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故事寫的太差,漏洞百出!就和那本《玫瑰島》一樣!”奧麗莎將手輕輕放在左輪擊錘上。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寫故事!”傑弗裡神父搖了搖頭。
“不過奧麗莎你的演技倒是挺不錯的,你臉上的震驚、恐懼真是真實無比,我都差點信了!”
奧麗莎笑道:“不,我並沒有演戲,而是沉浸在你的故事裡,不過我始終知道知道真正的神父不會與命案有關(guān)。
而且拯救世界這種宿命,還沒那麼容易落在一個‘水手’身上!”
“我還以爲你這種小女孩會嚮往拯救世界的宿命!”傑弗裡神父道。
“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有百事通的死、帕斯頓酒莊的大火是不是你的所爲?”奧麗莎緩緩靠近傑弗裡,聲音嚴肅質(zhì)問。
三叉戟掛墜從傑弗裡的手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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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弗裡雙手緩緩放在《海之聖典》上。
藍色的光芒在他身上變得暗淡,在奧麗莎身上變得燦爛。
奧麗莎卻因爲首次面對“壞蛋”而有些緊張,沒有在意這小小的光影變化。
“快告訴我!”奧麗莎又補充道:“別想耍什麼花樣,否則左輪槍裡的秘銀彈會讓你頃刻斃命!”
傑弗裡卻根本不與奧麗莎對話。
他好似束手就擒的罪犯,又想迷途歸返的羔羊。
他緩緩打開《海之聖典》的封面,他閉目,滿臉虔誠,低聲誦唸。
“七海之神啊!我曾向人撒謊,撒謊是莫大的罪孽!我曾害人性命,殺人也是莫大的罪孽!我不祈求您寬恕我曾經(jīng)的罪孽,因爲它們有理可循,有情可辯。
但現(xiàn)在,請您提前寬恕我的罪孽,因爲我將戕害一個無辜者,一個心存善念者,一個您的真正信徒!”
傑弗裡嘴裡誦唸完,臉上幽藍灰暗的光芒勾勒出他陰沉的臉。
他的眼睛散發(fā)著幽藍的光芒,如同深海的鬼魅。
他雙手捧起《海之聖典》,裡面每一個文字都想涌動不息的浪潮。
浪潮洶涌而出,瞬間在他的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
奧麗莎頓時一驚,左手扳動擊錘,右手扣動扳機。
“嘭!“
“嘭!”
“嘭!”
“嘭!”
“嘭!”
除卻防激發(fā)位,一連五顆子彈全都瘋狂打出。
刺鼻的硝煙在左輪槍口瀰漫。
但奧麗莎卻震驚的發(fā)現(xiàn),那足以擊穿鐵板的子彈,每一顆都嵌在薄薄的水幕裡。
它們就好像巨大的琥珀裡的蚊子。
而水幕之後的傑弗裡則一點事都沒有,面露微笑的望著水幕前的奧麗莎。
奧麗莎震驚之餘意識到了傑弗裡神父的厲害。
她心裡頓時明白,傑弗裡至少已經(jīng)是階段三以上的神眷者,屬於中階。
她連忙從雨傘裡抽出劍身,握在手裡,身體快速的往後退去。
她腦海裡想盡辦法,想著如何逃出生天。
但她隱隱知道,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還沒等她這個想法落下。
“嘭!”
教堂門竟然被那些水團關(guān)上了。
而且它們還成片成片盤踞在那裡,顯然要阻擋奧麗莎的出路。
“我其實並不想這麼早就和你撕破臉皮的,如果有可能我會等到至少波魯克死掉,那時我的寶貝將變成性情更溫和,對人無害,又強大無比。
但我沒想到一個20歲的女士竟然擁有如此聰慧的大腦,如此敏銳的警覺!
那麼現(xiàn)在我只好表示可惜了!”
傑弗裡微微搖頭,他大聲呼喚道:“有酷似章魚的足,有形似水母的罩,你是海之住民,水之宿者,是海蛇海德勒的第九子海錫妊的殘餘!
以虔誠信徒之魂祈你纏綿!
以聰穎智慧之腦供你暫居!
以茁壯成長之軀助你繁盛!”
他話音一落,教堂裡藍色的光芒越發(fā)璀璨。
奧麗莎環(huán)首、擡頭望去,只見那密密麻麻的渾濁水團一個個融合,如同肥皂泡泡,越聚越大。
水團裡幽藍的觸手瘋狂交纏,互相融合。
它們脹大粗壯,如同章魚巨大的滑膩觸手。
幾十上百個渾濁水團瘋狂融合,水團裡的觸手瘋狂交纏。
奧麗莎從兜裡摸出秘銀子彈,快速塞入左輪槍裡,朝著巨大的水團猛地射擊。
“嘭!”
“嘭!”
“嘭!”
三顆子彈打入門口水團中的三個,射入觸手之內(nèi)。
觸手猛烈的攪動,一股藍色的漿血從觸手中瘋狂用處,不一會兒,中槍的觸手就停止了扭動,水團漸漸萎縮。
萎縮到拳頭大小,由於巨大的壓強,水團砰然炸裂。
渾濁的液體嘩啦啦灑落,三隻觸手隨之掉落在地,卻一動不動,毫無生機。
奧麗莎踢了一腳確認已經(jīng)死掉,她又快速把槍裡剩下三顆秘銀子彈射向門口的水團裡。
瞬間三個水團萎縮炸裂。
奧麗莎再次伸手去摸口袋!
沒子彈了!
她將左輪槍塞回槍袋,手握傘劍,快速朝門口的水團劈砍。
由於傘劍劍刃摻雜秘銀,輕鬆破開水團厚厚的罩壁,砍斷粘膩的觸角。
但奧麗莎的餘光此時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教堂角落的九根石柱上,海德勒的石頭顱在發(fā)光。
那比環(huán)境藍光更亮的光芒從石柱頂端向下流動。
沿著海蛇海德勒的身軀朝著尾端流動。
九根石柱都是如此。
那些光亮流出地板,沿著地面海蛇尾巴圖案朝教堂中心匯聚。
而天花板上的發(fā)光水團們越聚越大,燦爛的光芒形成光柱直射教堂正中。
而就在那一刻地面海蛇尾巴圖案上的光芒聚集於一點,突然迸射,於水團的光芒匯聚。
就在那一刻,她看到了光柱中一個滿臉起伏扭曲的臉浮現(xiàn),但那臉卻似一個女性。
那女性的頭頂滿是扭動的觸鬚長髮。
那些長髮如同章魚的觸手一樣十分噁心。
那女性的嘴角此刻正緩緩展露怪異的笑容。
“那便是你的新身,海錫妊!”傑弗裡指著奧麗莎道。
海錫妊如章魚之眼的藍色眼睛朝奧麗莎望來,眼睛裡有原始的慾望與智慧的殘輝。
奧麗莎快速砍開幾個阻攔的水團。
她快速想要搬開教堂的大門,但那大門卻被上方的水團們狠狠頂住,以至於紋絲不動。
“完了!”奧麗莎心叫絕望。
她捏緊傘劍,轉(zhuǎn)過身來。
藍色的光芒如同聚光燈一樣移動,海錫妊緩緩朝著奧麗莎靠近。
奧麗莎捏緊傘劍,心中驀然升起一抹勇氣。
“我是勇敢的水手,縱使前方波濤洶涌,海水成牆,我也能在甲板上疾馳,於大海上舞蹈!”她說。
她的聲音在教堂裡迴盪。
“甲板疾馳!”她喊道。
她端起傘劍,身形如風雨飄搖的小船上的水手,搖搖欲墜又搖曳生姿。
她利劍猛地刺入海錫妊的頭顱。
但……卻如同什麼都沒刺著一般。
海錫妊依舊朝著她靠近,直至走到她的身前,與她完全重疊。
奧麗莎的雙眸忽然緊緊閉上。
然後緩緩睜開。
她的美眸處睫毛在顫動,一道幽藍的光芒自其中散發(fā),一瞬即逝。
她的平靜嘴角翹起,勾勒出魅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