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吃完飯後傅司凱就催著傅嘉樂回房間休息,“你看看你的眼睛吧,都快要可以放到草莓堆裡去賣了。趕快去睡一覺吧,我下午還要去公司,晚上我帶你去吃正宗的小龍蝦,你不是一直想吃的嗎?我保證你饞的口水直流。”
她撇了撇嘴皺了下鼻頭,心想他是把自己當吃貨了嗎?
不過她也確實折騰的很累了,是該休息了,所以也就沒有抗拒,乖乖地回到了房間躺到了去。可是躺在她卻翻來覆去一直都睡不著。
雖然她從小在西班牙長大,性格率直又樂觀,可是自己厚著臉皮去倒追男人卻三番五次都被拒絕被傷害,這種事情對她來說還是很難受的。不僅僅覺得自尊受到了踐踏,更多的是她覺得心裡很疼,因爲這樣不被自己所愛的人珍惜。她從小都被爸比媽咪捧在手心裡,就連自己唯一的弟弟也一直讓著自己。怎麼到了寧遠這裡,她就成了個路邊的野草呢?
想到自己離開的時候把話對他說的那麼絕,說什麼再也不會勉強他,現在想想卻是有些後悔了。雖然那個時候是在氣頭上口不擇言,可是畢竟他也是她最愛的人,而且都已經不要臉面地倒追這麼幾次了,又怎麼可能真的說放下就放下?
只是,她都已經把話說那麼絕了,說不定他早就在等著她這樣說,就直接如他所願,她可以自己直接拍拍走人回巴塞或者自己家,反正就是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嘖嘖,可是她傅嘉樂難道就真的這麼容易放棄,這麼輕易地就讓他如願嗎?
想到這兒,她騰的一下子從坐了起來,默默地握緊了自己的一隻拳頭,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姓寧的,你休想讓我離開!就算是做頭,我也要繼續纏著你,等著你愛上我,給我提鞋倒茶!”
接著沒多久傅嘉樂就感覺到了一陣很強烈的睏意,大概也和之前喝的希臘果酒有關,沒有多久她就眼皮打架,沉沉地了夢鄉之中。
晚上的時候傅司凱帶著傅嘉樂去吃龍蝦,可是她卻總也提不起興致來,反倒是吃的時候不時地去看自己的電話。
“怎麼,你在等他的電話?”傅司凱看她心神不寧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傅嘉樂倒也不掩飾,放下手機,一臉失望地去剝龍蝦,“他還說什麼要平心靜氣地解決,我看他根本就是騙子,到現在連一條訊息都沒有給我。”或許,她是真的猜對了,他是巴不得她就此消失在他的面前,最好再也不要去見他。
一想到這裡,傅嘉樂就更加難過。她伸手去直接拿了果汁,仰頭一口喝盡。
傅司凱看著她,認同地點了點頭,“那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不如快點愛上我,我也可以儘快取消婚禮和你雙宿雙飛。”
傅嘉樂聞言差點兒被自己口裡還沒有咽完的果汁給嗆到,有些都從她的嘴角溢出來,急急忙忙去拿紙巾擦嘴,一邊擦一邊尷尬地說道:“你可不要亂說,你是我表哥來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名義上還是不變的。再說這要是讓嫂子知道了,說不定會把我當成破壞你們感情的狐貍精,到時候每天詛咒我可就不好了。”
傅司凱笑了笑,不過卻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
在傅司凱家待了約莫有三四天,見還是沒有寧遠的電話,傅嘉樂到底是小孩子心性,終於沉不下氣了,一大早的就拉著半夜才下班回家還沉睡著的傅司凱給拖起來商量對策,讓他給自己出主意要找個什麼好的理由去見寧遠。
傅司凱困的眼皮都睜不開來了,皺著眉頭邊打呵欠邊說:“這種事情你還要找什麼理由啊?這本來就是他的錯,作爲男人他應該對你負責的,”
“可是我已經說了不要他負責了。”而且,她還說的很堅決很絕對,直接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不礙事的,反正你說話一向不算數的,他肯定了解你的。”傅司凱卻好像是絲毫不在意一般的。
“……”折回輪到傅嘉樂啞然了,難道這話是在拐彎抹角地說她很沒有信用嗎?
“嘉樂,別鑽牛角尖了,才幾天而已啊,你怎麼就先忍不住了呢?再等等看吧。”
“可是,要是還是等不到他的電話呢?”
“所以我才讓你不要鑽牛角尖啊……好了,我真的太困了,我要去睡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睡啊?”傅司凱一邊說著,一邊真的伸出了一條手臂來,要拉著傅嘉樂和他一起睡。
傅嘉樂猛地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小跑著離開了他的房間。在她關上房門的一剎那,聽到了從裡面傳來的低低的悶笑聲。
原來他耍了她?傅嘉樂沒好氣地轉頭對著門翻了個白眼,就當作是隔空送給傅司凱的了。隨即她又想到了寧遠,臉色又沉了下去,無精打采地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死寧遠臭寧遠,還說什麼要解決,說什麼要負責,都是放屁!她再也不要相信他了,都是騙她的,其實他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兒,巴不得她趕快回巴塞羅那,再也不要到A市來煩他了吧?!
……
華燈初上,夜色迷離,寬闊的路面上車流如海,和四處的霓虹閃爍交相輝映。寧遠從機場走出來,這才發現A市已經是晚上了。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眉角,去降車窗,剛下降到一半,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聯繫人,是小夏打來的。他這纔想到,因爲這次自己的公派去參加國際醫學研討會,所以院長堅持他回來要請他吃飯,所以小夏這個得力助手自然也在其中。
“喂,寧醫生,你出機場了嗎?要不要我過來接你?”那邊是小夏清脆的嗓音,帶著一絲甜美。
“不用了,我已經在開車了。”他說著,又頓了一下,“你們在哪兒?”
“正準備出發呢,大家都等著你呢。”
“那好,我直接過去就好,不用刻意等我,你們可以先吃。”
掛斷了電話之後,寧遠將視線移向了車窗外面,有帶著絲絲涼意的晚風從開了一半的車窗口颳了進來,拂過了他的臉,他好像問道了空氣中漂浮過來的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應該是隨風從機場附近的薰衣草莊園飄過來的。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車子在一家裝修的古色古香的餐廳門口停了下來,他下車後叫了服務生過來幫他代爲泊車。
那頭小夏早就到了,後頭還跟著一個長得很陽光的男人,一臉笑吟吟地走向了他的方向。
“寧醫生,這是外科新來的夏醫生,和你同歲哦!”小夏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來爲他們介紹。
“您好,我叫夏言,早就聽聞寧醫生是中醫科的一把手了,今天終於見到了。”
寧遠清俊的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笑意,也朝著夏言伸出手去握了握,“你也不賴,聽說是我們院長花了重金從私家醫院請來的,一定非同一般。”
“哈哈,說笑了,以後還請寧醫生多多關照!”
寧遠輕點了下頭,三個人一起走向了飯店。
過去的時候看到裡面已經坐齊了人,是院長和兩位醫院的高管,還有三個內科和骨科的主任。幾個人打過招呼後就落座,院長叫了三瓶的茅臺。
“來來來,今天我們是爲寧醫生接風洗塵,可是要好好多喝一點兒啊!”骨科的葉主任長得五大三粗,人也熱情,直接給自己先倒了滿滿的一杯酒對著大家以表誠意。
“是啊,寧遠這次可是代表我們醫院和我們市長了臉啊,大家好好敬敬他!”院長聞言也笑著附和道,看著寧遠的目光明顯帶著欣賞。
而另外一邊坐著的一個內科主任則是面色有些陰沉,尤其是在聽到了院長對寧遠的誇獎之後,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不過還是很勉強地了一抹笑意。
寧遠擰了一下自己的眉頭,看著自己面前已經被旁邊的葉主任倒滿酒的酒杯,臉色有些無奈。他之前被他們灌酒已經吃了大虧,不想再來一次這種經歷了。
坐在他身邊的夏言明顯看出了他的顧慮,竟是一把拿過了寧遠面前的酒,對著一衆人舉杯笑道:“我看寧醫生今天剛下飛機不是很能喝酒,不如我來爲他喝一杯吧!”
顯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院長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葉主任和旁邊的另一個內科主任卻是忙著打圓場,看了看夏言的方向,又瞥了瞥寧遠,葉主任就開口說道:“這我們也不是說寧醫生不喝啊,不過這夏醫生剛來我們醫院,我們也是該敬他一杯啊!”
隨即,他頓了一下,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對著夏言的方向率先舉杯,“來來來,夏醫生,希望以後你在我們醫院能大有作爲!”
說完,就仰頭舉杯,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夏言自然也不遑多讓,也微笑著將一杯酒飲盡。
寧遠看著這一幕,對夏言笑了笑,低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但是,卻也不可能一直都讓別人爲他擋酒,而且他深知院長的脾氣,什麼都好,就是好個面子,他並不想讓院長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臉面,倒不是因爲他想要晉升,只是不願意引起衝突和不滿罷了。
“來,我也敬大家一杯,謝謝大家爲我接風。”
終於,寧遠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一桌子坐著的人微笑著舉杯說道。
院長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哈哈一笑,也伸手舉杯。一桌子人都由此舉杯,歡歡喜喜地幹了一杯。雖然這杯酒,有的人喝的是真的開心,有的人卻是如同嚥了一口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