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插手，誰都要考慮一下李華雄的臉色。李華雄在政治上的“秀”做的也算純熟。他先致信國府要求國府盡快委派高級官員。委座的江湖老矣，哪有看不出李華雄心思的道理。我派？我派誰去？沒有你李華雄的認可誰能在你那一畝三分地上呆下去。現在自己又沒有時間和能力顧及那里，不如索性做個順水人情。于是，委座讓李華雄和宋哲元共同舉薦。舉薦的結果就是：宋哲元兼任熱、察兩省臨時副主席，劉遠洋擔任河北省臨時副主席兼北平市、天津市市長。信末還注明如果國府有更為合適的人選，這二人均可讓賢擔任。委座看罷怒極反笑。這算是虛位以待吧！委座心里不舒服可是卻沒有沒辦法。抗戰局勢的發展極大削弱了政府的原本就不大的影響力。華僑軍隊此刻真正是異軍突起，不僅振奮了民心而且極大改善了抗戰的整體局勢。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以實力說話的。李華雄也總算給自己留了幾分薄面。

劉遠洋這個較為陌生的名字出現在名單里面，委座心中并不覺得意外。通過沈醉處傳來的情報顯示，這個僅僅掛著政治部副主任的劉遠洋，卻實際擔負著整個華僑軍占領區的最高行政長官的職責。此人非常低調，極少公開露面。這樣一個極為特殊的人物，如果不能引起軍統的注意，那么他們就真該回家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不過，不論軍統如何努力都無法獲得劉遠洋更翔實的情報，一切似乎都是傳言或者猜測。委座基本上照準了李華雄的“折子”，不過，如果國府什么人也不派那也不像話，于是各種大大小小的特派員被委任到華北。李華雄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只能照單全收。

委座得到西南聯大正在上下活動準備回遷的消息，真正從心中感覺到不安。這個李華雄自己還是小看了。他對西南聯大以及各個遷到大后方學校的資助的事情能夠自己早就知道，當時自己只是認為這是秉承海外華僑一貫傳統行事，無非更進一步為了沽名釣譽罷了。可是現在他鼓動西南聯大回遷，這就不僅僅是沽名釣譽的事情了。華僑軍隊在他們控制的區域內對教育搞的那一套東西，從內心來說，委座還是比較欣賞的。畢竟教育是百年大計。不過，結合現在這件事來看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一個實力強大的軍閥極端重視教育，說明他的野心絕不止于此。自己絕不能放任這件事任其發展。

委座的動作很快，一方面派人游說，一方面拖，為回遷設置重重障礙。什么事都一樣，提上議事日程，并不代表著這件事可以立即通過實施。議而不決的事情可是多了去了。即便孔部長再支持，也抵不過委座的授意。不過設置再多的障礙，對于校方派遣的代表團實在沒有更多的理由阻止。不過隨同前往的可不是一個小代表團的規模。到華北進行實地考察的代表團膨脹了數倍。這里面既有教育部門的高官，更有情報部門的人。這支頗為壯觀的代表團浩浩蕩蕩的啟程了。

李華雄和沈險峰都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學校回遷會招來這么一大幫祖宗。沒辦法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囤吧！一時間特區內的“軍警憲特”都活動起來了。考察團的第一站自然是北平。一走一回，時間不長卻恍若隔世。每名代表團的人員包括那些計劃外團員，看著北平巍峨的城樓，無不感概萬千。走進“四九城”動聽的京腔京韻熟悉的京城特有的悅耳叫賣聲，一下在把代表團中久居此地的老北京們的鄉愁全都勾了起來。近鄉情怯，這種情緒在這群匯聚著全中國最頂尖的大師們心中。步入熟悉的清華園和未名湖大師們無不唏噓不已。更令他們感覺而面具一新的就是，華僑軍隊不僅完成保留這校舍，而且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把校園收拾得一塵不染，并進行了一定規模的維護，僅這一點就幾乎贏得了代表團中所有人的好感。特區為代表團安排的日程非常緊湊。參觀完學校，接下來的項目就是閱兵，目的簡單之至，就是為了增加這些大師們的信心，并且通過代表團中那些并不是大師的人傳遞給他們的主子一個清晰的信號。

演習地點設在南苑機場。代表團和被邀請的各界名流一同參加閱兵儀式。受閱部隊由潘瑜琳的第1裝甲師、高旭的第84步兵師、辛兵的第11摩步師部分部隊以及日系飛行隊擔任。檢閱當天南苑機場莊嚴肅穆。閱兵總指揮由武定國擔任，代表華僑軍隊檢閱的自然非李華雄莫屬。劉遠洋同志由于身份的約束只能陪同代表團了。閱兵的程式是固定的，先是李華雄檢閱部隊，然后是分列式。一句句“同志們好”“長官好”“同志們辛苦了”“報效國家”鏗鏘有力山呼海嘯。振奮著在場的每個人的心房。分列式在雄壯的華僑軍軍歌改編成進行曲的《精忠報國》中進行。

整齊的步伐、威武的軍姿、逼人的氣勢，一次次贏得雷鳴般的掌聲。當受閱的空中編隊恰到好處配合地面的裝甲部隊通過的時候，現場的氣氛達到。尤其聽到現場解說員驕傲的說這些裝甲戰車全部是特區自行設計生產的時候，現場的人們在吃驚片刻之后爆發出聲震華蓋的掌聲和歡呼聲。一切都是那么新鮮。既有筆挺的軍裝、也有花花綠綠的軍裝，槍支酷似日本人的三八大蓋兒，可是細看又不像。曾經肆虐***被華夏兒女恨得咬牙切齒的鬼子飛機現在是我們的戰利品。比鬼子們擁有的個頭還大的鐵甲戰車，看著就讓人覺得踏實。而且是我們自己生產的。給每個人留下印象最深刻的不是這些，而是從每一名戰士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逼人不敢正視的氣勢。這種氣勢中蘊含著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殺伐之氣。有這樣一支部隊在自己身邊，還有什么比這更讓人放心的事情呢？

受閱部隊雖然規模不大，可是給所有人都留下終身難忘的印象。嚴整威武的軍隊徹底征服了以大師們為首的所有代表團成員的心。即便那些計劃外團員也同樣感覺前所未有的信心。他們可能有的是昏聵的官僚甚至是貪官污吏，有的是肩負有特殊任務的特工，但是不論他們身份有多么的不同，但是有一個身份是共同的那就是——中國人。作為一個中國人誰能不為自己擁有這樣一支力量感到自豪呢？最起碼在那一瞬間他們內心中是自豪的。

已經被征服的代表團員們又被安排到可以供他們參觀的工廠考察。看到簇新的工廠，先進的生產設備以及精美的制品，尤其是工廠里面不僅有黃皮膚的中國人，還有各種膚色的外國人在緊張的忙碌著，幾乎所有人都只有驚詫。代表團中那些精于機械的大師們一眼就看出工廠中的設備絕對是當今世界上先進的，他們對華僑軍隊的實力有了更深的認識。

為期一周的考察在團員們的一陣陣驚嘆中結束了。代表團回到大后方之后的動作可想而知。他們無一例外的支持學校回遷，當然有些人只能在心里面支持。委座的游說加拖延的戰法面臨著極大的挑戰。這些大師哪個不擁有超強的影響力呢？這些大師中可不是每個人的脾氣都那么好。他們中的很多人連委座都要降階相迎，受一頓夾槍帶棒的搶白，心中恨得牙根癢癢但是也只能陪著笑臉。你能把他們怎么樣呢？你動動他們其中哪一個人也能在中國引發驚天的震動。面對真正群情激憤的大師們，那些官員們都快被逼瘋了。而且各種媒體紛紛斥責政府的不作為。最后連國母也被驚動了。委座對這位大姨子可是頭疼不已，還得像祖宗似的供著。在方方面面的巨大壓力下，委座終于支撐不住了。西南聯大解散回遷工作終于步入軌道。

沈險峰依依不舍的告別嬌妻，陪同第一批大師們啟程。沈險峰在歸程中幾乎同時收到北大、清華和南開大學的邀請。得罪誰也不合適，他干脆同時成為三所大學的客座教授，也算開創了中國教育界的先例，被傳為佳話。

相對于沈險峰的差事，王天浩則沒那么輕松。國內的各項建設，工商業的整合配合接收漢奸資產工作已經讓他配備不堪，萬萬沒想到偏偏在這個時候，海外的QQ支隊出事了。

第五章綢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