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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坐于桌前吃過午飯,段曉鋒問道:“婉兒,我們這就去收拾那些惡人嗎?”
宋香琴伸手為他擦去嘴角的飯,道:“你有十成的把握,可將他們一并殲滅嗎?”心想:真是天助我也,利用他為我父母報仇,而且奪回盟主之位,這可真是一勞永逸。
段曉鋒兩眼一白,雙掌橫于胸前,似要試探一下武功。如此一來,實在突然,嚇得常、宋二人臉色大變,急忙從桌邊躍起,“哐當”兩聲,凳子被踢翻在地。二人均以為他神智突然清醒,要對自己下毒手,忙伸手擋住要害,齊吼道:“你想干什么?”
段曉鋒茫然不解,抿嘴一笑,道:“走吧,對付那些惡人,不費,吹灰之力,呵呵!”
二人垂首一嘆,終于松了一口氣,剛才他若突然發難,誰能躲過?已嚇得渾身冷汗。
宋香琴見他信心十足,心下大喜,便即出發。適才突見柴房中橫放著三口木棺,陳封已久,心想正好拿來送給端木玲瓏與乾坤二老,便命常笑云將三口木棺搬了出來,放在一輛木板牛車上。然后常笑云騎著牛,載著二人三棺,趾高氣揚地前往九龍宮殿。
一路道聽途說,這日武林盟主歐明月修練神功大成,將要帶領大隊兵馬前赴后繼地在街上宣揚一番,以震他武林盟主之聲威。這一時機更是他們千載難逢,失不再來。遠遠望去,只見街上煙塵四起,房屋空隙之間彩旗招展,果然不假。
這時城內數十萬余人紛紛駐足于街道兩邊,人人肅然起敬,直視前方大街過來之軒昂人馬。但見前方彩旗飄揚,空中落英繽紛,一個方塊形的黃金甲長隊,不少于千人,齊步踏來,聲如雷響,齊聲震道:“武林盟主,龍城至尊,千秋萬代,唯我獨尊!”
方陣之后,幾十名花花綠綠的奏樂師,敲鑼打鼓,咚咚直響。接著由八匹駿馬同排,紛由八人騎著,馬上系著金鎖鏈,原來拉著一輛富麗堂皇,形如小宮殿般的大篷車。車內所坐之人,頭戴九龍金冠,身著華麗金袍,此人正是現任武林盟主,歐明月。馬車之后竟也由數百名黑衣精裝武士,拿持無數刀槍劍棍,意氣風發地緊緊追隨。
歐明月自當上武林盟主以來,他也不忘強身健體,一直暗藏于神龍塔內,獨自修行絕學“萬象歸一大法”和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可謂“陽氣發處金石可透”,自然如魚得水,大有長進。他只認為,要想成為真正實至名歸的武林盟主,便得天下無敵。
段、宋、常三人停下牛車,躲于一條小巷的路口,眼見歐明月勢力龐大,相顧失色。宋香琴輕聲問道:“怎不見那個白發妖女端木玲瓏?難道真如別人所說,歐明月真的喪心病狂,殺了長兄而且趕走了那個白發妖女,獨自操戈,當上武林盟主?”
常笑云冷冷地道:“如此堂而皇之地招搖過市,鋪張浪費,定是因為他獨攬大權,故意炫耀自己,想給人們一個過目不
忘之好映象。但他卻并未做到體察民情,悲天憫人,先憂后樂。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謀殺長兄,欺世盜名,實在有悖倫理。此舉卻是欲蓋彌彰,反而引起人神共憤。難道當今天下,就真的沒有一個為民著想的仁人君子嗎?誰來為民請命,拯救蒼生?”說著不由得仰天長嘆。
宋香琴瞥了他一眼,道:“胡說八道,我曉鋒哥哥便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整天嘮嘮叨叨的,長篇大論,付出點實際行動好不好?”
她轉眼望向段曉鋒,柔聲道:“曉鋒哥哥,你可準備應戰了嗎?那轎中之人便是我們要鏟除的對象。他成天陰魂不散,處處為難我們,讓我沒有好日子過,擔驚受怕,如坐針氈,你這便去取他們的項上人頭吧,最好把那些家伙大卸八塊。”
段曉鋒為了心中所愛,什么都愿意,立時挺身而起,拔劍出鞘,頓覺寒氣撲面,陰光罩臉,甚有氣勢。他正欲上前,宋香琴忙拉住他,指向三口木棺,喝道:“別忘了把這三口棺材送給他做見面禮,要讓他知道你段曉鋒的厲害,哼哼!”
段曉鋒惟命是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了那壞蛋便可與婉兒天長地久了。眼見老牛埋頭站于一旁,身體粗壯,少說也有一千多斤,他卻視同彈丸,立時氣運雙腿,飛身躍上老牛頭頂,猛力雙腳踢出,正對準了前方金色方正人群,叫道:“去吧!”
只見那頭壯牛身不由主,“嗚嗯”一聲大叫,竟然離地飛了起來,接著那輛木板車載著三口木棺也四平八穩地于空中激射而出,便如一艘巨大的飛船橫沖直闖,一直掠過金甲方陣兵馬的頭頂。眾人眼見一頭空中飛牛來勢洶洶,無不嚇得鉗口結舌,抱頭鼠竄。頓時人擠人,人壓人,人踩人,亂成了一堆,“哎喲”連天,已然狼狽之至。
飛牛一陣狂叫,前足亂刨,長尾擺動,竟踏在了八馬之一中一名騎馬者的肩上,人仰馬翻,那人頓時便給壯牛壓在地上,破肚穿腸,慘死當地。其余七匹駿馬受驚過度,皆舉足仰首,放聲大嘶,就如殺豬般震耳欲聾,向周邊亂奔而去。馬上之人全部跌落,亦被踩得頭破血流,非死即傷。駿馬奔直韁繩,“砰砰”直響。盡已奔斷。駿馬從倒地難起的侍衛身上踏過,便如走泥丸般不顧那人死活,立時又一次掀起雷鳴般的慘叫,多人已被踩死于馬足之下。侍衛們撒手甩足,如鳥獸散,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不由得令人捧腹,已讓歐明月這所謂的武林盟主大失威嚴。
街邊的平民百姓見到如此一幕,豈敢逗留多時?片刻之間盡如潮水般紛紛退去。當那壯牛與那木板車落地之時,那三口木棺卻如百步穿楊般直射入了那座大轎,“轟隆”一聲巨響,煙塵滾滾,木屑紛飛,碎布飄揚,棺材與大轎竟在剎那之間化為碎渣!一道黃光從煙云中沖天而上,快勝閃電,瞬間已駐足于一座房屋之頂。只見他金袍晃動,金冠閃爍,原來
正是歐明月。身為武林盟主,果然是霸氣十足。
歐明月俯首游視,大聲震道:“什么人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本尊乃世人景仰之堂堂武林盟主,你們以下犯上,肆意作亂,不要命了么?”心中卻甚為駭然:那人竟將一頭牛踢飛了起來,功夫定然非同小可。難不成是端木玲瓏與無名草?不對,昨夜城中水牢有人逃走,大牢塌陷,想必另有高人,今日來此,莫不是想和我一決高下?又或者是端木正道重出江湖!?他這十八年來銷聲匿跡,一心想要修煉成仙,此時功力不知何等高深?棋逢敵手,我恐怕難以抵擋啊!不過,想我自己現在功力大進,而且神功已成,銅拳鐵臂,金剛不壞,又豈會怕誰?
宋香琴眼見段曉鋒隨意使出一招便威力無窮,有恃無恐,當下昂首闊步走到大街正中,與段曉鋒并肩而站。常笑云也隨即走來,三人仰望歐明月,臉上均顯怒色。
宋香琴陰陰一笑,道:“怎么,你這死老頭子不認得我了嗎?哼,死老頭子,本小姐好心好意贈你三口棺材,為你收尸,讓你有個葬身之所,你竟然拒人于千里之外?死老頭子,真是恬不知恥,你憑什么做武林盟主?且不說你殘殺自己兄長,無恥地搶得盟主之位,單是你們結黨營私,害我父親,這筆血債,我要你以血償還!昨晚我娘也死了,新仇舊恨,刻骨銘心。我對天發誓,今日不將你碎尸萬段,拿回盟主之位,便讓我受盡賊人凌辱,蛇蟲鉆心!歐明月,今日我便第一個拿你開刀,受死吧!”
歐明月已知昨夜水牢之中有重犯逃脫,劉春雨之死定與這幫人有關。此時眼看她旁邊站著一名握劍少年,正是無名草,頓時明白,昨夜鬧事之人必是他了,只怪自己正值練功的緊要關頭,無暇顧及。心中詫異無比:為什么他們又會混在一起呢?也不知道這些時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了。他卻神色自若,仰天笑道:“哈哈哈…...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首握天無才無德,武功低微,他有何資格當上武林盟主?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生出個丫頭竟也這般愚蠢,真是可笑之極。你這黃毛丫頭,昨晚僥幸逃走,我也饒你不死,你卻還要登門招風攬火,今日前來送死,也休怪我心狠手辣,取你小命!”又對段曉鋒道:“無名草,你本乃本門雨護法座下,可你偷我宮中‘九龍神珠’,還不將神珠交出來?昨晚是不是你救走他們呢?你殺了劉春雨?”微一沉吟,見他不答,又道:“這些我都不計較了,本尊一向喜歡像你這樣的少年英杰,如今九龍城求賢若渴,任人唯賢,若是你肯改過,重入我門,本尊定然重用于你,只要你為我效力,本尊保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你看如何?”
段曉鋒高舉利劍,斜眼相視,道:“我不知道,你說些什么,我只知道,你是一個,陰魂不散的惡人。今日,我要將你,殺了,好讓我和婉兒,長相廝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