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仍在輕快飄蕩,大廳門口,楊琳滿身狼狽的站在那裡,氣息急促,小腹微凸。她用力揮開傭人阻止的手,目光在大廳裡轉了一圈,朝著光線最明亮的主臺衝去,邊衝邊尖叫:“樑子修,你玩弄我欺騙我,如今還想封殺我與劉家小姐結婚,你做夢!”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
餘疏林仔細打量一下來人,驚訝出聲:“楊琳?”
樑舟淡淡掃一眼楊琳一直捧著的肚子,低聲說道:“這段時間楊林變得低調許多,我本以爲是上次電影效果不好,榮華冷待了她,如今看來……有點問題,看來張謙調查得還不夠仔細。”
楊琳長裙褶皺不堪,肩上的精緻披肩也歪了,頭髮微亂,大概是哭過,眼線暈開,顯得有些髒兮兮的。她衝到主臺邊,指著樑子修大罵:“你哄我去國外做產檢,自己卻偷偷在國內與這賤人訂婚,要臉不要臉!你劈腿也就算了,我楊琳何愁沒男人,大不了打了孩子繼續拼事業!可是樑子修!你不該想要封殺雪藏我!如今你不讓我好過,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室內很靜,只有輕快的音樂聲,楊琳的聲音尖利高亢,衆人將這番話聽得一清二楚,安靜一瞬之後,竊竊私語起來。
劉雨芬從楊琳出現開始面色就蒼白起來,如今聽了她這一番話,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瞳孔縮了縮,緩緩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聲音顫抖:“子修,這是怎麼回事?”
樑子修從驚訝慌亂中回神,忙攬住她,急急解釋道:“不,雨芬你別誤會,這女人是在污衊我,她只是公司裡一個過氣的藝人而已,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對我。”說完轉頭看向臺下的楊琳,眼中滿是威脅:“你這女人爲什麼要污衊我毀我的訂婚宴!說,你是誰安排來的!”
“呵,安排?”楊琳也是不管不顧了,嘲諷的看他一眼,視線轉到劉雨芬身上,露出一個同情和諷刺夾雜的笑,幽幽道:“劉小姐,你以爲你身邊這男人是個好東西?榮華那麼多年輕女藝人,大多半都被他招惹過。他就是個種馬,是個渣滓!你還是快醒醒吧。”
“你閉嘴!”樑建從臺子後側大步走出來,大喝出聲:“我榮華對你不薄,你爲什麼要這樣給公司潑髒水!傭人呢,把這瘋女人丟出去!”
他說完轉身看向劉強,解釋道:“這女人就是個瘋子,親家您別誤會,我這就趕她出去。”
劉強臉色陰沉,看著這場鬧劇,沒有說話。
“我看誰敢動我!”楊琳尖叫一聲,躲開湊過來的傭人,摸摸自己微凸的小腹,盯著劉雨芬冷笑:“劉小姐,要不要我把這肚子裡的孩子挖出來,讓人驗驗是不是你男人的種?”
“不……”劉雨芬被她目光裡的冷意刺得哆嗦一下,臉色越發蒼白,嘴脣顫抖:“子、子修,她說的都是假的對不對?是假的!假的!”
“是假的,是假的,你彆氣,我這就讓人趕走她。”樑子修低聲哄著,額頭冒出冷汗,心理慌成一片,只覺得劉家和衆賓客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十分扎人,彷彿要將他凌遲了一般。
見劉雨芬執迷不悟,楊琳看她的眼神徹底變成了憐憫,她低頭從包裡拿出一沓照片,甩到臺上:“劉小姐,你只不過是個被渣男哄騙的蠢女人而已,好好看看吧,在追求你的時候,他樑子修可沒忘了在其它地方快活。”
照片散落在臺上,到處都是。
劉雨芬目光下移,彷彿自虐一般,仔細掃過那些照片,一張又一張。她用力推開樑子修扶著她的手,挪開一步,擡頭看向他的臉,搖頭:“好髒,好髒……”
“雨芬,那些照片都是ps的,你別信,我對你是真心的。”樑子修只一掃就知道那些照片上拍的都是些什麼,心中驚慌惱恨充斥,蒼白解釋著,伸手想去將劉雨芬重新拉進懷裡。
“你別碰我!”劉雨芬尖叫,退後幾步,抖著手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甩到他臉上,聲音顫抖,語氣不穩:“我瞎了眼纔會看上你!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外面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眼中滿是茫然與痛苦,目光在臺上一張張臉上掃過,眨眨眼,眼淚終於落下。
劉母被這變故弄傻了,見女兒這副樣子,心疼佔了上風,恨恨瞪了樑子修一眼,衝過去將女兒摟進懷裡,朝劉父示意了一下,帶著女兒轉身朝大廳二樓的休息室走去。
戒指砸到身上一點都不疼,可樑子修卻覺得心上好像缺了一塊,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朝著劉雨芬離開的背影無力解釋著:“雨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楊林見狀冷笑,眼中滿是快意:“樑子修,別解釋了,你的訂婚宴,砸了。”
劉雨芬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樑子修怔然一瞬,突然猛的轉身,朝臺下的楊琳撲去,擡手就是一巴掌,恨聲道:“賤/女人,你爲什麼要害我!我已經答應給你錢送你去國外生孩子了,你爲什麼要害我!”
楊琳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又被他這一巴掌扇得頭暈眼花,咳了咳,心中恨意升到了頂點,捂著臉轉頭,沉沉道:“樑子修,你說得倒是好聽!你前腳送我出國,後腳你爸就送了合同給我,還威脅我不讓我回國,不然就要封殺雪藏我!你們父子倆怎麼就能這麼狼心狗肺!呵,就你們還想扳倒樑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樑建被她最後一句話刺得眉頭一跳,也不想著向劉強解釋了,厲聲說道:“傭人呢!傭人呢!把這女人丟出去!”
樑子修卻被楊琳這番話說得愣了愣,不可置信的鬆開手,扭頭看向樑建:“爸?你給她送了合同?雪藏封殺?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讓她回國?”
“愚蠢!”樑建恨鐵不成鋼的看他一眼,厲聲說道:“小孩子辦事就是不牢靠,這女人野心大得很,當然要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這就是你說的斬草除根?”樑子修反問,情緒又激動起來:“她回國了!還毀了我的訂婚宴!本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夠了!你們還知道這是訂婚宴!”從事情發生後便一直沉默的劉強突然開口,他陰沉的看一眼樑建父子,推開呆愣住的司儀,掃過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搶過話筒,宣佈道:“今天讓大家看笑話了,訂婚取消,我劉家與樑建父子,勢不兩立,傭人呢,把他們父子倆給我丟出去。”說完轉身,去二樓休息室看女兒去了。
樑建和樑子修全傻了。
楊林掃一眼他們父子倆的表情,爬起身,快意的大笑出聲。
劉壕冷冷看他們一眼,轉身喊來別墅裡的傭人繼續招待賓客,自己則親自過去一一安撫致歉,並讓管家按照名單退回禮金與禮品,送上賠禮。
熱鬧看完,樑舟帶著餘疏林出來,找到劉壕準備告辭。
“今天是我招待不週,還讓兩位看了笑話,對不住。”劉壕滿目歉意,提都不願意提樑家父子,招來侍者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這杯算是賠罪,抱歉。”
“劉先生客氣了。”樑舟禮貌迴應,破天荒的勸了一句:“這事劉家本就是受害者,還望令尊放寬心,爲令妹另擇良婿。”
劉壕道了聲謝,嘆口氣,強笑著又寒暄了幾句,告辭去安撫其他客人了。
背後突然傳來破風聲,餘疏林皺眉,迅速回身,見是樑子修面目猙獰的撲了過來,毫不猶豫擡腿,踹向他的小腿骨。
“啊——”樑子修狼狽倒地,面朝下。
樑舟轉身,拉著餘疏林後退一步,掃一眼地上的樑子修,低聲道:“下次直接躲開,被打到了怎麼辦。”
“沒事。”他搖搖頭,看向樑子修:“我哥又沒毀你的訂婚宴,你攻擊他幹嘛?”
踉蹌的扶著腿起身,樑子修看著樑舟,表情隱隱有些瘋狂:“是你,一定是你在害我!楊琳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衝得進來宴會,一定是你幫她!你說,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莫名其妙。”樑舟冷冷看他一眼,牽著餘疏林就想走。
“你別走!”樑子修往前衝了幾步,揮拳又想打,樑舟眼神一利,轉身將餘疏林擋在身後,抓住他揮過來的拳頭,用力甩了回去:“你再動手試試,事情砸了就只會遷怒?沒用。”
“你!”樑子修被他訓得瞳孔猛縮,掙扎著又想打。
楊琳慢悠悠走過來,整理一下頭髮衣服,目光復雜的看一眼樑舟,然後冷冷的看一眼形象全無的樑子修,涼涼道:“廢物就是廢物,永遠都優秀不起來。”
說完看向樑舟,笑容淺淺,語氣輕柔,“樑舟,這樑子修可算計你好久了,王晨知道吧?就是你們榮光新培養的那個小花旦,那女人也是樑子修的人,她最近可是預謀著挖你們榮光老底呢,就她那腦子,笑死人了……”
“楊琳,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樑子修目眥欲裂。
楊琳臉上笑容更深,側頭看他,聲音變得尖利:“呵,我倒要看看是誰會不得好死!你知不知道,公司那些被你糟蹋的小藝人們,可一個一個都想要捏死你呢,哦對了,還有你那個愚蠢又自大父親,哈哈哈哈,你們父子遲早要完蛋!還我等著看那一天呢……樑舟,我手上有好多榮華的秘密資料,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
“不必,我不需要。”樑舟打斷她的話,面無表情的捂住餘疏林的耳朵,淡淡道:“我知道你說這些想做什麼,沒用的,榮光不收品行不良的藝人。”
楊琳臉上笑容一僵,然後漸漸消失,良久,冷哼:“姓樑的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樑子修見她吃癟,朝她啐了一口,惡毒道:“沒人要的破鞋!”
樑舟皺眉。今天不該帶疏林來的,憑白讓他聽到這些污七八糟的東西。
餘疏林看著重新對掐起來的樑子修和楊琳,擡手拍了拍捂在耳朵上的手——今天可算是開了眼界了,娛樂圈……真亂。
樑建在樑子修到處發瘋時,摸到了二樓休息室。
劉家管家守在休息室門口,見他上來,眼皮都不擡一下,冷淡道:“樑先生請離開,我家老爺不想見您。”
樑建被他這態度刺得眉頭跳了跳,沉聲道:“你一個傭人憑什麼攔我,讓開。”
“就憑這別墅是我家老爺的,你只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管家涼涼回答,朝守在拐角處的保鏢招招手,吩咐道:“把樑家父子扔出去,看著傷眼睛。”
保鏢們應聲而動。
樑建怒喝:“你敢!”
管家看都不看他一眼,催促他,“動作快點,這人站在這裡,礙眼。”
眼見著那些保鏢步步靠近,樑建臉皮抽筋一樣扯了扯,甩手離去,“不必!我自己走,不過是個暴發戶而已,得意什麼。”
管家皮笑肉不笑,不準備給他留面子,揮手:“還不快抓住他,我說了,把他丟出去。”
保鏢們二話不說,上前利落的壓住樑建,制住他的手,扭著他朝外走去。
“放手!我要告你們傷害罪!”樑建被制住,十分狼狽。
“歡迎去告,渣滓。”管家冷笑。
樑家父子和楊琳被劉家的保鏢扔了出去,衆目睽睽之下,什麼面子裡子都沒了。
別墅依舊燈火輝煌,但花園中裝扮著的綢帶和鮮花卻成了明晃晃的笑話。樑子修看著這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想起劉雨芬離開時充滿痛苦和恨意的眼神,扭頭看了眼猶自罵罵咧咧的樑建,轉身拔腿狂奔,一把扯住正要離開的楊琳,狠狠往地上一甩,踹上她的肚子。
“啊——”楊琳尖叫一聲,面色猛地蒼白下來,滿頭冷汗,蜷曲著身體,抱住腹部:“樑子修,你不得好死……”
樑子修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上半身拖起來,惡狠狠道:“你不是要害我嗎?我倒要看看,沒了命,你要上哪去害我!”
楊琳瞳孔猛縮,伸腿踹他:“你這個瘋子!放開我,放開我——”
“啪!”樑子修一巴掌扇到她臉上,神態癲狂:“給我安靜一點,雨芬還在屋子裡休息呢,你別吵到她。”
楊琳捂著臉看他,愣了愣,突然大笑出聲,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喜歡上她了,你居然喜歡上她了!沒心沒肺,花心濫情的樑子修也有栽跟頭的一天,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這一趟我沒白來,賺了,賺了!哈哈哈,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她了!這都是報應!”
“閉嘴,誰說我喜歡她!我只是利用她罷了。”樑子修狠狠搖了搖她,然後鬆開手,慢慢後退,“我不喜歡她,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楊林癱軟在地上,喘了幾口氣,語氣中滿是扭曲的快意,“不,你喜歡她,或者說,你愛上她了,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哈哈哈……報應……都是報應……”
樑建整理好衣服走過來,看也不看下身出血癱在地上聲音漸低的楊琳,對著樑子修的腦袋就狠狠拍了過去:“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還嫌不夠丟人,跟我回家!一個女人而已,爸下次給你找個身家更豐厚的!”
樑子修被他拍得一個趔趄,站穩後拳頭緊了緊,頭垂著,看不清神情。
“還不快過來!”樑建滿臉不耐煩。
樑子修身體抖了抖,擡起頭來,臉上表情居然出奇的平靜,點頭:“好,我們回家。”
餘疏林收回視線,扯扯身邊的樑舟,低聲道:“車鑰匙拿了,咱們走吧。”
樑舟回握住他的手,點頭:“好。”
“等一下。”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120打了個電話,最後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楊琳,拉過一個送客的傭人說了兩句,搖搖頭,重新擡步:“回家吧。”
這場精心準備的訂婚宴就這麼慘淡收場了。
第二天,宴會上發生的鬧劇就上了所有報紙電視網絡媒體的頭版頭條。
劉家在事情發生之後搬回了老家,撤回了所有在b市的投資,暫停了進軍b市的步伐。
最近漸漸淡出觀衆視野的楊琳再次大火了一把,作爲事件的當事人之一,她被榮華封殺雪藏,消失在了觀衆視野裡。樑建之子樑子修,一夜從貴公子變成階下囚,因故意傷人罪被警局收壓。
因爲劉家的撤資,榮華資金鍊斷裂,辦得火熱的選秀突兀終止,無數少男少女的明星夢爲之破滅。其投資拍攝的多部影片因缺少後續資金,宣佈停工,旗下有能力的藝人紛紛跳槽,整個公司陷入風雨飄搖之境。
樑建再也蹦躂不起來了,爛攤子太多,他收拾不過來。訂婚宴這事造成的影響比他想象中的更惡劣,這樣的後果,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娛樂圈暗潮洶涌,剛剛升入高三的餘疏林卻再沒精力去關注了,他現在正在進行開學的摸底考。
摸底考,摸的自然是暑假期間補課的成果。這次摸底考對普通班的學生是一次機會,對實驗班的學生來說,則是一次考驗。
——摸底考的排名,將決定高三實驗班的人選。
也就是說,普通班的學生考得好,就可以升入實驗班,接受最優秀老師的教導。而實驗班的學生若是考差了,排名掉下去,那就只能收拾收拾東西,爲考得好的普通班學生讓位置了。
規則雖然殘酷,但高三這一年太重要,學校爲了更高的升學率,不得不如此。
最後一場英語考完,餘疏林揉揉耳朵,交卷之後,將考試工具收拾好,去講臺那拿回自己的揹包,朝外走去。
這次摸底考是隨機分考場的,他很不幸的一個熟人都沒碰到,和被分漏了的另外十幾個學生一起,在最偏僻的東教學樓裡的物理實驗教室考試。
分漏的十幾個學生都是些經常曠課的不良少年,對頂著年紀第一標籤的餘疏林十分忌憚,且敵意十足。
第一場考試前曾有膽大的上來找麻煩,餘疏林輕輕鬆鬆將人揍翻在地,目光淡淡掃過那羣人後,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垂目不語。不良少年們被震住,再不敢爲難他。
如今最後一場考完,不良少年們見餘疏林慢悠悠交卷離開,紛紛緊隨其後交卷,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東教學樓到主教學樓之間要穿過一個藝術長廊,爲了突出這個長廊的文學氣息,學校故意將其建得曲折悠長,實乃堵人的好地方。
餘疏林站在一個拐角處,等那羣人靠近之後慢悠悠走出,微笑開口:“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跟著的少年們驚了驚,沒有想到自己的跟蹤會被發現。
“我、我們……”爲首的少年心虛的錯開目光,見自己這邊同伴比較多,膽子又肥起來,高聲道:“劉芬在論壇說你欺負過她,我們是來教訓你的!”
“劉芬?”餘疏林愣了愣,皺眉,那劉芬又出什麼幺蛾子了。既然是跟劉芬有關,那就沒什麼好溝通的了,他將揹包丟到地上,掰手指:“來吧,快點打完,我贏了,你們告訴我那論壇地址。”
爲首少年見他如此囂張,不服道:“要是你輸了呢?”
餘疏林勾脣,擡腿踹去:“那我自認倒黴!”
十五分鐘後,餘疏林甩甩手中寫著地址的紙條,揉揉淤青的眼角,提起揹包走了。在他身後,不良少年倒了一片。
待他走遠,一位裝受傷的少年麻溜的翻起來,去看自己同伴,慶幸道:“還好我聰明直接躺地上了,不然白白挨頓揍,誒誒,你們怎麼樣了,能站起來不?”
被揍得最慘的爲首的不良少年瞪著眼看他,含恨出聲:“你、你這個人民的叛徒……兄弟們,滅了他!”
“人民的叛徒”大驚,起身就跑。
“別跑!艸,人渣,妄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