儲在即,我若此時留在錦城,那想必凌月城必會大變,到時候,沈洛棲就是不忠不義之人,必定落人話柄,遺臭萬年?!?
雖然現(xiàn)在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兒去,但申路器卻是不得已拿出這樣的理由來說服錦城王。
“你!”錦城王生氣,卻也無可奈何:“你當(dāng)真不願意留下來?”
“沈洛棲恕難從命?!?
錦城王愣了許久,才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道:“罷了……罷了罷了?!?
聞言,沈洛棲這才鬆了口氣,想來是錦城王鬆了口,不會強(qiáng)留她了。
錦城王道:“你且起來吧。”
沈洛棲擡眸,看了他一眼,從地上起來。
錦城王又道:“過些時日,便是你皇祖母八十大壽,過完你再走,如何?”
沈洛棲有些猶豫,可看著溫筠錦和溫慈義期待的目光,沈洛棲還是妥協(xi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從御書房出來,沈洛棲有些魂不守舍,說不上什麼感覺,就是有點(diǎn)難過,也有點(diǎn)遺憾吧。
原本她以爲(wèi),自己只是身世不明的遺孤,但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後,她開始是不怎麼能接受的,可後來她又覺得,在這亂世之中,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是多麼幸運(yùn)的事。
可偏偏爲(wèi)什麼她要出身在皇室,效命與另一個皇室,她終究是無法兩全的。
一邊是血肉親情,一邊是知遇之恩,不管是哪一邊,她都沒辦法真正的割捨。
她原本以爲(wèi),只要她不想這件事就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但是該來的總回來,不管是選擇哪一邊,總有一邊會被辜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