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寧見趙遠也不願再與自己多說什麼,便與趙遠說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卻突然被趙遠出聲攔住。
“寧兒來陪爲父坐一會兒吧。”
趙遠突然開口,聲音裡竟是帶上了些許請求。趙卿寧心下震驚,面上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示。
“好啊。”
趙卿寧故作輕鬆的笑笑,到趙遠對面做好,不著痕跡的觀察這趙遠的神色。
前廳安靜的有些不正常,趙卿寧清楚的聽著兩人的呼吸聲,而心跳聲卻不止是兩人的聲音。
趙卿寧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廳堂四周,似是有意又像是無心的與趙遠說起了屋內的窗簾圍幔:
“今日這廳堂是誰打掃的,怎麼加了這麼多簾子?”
趙卿寧的話一出口,趙遠端著茶杯的手當即就是一哆嗦,險些就要將手裡的茶盞掉到地上。
“呵呵,寧兒真是細心,爲父倒是沒注意到這些。”趙遠故作鎮定的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一邊,像是在故意尋找話題一般的,趙遠問道,“今日入宮,皇上可說了什麼?”
“寧兒已經將自己的想法秉明瞭皇上,相信皇上必定會以大局爲重,慎重考慮的。”
趙卿寧想了想,將今日宮中的事情簡單說了說,並將自己與裴亦澤還有云黎的那些事情略了過去。
“嗯,那就好。”趙遠聽著趙卿寧的話捻著鬍子點了點頭,對趙卿寧說,“皇上向來都是個明理之人,斷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犯糊塗,如今以咱們逸央的國力,別說是雲蒼,便是僅與盛琉相較,只怕也是毫無勝算可言。”
趙遠的聲音不自覺太高,似乎是在與趙卿寧說,又似乎是刻意要將這些話讓什麼人聽見,而順著趙遠的目光,趙卿寧卻是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爲父想起來還有些文案沒有看完,先去書房了。”
趙遠的話一說完,當即就又轉了話頭,對趙卿寧說了一聲。
“女兒恭送爹爹。”
見趙遠起身,趙卿寧也緊跟著站了起來,對趙遠施了一禮,目送他離開了廳堂。
此
時的廳堂只剩了趙卿寧一人,感受著停留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趙卿寧向房頂上看了一眼,卻是沒有出聲,轉身也離開了這裡。
回到自己的小院,趙卿寧走到繡架邊坐下,冷冷的看著門外,說:
“不必躲了,都出來吧。”
隨著趙卿寧的話音剛落,幾個身著黑衣短打的閹人出現在了趙卿寧面前,單膝跪在地上,態度恭敬卻絲毫不見謙卑。
“請郡主與我等會回宮。”
爲首的一個閹人對趙卿寧說。
他的聲音有些尖啞,聽得人渾身不舒服。趙卿寧皺著眉頭,目光凜然,問道:
“是誰派你們來的?”
“請郡主隨我等回宮。”
幾個太監沒有一人回答趙卿寧的問話,而是將方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顯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
“是誰派你們來的。”趙卿寧起身走到桌邊,自顧的斟了一杯茶,一邊抿著,一邊打量著跪在地上的幾人,對他們說,“我只再問一次,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看著這幾人的身形,趙卿寧大略也猜出了這幾人的身份,但她卻想不出,這東宮之中除了裴亦澤還有誰能夠指使這一幫閹人。
“寧兒!!!”
正待趙卿寧與地上跪著的幾個閹人對峙的時候,趙卿寧小院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另幾個也是黑衣短打打扮的黑衣人架著趙遠,刀刃緊緊抵在趙遠脖頸上將他拽了進來。
趙卿寧怎麼也沒想到他們竟會大膽到對趙遠動手,登時騰得站了起來,目光森然的看著幾個黑衣人。
“放開我爹!”
“請郡主隨我等回宮。”
幾個黑衣人齊聲重複,像是魔咒一般,而趙卿寧面色不善,看著強壓這憤怒與惶惶的趙遠,更是怒火中燒。
“放開我爹,我跟你們走。”
看著趙遠,趙卿寧猛然回想起今日回府時趙遠放開聲音對她說的那幾句話,但她還是有些不可置信,裴亦澤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著抵在趙遠脖頸上的匕首越扎越深,趙卿
寧也徹底的失了耐性,直截了當的對幾個黑衣人說。
“我跟你們回去,把我爹放開。”
“爲父沒想到啊,爲父實在是沒有想到。”
隨著趙卿寧的話一出口,那幾個鉗制著趙遠的黑衣人的當即鬆手,將趙遠一把推到了地上,趙卿寧一個健步衝了過去,扶住了趙遠,小心看他脖子上的傷口。
“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著趙遠到院子裡的石凳做好,趙卿寧掏出帕子小心捂住趙遠脖子上的傷口止血,錦兒與德生到現在都沒有過來,只怕也是已經被這些閹人給制住了。
——皇上。
趙遠沒有說話,而是拉過趙卿寧按在自己脖頸上的手,在手帕的掩護下在她掌心寫到。
“爲父也是不知,今日這是天要亡我趙家啊!”
趙遠一邊寫著,一邊大聲哀嚎了幾句,轉移了幾個黑衣人的注意力。
“趙府的下人呢?”
趙卿寧安撫似的拍了拍趙遠的哦手,轉頭對那些黑衣閹人說。
“回郡主的話,趙府的奴才都安置在了偏房,無一受傷,請郡主放心。”
“好,那走吧,我隨你們入宮。”
趙卿寧點了點頭,看著幾個蒙著面的黑衣閹人,面色不善的說道。
趙卿寧並非身懷絕技,論起來,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富家千金,自然不會被那幾個閹人看在眼裡。
就在那幾個閹人放鬆了警惕,讓趙卿寧跟他們一起出府的時候,趙卿寧一個轉身朝著那幾個閹人的臉上甩手就是一把繡花針。那幾個閹人躲閃不及,皆被刺中,而趙卿寧也趁著這個時候轉身朝衝出了院子,一邊跑一邊求救:
“德生!!德生!!!”
這些人既然是裴亦澤派來的,那麼趙卿寧就不擔心他們會傷害趙遠,但是他這般出爾反爾的舉動,卻是讓趙卿寧不能理解,難保不是有人在裴亦澤耳邊說了什麼。
趙卿寧這麼想著,腳下的步子卻是分毫未減,拼了命的跑到花園,到了假山後面的石洞裡躲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