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qū)鬼師
彈著眼珠的頭顱速度飛快,如同高速運(yùn)轉(zhuǎn)的足球,眼看著就快接近我。我這纔回過神來,奮力抄起棺材蓋大力拍向它。
看老子不打死你!
啪!嘭!
兩聲重響之後,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我手裡還扳著深重的棺材蓋,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居然將厚重的棺材蓋舉起,竟像打棒球一般把那顆腦袋給打飛了,重重的砸進(jìn)了泥土之中。
周圍的頭顱瞪大了眼睛望著我,被打飛的那顆頭顱掙扎著從地底下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撐住,卻飛不起來了。本來就血肉模糊的臉更加慘不忍睹,眼珠被我重?fù)糁麓蚧亓搜劭糁?,卻泛著深紅,顯然是受了傷。它遠(yuǎn)遠(yuǎn)的嘶吼,“居然敢打我,你們給我上?。 ?
我戒備的握緊的手中的“武器”,盯著這些頭顱,卻是一陣頭皮發(fā)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頭顱,應(yīng)該和我所站的棺材裡的殘肢是匹配的。他們生前被人殺害,身體被當(dāng)做養(yǎng)料餵養(yǎng)屍鬼,死後亦不得安寧,不知被施了什麼法術(shù),只剩一顆稍有生機(jī)的頭顱也要被人利用。
嘶吼的頭顱吼了半天,它的同伴卻一個都沒動,只是一個勁的盯著我,盯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片。我了個去,能不能不這麼虎視眈眈??!氣氛一時凝固,陷入了僵局之中。我不敢亂動,那些個頭顱也不敢亂動,成了一副對峙的情形。
我額頭冒汗,手裡的棺材蓋也快要握不住了,之前能輕易舉起幾百斤重的木板來全憑一口氣撐著,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口氣也漸漸不管用了。
“廢物!都傻站著幹什麼,通通給我上!”
一個尖利的聲音乍然響起,所有的頭顱如夢初醒一般,露出驚恐的神色,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衝著我飛了過來。所有的頭顱都張開了嘴,似乎是在說它們將用一口牙咬斷我的脖子。我顧不得許多,再一次舉起棺材蓋橫掃八方,一顆顆腦袋像打地鼠一般被我砸飛,卻又立刻爬起來,再次爭相恐後的撞向我。靠,這麼聽話!
我手臂越來越?jīng)]勁,費(fèi)力的砸一次就傷一次手臂的韌帶,咬著牙硬撐。屍鬼來了,何塵呢?不可能被屍鬼打敗了吧?
“哈哈哈!我看你能撐多久!”屍鬼站在我的戰(zhàn)鬥範(fàn)圍外,得意的看著我。
我一邊對付著飛舞的頭顱,一邊咬著牙回道:“你怎麼不自己來,弄這些個小嘍囉來不是浪費(fèi)時間麼!”
屍鬼輕蔑一笑,“對付你,不用我親自出手,我何必要浪費(fèi)自己的法力?!?
丫丫的個呸!你妹的,居然敢瞧不起老子!
我扯著嘴角道:“分明就是你怕了我,才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消耗我的力量。有本事你把這些東西都叫開,自己上。不過啊,我看你是被我朋友給打怕了,連帶著也不敢接近我!”
屍鬼臉色一沉,黑色的眼珠裡面紅光一閃,很快又消失不見,隨即她笑道:“激將法?小子,你真蠢,別以爲(wèi)誰都會上當(dāng)。我就喜歡在旁邊看著你掙扎……掙扎,掙扎到最後還是沒有用。只能被我的孩子們一口口咬掉你身上的血肉,最後……你就變成和他們一樣,乖乖的聽我的話!”
她的話飄飄忽忽,陰森無比,我聽著脊背一陣發(fā)寒。她居然管這些頭顱叫孩子?聽她的意思,若是我今天抵擋不了,死在這兒,那就會變得跟這些前赴後繼的頭顱一樣,成了另一種生命形態(tài)。而我的身體,將會成爲(wèi)她的養(yǎng)料。
我見她連眼珠裡面的紅色都維持不了多久,心中突然一陣瞭然。其實(shí)不是她不屑於和我動手,而是不能動手了吧。雖然何塵不知道去了哪兒,但是我想之前那場打鬥,屍鬼絕對討不了好。所以她現(xiàn)在只是站在一邊看,眼中不時閃過幾分愉悅。
我手下動作不停,腦袋裡也思索不停。就算屍鬼她不能動手,可是眼下的情形,我是撐不了多久了,越拖下去對我越不利。我是往下被關(guān)在棺材中往下掉的,那現(xiàn)在腳下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剛纔那個墓室的正下方,我要怎麼上去呢?就算上去了,我又要怎麼出墓室?之前是有何塵帶著一起,他的打洞功夫自然不用懷疑,可是現(xiàn)在他不知道哪兒去了,我手邊也沒有一張飛行符可以用,就連流火彈也所剩不多了。不管怎麼算,都是死路一條。
“對付他不用親自出手,那對付我呢?”
一個熟悉無比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在這個時候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將我滿頭大汗都給淋走。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他一身道袍飄飄,衣袂翩飛,手中捏著一把桃木劍疾馳而來,雖然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但是這個時候看起來真他孃的帥得掉渣!不一會兒功夫他就已經(jīng)站到我身前,刷刷兩劍就劈開了所有襲擊我的頭顱。
我心頭大定,手中的棺材蓋再也捏不住,啪的一下鬆開,然後猛地一掌拍在他肩頭,大笑道:“你小子、終於來了!”
燕炆煜嫌棄的躲開,卻還是被我一掌拍了些血跡,沾在灰白的道袍上看起來很不協(xié)調(diào),“你再在我身上擦手,我轉(zhuǎn)頭就走。”
我訕訕的收回手,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形象很是狼狽。這一路又是鑽洞又是爬棺材的,渾身上下沾滿了各色污漬,泥土塵埃什麼的就不說了,衣服上、手上、臉上都有斑斑血跡,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爲(wèi)我剛殺完人呢。
“喂,你小子這幾天跑哪兒去了?”
“去我該去的地方。倒是你,這麼心急的跑來做什麼,嫌你死得不夠快麼?”
屍鬼被晾在一邊,不滿道:“你是什麼人,爲(wèi)何要來插手閒事?”
“閒事?閒你妹啊!眼睛睜大一點(diǎn),這可是老子的親兄弟!”
燕炆煜拈出一張符紙,淡淡道:“你作孽太多,我自然管得?!?
話音未落,符紙已經(jīng)“噗”的一下飛到屍鬼身上,燕炆煜桃木劍挽了個劍花,疾步向前一刺,屍鬼身形一暗,突然從原地消失了。
“喂,忘了告訴你,這貨還會隱身!”我終於有機(jī)會爬出棺材,奔到燕炆煜身邊。笑話,要是一個人呆在那邊,那屍鬼突然冒出來咬我一口,我找誰哭去。
“哈哈哈!你們是找不到我的!”
屍鬼陰惻惻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根本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我索性也不去想那個問題,轉(zhuǎn)頭看向燕炆煜,“誒,你怎麼來的?”
殊家可不是什麼好進(jìn)的地方,我是蹭著殊放進(jìn)來,然後勾搭著何塵鑽地洞,最後遇上那屍鬼才到這兒來的,他是怎麼來的,還來得這麼巧這麼妙。
他一邊警惕的看著四方,一邊道:“我回了家一趟?!?
呃?這是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哦,想起來了,剛纔問他去哪兒了,他偏要故弄玄虛的說去什麼該去的地方。丫的現(xiàn)在問他怎麼來的他回答這個幹嘛?這反射弧也太長了吧。
他繼續(xù)道,“是大伯告訴我殊家在哪兒的,對了、你還記不記得秦語?”
什麼?老頭怎麼會知道殊家在哪兒的?不是說兩家早就沒了往來麼?秦語?我點(diǎn)點(diǎn)頭,“記得啊,怎麼了?上次在血獄深淵裡面你們兩個不是還蠻合拍的嘛,怎麼、終於想通了,想要泡個妞了?要不要我來給你當(dāng)個紅娘啊?”
燕炆煜白了我一眼,手一揮往我左邊拋出去一團(tuán)火,“滋——”的一聲過後響起了屍鬼的尖叫,然後又沒了聲音。
我往燕炆煜的方向縮了縮腳,“這屍鬼還真是陰險狡詐,居然利用隱身來搞偷襲?!?
“她就算不偷襲,你也拿她沒轍?!毖酁伸虾敛豢蜌庖会樢娧拇恋綄?shí)處,接著道,“大伯要我告訴你,小心秦語?!?
我聳聳肩,不懷好意的笑道:“這個貌似跟我沒什麼關(guān)係吧,我又不打算再和她有來往。倒是你,常常往弗蘭那兒跑,她可是弗蘭診所的護(hù)士,和你遇上的機(jī)會應(yīng)該比我多得多吧。不過,爲(wèi)什麼這麼說???”
燕炆煜微微皺眉,“具體的內(nèi)情大伯並沒有仔細(xì)說,只是要我們別和她走得太近。我聽她言下之意,似乎是秦語一開始接近你就是有什麼目的,讓我們別太信任她?!?
我哈哈一笑,“放心啦放心啦,我又不是白癡,隨便冒出來一個神神秘秘的人我都會相信她?何況她出現(xiàn)的時機(jī)也太古怪了,我就從沒對她有什麼信任可言。不過我看你倒是好像蠻關(guān)注她的,誒,你老實(shí)說,有沒有中美人計???”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把臉湊到燕炆煜面前,擠眉弄眼。秦語那女人,雖然是神神叨叨的,不過也算是個大美女,要是燕炆煜真的對她有好感,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誒,我可是記得她走的時候,你的眼光都追著去了?!?
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破壞了一直以來的形象,語氣頗爲(wèi)不善的道:“你腦袋裡面可不可以想些正常的東西?我盯著她是因爲(wèi)那時就覺得她有古怪,別把誰都跟你想得一樣,滿腦子廢渣。你要是再敢瞎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你丟給屍鬼,做她新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