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花無天的加盟
夜間的河邊,花無天坐在一塊河國邊的水泥路之上。
在他的身邊,是五罐某知名品牌的涼粉盒子。盒子都已經(jīng)空了,但花無天現(xiàn)在手上仍拿著一盒,他的右手仍拿著一只塑料的小勺子,一邊挖著一邊滿意地往自己的嘴里送去。
一個晚上吃掉六罐涼粉,這種事情雖然在正常人的眼中看來有些荒謬,但卻很符合花無天的性格呢。他只要喜歡一件事情,就一定會一直重復地貪婪地去做,直到他自己被搞得非常膩非常膩為止。
不管不說,這是一種極為“花無天”的做事方式。
шωш● Tтkǎ n● co
而人生進展到了如今,現(xiàn)在他唯一沒有膩掉的一件事情,就是“殺人”了吧。花無天很慶幸自己選擇了殺手這么一個職業(yè)。對于他來說,每一次殺人都是一次會讓人充滿驚喜與意外的旅程,你總會碰到各式各樣的人,并在一種以生命為賭注的刺激之下,體驗到很多最極致的感覺。可以說,從接到一個任務的時候開始,直到調(diào)查、堪點、出手,每一個環(huán)節(jié)花無天都是喜歡的。
如果一定要選一個最讓人感覺無趣的任務步驟的話,對于花無天來說,“收錢”反而最讓人覺得沒意思呢。
他并不是一個為了錢而殺人的殺手,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對于殺人的每一個過程都充滿了喜愛之感。所以,他才能更為專注于這個領域,他也才能更強。
他現(xiàn)在很強,強到微微地覺得一絲的寂寞。
最近的任務,卻是越來越讓人覺得無聊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可以從對任務的難度和刺激之中稍微地解脫了出來,轉而開始關心那些任務里相關人物的生活習慣呀、怪癖呀之類的事兒。也算是聊勝于無了。
“唉……搞得大半夜的,只能在這河邊吃涼粉,真是有夠沒趣。”花無天又舀了一勺涼粉,放到嘴里輕輕地含著。
那黑色的冰冰涼涼的物事在嘴里化了開來,他卻一點兒開心的情緒也沒有了。
花無天十分清楚地知道,到這一口為止。他開始徹底地厭惡了“吃涼粉”這么一件事情了。而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放在旁邊路邊的那只的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是一個極為復古的游戲的音樂曲子,花無天聽了兩下以后,有點無趣一般地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
“是我沒錯啦……”
“你是想說……要殺人是嗎……請聯(lián)系我的經(jīng)紀人,他的電話是……”
花無天挺淡定地與電話那端的人進行著對方,然后,他卻被對方所說的“我是龜行者呀”這么一句關鍵句子給驚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從“陰沉”給綻放了開來,整個人都笑得很得瑟。道:“唉呀,老頭子,好久不見呀,你可有什么照顧我呀?”
花無天最喜歡有趣的事情,而一個像龜行者那樣古怪的人,他的身上和周圍也肯定都會圍著很多的有趣的事情。花無天是一個喜歡樂趣的人,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與龜行者那樣的老頭子。也才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忘年之交的朋友。
“是這樣子啦,我這邊有個殺人的任務。對象挺變態(tài)的,不懂……”龜行者的話語聽起來讓人就覺得很困頓,他說道:“不懂你有沒有信心能夠做呢?”
聽著龜行者的話,似乎就只是兩個人在談論著“今晚去什么地方吃面”這么簡單的事情呢。但是花無天知道,越是簡單的口吻,就說明對方是越大氣的人。
他喜歡和大氣的人合作。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順藤摸瓜地找到那些有趣但卻十分危險的任務。
正是因為這樣子,花無天被對方的話兒給吸引了。他一下子就將那手機的話筒移得離自己近了些,仿佛這樣就可以聽得更清楚。
“你說什么呢,你再說一遍。”他的語氣急促而直接。
“嘿嘿嘿,我這里有一個有點變態(tài)的委托。不懂你有沒有興趣喔。”龜行者仍是一副“有你沒你都行”的語氣,但他的心里,其實倒是忐忑得要命。
龜行者雖然很不安,但他也知道,只有用出這樣的險招,才會有可能釣到花無天這樣的大魚呢。
電話的那一端,傳來的是微微的一陣沉默。
然后花無天說道:“是誰?”
他問的,當然是目標是誰這樣一個問題。
“嗯嗯嗯……”龜行者如此地吱吱唔唔一陣,直到他自己心目中也覺得這時間點對了,節(jié)奏也對了,才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勝敗就在此一舉了。
他開口說道:“是‘黎與青云’喔。”
然后,他聽到了電話那一端的一陣更為長遠的沉默。
許久,花無天才說道:“呵,呵呵,你這一注,也賭太大了吧。他們倆個可是業(yè)內(nèi)的典范呀,在殺手圈是神一般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就會被他們反著給干掉的吧。我雖然很喜歡殺人的感覺,但卻不喜歡被人殺呢。”
生命只有一次,無論對于誰來說,它都是極為珍貴的。誰也不想把就只有這么一次的寶貴的機會,浪費在無端端無意義的死亡之上。
特別是對于只有三十歲的花無天來說。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在河風迎著面吹過來的時候,龜行者的聲音再一次地傳來了。很奇怪的,他并沒有像其它游說者一樣,堅持地說“這樣做的意義以及好處”這樣的議題,反倒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竟似像在勸著花無天要放棄一般,說道:“這是一次最好的機會呢,這樣的話,我就只有找其它的好手來試試看了。”
“等一下。”花無天忽然開口了,他打斷了龜行者的話。他一刀見血一般地問道:“你所說的‘最好的機會’是什么意思?”
“呃……”龜行者微微一頓,說道:“鑒于你不是此次任務的參與者,所以我們要向你保密喲。”他雖然這樣說著。但在心中,早已樂開了花。
“得了吧,收起你那令人覺得惡心的把戲與伎倆。”花無天說道,“別以為我就不知道你那幾斤的鬼主意。”
呵呵呵,原來從一開始,對方就已經(jīng)識破了自己這小心思了呢。如此察覺之后的龜行者。一下倒是有點兒不知所措了起來,只有使勁地干笑著。
好吧,既然如此的話,也就只有死馬當活馬醫(yī)醫(yī)看了。
龜行者決定不再掩飾,反倒是像一個脫光了的妓女一般,很大方地說道:“我想說的是,這一次,我們有著一個挺不錯的機師,她的名字叫做‘鞠小匯’。我也你應該聽說過她……”
這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整個被花無天那尖銳的聲音給打斷了。他叫道:“就是那個一直為殺人堂提供專屬機體打造服務的鞠家嗎!”
龜行者微微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鞠家。而且鞠小匯正好就是鞠家現(xiàn)任的唯一一個也是最年輕的一個傳人。”
聽到了這里以后,花無天手中的那一罐沒喝完的涼茶掉到了地上。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那鞠小匯為殺人堂服務了多年,必定知道每一個殺手的優(yōu)缺點、他們每人的習慣以及至命傷。”
“沒錯,”龜行者道。“而黎寬與青云紋雖然是很厲害的殺手,但他們再怎么說也都是殺人堂的人。所以的話。鞠小匯也必定知道他們的缺點。”
這是一個強化自己優(yōu)點、打擊對方缺點的最好的機會。如果花無天這一輩子有機會打敗黎寬以及青云紋這兩人的話,那現(xiàn)在無疑就是最好的時機。
無論如何,這的確是一個很有力的優(yōu)勢,也是龜行者在這一次談話之中所帶來的極大的資。
而且,除了這以后,龜行者還有另一個。也許是更大的談判資。而現(xiàn)在,他也終于將它放到了臺面之上。
龜行者說道:“除了這個以為,因為考慮到對方都是兩個人的關系,我也為你配了一個搭檔喔。”頓了一下,他確保了對方?jīng)]有走神。也已經(jīng)理解了前面的話語以后,才繼續(xù)說道:“上官一,聽過吧?‘幽靈之魂’的兒子喔。他也是一個極有天賦的人,在機體駕駛方面進行過很認真的努力以及訓練……”
“他現(xiàn)在仍是機甲協(xié)會的通緝犯,而且還是地下格斗城里的黑馬四強選手之一‘青青俠’,這樣的事跡,哪個稍微有點兒讀書看報習慣的人,誰不知道啊!”花無天再一次地打斷了對方,他不想在這種已知的事情之上浪費時間。
“嗯,所以呀,這就是我所有的條件了。”龜行者聽到了對方如此不煩的語氣之后,他及時地打住了自己準備及時往下說的和想法,如此這般地停止了自己的發(fā)言。
“呵呵呵,呵呵呵,”花無天笑了兩下,他忽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這一對話里面的任何秘密一樣,一針見血地說道:“看起來呀,這倒像是你、上官一以及鞠小匯這幾個家伙想要去動‘黎與青云’,但卻又沒什么信心,所以索性呀,就找一個不懂事的人跟你們一起去死呢。”
“啊哈哈,啊哈哈……也不是這樣子啦……”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自己這不良意圖的龜行者,此時倒是不懂如何是好,只有用起了“打死也不能承認”這樣爛招。
不過呀,對方卻好像沒有要在這件事情上打轉的意思,只聽花無天說道:“但即使是這樣,不得不說,你這爛招還是蠻有用的呢。起碼,我聽上去以后,還真的是有點兒心動了。”
“啊?”龜行者說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說,我愿意去做這個有可能被打得屁股稀巴爛的賤角色了。”花無天如此地說道,一口的蠻不在乎。
在他的心里,雖然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以及難度,但,如果人生里有機會去向“黎與青云”那樣的強者來挑戰(zhàn)的話,那他還是很有想法的。
一個小時后,上官一、龜行者以及花無天三人。都坐到了魏婉茹小姐的會客室之中。這是一間挺大的房間,可此時坐了這四個人以后,卻一點兒也不顯得寬闊。他們每一個人都攤開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之上,看得出來,這是四個極有氣場的人。
魏婉茹說道:“既然你們想要把‘黎與青云’給除掉的話,那這一次。我也就陪你們拼一把。”她的人生里從來沒有做過這么瘋狂的事情。這一次,無論對錯,她都沒有退路可逃了。
向最強的殺手“黎與青云”開戰(zhàn),那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事情。現(xiàn)在她得到了上官一、花無天以及鞠小匯等人的幫助,也算是從原來的“毫無勝算”給進階到了“有些許希望”,這是她最后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才行。
所以此時,她讓人給奉上了魏氏集團里所能取到的最好的咖啡和茶,找到了最好的甜點師制作了最精美的甜點。她想向她的客人們表示最深切的敬意。但是,此時卻好像只有那龜行者一個人在低著頭大吃大喝呢,上官以及花無天都只是拿起咖啡廳象征性地抿了抿,然后就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他們的腦子里,顯然都在考慮著“如何對付黎寬以及青云紋”這件事情。畢竟對方現(xiàn)在可是在暗處,而自己幾人在明處,若沒有一個好的法子把對方給逼出來,那……這件事情也是再怎么努力也不會有什么進展的。
“無論如何。還一定請各位幫幫我的忙,”魏婉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以后說道。她臉上的肌肉在輕輕地跳動著,似乎有些不安,“我們魏氏集團是這地下格斗城里最有勢力的商戶之一,長期以來為這機甲格斗事業(yè)做出過突出的貢獻……”
她這么說的意思,應該是想指自己為社會作出過貢獻,所以值得得到更好的庇護和待遇吧。但是在上官的眼里。她這樣的人既然與走私、暴力、特權等事情聯(lián)系到了一起,那也已不是什么好的值得光彩的人與事。他這次要抓住“黎與青云”,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幫鞠小匯那個女生而已。
一想到那個女生,他的心里就會升起一種喜歡的感覺。鞠小匯長得有點瘦,個子挺高。眼睛大大的,留著一頭長發(fā),不知為什么,好像她一出現(xiàn),就已與他心目之中的女神的形象聯(lián)系到一起了呢。
他希望給她自由,讓她得到無憂無慮的幸福的生活,但是呢……他現(xiàn)在還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他只能再與其它的機師合作,只要對方與自己有相同的目標,不管他們是出于什么樣的考量,那他都愿意與他們合作。
只要他們也是為了打倒黎寬以及青云紋這兩個人,他都愿意接納對方的各種優(yōu)缺點。
與上官的深思熟慮相比,花無天倒是冷靜得多。在平時的時候他是一個極為放縱自己脾氣的人,但是現(xiàn)在,他卻像一個苦修的禪者一般,靜靜地坐著,想著那些浮出腦袋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這些問題都是關于目前一行人所處的現(xiàn)狀以及可能會碰到的麻煩的思考,而每一個思考冒出來以后,相應的解決方案也開始迅速地在花無天的心里形成。
這是他長久以來形成的優(yōu)秀習慣以及能力。他能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殺手,除了自己那超強的領以外,深思熟慮的謹慎也是他的優(yōu)點之一。
這點可能會碰到的困難在他的腦子里一一預演一次以后,后面再碰到類似的困難,他就可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有時候,殺手就是差這么零點一秒的時機,錯過了最佳的進攻或防衛(wèi)的轉換。而也許也就是這樣一點點時間,讓他處于“生”或者“死”的兩種不同結局之中。
花無天的這一些些假想的困境都被他所擊破,然后只剩下了一點。而毫不會客套的他,也在第一時間里把這一點給問了出來。
他說道:“按目前為止,黎寬與青云紋兩人在黃金機體之上的戰(zhàn)斗,幾乎是無懈可擊。他們的弱點在鎧甲駕駛之上……”
花無天并不是隨口說出這樣的話兒來的。身為一個同樣也是在殺手圈里混的人,對于業(yè)界的好手他都是很關注的,每個人的優(yōu)缺點他也是挺了解。在他看來,黎寬與青云紋那樣的兩個人,一個擅長遠攻一個擅長近擊,各自駕駛著一臺熟悉的黃金機體,這樣的黃金組合,根就是無懈可擊。
憑他的想法的話,最好下手的時機,就是他們不在機體之上的時候。
而上官又是一點兒體術都沒有的人,如果是的狀態(tài)之下要他一人對付“黎與青云”這樣的組合,如果他自己還要有信心的話,那未免也太自大了一點兒吧……
對于任何一個殺手而言,適度的自知之明,也是一種很難得的能力呢。
“嗯。”上官點了點頭,同意了對方的觀點。而龜行者也是拿著一大塊的糕點塞到了嘴里,一邊嚼著一邊表示沒有意見。
花無天苦笑了一聲,道:“那么,現(xiàn)在的難點就是,我們憑什么,可以讓‘黎與青云’像個傻子一樣,離開他們熟悉的機體環(huán)境,而穿著鎧甲來到我們的面前,與我們光明正大地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