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A市羅茲私人醫院vip病房中。
“阿姨,孟白她怎麼樣了?”寧遠站在莊明儀的病牀邊,眼神帶著擔憂地問道。
他從昨天就來過醫院了,可是因爲孟白和莊明儀的情況都不是很好,所以他遵從了孟正爍的意願,選擇了今天再過來。
所以,一大早的,他連早餐都沒有顧得上吃,就來到了醫院。
莊明儀看著眼前的寧遠,想到自己的女兒,忍不住又是紅了眼圈,“茵茵她,還在昏迷當中,現在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雖然莊明儀今天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可是一想到自己女兒還昏迷不醒,她一個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安心,幾乎是一心只想著自己那個不幸的女兒。
寧遠微微低了低頭,心裡知道自己今天來的並不是時候,可是他實在太擔心孟白,所以根本就等不了那麼久了。
“阿姨,您別太擔心,孟白一定會醒過來的,我去看看她。”寧遠溫聲對著莊明儀安慰道,心裡卻是更加擔心孟白了。
羅茲醫院已經是A市乃至全國最頂級的私立醫院了,連這兒的醫生都已經說孟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可以醒來了,那麼足以可見她的情況有多麼的不夠樂觀了。
莊明儀點了點頭,又重新躺回到了病牀上,努力地讓自己不再落淚。
之前孟正爍已經開導了她很久,她也心裡很清楚,自己一定要保重好身體,不要再輕易地激動,否則女兒醒過來的時候搞不好會爲她擔心,到時候不利於她的康復。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忍住控制住情緒,不能夠再總是那麼激動了。
就算現在需要時間,她也願意相信自己女兒一定會醒過來,也一定會好起來的。她吃了那麼多的苦,老天怎麼捨得再讓她遭這樣的罪呢?
今天的羅茲醫院無疑是熱鬧的,因爲除了寧遠之外,還有另一個人來到了這裡探望孟家母女。
寧遠剛離開莊明儀的病房沒過幾分鐘,就又從門外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一個熟悉的人聲。
“明儀,你醒了嗎?是我,我來看你了。”
莊明儀聽到門外傳來的是蕭祁的母親鍾思慧的聲音,連忙又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這才坐起了身子對她回話。
“你進來吧,我醒著呢。”
她心裡知道,現在蕭祁還沒有找到,可以說是生死未卜,鍾思慧的心裡一定是比她更要難受的,所以還是不希望再給她增添一份煩惱了。
外面的鐘思慧得到了迴應,緩緩地扭動了病房的門把手,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兩盒補品。
“怎麼好好的就昏倒了呢?你真是太不注意自己身體了。”鍾思慧一邊放下自己手中的補品,一邊埋怨地看著莊明儀,眼神裡也都是透著擔心。
莊明儀勉強地擠出了一抹笑意,“唉,這也是年紀大了。”
她不想提孟白的事情讓鍾思慧跟著自己擔心難過,讓她一個頭幾個大。
畢竟蕭家所有的事情幾乎都是蕭祁在管理的,可是現在他失蹤了,就表示不管是公司的重擔還是家裡的,都落在了鍾思慧一個人的身上。
在蕭毅沒有從美國回來之前,她大概要一個人撐一段時間了。
想想,真的也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她就更加的不願意讓孟白的事情去幹擾到她了。
雖然孟白的事情其實和蕭家脫不開干係,蕭祁和蕭家都有一定的責任,可是兩家的關係向來很好,加上現在蕭祁和孟白又是如此的相愛,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和蕭家的人翻臉。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能夠檢驗兩家人的心是不是連著,讓她們因爲有共同的經歷和共同擔心的人而更加的靠近。
“孟白怎麼樣了?”鍾思慧倒了一杯水遞給莊明儀,卻是很直白地看著她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心裡也清楚莊明儀昨天沒有第一時間找自己,一定就是因爲怕她跟著擔心,所以才瞞著,但是這種事情難道能過瞞得住她麼?
而且鍾思慧向來都是一個乾脆利落的人,也不喜歡躲躲藏藏,現在她人既然過來了,就一定要知道情況。
莊明儀看著鍾思慧很直接的眼神,放下了水杯,皺緊了眉頭,猶豫了很久纔開了口。
“茵茵她現在……情況很不好,醫生說不知道她的腦部受損嚴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清醒過來。如果強行給她做手術清除血塊的話,可能會導致其他更嚴重的問題。所以,現在只能夠靜觀其變。”
雖然她很不想把這個消息說出來,可是她也很清楚鍾思慧的性格,要是自己不說的話,她也會想方設法地去從院方那裡知道的。
與其讓她那麼麻煩的去知曉,還不如自己直接告訴她。
況且孟白和蕭祁除了沒有領證結婚,兩家人早就已經默認了他們的關係,這一對準親家之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要是蕭祁之後回來,也不可能不告訴他孟白的情況。
那麼,倒不如直截了當一些,也好讓大家都有個心理準備。
莊明儀不是一個自私的人,她甚至已經想到了,如果蕭祁安然無恙地回來之後自己女兒還沒有醒過來,那麼他們之間的婚約她願意幫孟白取消。
畢竟像蕭祁這樣的人,這樣的家世背景,他是絕對不可能一直耗費時間去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的病人的。
所以,她也不願意去耽誤蕭家。
“怎麼會這樣?難道醫生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嗎?”鍾思慧吃驚得抓緊了牀頭櫃的一角,沒有想到孟白的情況會這麼嚴重。
她只打聽到了消息知道孟白受了傷被送進了這家醫院,可是她卻並不知道這麼嚴重。
要是她早知道的話,一定不會到現在纔過來看她了。
莊明儀緩緩地搖了搖頭,眼睛裡已經又有了淚光。始終,她還是沒有忍住,低聲地抽泣起來。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女兒就這麼命苦……”
她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整個人的鼻腔都是酸酸的,人也覺得癱軟無比,心裡更是被悲傷和心疼給浸透了。
“明儀,別擔心。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別這麼激動。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茵茵好起來。我這就幫你去聯絡我在美國的醫生同學,他是波士頓醫學院的院長,或許可以有辦法來治療茵茵。”
鍾思慧連忙抱住了莊明儀,支撐著給她力量,一邊又很快地想到了辦法。
從來她都是一個很乾脆果決的女人,對待問題總是一針見血,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而非像莊明儀一樣總是被挫折壓倒,連理智都沒辦法保持的住。
“真的嗎?真的可以有辦法嗎?可是羅茲醫院也有很多的海外留學的醫生,卻都也沒有辦法啊。”
聽到鍾思慧這麼說,莊明儀顯然也是眼前一亮,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一般。
“沒關係,反正我們就先試試看,不行的話之後再說,我在澳洲也有認識的醫生朋友,一定有機會讓茵茵好起來的。”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這件事情說到底都是蕭祁的責任,如果不是他帶孟白出去,也不會發生車禍,孟白也不會弄成現在這樣了。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覺得自己現在是虧欠孟家的,不管用什麼方法,要花多大的代價,她都忙治療好孟白。
這也算是給孟家一個交代,也算是自己對未來兒媳盡的一份心。
如果蕭祁現在回來的話,一定也會這麼做的。
“那太好了!謝謝你,思慧,我們家茵茵真有福氣!”
莊明儀感激地看著眼前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人,本想開口說“我們家茵茵真有福氣遇上你這樣好的婆婆”,可是卻又覺得不妥,便沒有把後半句給加上去。
“謝什麼,我們都快成一家人了。我可就盼著茵茵趕快好起來,然後等蕭祁回來,兩個人趕緊完婚,也算是了卻了我們的心事了。”
“是,我也這樣希望著。”
莊明儀努力地讓自己微笑著說道,心裡卻是又想到了蕭祁失蹤的事情,開始默默地爲他和蕭家一家子擔心起來。
蕭家和他們家一樣,都是獨生子女,再無所出。所以,蕭祁就是他們蕭家唯一的希望。
要是這一次,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或者是找不回來的話,這蕭家的未來,又會如何呢?
而茵茵如果醒了過來,知道了蕭祁失蹤不見,她又要怎麼對自己女兒說呢?
可是眼下她爲了自己女兒的事情已經都住了院,更是沒有辦法幫助鍾思慧來找蕭祁了,只能夠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兩個孩子都可以平安無事。
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自己的孩子,看來等到她出了院,是要好好去廟裡燒香求佛,爲他們祈願了。
“放心吧,茵茵一定會好起來的。”鍾思慧拍了拍莊明儀的手心安慰著。
莊明儀點了點頭,心情總算好了一些。雖然也爲鍾思慧擔心著,卻也沒有說出口。這個時候,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也不必非要說出來徒增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