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凌安城.:
吳選吃完了飯,背著滄浪大劍在賣早點的攤子前坐到直到收攤。
很多人看他,他不在乎,他在想以一種什么樣的方式去找飛豹,去找這個剛剛謀反,并且已經快成功,本身是帝國大劍師,聲望如日中天的將軍。
想了良久,他終于決定,以一種最為高調的方式尋找,于是,他站起,向賣早點的師傅行了一禮,極有禮貌的問道:“請問師傅,如何才能找到原鎮南將軍飛豹?”
老人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理解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吳選認真解釋:“就是那個已經謀反的將軍!”
賣早點的師傅終于明白了他在找什么人,臉色一變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低聲說道:“年輕人,你這樣說話會死的!”
吳選一笑:“請告訴我,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老人揮了揮手:“神經病!”然后收拾東西,再不理吳選,就這樣推著自己的獨輪車,帶著自己賣早點的東西離去。
吳選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老人顯然是好意,但自己顯然又不能放棄。
邁步,走向凌安城最大的一條大街,聽說,城主的府邸就在這條大街上。
雖然并不確定飛豹在什么地方,但此城已降,原城主一定會跟飛豹有交接,找他,想來也不會錯。
吳選并不準備殺這個城主,因為他看到了凌安城的安定和繁華,這要歸功于城主的投降,有時候,帝國需要死守之士。但百姓,卻需要一個清醒的城主。
吳選斷定,如果城主不降的話,他今天在這里看到的一定不會是這樣,所以,他對凌安城主反而有種敬佩。
頂著投降的惡名,換來百姓的安定。雖說少了一些血性,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大無私?
他去城主府的目的,只是想要打聽到飛豹的落腳點。
吳選決不是高調之人,相反,他一直很小心,從進入安月市就后很小心。因為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
因此,還得到過李畫的鄙視,李畫不只一次告訴他要高調,可他知道技不如人的情況下,高調就是找死,所以他很小心。
這一次只所以高調,是因為他有強烈的信心,自己可以殺死這個飛豹,因為這里所謂的大劍師,不過是尋常人,出劍比別人快些,對劍的了解比別人多些。
但這些對他這個修行者帶不來任何的傷害。
另外一個原因,他要讓帝國知道,任何敢于謀反的人,不管是將軍還是平民,不管是大劍師還是小劍師,都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種心理有些奇怪,他并不是帝國中人,為什么要對謀反的人如此的憎恨?
這個問題,他沒有深入的想過,他把這歸為對睿泓對自己很好,而自己想要報恩。
至于有沒有別的想法,他沒空想。
城主府。
飛豹采納了燕長歌的建議,決定動身趕往下一座城。
此時,凌安城主謙卑的跟在他的身后,而他,則驕傲得如同一只乍著翅膀的孔雀。
飛豹大步出府,凌安城主不停的說著一些不知所謂的馬屁話,飛豹坦然受之。他的腰間,掛著一把劍鞘,里面,裝著自己的那把青鋼劍。
出府,燕長歌和勁狄已經在等待,兩人見飛豹出府,翻身下馬,對著飛豹一個大禮拜下:“恭請大將軍出征!”
飛豹點了下頭:“起來吧!”
燕長歌和勁狄見飛豹并不攙扶他們,甚至沒有一句謙虛的話,兩人的眼角不停###,但沒有表示出來,兩人站起,目送著飛豹上馬。
就在此時。
一個腳步聲響起。
城主府門前有很多人,有飛豹的親衛,有燕長歌,有勁狄,還有很多送行的凌安城士紳。
但這里并沒有人喧嘩,場面大而不亂。
這時候,突然響起這樣的腳步聲,自然引起了人們的注意,眾人轉頭看,看到一個短發青年走了過來。
他穿的衣服是帝國服裝,但發型卻不是,此人有些黑,并不出眾,所以長相被忽略,眾人的目光被他后背上露出的巨大劍柄所吸引。
這自然是吳選,吳選趕到城主府時,正好看到這些人,他斷定,這里面有飛豹,而且,他正要走,自己正好趕上。
不得不贊嘆一聲自己的運氣,他走得快了些。
飛豹此時已經上馬,騎在馬上,看著這個慢慢走近的青年,他的臉色不好起來,因為他從這個青年臉上看到了漠視,看到了決然。
決對的漠視是建立在決對的信心之上,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誰?這是現場所有人的疑問。
吳選不會為這些人解惑,他幾步到了這些人的面前,抬頭望了望騎著高頭大馬的三個人,很有禮貌的問道:“請問,原鎮南將軍,已經謀反而且差點成功的飛豹將軍是誰?”
他這話問得有些直白,甚至是非常的無禮,燕長歌馬上怒了,張嘴欲要呵斥,飛豹揮手制止了他,從馬上俯視著吳選:“你是誰?”
吳選看了看飛豹,手慢慢向后伸,把滄浪拿在手中,眼睛重新望向這些人:“我是飛豹謀反檄文中所說的惡魔!”
眾人聞言大驚,不知所措的看著吳選,復又看向飛豹。
飛豹感覺到了危險,他從這個年青人的眼中看到了一往無前的信心。并且對這把奇形怪狀的劍起了強烈的警惕心。
可他不怕,城外有自己的軍隊,城內,有無數的高手,即便沒有,自己就是大劍師,而且,燕長歌和勁狄同樣是大劍師。
按飛豹的理解,沒有人能從三個大劍師的手中活命的可能,這個年輕人也不可能。
所以,飛豹笑了。
飛豹謀反,一檄傳天下,帝國現在都知道飛豹謀反的借口,是因為睿泓收留了一個從帝國密林###現的人。現在,這個人出現在眾人面前,他們不由得多看了這人幾眼。
初時看平凡,再多看幾眼,還是平凡,這人實在沒什么過人之處,相反,他手中的大劍倒是比他本人好看多了。
可是,這樣一個人,孤身一個人到了凌安城,找到了飛豹,他要做什么?
吳選望著在馬上微笑的人,馬上明白此人就是飛豹,他也是微微一笑,樣子甚至還有些羞澀:“我是來殺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飛豹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突然收住笑,他死死盯著吳選,眼睛中射出兩道冰冷的光,想要用目光###住這個狂妄的人。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失敗了,這個人眼神已經在慢慢恢復平和,這說明他不怕,不怕則沒有波動。情感和呼吸都沒有任何的波動。
飛豹不知道這人勇氣從何而來,坐在馬上驕傲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本將軍是大劍師?還有他們,都是大劍師!”
當一個人如此解釋自己時,說明他已經怕了,飛豹現在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怕了,只是為這個年輕人解釋一個事實。
吳選怎么會怕呢?如果一個人,同妖,同魔,甚至和仙人,龍族血脈這些人戰過,他的眼中,怎么會怕這些沒有修行能力的大將軍呢?
吳選不怕,但他還是耐心的聽完了飛豹的科普,淡淡一笑,他低頭看自己的滄浪:“你不該,你不該拿我的到來做借口,其實我是要離開的,而且就準備這幾天,但你們突然就反了,這讓我不能走,因為我走了,將會背負上惡名,你說你們有多可惡?如果你們沒有拿這件事做借口,或者是等我走了再反,我就不知道了,也不會管了,但現在,我只好管完再走!”
“走?”飛豹哈哈大笑:“既然來了,你覺得你還走得了嗎?”
吳選搖頭:“一個將軍,一個大劍師,一個將要謀反成功的人,難道只會坐在馬上說些空話嗎?按我的理解,你應該暴跳如雷的下馬,然后用你大劍師的手段跟我一戰。”
“夠了,夠了,你快要讓我失去耐心了!”
飛豹怒吼著想要下馬。
一個人伸手扶住了飛豹的腿:“將軍且慢!”
飛豹向下看,原來是自己的得力手下紅胡子,紅胡子跟在自己身邊有十幾年了,一身的修為也到了小劍師巔峰。
“此等小賊,怎能讓將軍親自動手?看屬下去斬下他項上頭顱!”
紅胡子說道。
飛豹點頭,贊許的看著紅胡子:“去吧!”
吳選看也不看紅胡子:“你不配跟我打!”
紅胡子怒得本來就紅的胡子更加的紅了,伸手,抽劍,然后挽了個劍花,接著……頭掉了。
沒錯,是頭掉了。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眾人只看到紅胡子抽劍,然后看到距離紅胡子有幾丈遠的年輕人同樣用力握了一下劍柄,那把大劍突然從下端開始發亮,接著劍尖旋轉,并且發出了奇怪的嗡鳴聲。
然后,他揮劍,一道光影閃過,紅胡子的頭就掉了。
眾人驚慌失措,眾人不明所以,眾人驚駭莫名。
他們不能理解,怎么能離這么遠就斬下了一個小劍師的頭顱呢?要知道,紅胡子乃飛豹手下第一大將,一身的修為已經到了小劍師巔峰,這樣的一個人,怎么能突然間掉了腦袋呢?
眾人望向吳選的目光中滿是害怕和不解。
吳選認真的看著飛豹:“我剛才說了,他不配跟我打,他不聽!”
他的樣子很認真,認真的解釋著這件事。同樣也很囂張,囂張的解釋著這樣一件事情。
飛豹同樣驚駭,他甚至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劍法,他一生修劍,卻根本不知道劍還能這樣用。
“豈有此理,惡魔果然是惡魔,用魔法殺我愛將,我太陽帝國豈能容許這樣的妖魔存在?”
飛豹大吼。
吳選咧嘴一笑:“當一個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時,說明他很害怕,將軍,你現在很害怕。因為你不能理解為什么一個小劍師會莫名死去,而且他連出一劍的機會都沒有,你不能理解,所以你害怕。你害怕,所以你大吼,下馬受死吧!”
飛豹眼睛向兩邊看,燕長歌和勁狄的眼中同樣滿是不解,但兩人決對不會貿然出劍,所以他們看向的是別處,根本沒有跟飛豹的眼神對望。
飛豹的眼睛又掃向自己的親衛。
他們明白飛豹將軍的意思,可他們害怕。但害怕也要上,這些人抽出了腰間的劍。
吳選冷冷的看著飛豹:“讓這些人送死,同樣改變不了你今天必死的結果!但你這個將軍,你這個大劍師,讓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