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心下惱怒,嫌棄的擺了擺手,腦怒道:“我見她做什么?快打發出去,記得讓她把嘴閉緊了,敢透露一個字,我要她命!”
劉方家抬眼正好看到曹氏目中露出的寒光,嚇得趕緊把頭低下,假裝沒看見的樣子,道:“放心,這人收了咱們的銀子,又是個膽小的,不會有事。太太,莊子上那位……”
曹氏把牙咬得咯咯響,忍不住罵道:“小娼婦兒,壞了我的好事,看我饒得了她?且讓她養著吧,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蔣老太太六十大壽時,那一府人還惦記著呢。”
劉方家的趕緊勸慰道:“是個福薄的,太太就是把子嗣送到她跟前,也留不住。”
曹氏摸著額頭冷笑道:“真真娶了個敗門星,罷了,你先去打發人走,回頭咱們再好好商議日后要如何行事。”
劉方家的為難的看了曹氏一眼,低著聲道:“太太,這打發人的銀子……”
曹氏重重的把手往小幾上一拍,才從床頭拿出一個錦盒,掏出二百兩銀子,遞到劉方家的手上,道:“給我收拾干凈了。”
劉方家的訕笑道:“太太放心!”遂福了福,轉身去了外間。
……
就在劉方家的把產婆打發后的兩天,曹氏不得已去了莊子。
她強忍著房里的血腥味,冷冷的看著慘白著臉的媳婦,心有不忍道:“萬事都要講究個緣份。你和這孩子許是今生沒有母子緣,別再尋死尋活的了,好好養著。一個月后,我接你回府。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做婆婆的可怎么是好?就算你不為著我想,你也該為著蔣府眾人想一想。”
蔣欣瑜把頭歪向炕里,似沒有聽見一樣,臉上一片死寂
曹氏又勸道:“孩子,聽我一句勸。這事就算過去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好好在府里過日子,只要你乖乖聽話,你還是孫府堂堂正正的大奶奶,沒有人能看輕你。到時候你若愿意,咱們就從宗族里頭抱養一個到跟前養活。前幾日你跟我說的想再見景耀一面,我答應你,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定會安排你們見著!”
蔣欣瑜眼角緩緩落下淚來。
曹氏見她臉色有了些松動,忙又道:“只要你不再尋死覓活。等出了月子,尋個合適的機會,我陪你回蔣府瞧瞧。可憐見的。嫁到孫家這些年,連個娘家都沒回過,府里的老太太,兩位太太,姨娘可都惦記著呢!”
蔣欣瑜終是忍不住抽泣起來,曹氏陪著掉了兩滴淚。又說了一大堆暖人心的話,這才起身去了外頭。
劉方家的見大太太出來。忙打了傘迎上去。
曹氏捂著帕子走到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氣,怒道:“都是你這老貨,給我出的什么嗖主意,這下倒好,小的沒了,大的也要跟著去,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方家的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反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邊的身子都給雨淋濕了。
“多派些人手看著,一刻都不得松懈,出了月子,馬上給我接回府。”
劉方家的低聲道:“太太心里要有個籌算啊,萬一大奶奶與與那……”
曹氏渾身一顫,強壓著聲道:“上車再說!”
……
輕風隱在門背后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方掀起簾子道:“小姐,都走了。”
蔣欣瑜蹙眉道:“怎么樣,太太沒瞧出什么來吧?”
輕風忙道:“小姐那股子傷心樣,奴婢看著都想掉眼淚,真真是像極了!”
蔣欣瑜長長的松了口氣道:“輕風,讓廚房今日煨點人參雞湯,從今日開始,我要好好吃飯,養好身子,早一日脫了這牢籠去!”
……
夜幕臨近,李媽媽掀了簾子一身水氣的進來。輕絮忙上前遞了毛巾,梧桐則倒了熱茶。
李媽媽忍不住埋怨道:“這鬼天,一連下了三四天的雨,竟沒個歇的時候,像極咱們南邊的天氣!”
輕絮笑道:“正是這個話,往年這個時候除了刮風,連滴雨也是難得下的,今年倒不知怎么了,下個沒完。”
李媽媽喝了口暖茶,道:“大奶奶的身子你們可得當心著些,千萬不能再著了涼氣,每日上夜的睡覺警覺著些,不然大爺回來,可有你們受的。”
梧桐微笑道:“媽媽放心,快進去吧,大奶奶問過幾回了!”
李媽媽見身上去了寒氣,這才放下茶盅,去了里間。
欣瑤早就聽到了李媽媽的聲音,見人來,把手上書放下,道:“這幾日,媽媽辛苦了,事情怎么樣了?”
李媽媽笑道:“按大奶奶的意思,兩個娘奶,四個丫鬟侍候著,一切妥當。小家伙這才幾天,就養得白白胖胖的,今兒個那位過去了,喜歡的跟什么似的,抱在手上都不肯放下來。二太太偷偷派夏荷來看了一回,只說萬事小心著些!”
欣瑤笑道:“媽媽,孩子長得像誰?”
“眉眼瞧著有點像二小姐,嘴巴有點像那位,大奶奶,小家伙勁頭大著呢,小腳一蹬一蹬的,讓人看了心里軟成一汪水!”
蔣欣瑤笑得眼睛瞇成了一輪彎月,正欲說話,卻聽外頭傳來貴明的聲音,忙把人請了進來。
貴明行了禮,干脆利落道:“大奶奶,今日曹氏去了莊子,對著府上二小姐說了一通好話,又往房里添了幾個人,就打道回府了。曹氏說等養好了身子,就把人接回府。大奶奶,咱們這頭怎么辦?”
欣瑤冷笑兩聲,道:“去跟步三說一聲。一切按計劃行事,一個月以后,我要看場好戲。回頭到淡月那邊領些銀子。給步三帶去。余下的,你和你的兄弟們買酒喝!”
貴明喜道:“多謝大奶奶賞賜!”說罷,抱了抱拳,閃身而出!
欣瑤低了頭,算了算日子,道:“媽媽,老太太那頭可有說什么時候動身?”
李媽媽道:“估摸著還得有個十天半個月樣子。老太太的身子,不宜長途跋涉。針灸完了總得歇兩天才好動身。”
欣瑤嘆道:“老太太,大房回了南邊,這事就好辦多了……”
……
蕭寒走了近二十天后,欣瑤接到了從西北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信很簡單,只有一句話“一切安好,勿念!”,很像是這廝的一貫風格。
欣瑤算了算路程,沉思半晌,才親自慢悠悠的扶著微云的手把信給老太爺送了去。
蕭亭自打女兒,孫子去了西北,多少有些食不下咽,心里總記掛著。看了信,臉上總算是有了些笑容。
欣瑤哄騙著說了些好聽的話,又問了問老太太的身子。這才回了院子。
日子過得似指尖的流水一樣飛快,轉眼就到了九月底。蔣全,燕鳴已出發了幾天,為了避開西北的冬天,這兩人選擇了先往西南去。
李君剛剛從南邊回來,忙得連喝口茶水的時間都沒有。一個繡莊,一個客棧。都需在年前開業,手上還有十幾個鋪子要打理,竟恨不能長出三頭六臂來。
好在燕鳴走之前,都于鋪子的掌柜交待的清清楚楚,李君是個能為的,又能吃苦,將將能應付過來。
老太太已定于九月三十日動身,所以蔣家這兩天忙著收拾細軟行囊,與親朋友好友告別。
……
大奶奶沈氏特意回了趟沈府,見了沈平一面,把蔣家這些時日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一說與祖父聽。
沈老爺子聽罷,倒是大吃一驚,原來那徐思振竟是蔣振的親生子,怪不得,怪不得,繞了這么大一個彎,卻是這樣!
沈平捋了捋胡子,瞇了瞇眼睛道:“阿英啊,既如此祖父也不瞞著你了。當年為了阿力的婚事,蔣家的兩位小姐,我都是派人細細查探過底細的。三小姐且不去說她,四小姐我得與你好好說一說。蔣振去世之前,把翠玉軒,蔣全,蔣福,留給了四小姐。
沈英失聲道:“這么說來,三妹妹說的竟是一點都不錯的,瑾玨閣果然是四妹妹的手筆。”
沈平氣定神閑的扯著幾根發白的胡子,嘆道:“當時她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六年時間,她把翠玉軒變成了瑾玨閣,開了四處分鋪,你可知道蘇州府瑾玨閣頭一年掙的銀子是多少?”
沈英心下大驚道:“多少?”
“將近百萬兩。而且據我所知,京城赫赫有名的怡園也是你那位四妹妹的手筆。蔣家的那位三老爺,住在怡園可不是一天兩天啊!”
“什么,祖父,你說的可是真的?”
沈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的錯愕。
“阿英啊,祖父今日與你交個底吧。你這個四妹妹嫁給蕭家哥兒,據我所知,兩人之間是有商議的,蕭家哥兒這輩子只能有她一個女子,當初,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沒同意阿力的請求。”
沈英捂著嘴巴,似不敢相信。
沈老爺子也不看她,自顧自道:“由此可見,蕭家哥兒對這個媳婦相當看中。蕭家背后站得是什么人,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你當真以為顧氏出面就能請得動蕭太醫,若不得蕭家哥兒首肯,蕭太醫怎么肯出手。”
ps:哇哈哈,包子發了,發大了,發太他娘的大了!
(這人是怎么了,一大早的,發瘋了!何止發瘋,簡單是抽風!)
好吧,包子果真抽風了,因為包上子大瘋推了,傳說中的大封推啊,口水淌了一地,眼睛盼小了一圈,終于盼來了。
特別要感謝責編大大的厚愛。
親們,老規矩,有推薦,咱就暴發!
遁了,容包子再去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