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趕行程,含香靈的手也傷的不重,只是流了一點兒血,包扎后也可以上路了。
本來馬車是給顧北陌和含香靈的,最后因柳絮醉酒不省人事,腳底又受傷,包扎好后騎不了馬,只好讓她坐馬車。含香靈的手不方便也不好去照顧柳絮,最后溫以陽主動提出要照顧她。
含香靈自然看出了溫以陽和柳絮兩人之間關系的不一般,也不再打擾兩人,自己又不會騎馬,只好跟顧北陌同騎一匹馬,如果勞累了,等下個驛站的時候再坐馬車。
“不不、不用了,柳絮的情況看似不大好,還是讓她一直坐馬車吧。之前我跟她一起休息的,結果在我睡覺的時候,她卻拿著酒在屋子里喝了,我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待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醉了,她情緒很激動,似乎是因為今天早上溫大哥說了一句什么吻她的話,才導致情緒變成這個樣子的吧。”含香靈轉頭看了一眼馬車,眉心輕蹙。
顧北陌了解柳絮,她情緒低落成這個樣子,或許真的是因為溫以陽,他不是當事人,這么讓溫以陽和她坐在馬車里,也給一個他們把誤會解釋清楚的機會。
不過,他也樂于讓含香靈坐在自己面前,兩人一同騎馬的。
顧北陌走近含香靈,一只手猛地扣在她的腰間,湊近她笑得那個賊亮:“靈兒,這樣也好,我們就可以同騎一匹馬,也有更多的獨處時間了。”
顧北陌的聲音說的極其曖昧,讓她表面粗漢子實則內心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萌新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愣了下,旋即很快就接過了溫以陽的梗,在他低下頭那么靠近的臉頰上猛地親一口,隨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睛一斜視,來個王之蔑視的眼神:“怎么樣,老娘的吻怎么樣?”
她都不知道她這是在玩火!
猛然,顧北陌的呼吸似乎更加沉重了。
含香靈心里暗叫不好,想要跑開卻被他扯回來,然后他抱著她,一個飛身,身手矯健地抱著她上了馬,兩人緊緊貼近的身體,更讓含香靈僵直了身體。
她重重地吞了口唾沫,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起來,干笑了幾聲:“嘿嘿嘿,那個……你不要靠我那么近……我會……我會緊張。”
他倒是氣定神閑:“別怕,你不用緊張,你的身后有我,你不會有事的。”
含香靈突然哽咽起來,心里漫過的暖意在這個冬天里,瞬間溫暖了她的心。
是啊,她以后有他了,他在自己的身后,不管自己有多危險,自己生活地多么困苦,只要她回頭,她就能看見站在她身后的他。
一生得此君,余生終不悔。
她動容地往他的懷里靠去,靜靜地聽著他胸腔里因鼓動而發出的聲音,強而有力,就如他的臂彎,有力、安全。
這時,那土匪頭兒卻從屋里慌張跑出來,看到他們還沒走不免松了一口氣,上前拱手道:“公子,您是一個好人,面對我等對你實行綁架這般無禮的行為,您不僅沒有追究,還賞錢給我們您的大恩大德我們難以回報。”
顧北陌沒說什么,等待那匪頭繼續說下去。
“我們知道你們想去燕峰山,但我們想給你們提個醒,去往燕峰山的路只有一條,而且還比較難走,可是最主要的是……”那匪頭似乎欲言又止。
“最主要什么?”顧北陌最討厭這種說話半調的人了。
“最主要的是這唯一的一條路上有一個村莊,叫雄人骨,那里住的都是男人,女人特別少,更甚至說的嚴重一點就是,那村莊里根本就沒有女人……”
“沒有女人?為什么?沒有女人哪里來的后代?”顧北陌疑惑了。
“公子您有所不知,那里的女人都是從外地搶過來的,或是有女人從這個村莊路過,他們機會想盡辦法擄走女人,進行繁衍后代,如果女人不聽話反抗的話,會被他們活活打死的,所以說,公子帶有女眷,還請公子好好保護女眷,以免落入那群禽獸的手中。”頓了頓,匪頭干脆勸道,“要不公子您還是不要去燕峰山吧,不說能不能過了那雄人骨,那燕峰山也是極寒之地,常人去了恐怕是要落下病根的。”
不自覺地,顧北陌環住含香靈腰間的手收緊了力道,他向匪頭點點頭道:“多謝。”旋即抬頭看向前面的路,“前往燕峰山是我們行走到這兒的目的,不達到目的地我們是不會原路返回的。您所提醒的這些,在下自會當心,多謝。”
見顧北陌執意如此,匪頭便放棄勸說。
“只不過,雖然現在老百姓生活地困難,但你也不該帶著這些兄弟逃到這山上來躲避殘酷的現實,現實終歸要面對的。我給你們的銀子不算少,你們就下山找個正當生意做了吧,不要當土匪了,你苦,別人也在苦。”顧北陌語重心長。
你苦,別人也在苦……是啊,在這個徭役稅繁重的年代里,能夠吃飽穿暖是得多大的奢望,也該要多大的努力才會奮斗到這般?
匪頭低下頭,似在冥思。
“公子教訓的是,我等兄弟定會謹記公子的教誨,不再為惡。”?匪頭拱手謙恭道。
顧北陌點點頭,回頭更加攬緊含香靈的腰,眸色更深了。
含香靈能感覺到顧北陌的緊張,回頭看著他的眼睛,摸了摸他的額頭:“別擔心,我不會那么容易被他們抓去的。這不還有你嘛,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她的笑容給他總算給他帶來心里上的一些安慰,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她在他眼皮底下出事已經有很多次了,他不能再親眼看著她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那樣他會窒息而死的。
他笑道:“你這般相信我,把自己交給我,我很開心,這說明,我在你的人生里已經占據了很大的地位了。”
她嗔怪,突得很認真:“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是從現在開始也不是從不久前開始的,而是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時候開始,我這心里啊,就已經完全把你放進去了,只是你剛開始不屑,也不屑知道而已……”
他眼里滿是動容,緊緊抱著她:“對不起……靈兒,以后你不會再一個人了。”
是啊,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以前的她失去了養父,是一個人,后來來了久久和安叔他們,那
會兒她不是一個人;如今她失去了他們,原本以為自己又是一個人了,他卻反過來看到了她的真心,并牽起她的手,說著最纏綿的情話。
他愛著唯一的她,她也愛著唯一的他。
希望以后的她,不再是在得到過后的失去,不再變成一個人了……
一侍這時清咳一聲,道:“公子,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
顧北陌反應過來,微微放開含香靈,以免她摔下去,兩邊手拉馬繩的時候也擋住了她的兩邊,以免掉下去。
“好,我們啟程。”
馬車緩緩行走,時不時因碾在小石子上,帶來馬車一陣顛簸。
柳絮睡在榻上,因馬車內空間較小,她不能伸展手腳,為了她睡得安穩點,溫以陽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大腿上,因顛簸,她的頭歪向了一邊,他手疾眼快地捧住她的頭,她才免遭于頭部磕在木板上。
柳絮喝得太大,這么顛簸都沒有睡醒,雖然給她的腳包扎了傷口,可她還不能下地。
女人原本白皙的鵝蛋臉上,因醉意微微酡紅,雙眼緊閉,狹長的眼睫毛就這么輕輕撲在眼瞼上,鋪下一層淡淡的影子,柔軟地讓人心里襲上暖意。
安靜的她,還是很美艷的;睡得安詳的她,依舊像個女人一樣,脆弱地想讓人緊緊擁進懷中……
他是了解到的,她是顧北陌的屬下,很小就受過嚴格的武術訓練,騎馬劍術和劍法都不遜色,在她沒有遇到他的時候,她的所有目標和關注點都是顧北陌,如果他出現了,她的關注的會不會有所偏移了呢?會不會把一點點的關注點投放在了他身上了呢?
或許,是有的吧。
他不傻,就算她掩飾地多么嚴實,他還是看到了。
可他明白自己的使命,自己前去的這條道路跟她一樣,他不知道以后自己的立場會不會跟她相悖,到時候她眼里只有對他的恨意吧……
溫以陽胸口有些悶悶的,呼吸開始沉重起來。
為什么只是這樣想想而已,他心里就這般疼呢?
他是殺人不眨眼的血風派的派主,而他來這兒的目的也不會是因為兒女之情,可是,她是陰差陽錯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他明明喜歡的是含香靈,也一直在堅持著,從來都沒有為一個女人感到心疼,可唯獨她——柳絮。
唯獨一個能讓他感到心疼的女人,就在他知道她的身世;知道自己和含香靈被綁架,她沒有自私,想到救第一個人的是含香靈的時候;知道她曾經在樂悅坊被其他男人調戲卻堅強忍住的時候……
他對她的動情,或許是在她與含香靈被綁架追殺的那晚,兩人在山洞里過的那個晚上吧……
而她對他的動情,或許更早,算算是在含香靈受傷昏迷不醒在邱氏醫館里,她闖進卻碰到他,也是這時他錯吻了她……
一切都是因為吻,吻起吻緣滅,那就讓他在這個最后的吻里,掐滅他心里對她的所有念想……
溫以陽把她臉頰上的發絲輕輕捋到耳后,眼里柔情溢滿,旋即低頭,把自己的唇重重地壓在她的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