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兩人驅(qū)車去了片場。
因爲五一假期期間外面人太多,劇組這幾天的戲便全是內(nèi)景。片場很亂,導演趙振吼聲震天,搭佈景的工作人員來回穿梭著,畫好妝的王晨正坐在休息椅上,側(cè)頭皺著眉朝旁邊的助理抱怨著什麼。
樑舟帶著餘疏林走進來,一路收穫問好無數(shù)。
衆(zhòng)人對跟在他身邊的餘疏林都很是好奇,但見樑舟沒有要介紹的樣子,便都老老實實控制著視線,不隨便往餘疏林那亂瞟。
趙振終於覺得佈景沒問題了,見樑舟過來,態(tài)度立馬變了,笑道:“小樑,今天怎麼遲到了,快去換衣服化妝,第二場就是你的戲了。”
“趙導。”樑舟點頭招呼,牽過餘疏林,介紹道:“疏林,這是趙導,父親的老朋友,幫了我許多,叫趙叔。”
“趙叔您好,我叫餘疏林。”餘疏林忙禮貌問好,乖巧十足。
“小樑,你這是……我這可不走後門啊。”趙振掃一眼餘疏林的外形,見他長得好,便以爲樑舟是要給自己介紹演員,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面對趙振,樑舟態(tài)度要稍微溫和隨意一些,聞言笑著搖搖頭,解釋道:“他是我弟弟,五一過來找我玩的,不是公司的藝人。”
“你弟弟?”趙振愣了愣,再次打量一番餘疏林,旋即急急問道:“是當年那個孩子?”
樑舟側(cè)頭看一眼目露迷茫的餘疏林,點頭,說道:“是他,您喊他小余就行,我先去換衣服了,他不會亂跑搗亂的,讓他坐在您旁邊看就行。”
趙振注意力早就全放到了餘疏林身上,聞言朝他擺擺手,示意餘疏林和他一起去攝像機後面的椅子那坐。
餘疏林看一眼樑舟,樑舟擡手摸摸他的頭髮,輕聲說道,“去吧,我去換衣服,弄好就出來找你。”
“好。”他點頭,隨趙振一起走了。
落座後,餘疏林見這位嚴肅的中年男人一直盯著自己看,笑了笑,禮貌說道:“趙叔,給您添麻煩了,我保證不亂跑,乖乖呆著。”
“你姓餘?”趙振瞇眼看著他,沉吟半晌,突然開口,然後湊近他,態(tài)度變得有些急切:“你媽媽她……還好嗎?”
“您認識我媽媽?”餘疏林愣了下,隨即低聲回道:“我媽媽已經(jīng)去世了,快兩年了。”
趙振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茫然,然後就是滿滿的黯然,眼神望著虛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副怔怔然的樣子,良久,他終於回神,長嘆一聲:“居然已經(jīng)去世了啊……”他仔細打量著餘疏林的臉,彷彿想在上面找出什麼人的影子,看著看著,忍不住就又是一聲長嘆。
“趙叔您……”餘疏林被看得發(fā)毛,不由得往後蹭了蹭。
趙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收回視線,搖搖頭,嘆道:“你媽媽是個好女人,只可惜命不好……是樑馳對不起她……當年……命運弄人啊,也是樑馳轉(zhuǎn)不過彎來,這才……”他自顧自感嘆著,目光再次放空,像是陷入了某種思緒裡。
聽他說起自己的父母,餘疏林也跟著沉默下來,這兩年他從劉阿姨那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父母當年的事情,一切,也不過就是“錯過”二字而已。樑馳把承諾看得太重,媽媽把尊嚴看得太重,相持不下,造就了後來到死都沒再見面的結(jié)局。
劉娜娜的招呼聲讓趙振再次回神,他抹把臉,側(cè)頭看一眼餘疏林,嘆口氣,大手一揮,高聲道:“準備準備,王晨人呢?讓她過來,準備開拍了!”
有工作人員小小聲回道:“王晨跑樑舟的休息室去了。”
趙振臉一黑,用力拍椅子扶手:“讓她快點過來!”那女人看樑舟的眼神太好懂了,他很是不喜。
劉娜娜見狀忙拿出小鏡子補妝,遮掩住嘴角的冷笑。
餘疏林看著各人的反應,微微皺眉。那個王晨……什麼情況?
劉娜娜與王晨的對手戲拍到一半,樑舟終於出來了,他換了一身軍裝,頭髮用髮膠梳了上去,化了妝,眼睛變得有神許多,臉色蒼白,像是病後初愈的樣子,但即使是這樣,穿著軍裝的他,仍是顯得十分凌厲霸氣。
“哥,你這樣……好帥。”餘疏林小心蹭過去,摸摸樑舟腰間掛著的槍套,問道:“這槍是真的嗎?”
樑舟十分喜歡他這樣的親近小動作,不由得握住他的手捏了捏,嘴角微勾:“不是,高度□□,只是看著像真的而已。”他眉眼柔和下來,滿身凌厲氣勢頓消,看起來居然越發(fā)吸引人起來,“我今天只有上午兩場戲,拍完咱們把凌春喊出來吃頓午飯,下午陪你在s市逛逛,如何?”
“都聽哥哥的。”餘疏林點頭,眼睛亮亮的。拍戲啊,他想看樑舟拍戲很久了。
看人拍戲是種很新奇的體驗,刨除開所有高端大氣的形容,這演戲在餘疏林看來,就是在不斷的變臉,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樑舟入戲很快,臺詞一絲不茍,從不笑場,如果對戲的演員不出問題,那基本都是一遍過。
很不幸,今天有個很沒狀態(tài)的王晨。
一場勾引不成反被抓的戲她總共ng了九遍,趙振被磨得火氣上涌,樑舟也隱隱有些煩躁。平時也就算了,今天疏林還等著,這最後一場戲本該在半個小時前就拍完了,卻被硬生生拖到了現(xiàn)在,再晚一點,午飯都要錯過了。
“卡卡卡!”趙振皺眉喊停,起身走到王晨身邊,將手中劇本拍的直響:“你是被抓,不是在*,震驚和憤恨在哪裡!還有被人按下去的時候,你要掙扎,要不甘!不甘懂不懂!別顧著你頭髮會不會亂!你間諜的身份都被發(fā)現(xiàn)了,哪還有心情管頭髮亂不亂!你到底會不會演?不會我馬上換人!我趙振的戲,多的是人來演!”
王晨被吼得低下頭,很是委屈的樣子,小兔子一樣看一眼趙振,又楚楚可憐的轉(zhuǎn)頭去看樑舟,柔聲道:“趙導,對不起,我……我就是沒狀態(tài),要不您先拍別的,我和樑哥下去對對戲,找找狀態(tài)……”
“愚蠢。”劉娜娜坐在場邊休息,見狀冷笑一聲,很是不屑:“拍不好就算了,還敢找藉口,找罵呢。”
趙振聞言果然更生氣了,直接摔了劇本,咆哮道:“還讓樑舟陪你對戲?你要求挺多啊,樑舟憑什麼陪你對戲,要不是你,他戲份早完了!這場戲我早幾天就讓你好好琢磨了吧,什麼沒狀態(tài),沒狀態(tài)你前半段勾引得那麼起勁,樑舟衣服都要被你扯開了!給我滾下去好好反省一下,再這樣沒輕沒重的,我直接換人,我的戲可不是讓你來勾引男人的!”
這話可謂是一點臉面都沒留,片場的人誰看不出來王晨對樑舟的那點心思,如今導演都氣得說出這種話了,這王晨……嘖嘖。
王晨被衆(zhòng)人看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柔弱裝不下去,露出些尷尬憤恨來。她對樑舟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娛樂圈嘛,這種事還少麼,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如今被趙振如此直白的說出來,她一個女人,臉肯定是沒了。
想到此,她不由擡頭看向冷著臉的樑舟,眼中帶著期盼,臉上又掛上了楚楚可憐的神色:“樑哥……”
“別說了,再拍最後一次,不行換人,公司的資源不是放著讓沒能力的人浪費的。”樑舟打斷她的話,直接拍板。這部《間諜》是榮光投資拍攝的,目的是想用他如今的名氣帶帶公司有潛力的藝人,關(guān)博聞手上也有這麼一部片子,不過對方手中的藝人質(zhì)量要更好一些。爲了儘量快的培養(yǎng)出幾位一線,他和關(guān)博聞也是費了不少事。他們這樣費心本就是爲了公司的發(fā)展,有人不識好歹,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會把握,那還留著耽誤時間糟蹋成本幹什麼,趕走了事。榮光不需要這樣沒分寸的藝人。
王晨被這句話嚇得臉都白了,樑舟是榮光老闆,又是這部片子的投資人,若他真要趕自己走,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間諜》是趙振準備了足足兩年的精心之作,大製作高成本,各種有實力和名氣的演員聚集,她要是失去這次機會……
想到此,她之前被攀上樑舟後可能會有的風光景象塞滿的腦子終於清醒過來,忙擺正態(tài)度,連連朝趙振道歉,百般保證會好好拍。
趙振不愛聽這些,擺擺手,坐回原處,讓工作人員收拾好場地,宣佈再拍一次。
最後這次總算沒再出錯,這場勾引不成反被抓的戲終於順利拍完。趙振的“過”剛剛出口,樑舟表情立馬沉了下來,將捏在王晨下巴上的手指收回,看都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去化妝室換衣服卸妝去了。
王晨見狀,忙跟了上去。
餘疏林見狀,側(cè)頭跟趙振打了聲招呼,朝樑舟所在的房間走去。他推開門,就見剛纔一直犯錯的那個女演員正楚楚可憐的坐在沙發(fā)上,邊哭邊說著什麼,看起來委屈得很。
幫樑舟卸妝的化妝師不耐的看她一眼,冷冷道:“王姐,你能不能安靜會,我耳朵疼。”
王晨一噎,委委屈屈的低頭,心中暗恨化妝師的多事,眼神仍不時朝樑舟身上掃去。
餘疏林打量的看她一眼,走過去揪了揪樑舟被髮膠弄得硬邦邦的頭髮:“你都不嫌吵的嗎?”那女人哭得也太假太煩人了。
聽見他的聲音,樑舟睜開眼,擡手阻了化妝師的動作,側(cè)頭看向餘疏林,朝他伸出手,眉眼緩和下來:“你怎麼過來了?餓了?”
“沒。”他搖搖頭,掃了眼王晨,突然湊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哥,這種情況我該吃醋嗎?”
靠得太近,嘴脣與耳朵一觸即分,樑舟心絃微動,眼中帶上些笑意,坐起身朝化妝師打了個招呼,牽著他朝休息室裡的洗手間走去:“來,幫我洗頭,洗完咱們?nèi)コ燥垺!?
餘疏林點點頭,笑瞇瞇的被牽走了。
洗手間的門被關(guān)上,王晨表情沉下來,冷哼道:“哪裡來的臭小子,說話口沒遮攔的,看那副妖里妖氣的樣子。”
化妝師翻個白眼,到底是誰妖里妖氣,來找樑舟的那個少年長得那麼幹淨帥氣,眼瞎了才能看出妖來。
王晨見她還敢翻白眼,想起這化妝師之前嫌棄自己吵的話,怒了,喝罵道:“你什麼態(tài)度!不過是個化妝師而已,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抄了你!”
“你炒啊,有本事你炒啊。”化妝師早看她不順眼了,尖牙利嘴的反駁回去:“我是劇組請的人,你倒是炒掉我啊,什麼德行,以爲自己很火啊,人家影帝影后請我去化妝都會禮貌的說聲謝謝呢,你算是什麼東西!整天跟在樑先生後面,趕都趕不走,恬不知恥!還樑哥樑哥的喊得親熱,人家讓你喊了嗎,人家有應過一聲嗎?真是可笑,你這種人,遲早得滾蛋!”
王晨平時囂張慣了,被她這麼一頓諷刺,氣不過,拿起手邊的東西就朝她砸了過去,尖聲道:“賤/人!我讓趙導抄了你!”
化妝師側(cè)頭躲過,整理好自己的化妝包,冷笑一聲,提著包頭也不回的出了休息室,關(guān)門之前還故意頓了頓,嘲諷說道:“好啊,我等著,我倒要看看,趙導是炒我還是罵你。”
洗手間內(nèi),剛剛被佔了便宜的餘疏林正拿著花灑幫樑舟衝頭髮,聽外面的爭吵終於結(jié)束了,皺皺眉,說道:“哥,那個王晨是你公司的?好沒素質(zhì)。”
被心上人伺候著,樑舟的心情十分不錯,解釋道:“是樑子修塞過來的人,他以爲我不知道。”
“樑子修?”餘疏林愣了愣,將花灑關(guān)掉,取過毛巾開始幫他擦頭髮,疑惑道:“他怎麼想的,塞這麼個人過來。”
樑舟瞇眼享受著弟弟的服務,擡手環(huán)抱住他的腰,說道:“他大概是覺得那王晨長得不錯,以爲我會被她迷住吧。”費盡心機塞人到榮光,卻只是爲了使出這麼愚蠢的美人計,那樑子修的智商已經(jīng)被酒精美色掏空了。
“怎麼不乾脆把她趕走?”他還是有些不理解,這樣一個人,放在眼前不是礙眼嗎?還給電影她拍,幫她提升人氣地位,傻嗎?
餘疏林最近又長高了點,人卻還是那麼瘦,摸起來跟排骨一樣。樑舟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左右摸了摸,皺眉:“要長胖點。”
“不準亂摸。”餘疏林丟掉毛巾,抓住他的手,表情很嚴肅:“咱們可是說好的,在我成年前,不許亂動,還有,說正事。”
年齡真是個讓人憂傷的東西。樑舟從凳子上起身,垂頭親親他,牽他朝外走:“留著她有用,分給她的角色戲份少且角色不討喜,沒大礙的。”
餘疏林點點頭,沒再追問。
休息室裡,那王晨居然還委委屈屈的坐在沙發(fā)上,見樑舟出來,期期艾艾站起身,眼巴巴看著樑舟,一副委屈無處訴的樣子。
樑舟皺眉,直接無視了她,拿好東西就牽著餘疏林出了休息室,開車離開了片場。
上午的戲拖了太久,兩人到吃飯的地方時,凌春已經(jīng)等了一個小時了。他見兩人手牽手進來,勾脣:“成了?”
樑舟點頭,餘疏林卻覺得有些怪怪的,雖然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跟哥哥在一起了,但以情侶的身份出現(xiàn)在熟人面前……太奇怪了。
凌春看出他的不自在,也不多說,仍是平常相處的態(tài)度,點菜吃飯聊天,關(guān)心下樑舟的工作,再問問餘疏林的學習情況,與從前一般無二。
漸漸地,餘疏林的不自在消失,態(tài)度也自然起來。
酒足飯飽,凌春瞇眼打量著替餘疏林夾菜的樑舟,勾脣,“疏林啊,你還有多久成年?”
“快了,高中畢業(yè)就差不多了。”餘疏林十分放鬆,毫無防備的回道。
“高中畢業(yè)啊……”他摸下巴,笑得純良,“那你可要小心,你哥比較禽獸,記住不要被提前吃掉。”
餘疏林一口湯噎在喉嚨口,嗆住了。
樑舟忙幫他拍背,皺眉瞪了凌春一眼,沉聲道,“多吃飯,少說話。”
“沒有朋友愛的傢伙。”凌春撇嘴。
這頓飯吃到了下午三點,餘疏林和樑舟與凌春道別後也沒再出去逛,而是回了酒店,準備休息休息,等晚上再出去玩。
如今兩人關(guān)係確定,樑舟覺得有些事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便拉了餘疏林一起在牀邊坐了,認真道:“疏林,你想知道當年的事情嗎?”
“當年的事情?”餘疏林傻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當年的事指的是什麼,有些意外,見他如此鄭重,認真的表情維持不下去,笑道:“你是指父親和我母親的事嗎?我已經(jīng)知道了。”
“你知道了?”樑舟皺眉:“誰告訴你的。”
“凌大哥和劉阿姨,嗯,何大哥也說了一些。”他回答。
一羣話多的傢伙,樑舟頓了頓,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餘疏林微笑:“就上次你車禍之後,凌大哥有提到過協(xié)議什麼的,後來我找了個機會問了問,嗯,平時和劉阿姨聊天,偶爾也會談起這些,所以我知道一點。”
當年樑馳與餘母是在《落梅》片場相遇的,樑馳是導演,餘母是劇組請來的化妝師。幾個月的拍攝時間裡,兩人漸漸走到了一起,後來,餘母懷了孕,但樑馳卻死守著與去世妻子舟清雅的承諾,不願娶她,還讓她把孩子打掉。
餘母心灰意冷,便離開他,偷偷將孩子生了下來。後來樑馳得了消息,對她心懷愧疚,想接回他們母子,但餘母也是硬氣,死活沒同意,還要與樑馳簽下協(xié)議,要他永遠不許出現(xiàn)在餘疏林面前。
也不知道樑馳是怎麼想的,居然真的簽了協(xié)議,還通知了所有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讓他們不要去打擾餘母在w市的生活。
兩個相愛的人就這麼分開了,周圍的朋友都覺得可惜,勸了又勸。每每聊起此事,樑馳便是一聲長嘆,而餘母,壓根連讓人勸的餘地都沒留,切斷了和老朋友們的所有聯(lián)繫,專心當起了單身媽媽。
“我大概能理解媽媽當年的想法。”餘疏林撓撓臉,笑道:“我小時候也問過媽媽,爲什麼我沒有爸爸,我的爸爸是什麼樣的人,他在哪裡。”
“她當時只是笑,告訴我說,以後你想要什麼樣的爸爸,媽媽就幫你找個什麼樣的,她語氣很認真,就那麼溫柔的看著我,讓我再也問不出類似的問題。”他側(cè)頭去看樑舟,像所有炫耀母親的孩子一樣,昂起下巴,笑得驕傲:“她是個負責任的好母親,她覺得樑馳不好,便不讓我知道他的存在,因爲她想給我找個更好的父親,她很愛我,我知道。”
“她很好。”樑舟摸摸他的頭髮,眼神溫柔:“你也很好。”
餘疏林咧嘴一笑,問道:“所以呢?父親當年爲什麼不願意娶媽媽?”他雖然知道了當年事情的大概,但更隱秘的東西,卻始終探尋不到。因爲涉及樑舟的母親,他後來便歇了心思,沒再想過去問當年的事情。
“這就是我要說的。”樑舟正了臉色,握住他的手,說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孩子,嗯,這裡面有些糾葛,我慢慢給你解釋。”他現(xiàn)在跟疏林在一起,自然要打消他所有的顧慮,再加上閆家已經(jīng)找上了門,以前的事疏林遲早會知道,還不如早點告訴他。
分開的兩個月裡,餘疏林也想過兩人沒血緣關(guān)係這事,如今見樑舟一副“我要說大秘密,你要認真聽”的模樣,便也坐正了身體,點點頭,認真聽講狀。
樑舟有些好笑,湊過去親親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