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又低聲道了一邊:“回娘娘的話,是長信宮的貴妃娘娘請您到宮學(xué)去一趟呢。∷,”
“她請本宮去宮學(xué)?”德妃樂氏甚是慵懶道。
“正是,門口的宮人還等著娘娘您的信呢?!辨咀犹嵝训?,畢竟是最得寵的貴妃有請,就算自家娘娘再擺譜也得是要去一趟的,況且人家貴妃還很客氣用了請字,而不是宣字。
可德妃樂氏卻微微挑眉道:“可說了有何事嗎?”
“沒有,那傳話的宮人只說了貴妃請您過去,沒說何事。”婢子道。
“那就回了貴妃去,說本宮一會就到。”德妃樂氏伸了個懶腰道。
那婢子可聽得明白,這一會還指不定到什么時候呢,可她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也不敢生勸,只能應(yīng)了一聲便退身出去了,這一出門趕好碰到了樂氏身邊的大宮女亦梅和向露。
亦梅瞧這婢子神色不大對,便問道:“怎的,主子有什么事嗎?”
那婢子恭敬道:“主子沒事,不過是長信宮的貴妃娘娘請主子到宮學(xué)一趟,奴婢是進來傳話的。”
“宮學(xué)?貴妃娘娘請的?”亦梅疑惑道。
“正是!傳話的宮人還在門口呢?!辨咀踊氐?。
“是為了何事?主子又怎么說?”向露問道。
“為了什么傳話的宮人沒說,奴婢也沒仔細問了,不過主子說讓奴婢先回了話,說是一會便去?!辨咀右贿呎f。一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這……”向露覺得不妥,便看向紅箋。
亦梅也有些皺眉道:“主子這樣不會駁了貴妃的面子嘛。”
向露問道:“那宮人呢,我先去問問情況?!?
婢子指著外頭道:“就在門口,灰衣服的那個便是。”
向露道:“好,你隨我一道先去問問看?!闭f罷,向露帶著這婢子一道到了門口,見到了滿臉焦急的宮人,這一瞧,向露心里便緊張道:“這位公公,可是貴妃派人你來傳話?”
傳話的宮人一瞧向露的打扮便道:“這位姐姐。正是。貴妃命奴才一定請德妃過宮學(xué)一趟。”
“這般著急,可是宮學(xué)那邊出了什么事?或是五皇子怎么了?”向露比德妃樂氏更關(guān)心五皇子,至少她聽了宮學(xué),便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五皇子出了什么事??傻洛€在擺譜。壓根也沒想到她自個的兒子。
向露如此一問。傳話的宮人便道:“這位姐姐,宮學(xué)那邊確實有些事情,跟五皇子有關(guān)。可貴妃交代了不可張揚,所以奴才也不能明說,只是務(wù)必要請德妃娘娘過往,務(wù)必要請到的?!?
那傳話的宮人愈是不明說,向露這心里愈是打鼓,這一聽還真與五皇子有關(guān),這向露心里便有些發(fā)怵道:“可是五皇子惹了什么事?”
那宮人為難道:“德妃到了便都知道了,還是請姐姐快快請德妃娘娘隨奴才一并前去吧?!?
向露看出來眼前宮人的為難,越是如此,那事情越不能小了,想到這向露對著那宮人道:“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回了話,請德妃與你一道前去。”
說罷,向露轉(zhuǎn)身快速進了殿門,來到紅箋身邊低聲道:“宮學(xué)那邊許是五皇子出事了,貴妃怕鬧大了,這才特意差人來請咱們娘娘過去的,亦梅姐姐,這務(wù)必得去啊。”
亦梅皺眉道:“是五皇子出事了?”
“那宮人不敢明說,這不是更印證了事情的嚴重性嘛,亦梅姐姐,快些請娘娘出來吧?!毕蚵斗治龅馈?
亦梅點點頭便推門而入請示道:“娘娘?!?
“又怎么了?”德妃放下手里的書有些不耐煩道。
亦梅道:“娘娘,貴妃差人請您去宮學(xué)走一趟呢?!?
“本宮都說知道了,一會便到,還有什么好催促的?不過是貴妃而已,真把自個當(dāng)成后宮之主了不成!”德妃坐起身來不滿道。
“娘娘,不是的,那傳話的宮人說是事情與五皇子有關(guān),貴妃不愿張揚,所以才特意命人請您過去的。”亦梅解釋道。
“謹兒?”德妃樂氏可總算是有些反應(yīng)了。
“是,說是與五皇子有關(guān)。”亦梅道。
“謹兒怎么了,惹禍了?”樂氏問道。
“不確定,但說是事情不小,不然也不會勞師動眾驚到了貴妃親自前往,這還不夠,還得請您過去。”亦梅分析道。
“這孩子凈會給本宮添亂,在宮學(xué)就好好學(xué)就是了,惹什么事呢,本宮這一去還得瞧著貴妃的臉色,真是的?!钡洛鷺肥弦宦犝f兒子惹禍,第一件事不是關(guān)心兒子有沒有事,而是在乎自個的顏面又要受損,這樣的母親也確實委屈五皇子了。
亦梅聽了便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嘴上還是勸道:“娘娘還是先去看一看吧,或許不一定是五皇子惹事了,或許是五皇子受欺負了也不一定呢。”
是啊,這出事也沒說出什么事,以五皇子的性格惹事的幾率實在太小,在亦梅心里八成是五皇子被人欺負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德妃樂氏有些無奈,便道:“好,去一趟吧,吩咐人進來伺候本宮更衣!”
“是!”亦梅嘴上應(yīng)道,心里卻默默嘆道:這會還要想著更衣梳妝,哎,到底是這孩子可憐了。
德妃開始梳妝打扮,傳話的宮人便一直焦急地候著,心里也默默無奈:一聽宮學(xué)里出事,貴妃立刻就趕到了,還各種擔(dān)心四皇子安危,可同為母親這德妃倒是真沉得住氣??!
宮外,白猿早就到了素問府上,見了素問便立刻稟了臉色道:“宮里出事了,你得跟我去一趟?!?
素問正搗鼓藥呢。頭也不回道:“宮里的太醫(yī)都是吃干飯的???”
“不是,是四皇子歡玥出事了,貴妃特意讓我來請你的?!卑自车?。
素問聽見歡玥的名字才回頭,瞧見白猿一臉急色道:“怎的,那小子又惹事了?”
白猿嘆道:“不是他惹事了,而是整個宮學(xué)的孩子都出現(xiàn)了中毒反應(yīng),好在四皇子機敏,留了一塊可疑的糖糕,我這便帶來先讓你檢查一番,想必到時候?qū)m里自會嚴查。到時候便用得到了。”
“這是托我來破案了。不是有刑部的嘛,貴妃的大哥不是刑部的頭嘛?!彼貑栯m然嘴上有些不耐煩,但還是關(guān)心地停下了手上的事物,凈了手道:“真是麻煩。拿來我看看?!?
“什么啊?”
“你說的可疑的糖糕?。 彼貑柊琢税自骋谎?。
白猿是心急則亂。聽素問這么一說。趕忙掏出那塊糖糕遞到素問手上。
素問隔著帕子拿起那塊糖糕先聞了聞,然后切下一些溶在水里,晃了半天。急了白猿一頭大汗卻不敢出聲詢問。
好一會,素問才道:“那些人可是出現(xiàn)了上吐下瀉的癥狀?”
白猿立刻回道:“正是,正是,你是不是知道是什么東西了?”
素問放下手里的東西道:“四皇子倒是聰明,這糖糕確實有問題,應(yīng)該是制作的時候被摻入了瓜蒂粉,不過又加大了糖的使用量,倒是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
“瓜蒂粉?難道是類似巴豆的東西?”白猿一想到瀉便立刻聯(lián)想到他們慣用的巴豆粉。
素問搖搖頭道:“不一樣,巴豆粉主要作用在于瀉,而且味道特殊,即便是糖分也不容易掩蓋,而瓜蒂粉不一樣,它雖然也有味道,可只要和蜜糖混合便會很快被掩蓋,而且毒性其實不強,只是會造成短時間的激烈的上吐下瀉,過了這一陣排干凈了也就無事了,所以很多時候不會被認為是下毒了,既然下毒之人選用了瓜蒂粉那很可能說明他并非有多大的害人之心,這根本造不成什么大事,最多是制造混亂罷了?!?
白猿有些不解道:“沒有毒性?可四皇子說同樣用了糕點的五皇子已經(jīng)昏厥,這難道還不厲害?”
“有人昏厥?”素問倒是奇了:“單單這一味瓜蒂粉是斷然不可能造成這樣嚴重的后果的,最多是腸胃不適,有些脫力,體質(zhì)虛弱的會渾身虛汗不止,可昏厥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除非,昏厥的原因不是因為瓜蒂粉?!?
“什么?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猿徹底糊涂了。
“看來事情不簡單啊,本想著不過是簡單的瓜蒂粉,想必太醫(yī)根據(jù)他們的情況大概也能推測出來的,我就不用進宮去麻煩了,可如今還昏厥了一個,那就務(wù)必得進宮去瞧瞧的,怎么說也是齊佑的孩子,保不齊一會還得差人來叫我的,我干脆先直接隨你進宮去吧?!彼貑栆贿厓羰忠贿叺?。
“那是最好的,還是到現(xiàn)場去瞧瞧吧,聽四皇子的伴讀元寶講大殿內(nèi)可是哀怨一片啊?!卑自撤浅M馑貑柕臎Q定。
“那宮學(xué)里的都是皇親貴胄的子弟,個個都是嬌生慣養(yǎng)的主,這么一折騰上吐又下泄的,換了我們都受不了,更何況那些個半大的嬌氣的孩子呢。”素問收拾著藥箱道。
“哎說來也奇怪,為何宮學(xué)里會突然冒出這檔子事來,好在四皇子聰明沒有食用不然還不知道皇上和貴妃得急成什么樣呢。”白猿搖頭道。
“那不是聰明,那是命好,再說了,這事還不一定是針對誰的呢,也許是針對四皇子,也許就是那個倒霉的五皇子,可也許就是針對皇上呢,你可別忘了,這些個皇親貴胄,侯府世家的哪一個是好對付的主,這一下放倒一片,無論如何宮里都撇不干凈的,要是處理不好,齊佑這頭又得大嘍?!彼貑柗治龅玫故巧钊搿?
“這也凈是事了,年前二皇子大皇子還有什么慕容賀祁的事才平息了,這又,哎,難道這事流年不利?”白猿嘆道。
“自古皇權(quán)皆如此,少攀扯流年的事情,行了,別瞎猜了,咱們進宮到那瞧一瞧便是了?!彼貑柺帐安畈欢嗟?。
“成嘞,馬車就在外頭,咱們走吧。”白猿揚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