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寧昭昭一直叫囂著陰連城是裝雛兒騙了齊綴,可陰連城還真是老實的,起碼在這一點是真的。
齊綴閱人無數(shù),當(dāng)初一試就試出這是只童子雞。
綴郡主胃口叼得很,從來沒有調(diào)教男人的興致,長得再好看關(guān)了燈也沒什么區(qū)別。
所以后來陰連城就被她丟去了一邊。
現(xiàn)在么……
她搬到陰連城府上已經(jīng)有幾日功夫,日夜顛倒,這小子倒是有些長進了。
“綴兒可倦?”西南第一美男子桃花目灼灼,貼在她身上溫柔廝磨。
齊綴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在古人女子中正是熟透了的巔峰時期,保養(yǎng)得宜纖腰長腿,只要她愿意,她原就是讓男人瘋狂的尤物。
她微微側(cè)過身,捧著陰連城的臉,嘟著瀲滟的紅唇,似挑釁又似迷醉:“你這個禍害。”
陰連城輕笑了一聲,俯身輕吻她的肩胛。
他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取悅她了。
齊綴舒服得瞇起眼睛,嬌嬌地哼哼了一聲,卻還是把他推開了,嘟囔道:“和你這廝成日胡鬧,老娘的腰都要斷了,可經(jīng)不起了。”
陰連城似乎被她的話取悅,把臉埋在她懷里笑。
“綴兒,圣旨已經(jīng)下了,我們什么時候大婚?”
“你急什么,雖說再嫁從己,可大婚之事還需得稟過父母。”
陰連城撐著腦袋,把玩著她的一縷青絲,但笑不語。
寧昭昭說他是小白臉,其實也不盡然。他也是從戰(zhàn)場上博下來的功勛。只是身份和齊綴到底有差,平時也不大作聲響罷了。
“我表妹今日去皇陵祭祖”,齊綴哼哼道,“也不知道她發(fā)了什么失心瘋,和攝政王吵了一架罷了,那種死人的地方非要去。我待會兒還是需得去我父親那里走一趟的。”
陰連城眸中微動,撫摸著她的身子有些不舍,道:“去二王子那里做什么?”
“看這次吵得厲害,我怕那個棒槌吃虧。”
“怎么會,到底有端王府撐腰呢。”
“她最傻了,一門心思向著她那黑心的夫君去你知道嗎?”齊綴嗤笑了一聲,道,“你不是好奇我祖父去哪兒了么,我告訴你,我祖父剛打完仗,還受了傷呢,年紀(jì)一大把了,還被那黑心鬼給調(diào)到一個什么叫羅山的破疙瘩地方去打什么前朝欲孽……”
陰連城心口狂跳,只是面上不顯,平靜地道:“哦,是么,什么前朝欲孽?”
“誰知道。我就知道那黑心鬼不把我西南軍耗完他是不會罷休的。我表妹告訴我他有不少私兵呢,愣是到現(xiàn)在也沒有顯山露水。”
陰連城低聲道:“或許你多慮了呢,他留著那些私兵干什么。”
齊綴翻了個身爬到他身上,無意那般嬌笑了一聲,道:“我就奇怪啊,他怎么就還讓老頭子沖在前面。你說我表妹多傻,半點不知道為自己打算。”
陰連城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瞇起了眼睛,后道:“綴兒是不是多心了,我看攝政王很寵愛王妃。”
“寵愛頂個屁用,一邊寵愛,一邊耗著她娘家。哦,這次她會去祭祖,聽說也是因為他調(diào)弄上了那什么顏家的女人。嘖,男人,不就是這個樣子。”
陰連城笑道:“我就不是這樣,我有綴兒就好。”
齊綴斜睨了他一眼,有些嫵媚,道:“連城,女人的心肝可是琉璃做的,平時是不肯交出來的。交給你了,你可要捧好啊,若是摔碎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陰連城愛憐地親吻她的眼睛,啞聲道:“綴兒就是我的心肝,摔了綴兒的,便如同摔了我自己的那般,我怎么舍得?”
溫存了一會兒,齊綴到底是爬起來了,一邊更衣一邊回頭道:“我這就去我父親那里。”
陰連城好像頗不舍得,一把把她摟過來親她的背脊,一邊道:“綴兒。”
齊綴十分敏感,被他這么一親好像又有些走不了了,無奈地道:“連城,別鬧。”
“綴兒再留一會兒。”
齊綴吃吃地笑,道:“不留。”
陰連城摟著她不肯放,道:“你去見你父親做什么,難道能叫他與攝政王作對?”
齊綴無奈地嘆氣,道:“怎么能呢,誰玩得過他啊。我聽我表妹說起,他清點私兵平叛,各種名義安插在其他將領(lǐng)頭上的,便有六十萬精兵……而且正強勝,西南軍怎么跟他斗?私下還不知道藏著多少呢。”
陰連城似乎也愣了愣,道:“這么多?”
“嗯,而且,他這人疑心極重,又新入主京城,附近肯定是有布兵的。我聽說他那天晚上帶著顏氏出城了一趟……第二天容光煥發(fā)地回來被我表妹一頓罵。你真當(dāng)他是去尋歡了?尋歡用得著半夜去城外?”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這本是他們府里的秘辛,不好說出來。但凡有點心思的人聽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雖然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但總是有大動作的。”
陰連城又把她嬌小的身子抱了回來摟在長腿上,道:“你這么說我倒是愈發(fā)好奇了呢。他又要有什么大動作?若是有,我是誓死和西南軍在一處的。”
“那自然是的,你都要是西南王府的孫婿了。”齊綴獎勵似的親親他的臉。
“那你給我說說吧。王妃都跟你說了什么,讓你這么緊張?”
齊綴想了想,又道:“不成,我不能說的。”
陰連城吻著她,道:“你我豈是那外人?跟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齊綴被親得嚶嚀不已,最終道:“行了,告訴你就是了。”
陰連城瞇著眼睛笑,道:“我就知道綴兒心里是疼我的。”
齊綴嗔了他一眼,低聲道:“這事兒我只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顏家?guī)退B(yǎng)私兵我告訴過你了。最近那宋顧謹(jǐn)幫他查了前朝欲孽的案子,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好像查到了什么頭緒……”
“什么頭緒?”
“不知道,但他把我表妹氣到皇陵去,必然是跟皇陵有關(guān)。又或者,這城中是不是還藏著逆賊,盯著我表妹。我表妹去皇陵,他是想引蛇出洞呢?”
“他用王妃做餌?你是想去跟二王子商量保護王妃。”
“人人都說他寵愛我表妹”,齊綴冷笑道,“可他那樣的人哪里有什么心肝呢,不過是做個樣子,讓人人都知道我表妹是他的軟肋罷了。”
齊綴瞟了他一眼,道:“喏,若你是逆賊,你看我表妹出門,是不是要拿我表妹開刀的?他轉(zhuǎn)身就跟顏家女勾搭上了,必然是要動顏氏給他養(yǎng)的私兵了。這次那些逆賊恐怕有來無回……”
“只可憐我那小表妹,我不想法子護著她,還能有誰護著她呢……”
她后面的話,陰連城沒有怎么聽進去。
齊綴順勢起身更衣,道:“我得在我表妹到皇陵前讓我父親的騎兵先過去埋伏著……”
“連城?”
陰連城回過神,眸中深深,溫柔道:“可惜我不能為綴兒分憂。”
齊綴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唇,親昵地道:“我要你,又豈是要你為我分憂的?”
陰連城確實不能為她分什么憂。
可是她穿上了衣服以后,陰連城道:“可我還是想為綴兒盡綿薄之力。”
“那你跟我一起去好了。你也是西南軍將領(lǐng),我父親也不知道喝醉沒有,便由你帶人去皇陵那邊吧。”
陰連城點了頭,道:“好。”
西南軍隨二王子上京,大約配備數(shù)千人的規(guī)模。不知道齊綴打算用多少去保護那傻王妃。
齊綴打理妥當(dāng)帶著陰連城去了驛站。
二王子果然酩酊大醉。
齊綴二話不說拿了兵符就交給了陰連城。
陰連城拿著兵符,眸中有些異樣的光彩。
齊綴踮腳給這位風(fēng)華絕代的年輕將軍整理盔甲,一邊低聲道:“莫負我啊,連城。這次若是失利,旁人更會說你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陰連城低聲道:“綴兒,我不在乎旁人怎么說。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是可以照顧你的。”
齊綴吃吃地笑,容顏嬌媚。
陰連城在心里嘆氣。
到底是他第一個女人,同她享過那樣的巔峰極樂,她又對自己毫無戒心。
陰連城輕撫著她的臉,心道日后倒是可以給她留個一席之地。能跟他這一陣,會給她帶來一輩子的福氣。
當(dāng)下陰連城出城領(lǐng)兵。
齊綴竟然把西南軍這趟最精銳的八百騎兵都調(diào)給了他!
騎兵的速度自然快。
而相對的,秦皇后和寧昭昭帶著儀仗隊,走得倒不快。
皇陵在城郊望龍山,按照她們的腳程,走過去也得走到今天晚上。
那一片雪白的隊伍在陽光下十分顯眼,不多時陰連城便帶兵趕到了。
許是看見了西南軍的大旗,那支隊伍留在原地等了等。
陰連城因而有些興奮,眸中閃過一抹嗜血的色彩,愈發(fā)加緊驅(qū)動了駿馬直追到面前。
“皇后娘娘!王妃殿下!”他高聲道。
那輛裹素的馬車動了動里沒人探頭。倒是一個眼熟的丫鬟道:“是陰將軍?陰將軍為何在此?”
陰連城垂眸笑了笑,道:“來送娘娘入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