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歌微微松了手,那人好像總算是得了空間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凝歌甩甩手站起身來,只覺得蹲的時間長了眼前發黑,好在地上的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手的能力,叫凝歌總算是放心下來,撐著身邊的凳子坐下。
“凰年一是想要我手中的鳳玉,是吧?”凝歌淡淡道,那眼神就好像是洞悉一切一般的了然平靜。
伏在地上的人沒有做聲,凝歌準備上前查看,卻覺得眼前一花,有什么東西從那人身上竄了出來,刺溜一聲飛向了窗戶。
那東西直接穿破了窗戶上薄薄的紙竄出了窗外,又在半空中轟然炸開,發出尖銳的一聲口哨聲。
凝歌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
這是暗號,這人之前是在看來是在忽悠自己。
“呵呵……”那人低低的笑著,聲音沉悶,聽在凝歌耳朵里卻是如驚雷聲。
“你不過是區區一介女流,終究是存了婦人之仁。一個殺手,怎么可能在乎自己的生……額……”凝歌沒有給那人說話的機會,直接上前干凈利落的拗斷了那人的脖子。
“該死!”凝歌低咒一聲,捂著胸口站起身來恨恨的看著地上躺著的人,再看向窗外,很明顯就感覺到一道道濃郁的殺氣匯聚一處,氣勢洶洶的直奔長歌殿而來。
來的人不止一個,而如今的凝歌已經無處可逃,看來又是一場硬仗!
凝歌的眼神一陣陰鶩,腦子里卻已經在飛快的計算分析,由遠而近的腳步聲讓凝歌的眸子冷了幾分,這幕后之人還當真瞧得起她,竟然派來了這么多人。
踢了一腳已經變成了一具死尸的男人,凝歌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的確是大意了,竟然讓這人將消息傳遞了出去,外面的人知道這邊只有自己一個人,勢必要她的性命了。
只是這幕后之人是誰呢?
絕對不是凰年一。
若說凝歌剛剛以為這個殺手是個膽小的,驚恐之下說出的話有三分可信,可是在那人將暗號放出去之后,她第一個排除的人就是凰年一。
聽到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濃郁的殺氣幾乎是撲面而來,凝歌攥緊了手里的蝴蝶簪子,嘴角噙上一抹冷笑,即便她今日死在這里,也勢必要拉上幾個人墊背,不然豈不是太不公平?
這個世界當真虧欠她太多。
清冷的月光照進了房間里,借著月光,凝歌看到黑影從門口進了來,只是因為對房間里的情況不了解,所以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蝴蝶簪子對上月光泛起一層清冷的光澤,抬手就扎在了為首那人的脖子上,感覺到手上溫熱的液體,凝歌皺了皺眉頭,冷冷一笑。
“你們主子當真是大手筆,竟然派了這么多人來招呼我”,隨著那人“噗通”倒地的聲音,凝歌也暴露在了的一眾殺手的視線之內。
既然躲不過,倒是不如直接面對好了。
看著走在最前面的同伴直直的躺下,后面的幾個人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做殺手這個行當,這種事情自然是司空見慣的,只是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貴妃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凝歌的眼睛微微上翻,眸子里一片清冷,眼神犀利如鷹隼,一言不發的看著將自己團團圍在中間的幾個黑衣人,心里卻是一陣苦笑,這一次自己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了吧!
“將東西交出來,或許可以饒你不死”,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來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凝歌,像是要將她的身上看出幾個洞一般。
凝歌微微皺眉,“什么東西?”
這些人不是來殺她的,是來取東西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法寶值得這樣打動干戈。
“將鳳玉交出來!”
鳳玉?
凝歌皺了眉頭,“究竟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把東西交出來就可以了!”
說話的黑衣人應該是這幾個人中間的小頭頭,聽他的聲音明顯已經沒有了耐心,手里的鋼刀明晃晃的的泛著冷光。
“休想!”
凝歌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鳳玉如同虎符,兩塊鳳玉相遇就可以調動那神秘的暗衛軍團,這是她手上的籌碼,凝歌原有兩塊,凰九那一塊可是被她不小心弄丟了,身上的這塊是的玉卿臨死的時候留給她的那一塊。
只是凝歌在救絳寒的時候才透露出來,在場的人卻都是公眾人物,且和鳳玉息息相關。不過凝歌此時也沒有心情去細細想究竟是誰在打這玉佩的主意了,她只想要這鳳玉的人必然存著不臣之心,又怎么可能將這玉佩交到別人身上?
鳳于飛。
這三個字讓凝歌覺得甜蜜又憂傷,回想與他一路走來,竟然分不清是快樂多一些還是痛苦多一些。只是今日若是死在這里,那人會不會為她痛哭一場呢?
凝歌握緊雙拳,冷眼看著圍上來的幾個黑衣人,腦中是與鳳于飛的以無數過往。
刀光劍影,明暗交錯的是月光,空氣里很快就有了血腥的味道,凝歌的眉頭緊緊鎖著,胳膊上的口子翻著血肉,咕咕的留著血,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唇畔是一抹嘲諷的笑,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么多血可以流?
“頭兒,主子說不能傷了這個女人。”
一個看似跟班的男人靠近為首的那名黑衣人低低的說道,許是看到的了凝歌胳膊上的傷痕所以才輕聲提醒道。
那黑衣人明顯一怔,隨即冷笑,“這個女人不識好歹,只要咱們將鳳玉帶回去,想著主子應該不會說什么。”
幾個黑衣人聞言眸子一緊,開始了新的攻擊,凝歌因為云起太后捅破的身世受了刺激,身體本來就沒有好利索,加上與第一個探路的黑衣人打斗消耗了不少氣力,此時已然沒有力氣與這些人糾纏,她覺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穩了。
凝歌的情況自然準被這些做慣了殺人營生的黑衣人看得的清楚,幾個人男人相視一笑,好像那鳳玉已經到手了一般。
“我勸你還是識相一些,乖乖的將鳳玉交出來,我們也會看在主子的面上留下你的性命,不然的話……”
黑衣人手里的刀動了動,月光映在上面,一片清冷。
“你們主子是誰?”凝歌冷冷一笑,“我應該是認識的吧?”
黑衣人蒙著面,但是凝歌還是從這幾個人的眼神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果然。
“你不需要知道!”
為首的黑一人一抬腳將凝歌踢翻在地,“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將鳳玉交出來吧。”
凝歌只覺得胸腔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五臟六腑都好像不安穩了起來,一股血腥味沖到了嘴里,她皺著眉頭,終于是沒有認出,猩紅的血吐了一地,連著胸前的衣服都沾染了顏色。
這血的顏色,真好看。
凝歌雙手撐著地,嘴角微微一動,冷眼瞧著居高臨下的幾個人,“你們覺得可能嗎?”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折磨人的手段可是多的是,不怕你不開口,只不過現在沒有這個耐心罷了,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的交出來,免受這許多的皮肉之苦。”
黑衣人的帶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語氣,冷眼瞧著的匍匐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凝歌,聲音很是冰冷,好像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個物件兒一般。
凝歌淡淡一笑,臉上的表情因為嘴角的鮮血顯得很是猙獰,慘白的月光照在她慘白的臉上,整個人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氣氛。
“休想!”
凝歌冷冷的說道,她知道自己沒有力氣去逃了,可是心里還是想著為了鳳于飛,她也要保住這鳳玉,即便是無關朝堂,也是她身家性命最后的保障。
“嘴硬!”
那黑衣人顯然也是個沒耐心的主兒,見凝歌如此冥頑不靈,一只腳踩在了凝歌的臉上,狠狠揉搓了幾下,才冷笑著問道,“給還是不給?”
凝歌感覺不到疼痛,心里想著這樣死去的話可真丑,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她一直多知道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卻是當真沒有想到自己是如此特別,性命攸關的時候,她在想著這樣會不會太丑?
其實,她只是不想鳳于飛看到她這樣狼狽不堪的樣子,如果此生一定要分離,她還是希望留一個美好的印象在他心里。
因為,美麗一點,他是不是就可以記得更長久一些?
黑衣男人腳上的力氣更大了幾分,凝歌已經沒有力氣去說話了,索性閉上了眼睛,任憑身體里的活力一點點流逝。
“大哥,這個女人會不會死?”
“哼,放心,死不了,找到鳳玉之前,我是不會讓她這么輕易的死掉的!”
凝歌的手里還攥著那只三棱軍刺,如果無路可走,她還是可以為自己找出一條路的,只是她現在還不想如此。
如果可以再見鳳于飛一次該多好……
凝歌的心里生出一個卑微的愿望,心里涼涼的,原來死之前想見他的愿望這樣強烈,原來見不到是這樣遺憾的一種心情!
“凝貴妃,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將鳳玉交出來,那玉佩對你原本就沒有什么用處!”黑衣人冷冷的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篤定,“就算你是為了鳳于飛也要想一想這樣做究竟是不是值得!”
凝歌微微睜開眼睛隨即又閉上,這世界上的事情原本就沒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只不過是拗不過自己的心而已。
耳邊還是那黑衣人的聲音,好像是不知疲憊一般,凝歌卻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眼皮也越來越沉重。
“你不要以為你為鳳于飛保全了玉佩,他就會把你放在心里,皇宮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今日寵你明日就可以廢掉你,所以你還是好自為之,為自己多想想!”
可惜,她已經沒有力氣多想了。
這一生就這樣了吧。
眼睛微微合上,凝歌的心里無限凄涼,她是真想再聽一聽他的聲音吶!
“凝歌!凝歌!”
凝歌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笑,上蒼還是有些憐憫她的,在生死之際竟然讓她有了幻覺,可這是不是證明她馬上要死了。
也好……
“凝歌,你不許死!”
男人焦灼的抱著已經昏昏沉沉的女人,看著她臉上的傷,心好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
鳳于飛將凝歌緊緊抱在懷里,半夜心里總是不安就過來瞧一瞧她,原本是想看一眼就走的,卻發現房門大門……
地上躺在剛剛還氣焰囂張的黑衣人的尸體,龍章鳳姿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抱著懷里的女人,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凝歌……”
“你來了……”
凝歌慢慢睜開眼睛,望著滿眼沉痛的男人,原來她沒死,她終于等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