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談間,齊文帝便賜了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納瓦兄妹兩個正挨著齊慎坐下。
寒暄過后自然是一片歡聲笑語,歌舞升平,只是喜寶卻還在打量著暹羅的公主塔利。
剛剛齊文帝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心中,稍微聰明一些的人早就明白過來這是要聯姻的節奏,只是大家尚不清楚會花落誰家,這神情或多或少都有些變化。
就在那一剎那,喜寶還有些小擔心呢,不過偷偷打量了齊佑一眼,發現他正一副風輕云淡的模樣吃著果子,跟沒事人一般。
許是察覺到了喜寶探究的眼神,他便側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后便繼續看著歌舞了。
見齊佑一點都不擔心,喜寶自然也就放下了,透過熱鬧的歌舞人群,繼續暗中打量塔利。
說實話,這樣一位特立獨行不同于大齊朝文化的女子,勢必會成為場中的焦點,雖然坐著,可這投到她身上的打量目光可是不少,尤其是在場的女眷,劉王妃也不例外。
剛剛齊文帝的話,她聽得心知肚明,這為暹羅國的塔利公主怕是不僅僅會在京留上個一年半載的吧,說不定兩國私下早就有了商議,只是,皇帝欲言又止,這樣的場合也不好直接挑明,劉王妃也擔心這個燙手的山藥會落到自個府里,畢竟齊佑的儲君低位早已是不言而喻的了。
不得不佩服女人對于假想敵的無限想象能力,這會劉王妃都已經想到塔利公主嫁進王府后的生活了,塔利公主確實是個引人遐想的美女,尤其她現在這樣的著裝,劉氏不僅想到也許這樣的女子能讓趙氏也嘗嘗失去的滋味吧。
想到這。劉氏投向塔利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和探究。
而喜寶不同,她從齊佑的微乎其微的神態中早已放了心,她只是純粹好奇罷了,這樣的異國女子畢竟很少見嘛。
喜寶最愛看人的眼睛,她總是覺得,透過眼睛她能看到不一樣的一面,這樣明媚的女子該是擁有著一雙璀璨的明眸吧。喜寶心里感嘆。可是,待喜寶真得打量起來才發現,塔利公主的眼睛深不見底。
被這樣的發現所吸引。喜寶就更加仔細看去,只見塔利正仰著臉微笑著看著滿池歌舞,可眼神卻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很顯然她在走神。
她身邊的納瓦似乎發現她的走神。便借飲酒之際輕咳一聲提醒餓她,塔利回神看了納瓦一眼。然后便斂了心神低下頭去,可就在那低頭的一剎那,喜寶捕捉道了一絲不尋常的一眼。
落寞,對。沒錯真是落寞,喜寶詫異為何這樣看似明媚的女子有著如此落寞的神情,到底為何?
正在出神地想著。一旁的齊佑輕笑道:“怎么,回回來宴會。你都要盯著別人看,這會你又瞧出來什么了?”
喜寶嚇了一跳直拍胸口道:“爺,好不好這么沒響動的嚇唬人啊!”
齊佑捏著喜寶的小手笑道:“誰然你看得太專注,怎么還怪我嚇著你了。”
喜寶嗔道:“哪個敢啊!”
齊佑側身道:“怎么樣,這回又看到什么了,不然也不會那樣專注啊,說吧,不會是覺得人家暹羅王子長得好吧。”
“王爺!”這男人都胡說什么呀,喜寶白了他一眼。
“那你瞅什么呀,難道是暹羅公主?”齊佑好奇道。
“怎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暹羅公主長得好看,就不許我多看幾眼啊?”喜寶嗔道。
“呵呵,是挺好看的!”齊佑笑道。
“哼!”齊佑此話一出,喜寶便就要將小手從齊佑掌中,虧得齊佑早就防備,死死攥著笑道:“小氣的樣子,她是很好看,爺也不能違心說假話啊,不過再好看也比不過你個小妖精好看啊???呵呵呵
”
喜寶嗔了齊佑一眼道:“哼,一個王爺凈會油腔滑調,哪個信你。”
齊佑伏低身子曖昧道:“等晚上回去,爺讓你好好信一信,怎么樣?”
喜寶臉上一陣燒紅,真想狠狠呸他一口,奈何沒那個膽啊,只能被齊佑調戲地無話可說。
而一旁的劉王妃看到這一幕,臉色不虞,手里的筷子都捏得有些變形了。
喜寶咳了一聲緩解尷尬道:“爺,我說正經的呢,那個暹羅公主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樣子,你看他王兄倒是吃喝灑脫,可她幾乎不怎么動筷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齊佑笑道:“這有什么的,或許是暹羅公主的適應性沒她王兄好,吃不慣咱們的事物罷了。”
喜寶不贊同道:“應該不會,暹羅國多用米食魚類,沒什么特別不一樣的地方,怎么會吃不慣呢。”
齊佑笑道:“你的話本倒是沒有白看呢!”
“王爺!”喜寶無奈道。
齊佑笑道:“好了,你光顧著看人家了,這飯菜你可是一口沒吃呢,爺可不想到了休息的時候你又鬧著要吃東西,趕緊用些吧。”
喜寶見齊佑不愿多談,也只好作罷,低頭用起了東西,只是這困惑還是沒解開
?也許是多心了吧。
一個時辰后,國宴結束,賓客們陸續離開,而暹羅王子和公主卻被皇帝留在了宮中,這一舉動讓大家更是驚詫,皇后尤其是,她實在猜不透齊文帝的用意。
塔利作為女子,她的休息之處自然是要皇后來安排的,皇后倒也秉承以往的賢惠氣度,親自安排了自個的偏殿錦墨居給塔利暫住,還派了最得力的侍女前去服侍,塔利自然是萬分感謝。
夜里,皇后還未休息,一旁的齊嬤嬤有些擔憂道:“娘娘,這皇上是個什么意思?”
皇后散著頭發靠在貴妃椅上發愁道:“本宮也猜不透。”
齊嬤嬤擔憂道:“娘娘,這使臣可是來過不少,像是什么波斯國,南詔國,樓蘭國之類的,可也沒見哪個國的使者能被留宿宮中的,最多也是賜恩行宮,這次也太特殊了,您沒瞧見皇上話間,那些朝臣們的臉色都一些變了。”
皇后嘆了一口氣道:“本宮何嘗沒看到,只是沒想到皇帝的意思這樣明顯,今晚各世家怕是又要難眠了。”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想從這些世家里頭找位公子哥出來與暹羅公主婚配?”齊嬤嬤問道?
皇后點點頭道:“皇上該是有這個意思,若是暹羅公主嫁到我朝,這人選大有人在,可是若是照暹羅公主所說,她一年后還是要回到暹羅的話,這就算是嫁了個兒子啊,哪個世家愿意自己的兒子嫁到暹羅去呢。”
齊嬤嬤道:“娘娘,暹羅算是相當富饒的國度,即便是要我朝男子通婚,也是不錯的事情,為何這樣說?”
皇后笑道:“這與富饒與否無關,這事關一個世家的顏面,不過這也要看暹羅王國那頭的意思,要是長留,那一切好說,算了,還是先休息吧,保不齊明日還要花費精力應付暹羅公主呢。”
齊嬤嬤笑道:“是啊,夜深了,老奴服侍您休息吧。”
夜是深了,可這正如皇后所言,王公世家這夜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皇帝的問話和不尋常的舉動都向他們透漏出了聯姻的消息,只是這到底是福還是禍,現在誰也說不清,只要暹羅那頭表了態才能下定論。
不過,相比于世家的不安,齊佑齊哲兩兄弟倒是安心了不少,齊文帝話語里也很明白,他怎么會舍棄自個的兒子遠赴暹羅王國做駙馬呢,這事他已經給朝臣們提了醒,這一點齊哲算是徹底放心了。
就在大家都莫名擔心的時候,暹羅公主塔利也躺在床上無法入眠,她直愣愣地望著床頂,滿眼的悲傷和落寞,看得出來,這次隨行并不像他兄妹二人所說那樣,她是來感受漢化文的博大精深的,不知為何,她像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夜深了,塔利摸了摸藏在枕頭下的匕首,無奈地閉上眼逼著自己睡過去了
次日,王妃被宣進宮去陪皇后一道跟暹羅公主聊天,大公主和二公主也同樣作陪,畢竟同為公主,年紀想差不大,許是說起話來不會那樣尷尬,也會舒服些。
這宮里頭到底來了些什么,喜寶也沒在意,她這會正帶著小歡言在街上逛著呢。
今日是歡言學堂休沐,這可是一個月才有一回的,老早喜寶就答應了小歡言她學堂休沐的時候,帶著她逛逛街市的。
今個一大清早,齊佑才離開,小歡言便溜了進來催促道:“娘,你天天說我不讓賴床,怎么你們大人就可以啊,您倒是快點啊,白猿叔叔早就等在外頭了。”
喜寶白了小歡言一眼,還是不緊不慢地吃著自個的那份早膳,沒有說話。
小歡言著急,便來到喜寶身邊搖著喜寶的胳膊撒嬌道:“娘
?”
喜寶連筷子都沒停,眉頭微蹙,夾了一塊糕點道:“這外頭的玩耍比你娘的早膳還要重要?”
小歡言噘著嘴不情愿道:“自然是娘的早膳重要了。”
“那就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著娘用完早膳!”喜寶看都沒看她道。
小歡言最怕喜寶蹙眉,立刻乖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喜寶吃飯。
知道歡言著急,喜寶故意慢條斯理地吃著,她就是想磨磨這小不點的性子,一個姑娘家總是這樣火急火燎的,太不穩重了,喜寶心里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