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月朗星稀,月光如練,雖然它不似太陽一般熱情,可是,在這寂靜黑暗的夜里,它依然把光明和溫情帶給人間。
張翰卿和烏蘭木得坐在一處石堆之上,交談的非常投機。
“翰卿兄弟,不瞞你說,我乃是西域密宗七風使之中青風使的手下,我們西域密宗勢力龐大,我在密宗之中的地位算來也是不低的。”烏蘭木得說到這里,有些得意洋洋的神情。
張翰卿不喜歡這種妄自尊大的人,不過,他的直爽很合自己的脾氣,于是,有點違心的勉強的奉承著他。
烏蘭木得當然看得出來他的炫耀引起了張翰卿的反感,于是,也就停止了夸耀,輕聲的對他說:“我們密宗勢力龐大,管理嚴格,這些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什么差錯,可是,七年前,卻發生了一起事故,而且,是一起大事故。”
“翰卿兄弟,你有沒有聽說過月靈族啊?”張翰卿正聽得興起,可是烏蘭木得卻并沒有接著說下去,反而岔開了話題忽然問。
“木得大哥,關于月靈族,我真的是沒有聽說過。”張翰卿一臉茫然的說。
“哦,月靈族是我們西域非常神秘的一個種族,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之所以會這樣問你,翰卿兄弟,是因為這個一頭銀發的顧影之就是月靈族的人。”烏蘭木得解釋著說。
“噢。”聽到這里,張翰卿不由的更是精神集中,饒有興致的往下聽。
“月靈族是一個神秘的種族,在西域生存了很多年,他們的作息時間與正常人不同,他們晚上勞作,白天休息,信奉月亮,以月亮為他們的神,所以,人們管他們叫做月靈族,可是,他們的這種生活方式卻并不被普通人所接受,經常受到普通人的攻擊,所以,他們居無定所,經常遷移,后來,他們來到了我們西域,開始的時候,他們也不能被當地人所接受,不過,后來,我們密宗的長老們商議,看到他們只是生活方式與眾不同,不過,卻沒有做出危害他人的事情出來,于是,就出于一片仁慈之心,收留了他們,讓他們在西域生存了下來。”
“不過,即使這樣,他們還是受到了人們的歧視,種族里面的人很多都悄悄的逃離了,所以,這個種族越來越沒落了,人數也越來越少了,不過,總還是有一些人堅持他們的理念和信仰,依然不屈不饒的生存著,我們密宗又下達了命令,不可侵犯他們,于是,他們就在西域和我們相安無事的生活下來。”
“可是,雖然我們密宗對他們仁至義盡,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感恩,反而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出來。”
“就在七年前,他們月靈族的族長,名字叫做顧萬青,偷偷聯合中原的一個神秘人物,混入了我們密宗,偷盜了我們密宗的寶物,等到我們覺察到,他們就已經逃離西域,趕往中原了,于是,我們一路追趕,雖然我們馬不停蹄,可是,最后還是功虧一簣,等到我們追到中原的時候,得到的卻只有顧萬青和他妻子的尸體,至于是誰下的手,這么多年以來,我們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而密宗的寶物,也就從此石沉大海了。”
“就這樣,月靈族被滅族了,不過,顧萬青當年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兒子,我們搜尋了好多遍,卻沒有尋找到他,而且,他的尸首我們也沒有找到,他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張翰卿聽到這里,忽然心念一閃,開口說道:“顧萬青,顧影之,難道,難道顧影之就是顧萬青的兒子嗎?”
烏蘭木得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開口說:“翰卿兄弟果然聰明過人,不錯,顧影之就是顧萬青的兒子,就是月靈族生存下來唯一的一個人,前不久,我們青風使得到密報,發現了他的蹤跡,我們這才不遠千里的來到了這里,就是要來調查他的下落的,還有,我們密宗的寶物或許就在這個小子手上,所以,我對他是處處留情,一心想活捉了他,不然的話,我早就要了他的小命了。”
“原來如此。”張翰卿恍然大悟的說,然后,他開口輕聲的問,“木得大哥,卻不知道當年他們月靈族偷盜了你們密宗什么寶物啊?”
烏蘭木得聽到他開口如此一問,苦笑一下,對他說:“不瞞兄弟你說,至于他們偷了我們密宗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這件東西對我們密宗非常重要,而且,密宗上下對此諱莫如深,所以,我們都只是知道這件東西非常的重要,可是,至于是什么東西,我們就不得而知了,我想,或許我們這次來的人之中,只有我們的頭領青風使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哦,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復雜,木得大哥,那么這七年來,你們沒有查到什么蛛絲馬跡啊?”張翰卿開口問。
“沒有,這件事情在七年前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了,如果不是這一次顧影之穿上了那件象征著他們月靈族的紫袍的話,恐怕我們還不會知道他就是當年顧萬青的兒子,顧影之呢。”烏蘭木得略帶無奈的說。
聽到他這么一說,張翰卿總算明白的事情的始末,而且,他還依稀記得,自己第一次和顧影之見面的時候,他身上穿的,就是那件紫袍,而且,他的紫袍后背上,還繡了一輪彎月,原來,那就是他們月靈族的標志。
一時之間,他們陷入了沉默。
起風了,傳來一陣陣“嗚咽”“嗚咽”的風聲,在這寂靜陰冷的夜里,平添了幾許的詭異和陰森。
張翰卿裹了裹衣襟,他想打開這種沉默的、略帶尷尬的局面,可是,卻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烏蘭木得看了看他,忽然開口說:“我們雖然來到了中原,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以后還要請翰卿兄弟多多幫忙啊。”
張翰卿聽他如此一說,立刻慷慨激昂的說:“木得大哥,你對小弟有救命之恩,只要有用的著的地方,小弟我任憑差遣。”
“恩,好,我看兄弟你也是個爽快之人,倒是很投我的脾氣,好啊,實在是好啊。”烏蘭木得看著他,有些手舞足蹈的說。
張翰卿也是情緒激動,心中也早已把他當成了生死兄弟。
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來烏蘭木得好像剛剛說起過他目睹了東方曉妍慘死的經過,念及此,他開口問道:“木得大哥,我好像剛剛聽你說起,你在我們剛剛來的地方,曾經看到了一起慘劇,一個女孩子被人給害死了,是不是有這回事啊?”
烏蘭木得聽他問起,略一沉思,就好像在回憶當時的情景一樣,然后,他嘆息一聲,開口說:“哎,是啊,那個女孩子死的太慘了,可惜我當時卻沒有及時趕到,把她給救下來,哎,現在想來,真的是心里難安啊,再者說,她當時死的真的是太慘了,用你們中原的一句成語講就是慘不忍,慘不忍什么來著。”
“慘不忍睹。”張翰卿在一邊接口說,隨著他的話出口,就見有淚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轉。
“對,就是慘不忍睹,還是你有文化。”烏蘭木得夸獎著他說,他好像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張翰卿臉上的神情。
張翰卿心中著急,面上強自控制著自己,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哎,那天的日子很特殊,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是陰歷的七月十五,盂蘭節,我這人愛喝點小酒,那天晚上,我也喝了一點,然后乘著月色,出來散步,我們西域地域廣袤,空氣清新,感覺無拘無束的,自從來到中原,我就覺得憋屈的很,就連空氣,都沒有我們西域的新鮮,所以,每天晚上吃過飯,我都會出來溜一大圈的。”烏蘭木得眉飛色舞的說著。
張翰卿聽他老是講不到點子上,心中就更加的焦急了,甚至面上都帶了出來,不過,烏蘭木得卻好似沒有看見,依然自顧自的說著。
“不過,那一天晚上,我本來是興致勃勃的出來,沒想到,卻正趕上鬼節,各處都有燒紙的,弄得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爽,就在我意興、意興,哎,那個怎么說,意興什么的時候啊?”烏蘭木得轉身問。
張翰卿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卻也不能發作,于是,怏怏的回答說:“意興闌珊。”
“對,就是意興闌珊,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烏蘭木得感慨著,接著說,“就在我意興闌珊,嘿嘿,意興闌珊,好詞,好詞。”
張翰卿看著他裝模作樣的樣子,恨不得上去打他兩拳,可是,他還是不得不強自按捺著,現在,他的鼻子恐怕都要被他給氣歪了。
“就在我意興闌珊,準備回去的時候,我忽然就遠遠的看到了顧影之這小子,而且,我看到他就在那個賓館房間的窗戶外邊,我當時真的搞不懂他為什么大晚上的,一個人躲在人家的窗戶外邊干什么,于是,我就悄悄的湊了上來,暗中仔細的觀察著。”烏蘭木得忽然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說。
“我怕驚動了他,所以,離得有些遠,房間里面有燈光,看樣子里面有人,而且,顧影之就在窗戶外邊站立著,就好像一條看門狗一樣,到底是什么人在屋里面,為什么顧影之就好像保鏢一樣的守在窗戶外呢?我心中不解,抬眼仔細的向房間里面望去。”烏蘭木得就好像說書人一樣,現在,張翰卿的精力已經全部被他給吸引了。
這家伙,不去做個說評書的,真的是可惜了,張翰卿心中想著,聚精會神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