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芷拿著裴奕晟送給趙卿寧的九尾單鳳簪回了小院,坐在妝臺前看著簪子暗自流淚。
趙卿芷就是不懂,憑什麼,她也是父親的女兒,卻因爲(wèi)是姨娘所生,就只能被無視,被欺凌!
她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就想將手上的簪子狠狠摔到地上,卻是剛擡起手來,就被另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攔住:
“這全逸央可就只有這一支,你若是摔壞了,日後可別想再與我要了。”
趙卿芷的嘴被捂住,含著淚的眼睛深深望著眼前的人。
“好了,別哭了。”
裴奕晟見趙卿芷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麼重話,只是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轉(zhuǎn)而在屋內(nèi)找了個地方坐下。
趙卿芷看著裴奕晟的臉色,也不敢再哭出聲來,拾起帕子擦了擦眼淚,走到他身後小心翼翼的環(huán)住他的脖子,嬌嗔道:
“殿下明知道芷兒會傷心,怎麼就能把這般重要的東西就這麼送給別人。”
“呵呵,”裴奕晟笑了一下,一把將趙卿芷拉近自己懷裡,擡手扣住她的下巴,“本宮若不這麼做,怎麼拉攏住你那個古板的父親?”
裴奕晟現(xiàn)在的心情並不怎麼好,趙卿寧對自己的態(tài)度無疑會影響深遠(yuǎn)對自己的態(tài)度,如今西南叛亂之事一出,聖上對此極爲(wèi)重視,若自己能夠襯著這個機會請命出征,對自己日後登位籠絡(luò)人心,必有極大助力。
“殿下爲(wèi)了拉攏父親就能送寧兒九尾單鳳,芷兒整個人都給了殿下,卻連殿下多一份的關(guān)愛也換不得……”
趙卿芷說著,就紅了眼睛,掙扎著就要擺脫裴奕晟的桎梏。
“本宮怎麼就不關(guān)心小芷兒了,嗯?”
沒有給趙卿芷起身的機會,裴奕晟一把攬腰就把趙卿芷抱了起來,趙卿芷捂著嘴不敢叫出聲來,只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望著裴奕晟。
“殿下,這、這是趙府……”
趙卿
芷不安的向門口望去,雖然有蠻兒守在門口,但也難保不會有人來回走動,趙卿芷擡手敲打著裴奕晟的胸膛,想要他將自己放下來,卻是被他一把甩到了牀上。
“噓,”裴奕晟手指抵在脣邊吁了一聲,笑著覆到趙卿芷身上,在她耳畔輕聲說,“讓本宮,好好關(guān)心一下小芷兒……”
房間裡燈火昏黃,隱隱傳來的喘息聲一分不拉的落在了躲在窗外的秋星耳中,她捂著嘴巴,警惕的觀察四周,襯著無人的空檔慌忙的抄小路跑到了趙卿寧的小院。
“好了,我知道了。”
趙卿寧坐在榻上,手指翻動撥弄著手上的平安扣與紅繩,不過多會兒的功夫,就做好了一個漂亮的平安編繩。
在聽完秋星的回報之後,趙卿寧用剪子剪斷了多餘的繩頭後,才擡起頭,對秋星說。
“小,小姐……”秋星見趙卿寧不再說話,便大著膽子擡頭看趙卿寧,哆哆嗦嗦的說,“奴婢已經(jīng)按照您的要求做了,能不能請您高擡貴手,放過奴婢的家人……”
趙卿寧聞言擡眼看了秋星一眼,手上的動作一頓,對她說:
“你爲(wèi)我做事,該有的報酬我絕不會吝惜。”看著秋星惶恐而忐忑的神情,趙卿寧繼續(xù)說,“你先下去吧,再有消息直接來找錦兒便可。”
送走了秋星,趙卿寧看著手上的平安扣,神情仍是凝重。
“錦兒。”
沉吟了半晌,趙卿寧起身快步走到書桌前,提筆急書寫下一封短信交到錦兒手上,對她說,
“替我送到城南樓外樓。”
趙卿寧看著紙面上公子澤親啓幾個大字墨跡未乾,掩在袖下的手不由緊攥起來。
在那日書房與趙卿寧的交談之後,趙遠(yuǎn)在對裴奕晟的態(tài)度上也多了些不著痕跡的改變,朝中也因爲(wèi)趙遠(yuǎn)態(tài)度的改變,在西南平亂之事上,更多的人偏向了裴亦澤那邊。
裴奕晟也不是傻子,對趙遠(yuǎn)這般的轉(zhuǎn)變
態(tài)度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眼見著朝中的風(fēng)向都指向了裴亦澤,裴奕晟終於按捺不住來找趙卿寧幫忙。
“寧兒妹妹,這次你可一定要幫我啊!”
裴奕晟藉著賞花的名義約趙卿寧到了城郊的皇家別苑,從見到趙卿寧之後裴奕晟便一直在兜圈子,等著趙卿寧開口。
趙卿寧看著他這般的模樣只覺得想笑,卻絲毫沒有點破他的意思,一直到轉(zhuǎn)完了整座花園,裴奕晟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寧兒妹妹,這一次平亂雖然會辛苦些,但我作爲(wèi)太子必然要以身作則,難道寧兒妹妹就不願看我立功嗎?”
裴奕晟擡手扣住趙卿寧的肩膀,故作一臉深情的模樣看得趙卿寧胃裡一陣翻騰,暗自壓住心中那抹嘲諷,趙卿寧擡頭,眼中波光盈盈:
“太子哥哥能夠立功,寧兒打心裡爲(wèi)哥哥高興,”趙卿寧說著,擡頭深深望著裴奕晟的眼睛,眼中淚光盈盈,讓人不忍,“但太子哥哥這一去不知多久,便是有父親在宮中爲(wèi)太子哥哥保駕,也難保……”
趙卿寧突然收聲,用帕子掩住嘴脣一臉不安的看著裴奕晟。
裴奕晟聽著趙卿寧的話,心中也是不由的有些猶豫,他本不擅武,對領(lǐng)兵也只是紙上談兵,但這一次機會難得,他實在不想放棄。
“寧兒的顧慮我也不是沒有考慮,”裴奕晟仍有些猶豫,“此事你先說與太傅,其他的我再想辦法。”
趙卿寧看著裴奕晟的表情,按捺著心中的冷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主子,這封信……”
城南樓外樓,一襲長衫的裴亦澤看著掌櫃猶猶豫豫的奉上來的信箋上的字跡,在一瞬的怔忪之後伸手接了過來,緩緩打開——
三日後,樓外樓,西南。
信上沒有落款,但看著紙上刀鋒凜冽的瘦金字體,裴亦澤扯了扯嘴角,擡手將桌上的燈罩取下,將信箋合著信封一起點燃,看著他們化成灰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