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另一端不可能有人,完全是安全的。鄺海閣的身體很好,盡管已經(jīng)有了歲數(shù),但背著李富生健步如飛。之前的那一連串的爆炸,把暗河邊的人也嚇住了,沒人敢下來,所以我們毫無阻滯的一口氣就跑出去差不多四五百米,這時候,筆直的通道朝右邊拐了個彎,拐彎之后又走了不到三十米,我看到了出口。
出口已經(jīng)離開了暗河,是在地下空間的北面,這有點麻煩,如果我們想從地下的入口出去,就必須重新渡過暗河。
“這里還有沒有別的出口了?”鄺海閣左右看了看,問道。
“我不知道?!蔽腋杏X形勢太不樂觀,肯定沒時間去找別的出口,想出去,就得走原來的老路,那邊還有不少人,如果只有我和鄺海閣兩個,說不準(zhǔn)會有希望,但背著已經(jīng)完全失去知覺的李富生,就難說了。
“我們是不是先過暗河,剛才的爆炸會造成他們的混『亂』,不明情況下再打起來也說不一定,見機行事?!?
“好?!蔽尹c點頭,和鄺海閣背著李富生朝回走,走到暗河邊上,我們兩個一起下水,安全的把李富生帶到了對岸。一百多米外的入口那邊,凌『亂』的晃著很多光柱,我們就不敢硬著頭皮朝前沖了。
“你能不能背動他?”鄺海閣回頭問我:“如果能背動,你先背著,我到前面『摸』『摸』情況。”
“沒問題。”我接過李富生,他不算重,但也有一百來斤,對我這種體力欠缺的人來說,是個很沉重的負擔(dān),但咬著牙也得挺下來。鄺海閣一溜小跑去開路,我保持一定距離,帶著李富生在后面跟上,這樣慢慢走了大概有二十米左右,前面的鄺海閣突然甩掉了手里的手電,我心里一驚,隨即就彎腰蹲下,把李富生先放到了地上。
很快我就看清楚了,鄺海閣遭到了伏擊,有兩個人纏上了他。從那兩個人的體型和相貌上看,是兩個老『毛』子,而且身手很不錯,鄺海閣不至于讓他們制服,但暫時也脫不開身。?? 解密天機檔案235
我手里有槍,在緊張的謀劃著該怎么幫鄺海閣,但三個人斗成一團,我很難『插』上手。就這么看了三分鐘,我還是沒想出什么穩(wěn)妥的辦法。這時候,我心頭升騰起一陣很不妙的預(yù)感,不過還沒等轉(zhuǎn)身,后面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雙手,一下子勒住了我的脖子,這個人經(jīng)驗非常豐富,制住我之后很快騰出一只手,在我身上搜了一遍,然后奪走了我手里的槍。
我來不及說話,甚至都沒看到對方是誰。不過對方顯然不是一個人,他搜身之后立即拖著我朝旁邊走,微微的光線亮起來,又有其他人架起了李富生。我一直被拖到了幾塊很高的石頭后面,勒住我的人才松了手。
光線亮了,我大口喘氣,回頭一看,頓時吃了一驚。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正笑瞇瞇的望著我。
“艾國寶?”我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會在這里遇見他,但混沌了那么半秒鐘,立即想到,他是賴叔的人,賴叔本人沒來,不過肯定派人來了。
“很久沒見了,你比過去壯實了很多。”艾國寶還是那副『迷』『迷』糊糊的笑模樣,但此時此刻,他卻變成了我最大的敵人。
緊接著,我看到了那個架著李富生的人是龐斌,看上去有點陰森森的。他很少說話,把李富生丟下之后就不管了,站到旁邊望著我。這是一對老搭檔了,可能跟了賴叔很久,比較受信任。
隨即,第三個人慢慢從大石頭后面走到了我的視線中,看到他的時候,我心里仿佛被什么觸動了一下。
曉寧還是以前的樣子,帶著男人身上不該有的柔美,光線映照出他那張白皙的臉。他看著我,像是想打個招呼,但最后,所有想說的話變成一聲很輕很輕的嘆息。在曉寧出現(xiàn)之后,那邊傳來一聲雄渾的吼叫,應(yīng)該是一個老『毛』子受傷了,我趕緊就想『露』頭去看,不過被艾國寶一把拉住。
“別看了,他被纏的死死的?!卑瑖鴮毿χ溃骸斑@黑燈瞎火的,能在這里又碰見你,緣分?!?
“好了。”曉寧擺擺手,示意艾國寶別再貧嘴,接著,他又朝我看了看,道:“先走吧,那邊有點『亂』,我們呆一下,找機會出去。”
“曉寧……”我也看著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當(dāng)初金瓶梅告訴我在我離開之后,曉寧賴在長沙不肯走,死活要等我回來時,我著實感動了好久,但現(xiàn)在看起來,當(dāng)時的那種感動是多么無稽和可笑。
我和他,已經(jīng)是敵人了。
“你原來,扮演的是這樣的角『色』……”我『揉』了『揉』眼睛,道:“先不說這些了,有沒有『藥』,治治他?!?
李富生的狀態(tài)很不好,一直受顛簸,傷勢得不到控制和緩解。艾國寶朝他看了一眼,道:“什么傷?”
“后背被砸了一下,估計是內(nèi)傷?!蔽倚睦镉蟹N說不出的滋味,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意氣用事,首先要保證李富生活下來,然后再謀劃其它。所以我不理會艾國寶的態(tài)度,如實的跟他講了李富生受的傷。?? 解密天機檔案235
“內(nèi)傷不好弄的……”
“走吧。”曉寧又攔住艾國寶,道:“安頓下來給他治?!?
“好。”艾國寶把李富生拖起來,扔到龐斌背上,道:“帶你去見個人,老板沒有來,他才是這次的正主。”
他們帶著我又朝右邊走了一段,那里可能是暗河過去的一段故道,已經(jīng)干涸了。走到故道邊上的時候,前面有光線連著閃動了三下。艾國寶小聲的對那邊道:“自己人?!?
當(dāng)我被帶到了光線閃動的地方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樸正南,他換了一套探險時所穿的沖鋒衣,身后站著兩個手下。
這就是艾國寶說的正主?我不知道賴叔和樸正南之間有什么瓜葛,但至少這一次,他們是坐在一條船上的,如果真這樣想的話,那么老『毛』子很可能也是賴叔引過來的。想到這兒,我斜眼看了看曉寧,他一言不發(fā),只是在回避我的目光。
“鄭先生?!睒阏弦徊骄妥吡诉^來,神『色』非常誠懇,好像已經(jīng)把在南灣湖發(fā)生的沖突完全忘記了,他抓著我的胳膊,急切的道:“請答應(yīng)我們的合作要求吧,時間已經(jīng)很緊迫了,如果拖下去……”
他這種焦急不是偽裝出來的,這時候已經(jīng)接近了十月份,半島上的胖子狀況跟李富生一樣糟糕,先進的醫(yī)療條件也不能挽回他的生命。所以擔(dān)負著這個任務(wù)的樸正南也等于被『逼』上了絕路,如果他完不成任務(wù),在那種國家的政治背景下,可以想象到他的下場。
我想了想,樸正南應(yīng)該知道李富生的長相,李富生現(xiàn)在趴在龐斌的背上,樸正南可能一時半會看不到,但如果他真是這次的正主,遲早都會發(fā)現(xiàn)。所以我不打算隱瞞了,現(xiàn)在一切都要以保住李富生的『性』命為主,所以我略略思考了一下,道:“你想要找的人,就在這兒?!?
樸正南是個聰明人,聽了我的話之后先是一愣,隨即就把目光投到了龐斌身上。他走過去慢慢看了看龐斌背后的李富生,突然就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回頭對我道:“他怎么了!”
“背后遭到重擊,可能是內(nèi)傷?!?
“救他!快!快!”樸正南一連串的呼喝,他的兩個手下飛快的跑過來,接過李富生,進行必要的急救,不過這種條件下,什么樣的治療都不徹底,只是為了應(yīng)急。
“外面的情況很『亂』,我們要馬上離開,你的人得全力配合我們,闖出一條路?!睍詫幭葘阏险f了幾句,然后轉(zhuǎn)頭對龐斌和艾國寶道:“你們背著這個人,跟在我們后面。”
“不不不?。?!”樸正南一直趴在地上觀察著李富生的情況,聽了曉寧的話之后馬上抬頭道:“安全第一,一定要保證他的絕對安全,我的人會全力配合,暫時把李先生留在這兒,等逃生通道被徹底打通后,再帶他離開。”
“好。”曉寧沒有反對,接著做了一些布置,龐斌和艾國寶配合了很久,應(yīng)變能力非常強,他們留下來守著李富生。
曉寧走到我面前,還是沒說什么話,但他的目光里,好像一直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愧疚。他輕輕拍拍我的肩膀,道:“留在這兒,等離開這里之后,我們談?wù)??!?
“李先生,會好的,堅持住,堅持??!”樸正南也不管李富生能不能聽得見,跪在地上不斷的給他加油打氣。
樸正南去集合他的人,曉寧也要聯(lián)絡(luò)其他手下,他們隨即就離開了。我聽不到鄺海閣那邊的動靜,也不知道結(jié)果怎么樣。但這時候的距離已經(jīng)很遠,艾國寶把我盯的很緊,我不能來回走動著『亂』看。
樸正南和曉寧離開了十幾分鐘,遠處就猛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密集的如同雨點??赡苁菫榱舜蜷_逃生的安全通道,已經(jīng)展開了混戰(zhàn)。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龐斌左右掃視了一眼,抬頭指著我,對艾國寶道:“放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