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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六帝篇

【邪帝·帝衡/天心/睢陽篇】

上古時期,六帝心智已遭魔衍擾亂,此時邪帝帝衡與天帝帝林次女睢陽已有婚約,在數(shù)萬年前的一戰(zhàn)之中,睢陽為救帝衡心脈受損,始終重傷未愈。彼時,世有傳聞,在極北之地有一座雪山,雪山上有一個冰宮,冰宮之中有一個女子,據(jù)說她是天地靈氣所化,只要能夠取到她的心臟,以心換心,就可以治愈一切疑難雜癥。他的心里有一種執(zhí)念,只有她的心臟能夠救活他的未婚妻睢陽。

帝衡自然立即就向雪山進發(fā),到了雪山范圍后,他的一身神力竟然全部消失只能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地一步步登山,雪山高數(shù)千丈,他一步一步步履蹣跚,口中呢喃著:“睢陽,等著我!”

當冰宮的門被扣開,他見到了一位美得無可比擬的少女,她的眼神清澈無比,而他卻仿佛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碧海藍天,看到了整個世界。有一瞬間,他甚至忘了自己來到這里的初衷。

少女看到他風塵仆仆、筋疲力竭的樣子立即將他扶進冰宮,讓他躺在整個冰宮唯一的一張冰床上,他是她此生見到的第一個男子,整個冰宮里除了她只有一個伺候她的婆婆。

“你叫什么名字?”天心好奇地問道,能夠穿過雪山的陣法到達冰宮,這個男子一定不簡單,而他來此必然有什么目的,不過她不在乎這些,她只是想與他交個朋友。

“我沒有名字。”那一刻,他隱瞞了自己的名字,因為他一旦說出自己的名字,她必然就會猜出他的來歷和目的,而他來此的目的是為了取得她的心臟。

天心“哦”了一聲,似乎有些失望,卻也沒有追問,只是笑道:“你可以叫我天心。”

然后,天心就拈起發(fā)絲為他彈了一首曲子,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算死在這里也無妨。后來,他們莫名成為了好朋友,天心時常坐在冰桌旁為他撫琴,而他一直樂在其中,險些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

有一天,他離開了雪山,到了另一個靈氣匯聚之地,那里有一顆參天古木,據(jù)說此樹自天地開辟之際便存在于天地,而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給天心的琴制作琴身。當他不辭辛苦制好琴身,在上面刻了幾朵雪蓮花,然后將琴身送給天心時,她笑靨如花,立即將藏于發(fā)間的七根琴弦放到琴身上,為他彈了一首《陽春白雪》。

在雪山的日子太過美好,他卻不敢忘記自己來到此地的初衷,他的未婚妻睢陽為他而身受重傷,只有天心的心臟可救,無論如何,他不能辜負她,只是他同樣的不能辜負天心,至少他不能拿她的心臟去救睢陽。

他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煎熬,對天心說出了實話,他說他叫帝衡,乃是邪族之主,他來到雪山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拿到她的心臟。

天心半晌沒有說話,過了會兒才說道:“我只問你一句話,人無心可能活?”

他有些訝異,卻不得不回答:“不能?!?

然后天心再也沒有說話,只是拂袖而去,他等了許久才等到那個一直照顧天心的婆婆出來,婆婆二話不說直接將他轟出了冰宮:“你走吧,永遠不要再來了!”說完,她給了他一樣東西,也立刻轉(zhuǎn)身走進了冰宮,冰宮大門自此封閉。

當他看清手里的東西,目瞪口呆,那是一顆鮮活的心臟,是天心的心臟。

他難以形容那一刻他心里的感受,只是感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了。他帶著那顆心臟離開了雪山,步步錐心,他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無比凄婉的琴聲,聽得他無比心碎,卻給了他一個希望,天心還活著。然而等他拿著天心的心臟救了睢陽,心中卻生出了感應,天心已經(jīng)死了!她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人無心可能活”,她一早就知道他到雪山的目的,她問他這個問題,只是讓他告訴她他心里的選擇,他明明知道人無心不能活卻要挖走她的心臟去救人,從一開始他就是要置她于死地,而她卻選擇了成全他。

帝衡拿著天心的心臟救活了睢陽,卻不能再像從前一般待她,因為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人。睢陽醒后,他便打算去找天心,而睢陽為了留住他對他下了藥,卻沒有料到盡管他身下的人是她,而他口中叫出的名字竟然是天心。出于自尊,她沒有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經(jīng)有了肌膚之親,后來卻得知天心死了,他心死如灰,而她就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沒過多久,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他們終于成了親,而他卻在成親后的第二天舍她而去。

在帝衡離開雪山之后,天心彈了一曲《流年殤》,這是她此生唯一彈奏過的傷感的曲子,自第一眼見到帝衡,她便知道他的目的,她明白他心中對那位叫睢陽的女子有所愧疚,卻也無奈他明知人無心不能活還要用她的心臟去救睢陽,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第一個走進她心房的男人,所以她選擇了成全他。然而人無心終究不能活,她躺回了冰棺,陷入了沉睡,或許她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睢陽一直以為帝衡去找天心了,沒想到竟然是六道崩潰,他心有感應,從那時起,她夢里便有了一道聲音時時傳話給她,他說他死在了葬天之地。她恨他,卻不相信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按照夢中的指引,一步步成為了魔衍手下的第一魔女。

帝衡在葬天之地與其余五帝合力彌補六道裂痕,卻在以身化道之際有所感應發(fā)現(xiàn)了魔衍的陰謀,而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只能留下一道執(zhí)念,期待能夠再見到天心,至少他要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人皇·墓上/暮商篇】

她沒有名字,因為她沒有父母,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流浪于大陸各地,只為尋找自己的身世。她是一個殺手,只要對方給出她滿意的報酬,無論是誰她都可以刺殺。

那年,她遇到了他,他是她做殺手以來的第一百九十九單生意,也是她的最后一單生意。

他叫暮商,是王朝唯一的王子,王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是朝中暗流洶涌,更有大臣意欲謀反篡權(quán)奪位,所以他微服私訪,為的就是徹底消滅這些勢力。聽到南荒之地有異獸,神通廣大,他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南荒,他要收服這只異獸守護皇朝。

他們在南荒的沙漠里狹路相逢,為了殺他,她已經(jīng)埋伏了半個多月,她并不知道雇傭她的人其實是當朝的宰相,因為她從不關(guān)心她的雇主是誰也不關(guān)心她要殺的人是什么身份,這一單生意的報酬是雇主會告訴她她身上那塊血鳳玦的來歷,自她有記憶起這塊玉玦便一直跟著她,她想必然與她的身世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他們大戰(zhàn)了七天七夜,幾乎平分秋色,就在此時,荒漠之下的異獸有了動靜,在她生死一發(fā)之際,他竟然救了她,而她同時也將劍喂進了他的胸口,然后轉(zhuǎn)身飛走。

她怎么也忘不掉當她用劍刺入他的胸口時他那驚訝與受傷的眼神,兩日后又飛了回去尋找他的蹤跡,盡管她只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可是她卻不能忘恩負義,至少他救了她一回,她也要救他一回,還了恩情再殺他也不遲。

等她趕回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還在與那異獸——荒殊死搏斗,荒是由黃沙組成的異獸,這片荒漠可以說就是它的神界,一切都以它為主宰,沒有人能夠在這里打敗它。

咬了咬牙,她也拼著重傷的身體救出了快要筋疲力竭的暮商,飛快地逃離了南荒,許是這片荒漠也是對荒的限制,所以他們才能逃過一劫。

看到她去而復返,暮商難以形容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他一早便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從都城一直跟到了南荒,與她交戰(zhàn)之后更是讓他震驚不已,他從未遇到過如此勁敵,尤其對方還是個絕色女子。她的目光是那么冰冷,她的神情是那么冷漠,當他看到她手臂上的幾道傷疤,他卻莫名地心疼起來。這個女人究竟吃過多少苦?此刻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被刺殺,更忘了應該擒住這個殺手問出幕后主使,雖然他大概也猜得到。

當荒有了動靜,看到女子身陷險境仍舊舉劍要殺他,他心軟了,猛地撲過去想要帶她逃離荒的攻擊范圍,而就在這時女子的劍卻刺進了他的胸口,他有些不敢相信,為何他救了她,她依舊要殺他?然后她拔出長劍,絕塵而去,他無奈地認命,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眼下他只能先應付荒的發(fā)狂,因為他方才救人之時已經(jīng)傷到了它,惹得它勃然大怒。

他們好不容易逃到了一片綠洲之上,他已經(jīng)徹底沒了力氣,她有些茫然失措,她已經(jīng)將他從荒的手下救了出來,以后他是生是死都與她沒有干系。而他卻用了最后的力氣拉住了她的手,無力地呼喊道:“不要走——”

她本想一把甩開他的手,甚至再刺他一劍,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昏死過去,她莫名其妙地便心軟了,然而她的體力也早已耗盡,竟然在剎那之間也倒了下去。

當她再度醒過來的時候,暮商已經(jīng)醒了,他正凝視著她,笑意盈盈,她不禁豎起眉毛,喝問道:“你既醒了,我們便該繼續(xù)方才未竟之戰(zhàn)!”

暮商笑著搖頭:“你已昏睡了將近半月,好不容易醒來,何必一醒便要與我分生死?”

她皺起眉頭,半月?原來已經(jīng)過了半個月了,那……

“姑娘,我叫暮商,請教姑娘芳名?!蹦荷炭闯鏊慕鋫?,又彬彬有禮地問道,當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這女子也暈倒在他的懷里,不知為何竟然沒有推開她,而是就這樣等了兩個時辰才想起來要趕緊療傷,只有他先好起來才能想辦法讓這女子傷不了他,或許他心里最期待的結(jié)果是與她化敵為友。

她瞪了他一眼,半晌才冷冷說道:“我沒有名字。”

暮商大吃一驚,這世上怎會有無名之人?而他也分明在她的話語中感受到了絲絲縷縷的哀傷,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必然要說他可以幫她起名,但此刻卻不敢輕易觸碰她的傷痛。

她的傷養(yǎng)了大半個月才好,他也就一直陪著她,她不明白他明知道她是要殺他的,為何還要救她,甚至此刻還要陪著她養(yǎng)傷?他和她從前見過的男人,不,人類都不一樣,為什么?

有一日她終于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困惑,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有些尷尬,干咳了幾聲才說道:“因為你也是一條生命?!?

她眉頭緊皺,這個答案……

然而她還在為這個答案糾結(jié)之時,他又說出了另一句話改變了她的一生:“其實,我,喜歡你。”他終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一直無法啟齒,今日她主動問話,他總算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聽到暮商的話,有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跳竟然停止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不敢看他。

暮商也感覺十分窘迫,忙歉然說道:“暮商情不自已,唐突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她抬起頭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片刻功夫,兩個人就這樣對望著,沉默無語,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她,她問:“你為何喜歡我?”

暮商還有些失神,而且也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的說了話,問了什么問題:“???”

她有些羞窘,悶聲說道:“你為何喜歡我?”

暮商神色一震,她問他為何喜歡她,莫不是……“我也不知,只是漸漸的你便住進了我的心,我喜歡看你嗔怒的樣子,喜歡你拔劍相向的樣子,也喜歡你橫眉怒目的樣子,更喜歡你語笑嫣然的樣子……”雖然沒有見過她語笑嫣然的樣子,但他想以她的容貌若能莞爾一笑,定會傾倒眾生。

她把頭埋得更深,好久都沒再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做,他說的話就像烙鐵一樣一個字一個字地烙在了她的心房之上,她的心砰砰亂跳,那股異火快要將她焚燒殆盡了。

不知是受了什么蠱惑,看到她這般模樣,他竟然膽大包天地走上前,蹲下身將她緊緊抱住,輕聲說道:“我知你對我也不是毫無感覺,既然你我皆有意,從此我便向你立誓,與你長相廝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剎那間,她的眼角有一滴淚滑落,這是她從未感受到的關(guān)懷,盡管她剛被他抱住時甚至還有一劍刺過去的沖動,但他懷里的味道卻讓她覺得十分的安心,仿佛她曾在這個懷里安然睡過多日。

兩人就此傾心相許,立下山盟海誓,長相廝守,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二人游歷大陸各地,她幫助他平定叛亂,統(tǒng)一大陸人族,助他成為人族之主,她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心自己的身世,只要他們兩個能夠在一起就好。當他正式接任王位之時,他們便預備成婚。大祭司讓二人以鮮血為契結(jié)下生生世世的夫妻之盟,此時,她的血鳳玦卻有了反應,一只火紅的五彩神鳥飛向了天際。大祭司和王太后駭然失色,這塊血鳳玦正是王太后當年遺失的玉玦,而這塊玉玦,當年王朝動亂為了躲過一劫,她放在了自己的長女也就是王朝的長公主暮林身上,將尚在襁褓之中的她放在了山野之中,以期日后能夠憑借這塊玉玦認出自己遺失多年的女兒。

她自是不信,這不過是塊玉玦而已,怎么就能證明她是王朝的長公主暮林?

王太后說,只有王朝公主的鮮血才能夠喚醒血鳳玦之中的血鳳凰,而整個王朝只有一個公主,那就是她的女兒,暮商同父同母的姐姐暮林,他們既是親姐弟便不能成婚。

暮商同樣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事實,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個失散多年的姐姐,卻不曾想到他傾心相許的女子竟然就是他的姐姐暮林,教他如何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那一刻,她心如死灰,除下鳳冠便飛走了。暮商沒有去追,因為他不知道追上她以后能說些什么,他們是親姐弟,是斷然不能在一起的,可是他愛她呀,就算她是他的親姐姐,他依舊愛她,只是他絕不能讓她來背負這個亂倫的罵名,此刻他們心里的想法卻是不謀而合,他們都不能讓對方背負這個亂倫的罵名,何況還有母親在。

離開王宮,她便徹底失去了蹤影,只是聽說六界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女殺神,名曰墓上,墳墓的墓,這個名字令人聞風喪膽。她穿梭于六界之中,努力追求修煉的極致,但凡遇到對人界有野心有覬覦的便毫不留情地絞殺,在暗中保護人界,也是保護她心愛的男人。而他勵精圖治,明知那人是她卻也不敢去尋,為了她,他終身未娶,王太后雖然無奈,卻更加痛心,她的一雙兒女竟然……

當天心身死,六道崩潰,她心有感應,到了葬天之地,欲以身化道拯救人界,而他也有了感應,他有預感,她要離他而去了,正好人間也大亂,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也去了葬天之地,生若不能廝守,那便以死相隨,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臨走前,他留下一首詩:“鳳凰林中鳳凰眠,明月樓上明月愁。誰染霜林醒復醉,誰牽卿心喜還悲。墓上初來瀟瀟雨,夜半颯颯冷風吹。何來白首共長眉,世人嘆憐亦可悲?!边@正是他全部心意的寫照。

當她在葬天之地看到他,她熱淚盈眶,此生已經(jīng)注定不能長相廝守,若能死而同穴她于愿足矣。

【妖帝·帝韶/青帝/凌瑄篇】

他是一朵薔薇花(取自西方神話,薔薇男神),靜靜地生長在空曠的山谷,這整個山谷之中只得他一朵薔薇花。他潛心修煉數(shù)千年,終于能夠化成人形,到了對面的山澗,看到了那一朵青色的蓮花。他們許久之前便能夠心意相通,更是一同修煉,希望能夠早日見到對方。

沒過幾日,她也修成了人形。他們終于見了面。她為他起名夜韶,他叫她青華。他們在一起度過了一段十分溫馨浪漫的歲月,直到他們離開這座荒山去到真正的妖族世界。

兩人的修煉在妖族之中也是佼佼者,彼時的妖族族長十分看重,后來二人入六界修行,夜韶天資卓越,得到妖道之源成為妖帝,而青華也毫不遜色,實力過人被妖族人譽為青帝。

妖族眾人都以為他們二人最后會結(jié)為連理,然而此時青華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決定,她嫁給了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這人甚至不是一個修者,他只是一個農(nóng)夫。

夜韶傷心不已,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凌瑄是一朵金線菊,乃是族長之女,自她第一眼見到夜韶時便芳心暗許,卻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抵不過青華在他心中的分量,所以一心修煉只為能夠追上他的步伐。

當青華與農(nóng)夫成親之后,夜韶獨自回到那座荒山,凌瑄也暗自跟了過去,他本是不許任何人入侵此地的,而初見凌瑄,他卻仿佛見到了當初的青華。他們曾經(jīng)許下誓言,一生相守,而如今她卻嫁給了別人。凌瑄看他的眼神有些膽怯羞澀,一如當初的青華。

當她決定嫁給那個農(nóng)夫時,她只說了一句話:“夜韶,對不起?!睕]有任何的解釋,他以為她是要報恩,因為那農(nóng)夫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她一次,而她卻搖頭,她說她愛上了他,她愛他那溫柔的眼神和溫暖的話語。

夜韶在荒山那座蓮池旁駐留了三年,凌瑄也守在不遠處癡癡地看了他三年,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難過,而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他,或許連安慰他的資格都沒有,她只能默默地守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為他祈禱,希望他能夠早日走出這段傷痛。

三年之間,他一動不動,三年過去,他終于動了,卻來到了她的身旁,她一直化作一朵金線菊的模樣守護在他身后,還以為他從不曾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而這日他卻輕輕撫摸了她的花瓣,然后緩步離去,走了兩步,她正要悄悄跟上,他卻止住腳步,淡然說道:“還不跟上?”

她既興奮又緊張,妖帝終究還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也就是說她至少還是走進了他的眼眸之中,可是……

他們在荒山之中生活了數(shù)年,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臨盆之際卻難產(chǎn),在她臨死之前她說出了自己藏在心底多年的話:“帝韶,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裝著青帝,于你而言,我也許不過是個替代品,但能得你陪伴多年,我死而無憾。”

“不!”夜韶險些失聲,看到凌瑄命懸一線,他甚至忘了應該要怎么呼吸,他承認他心里始終對青華的事耿耿于懷,但是他絕不是把凌瑄當成了她的替代品,“凌瑄,你是你,她是她,我從未把你當成她的替代品?!比欢?,等他說出來,凌瑄已然斷了氣,化為塵埃。他有通天之眼能夠讀人心,卻一直讀不出她的心,原來盡管她常年笑靨如花,心里卻一直藏著如此沉重的心事,為何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早在她寸步不離地默默守在他身后時,他心里的人就已經(jīng)變成了她?盡管對青華仍有執(zhí)念,但如今那執(zhí)念也已經(jīng)煙消云散。

凌瑄死后不到兩年,天地異變,夜韶將女兒伶兒留在此地,留下妖神獸鳳溪,設(shè)下封印,歷經(jīng)千古之后荒山便是迷幻之森。

葬天之地,夜韶與青華再遇,如今兩人都已經(jīng)失去了深愛之人,青華也與那農(nóng)夫生下了一個兒子,她陪著他一起度過了極為平凡的一生,她本可以與兒子享天倫之樂,但她始終忘不掉當初她與夜韶一起發(fā)下的誓言,同生共死,既不能同生,那便為了守護六道共死。她將兒子南妖與妖神獸龍池一起封印,更留下兩個忠心的奴婢守護。

為了彌補自己對夜韶的虧欠,青華提議為南妖和伶兒定下婚約,夜韶沒有拒絕,即使是到如今,她說的話他依舊無法拒絕,而且他見過南妖,那是個不錯的孩子,伶兒將來若能得他作為依靠,他也放心了。也或許,這正是彌補了他與青華不能相守的遺憾。

青華感慨不已,她曾經(jīng)也對這個男人深愛不已,她究竟為何會移情別戀愛上那個農(nóng)夫呢?那是因為他成為妖帝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他不像從前那樣只是她一個人的了,他要統(tǒng)領(lǐng)妖族,而她歷盡艱難之后只想過簡單平淡的生活。也許她才是將那個農(nóng)夫當作了他的替身,但無論如何,萬幸他們都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魔帝·帝爵/靜琉璃/紫皇篇】

他叫紫雨軒,她叫靜琉璃,他們是一對師兄妹,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也是相依為命。他一直對她情有獨鐘,她心里也明白,師父臨終之前為他們定下了婚約。本來若無變故,他們還有一月便要成親,然而事情偏偏不如人意,就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有一個魔族男子闖入了山門。彼時靜琉璃正在沐浴,一個陌生男子突然闖入,她自然羞惱不已,尤其這個男子發(fā)現(xiàn)她在沐浴后還直直地看著她的身體,立即裹上一層輕紗一劍刺了過去,然而無奈她竟不是男子的對手,百招之內(nèi)落敗,還被男子一把摟在了懷里。

男子一臉淫笑:“姑娘何必如此動怒,動怒易老且傷身?!?

紫雨軒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惱怒不已,當即也舉劍刺過去,然而男子卻倏地放開了靜琉璃,飄然遠去,還留下一句話:“美人,改日再會!”

紫雨軒慌忙收劍,接住靜琉璃,問道:“師妹,你怎么樣?”

靜琉璃受到這番侮辱怎能善罷甘休,咬牙切齒地說道:“師兄,若不將此人碎尸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們自幼一起長大,紫雨軒是最了解靜琉璃的脾氣的,若不能將此人碎尸萬段化解此番羞辱,只怕她是什么都不會做的,于是他便帶著她離開了師門,四處尋找那男子的蹤跡。

兩人在大陸上尋找了許久始終沒有遇到那個男子,有一天靜琉璃卻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影,那時紫雨軒正好不在,她一個人追了過去,等她追了幾日追到一座山上,正好看到男子滿身血跡地倒在一個山洞里,她沒有注意到山洞里還有一層粉色的薄霧,因為山洞里長著兩種催人情欲的植物:七情花與六欲草。即便是沒有七情六欲的人也抵不過這兩種魔物的誘惑。

銘爵并不知道有人在追他,他先前好不容易躲過了窮奇卻身受重傷所以到這個山洞里準備療傷,然而一到山洞里就傷勢復發(fā)倒了下去。

靜琉璃看到這個輕薄了她的魔族男子倒在這里,就要舉劍殺了他,卻發(fā)現(xiàn)身體有些不對勁,等她明白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地上的銘爵也已經(jīng)醒了,看到美人如此動情的模樣,加上七情草與六欲花的催動,自然是干柴烈火,一發(fā)不可收拾。

追殺不成反遭凌辱,靜琉璃一醒過來就要殺了銘爵然后自刎,卻再次成為了銘爵的俘虜,這次紫雨軒卻沒能及時趕來,因為銘爵發(fā)現(xiàn)了他們之間能夠互相感應的信物,毫不留情地便將那支玉簫扔下了萬丈懸崖,帶著她去了一個邊陲小鎮(zhèn)。

“淫賊,我既落到你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她羞憤不已,若不能手刃此人,她即便是死也死不瞑目,只是如今落到他手上……

銘爵邪魅一笑:“美人,我可舍不得殺你。我既占了你的身子,自然是要對你負責的?!?

于是兩人之間就開始了一場拉力戰(zhàn),銘爵養(yǎng)好傷之后就準備離開,然而好死不死窮奇獸追來了,他郁悶不已,他不過是偷了它的量天尺而已,它怎么就對他如此地窮追不舍呢?

銘爵依靠量天尺與窮奇大戰(zhàn)了不知多久,直到他們都筋疲力竭地倒在地上,窮奇依舊目露兇光,勢要將這個趁他不備偷走量天尺的小子挫骨揚灰。

靜琉璃的機會來了,盡管她功力被封,但此刻正是殺銘爵的好機會,然而就在她舉劍靠近銘爵要刺死他的時候,窮奇終于能夠動了,銘爵猛地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靜琉璃的劍順勢刺穿了他的胸膛,那一刻窮奇的爪子也在他背上留下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他啐出一口鮮血,咧嘴說道:“美人,現(xiàn)在殺我可不是最好的時機。”說完,他便艱難地爬了起來,靜琉璃在意外之下已經(jīng)松了手,他拔出胸口的劍,血柱飛出,疼得他想罵娘。

回過頭,窮奇一擊之下再次癱軟在地,他一個翻身躍到它的背上,拿著量天尺猛地打在它的頭上:“叫你小子猖狂!我既拿了你的量天尺,從今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倘若你不依,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下地獄?!彼F(xiàn)在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若不能用最后的力氣解決了窮奇,只怕他和他的美人都要遭殃。

窮奇“嗚嗚”地叫了幾聲,表示認同,它只是負責守護量天尺的,倘若有人拿走了量天尺還能打敗它,它就得奉那人為主,因為那人便是魔帝。

得到滿意的答復,銘爵對著地上還有些驚慌失措的靜琉璃咧嘴一笑,然后倒在了窮奇的背上。

銘爵這一睡睡了大半年,靜琉璃一直守在這里,她的目的當然是要殺他,只是有窮奇護著,盡管窮奇也身受重傷,但她依舊近不了銘爵的身。窮奇要不是得到了銘爵昏睡前的命令,不許它傷害這個女子,它早就一爪子結(jié)果了她。

“美人,我養(yǎng)傷這段日子,你可是寂寞得很?”

靜琉璃憤而不答,她之所以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殺他,哪里會寂寞?

靜琉璃被銘爵強行帶上了窮奇的背,窮奇本來不愿,但銘爵說“她以后便是我的妻,你的主母”,所以它也只好勉為其難。

靜琉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不再多說。

在窮奇背上的日子,銘爵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來歷,尤其還無比自豪地說自己就是魔道之主魔帝,他將帶她回魔族,舉行盛大的婚禮。

靜琉璃心知她此事絕沒有殺他的能力,便假意應承說道:“你既是魔帝,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如何配得上你?你且放我回去,待我在大陸上建立一股勢力,足夠強大之際再與你成婚?!?

銘爵雖是半信半疑,但還是解開了她的禁制,放她回去。

靜琉璃甫一得到自由,便開始籌謀創(chuàng)建勢力,是為靜海宮,憑借己身的聰明才智更是創(chuàng)造了一種曠世功法:千重明月靜心訣。靜海宮只收女弟子,自她遇到銘爵之后,便對天下男子深惡痛絕,唯一有好感的便是她的師兄紫雨軒,只可惜如今的她也早已經(jīng)配不上他,但愿師兄能夠早日忘記她。

然而紫雨軒終究還是找了來,他明白她的想法,必是沒能解決那段恩怨,所以才會如此難過,他在靜海宮附近建立了紫霄宮。

她自己都不知道靜海宮的成立還有銘爵在背后的相助,直到某一日她在閉關(guān)的地方再一次見到了那個惡魔、淫賊。不知為何,這些日子,她心里雖想著再見面時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卻又對他有著另一種期待。

她盡管已經(jīng)練成了“千重明月靜心訣”,卻依舊不是他的對手。當他再次把她壓在身下,他笑著說道:“娘子,你說過,待你足夠強大之際便是你我成親之時,如今你已足夠強大,不如你我今日就在此處結(jié)為夫妻?”然后不等她說話,他便褪去了他們的衣裳,一番繾綣纏綿后,她靠在他的懷里,心里百般煎熬,她明明對他恨之入骨,為何……或許是她趁他危難之際拔劍相向,他卻仍舊拼命相救時,她便愛上了他,也或許是那朝夕的相處,每每被他強行摟入懷中相擁而眠。

紫雨軒就在紫霄宮,他們的事自然瞞不過他,待他們出了靜室,紫雨軒便拔劍指向銘爵,當初他與師妹走散,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送給她的玉簫,卻發(fā)現(xiàn)她不在那里,這幾年他滿大陸地找她,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還想著要和她一起將那個魔族男子碎尸萬段,沒想到那家伙竟然膽敢來到這里還……

“師兄,對不起!”看到紫雨軒那般受傷的表情,靜琉璃愧疚不已,她明知道師兄對她情有獨鐘,從小到大對她呵護備至,更有婚約在身,而她卻偏偏愛上了這個魔族的浪蕩子,還兩次失身于他。

聽到靜琉璃的話,紫雨軒心死如灰,他本想安慰自己是這魔族小子強迫了她,然而如今看來他們卻是兩情相悅,如此,他還能說什么?

紫雨軒轉(zhuǎn)身離去,那道背影直到靜琉璃臨死之前都還記得,那個時候的師兄看上去太落寞了!

銘爵也知道因為他害得她對不起紫雨軒,不過他自是不會放手,就算紫雨軒對他拔劍相向,大不了隨他刺幾劍讓他泄憤便罷了。

銘爵帶靜琉璃離開了靜海宮,靜海宮由靜琉璃的首徒靜慧接掌。而紫雨軒則在六界闖蕩,最終闖出了紫皇這個名頭,然后他回到了從小長大的那座山,此刻這山已有了名字,就叫做紫皇山。

幾年后,靜琉璃生下一個女兒,起名落雪;又過兩年,她生下了兒子,起名落寒。而此時天地異變,靜琉璃帶著襁褓中的女兒找到了紫雨軒,求他幫忙養(yǎng)大這個女兒。紫雨軒看了她半晌,沒有說話,最后默默地點了點頭。無論何時,他總是拒絕不了她的請求。

“師妹,保重!”他心中也有感應,六道崩壞,此次帝爵怕也是回不來了,那么這大概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到他心愛的師妹了。

靜琉璃淚如雨下,暗道:“師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那時,帝爵正忙著封印海落寒,他以催生之術(shù)讓他長大,然后將他封印到魔族玉棺之內(nèi),這個封印能夠無隔絕一切外物,直到他自然醒來走出去。

交待好兒女之事,二人同去葬天之地赴死。

紫雨軒悲痛不已,看著崩壞的天地,無奈也將落雪封印,等到后世再將她喚醒,至少他要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咎斓邸さ哿制?

他是天帝,自他有記憶起,他便是六道之主天帝,他的名字叫做帝林。他有一位十分美麗的神族妻子,他還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叫做笙舞。

他統(tǒng)領(lǐng)六道,卻并不過多地干預。某一日,他來到人界,遇到了一個人類女子,那女子遇到了山賊,全家被殺,他一時不忍便施了援手,正好那時他的舊傷復發(fā),女子便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數(shù)日。

后來他們卻發(fā)生了關(guān)系,她有了身孕,當她生下女兒之后,天后有所感應來到天界,看到此情此景,傷心欲絕,憤而離去。

女子同樣悲痛不已,她愛上了這個救她性命的男子,所以趁著他熟睡之際對他下了藥,帝林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還能著了這種道,也不知這道乃是魔衍的局。

當天后再度出現(xiàn),她看得出他的煎熬,她明白他心里愛的人只有那一個,所以拔出匕首就自殺了。他本要救她,她卻拒絕了,她說當初是她引誘了他,與他無尤,是她不好破壞了他們的夫妻感情,她愿以死贖罪,只求他能夠善待他們的女兒睢陽。天后也震驚不已,她之所以再次出現(xiàn)并不是為了逼死她,只是如今……

帝林終究遂了她的愿,沒有施救,為她立了墳,他在人界的化名叫林夕,墓碑上就刻著“愛妻婉月之墓——林夕”。

也是天后大度,方才準許他如此刻碑。

二人將睢陽帶回了天界,讓她與笙舞一起長大,笙舞大了她將近五十歲,不過那時神族長得慢,看上去也只比她大了幾歲。兩姐妹感情甚好,只是漸漸地睢陽也明白天后并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至于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卻不知道。

神族五百歲成年,笙舞成年時,帝林贈以九黎圖,這是她向他要了許久的禮物,幾乎是帝林最寶貝的東西,而他也送了睢陽一把昆侖扇,正合她修煉的心法。睢陽并不知道她只是凡人之軀,若非帝林渡了她神力,傳她修煉之法,她早已經(jīng)和普通人一樣歷經(jīng)數(shù)次生死了。

笙舞成年后便去了人界闖蕩,她禁不住睢陽的請求也將她帶去了人界,笙舞只知道這個妹妹和她不是同一個母親,卻不知道她的母親只是一個凡人。當睢陽循著感應找到她母親的墳,卻見墳上只寫著四個字“婉月之墓”,就連這四個字的痕跡都快消失了,頓時拳頭緊握??吹竭@座墳,她莫名地難過,她似乎聽到了一個女子的哭聲。

從那以后,她便時常夢到一個素衣染血的女子在哭泣,她問她是誰,她卻不說話,那眼神卻看得她心疼。后來她又夢見了另一件事,正好是那女子臨死前的情景,有個男子從她的胸口拔下了匕首,這是她唯一聽她說過的話:“求你照顧好我們的女兒睢陽。”男子轉(zhuǎn)身的時候,她看到了他的臉,正是她的父親天帝帝林。

好啊,原來母親是死在他的手上!原來她的母親是個凡人!夢得多了,她便以為是天后逼著帝林殺了她的母親,而且這么多年以來,父親雖然待她很好,但總有些疏離,對著笙舞卻不一樣,就連他最寶貝的九黎圖都給了她,卻只給她一把破昆侖扇。

睢陽獨自離開了,笙舞也不知她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只是隱隱有些擔心,慌忙四處尋找她的下落。

睢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的家人,她恨他們,但是她卻沒有辦法殺了他們?yōu)槟赣H報仇。

后來睢陽就遇見了帝衡,那時她正坐在山巔上淋雨,她獨自跑出來已經(jīng)兩年多了,卻始終不見人來尋她,以父親的能耐,若要尋她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他卻沒有來尋她,足以證明她在父親心里根本微不足道。

帝衡為了尋找血狻猊來到野溪山,正好遇到一個女子坐在山巔上淋雨,似乎很悲傷,他便取了一把傘為她擋了雨。睢陽滿懷期待地回頭,是不是父親來了?然而回過頭,她卻失望了,不是父親,而是一個模樣十分好看的年輕男子。

睢陽失落地轉(zhuǎn)過頭,繼續(xù)呆坐著,她就這樣坐了三天三夜,帝衡也在身后守了她三天三夜。當她想要開口說話時卻已經(jīng)沒了力氣,直直地倒在了帝衡的懷里。

睢陽這一睡又是七天七夜,帝衡同樣也照顧了她七天七夜,當她醒過來看到那一碗溫熱的藥,聽到那溫柔的話語,她不禁哭了起來,撲到帝衡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從沒有人如此對她噓寒問暖。天帝不會,天后不會,而她自幼就知道自己與笙舞不同,所以即使哪里不舒服,她也從不在他們面前表現(xiàn)出來,沒想到如今她竟能遇到一個這般真誠待她的人。

帝衡不知道她心里有什么委屈,只是看她哭成這樣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等睢陽發(fā)泄夠了,才覺得有些羞愧,她竟然抱著一個陌生男子哭成這樣,實在太丟臉了!

帝衡不禁笑了,示意她趕緊喝藥。然后他們就分道揚鑣了,因為他還有自己的事要做,而且收服血狻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不能帶著她去冒險。

睢陽知道,若她主動要求確實是太厚顏無恥了些,但她此刻已經(jīng)無處可去,她只想跟著他。等他們再見之時,帝衡已經(jīng)成功收服了血狻猊,只是已經(jīng)筋疲力竭,睢陽便仿著他一直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帝衡的傷痊愈之后便受著指引去了葬天之地,此時睢陽依舊不知該何去何從,他便帶著她一道去了,繼承邪道之源時,他卻受到了莫名的攻擊,睢陽為了救他傷及心脈,重傷垂死。誰都不知道那道攻擊來自于六道核心之處魔衍。

帝林感應到葬天之地(他并不知道那是葬天之地,只是感應到某個方位有異變,還感應到了睢陽的氣息)的變化趕赴過去,將他們救了出來,然而離開葬天之地過后,他們便將葬天之地的事遺忘得一干二凈,這也是六帝不知道六道之中還有凌駕于他們之上的存在的原因。

帝林看到帝衡,自然知道他便是邪帝,卻不明白他的女兒為何會為了邪帝不惜性命?而此時,帝衡卻有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他和睢陽是未婚夫妻。看得出來,帝衡待睢陽情深意重,帝林也算是放了心,只可惜就算是他都無法治愈睢陽的傷,他只好告訴帝衡據(jù)說在極北之地的雪山冰宮之中有天之心,唯有天之心能夠救治睢陽。

帝衡一直覺得奇怪,他為何記不清睢陽究竟是怎么受的傷?只是他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說,睢陽是他的未婚妻,他必須救她。睢陽本沒有這樣的記憶,她記得清清楚楚,她為了救他身受重傷,但是他們不是未婚夫妻,而此刻聽他說他們是未婚夫妻,她卻點頭承認了,她喜歡他,她很高興他也喜歡她,只要是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對父親、天后和笙舞的仇恨。

直到死后帝林才明白,他的女兒睢陽竟然早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只不過是被扭曲的真相,所以他留下的執(zhí)念就是希望睢陽的仇恨能夠得到化解,希望她能夠得到解脫,他也曾經(jīng)看到過她在月下翩翩起舞,笑靨如花,只是他從不曾走進她的心,因為她不是他所期待的孩子,她的母親設(shè)計傷害了他與愛妻的感情。他一直以為自己對她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直到如今才知道那不過是他自己的借口,他一直在逃避那一段往事,盡管他對她幾乎和笙舞一樣,卻不曾真正關(guān)心過她的喜怒哀樂,以至于她的心靈陰暗成這般。當那個叫帝衡的溫柔如水的男人走進了她的心,她所有的傷痕得到救贖,卻躲不過魔衍的設(shè)計,卻是將她已經(jīng)痊愈的傷痕再度撕裂,甚至添了一道絕對無法愈合的傷口,以至于她死得那般悲哀。

【冥帝·帝曄/笙舞篇】

她是天帝帝林長女,從小便是天之驕女,直到五十歲時家里突然多出了一個妹妹,她知道那個妹妹與她不是同一個母親。母親告訴她,睢陽的生母已經(jīng)去世,要她以后好好照顧她,她看到母親的眉間有一絲的哀傷。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母親都沒有展露過笑容,她知道母親一定是有心事。她把睢陽當作自己的親生妹妹,卻發(fā)現(xiàn)這個妹妹與她有些不同,她不知道,她的妹妹其實是個凡人。

兩人姐妹情深,總是同床而寢,她只是奇怪為何母親教給她們的修習之法并不相同,她習的是“空生滅海琉璃訣”,而睢陽卻習的是普通的功法。待她五百歲成年之后,她便向父親討要了覬覦多年的九黎圖,而睢陽也得到了一把昆侖扇。昆侖扇自是比不上九黎圖的,不過沒關(guān)系,她們是姐妹,無論走南闖北,她都會護著這個妹妹。

然而等她們到了人界,看到了那一座枯墳之后,睢陽就變了,比從前更加的沉默寡言,甚至在某一個晚上獨自離開了,她苦苦找尋了許久也找不到她的蹤跡。她自然不知道那座墳里的枯骨其實是睢陽的生母。

她找了兩年多也沒有音信,最后卻來到了冥族的地盤,遇到已經(jīng)收服了幽冥獸的帝曄,得知他是冥帝便借九黎圖與他比劃了一場,兩人切磋“武功”切磋著切磋著便對對方有了好感。帝曄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她便時常變著法子要他說話,后來她便直接與他許了終生。

等到他們成了親,她終于有了睢陽的消息,得知睢陽為了救帝衡身受重傷,還好帝衡為她求藥去了,她才稍微安心了些,那時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她去見過睢陽,看她一臉幸福的模樣,只笑著祝福她,要她相信帝衡。

四百多年來,睢陽從沒有對她說過這么多話,她說她很幸福,她感激上蒼讓她遇到了帝衡這么好的人,她說他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

直到六道崩潰,帝曄獨自去了葬天之地,笙舞帶著孩子冥羽去尋找睢陽,因為睢陽才剛與帝衡成親,上次見她時她便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然而她沒能見到她,六道就已經(jīng)崩碎。帝曄走之前,她本是要與他同去的,他卻要她好好活下去,照顧他們的孩子,所以她才沒有去。她知道,這一趟,不只帝曄,還有她的父親天帝帝林、她的妹夫邪帝帝衡,還有妖帝帝韶、魔帝帝爵和人皇墓上,他們都會去,因為他們是守護六道之人。

過了段日子,她才感應到睢陽的氣息,應該是孩子出生了,只是等她追尋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孩子的蹤跡。依照睢陽的性子,她一定是追隨帝衡而去了,只不過孩子究竟去了何處?

然而此時她也已經(jīng)沒有余力思考這個問題了,為了守護帝曄的血脈,她只好將冥羽的神冥兩族的血脈分割,以她的力量不足以結(jié)下封印保護冥羽,這是帝曄臨走前告訴她的方法。

數(shù)萬載過去,當初她分割了冥羽神冥兩族的血脈之后,將他冥族的部分留在了冥界,神族的部分帶在了身邊,將他封印在九黎圖之中,就連自己也封印了。在亂世之后,她創(chuàng)立了空生宮,與靜海宮、紫霄宮并立,她曾經(jīng)見過這兩宮的宮主,靜海宮主靜琉璃正是魔后,而那紫霄宮主紫雨軒卻是能與六帝看齊的紫皇。

多年以后,笙舞覺醒,化名陵陌,成為空生宮主,常年戴著銀色面具,以神術(shù)掩蓋氣息,令人辨不清是男是女。

當骷髏大軍包圍楓葉城,她帶著空南趕去,見到了她的兒子孤任,孤任孤任,孤獨之刃,孤獨之人,那一刻,她心痛如絞。當空南一次又一次地詢問她他的身世,她終于告訴了他,他是她的兒子,孤任也是她的兒子,空南不信,以自己的鮮血喚醒了幽冥獸,所以幽冥獸在見到孤任時才會發(fā)狂,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傷,便現(xiàn)身用九黎圖封印了幽冥獸。直到避無可避,六道之戰(zhàn)再次來臨,她在死亡之海救下被羿天王暗算的孤任與空南,借助輪回門之力讓他們?nèi)诤稀?

等冥羽睜開眼睛,得知一切卻是沒有半句怨言,那時,她更加心痛,她的兒子和他的父親一樣,都不愛說話,卻是十分的懂事,好在空南曾是個油頭和尚,盡管神識已歿,卻終究給冥羽添了幾分人氣。

來到帝曄戰(zhàn)死的地方,她早已做好了隨他而去的打算,如今兒子已經(jīng)長大,能夠獨當一面,她自不需再活,只是她始終不理解睢陽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當她看到父親最后的遺志,她才明白,原來睢陽是個凡人,她的母親也是個凡人,她從前還嫌她沉默寡言,如今卻覺得自己很可笑。

所以她拼著一死也要喚醒睢陽心里的善良,她想再見一見當初在她面前提起帝衡時她那般幸福的笑容。

雖然她終究沒有如愿,但她還是和帝曄葬在了一起,只是可惜,她對不起父親的臨終囑托,只期盼睢陽能夠早日醒悟,希望冥羽能夠一世安好。

【洪荒六帝】

事實上,洪荒六帝并未大成,除了天帝,待女魃以身殉世之后,數(shù)萬載后,冥帝、人皇、妖帝、魔帝、邪帝皆得到了另類的轉(zhuǎn)生,比如妖帝變成了一株剛開靈智的薔薇花,天帝也沉睡了多年,卻也是最先醒悟的。

六帝篇的順序沒什么緊要,不過六帝的愛情之中也只有冥帝帝曄的愛情算得圓滿了,不過這也是睢陽更加嫉恨笙舞的原因。

第一百五十章 騙局第八章 習武技,殺周祥第二百六十七章 清音大圣第三十六章 九星連珠,辭行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之一字第一百三十四章 死亡封印第三十四章 靜海圣女,七階無敵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命換命第一百四十四章 鳳凰之淚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界大亂第八十七章 藏寶圖第二百零五章 鳳凰城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羽密地第二百九十八章 滄海桑田第二百七十九章 冥羽第四十九章 神又如何第二百八十章 暮煞邪誅第二百七十四章 天尊隕落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兵神獸第二百一十九章 劫后重生第二百五十一章 失散第二百四十八章 遮天之手第二百七十七章 九彩天蟒第一百二十七章 昆侖大會2第五十六章 高手云集第一百九十五章 斷腸人第六十一章 遇香嵐,殺韓英第二十八章 最大贏家,月下問情第二百八十四章 死靈契約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兵神獸容若篇第二十八章 最大贏家,月下問情第二十六章 稀世寶物,千年玉簪第三百章 魔之仁性第二百零三章 子午跗骨釘第十六章 邊城岳巖,銀星容若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之一字第二百一十二章 幽冥獸出世第一百六十章 殺局第一百零六章 淫賊也傷情第七十九章 天心琴的傳說2第三十六章 九星連珠,辭行第七十七章 無情刀的傳說第十六章 邊城岳巖,銀星容若第二百七十八章 米迦勒第六十一章 遇香嵐,殺韓英第二百三十五章 神圣之戰(zhàn)第二百四十章 天機不可泄露第七十二章 婚禮大亂,被追殺第二百二十四章 一時手癢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三口棺材第二十七章 禍水東移,討價還價第七十八章 天心琴的傳說1第二百四十八章 遮天之手第一百九十五章 斷腸人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兵神獸第三百零二章 九重天闕第九十八章 殺戮魔手2第一百六十五章 殺上昆侖第六十章 靜海祖師,姚靜有難第一百八十四章 鏟除昆侖第二百三十七章 羿天王第二百七十八章 米迦勒第二百三十一章 龍嘯九天第九十二章 驚世宮殿3第一百三十章 昆侖大會5第三十九章 荒村之秘,神藥祖毒第六十五章 入昆侖禁地,挖出大秘密第六十一章 遇香嵐,殺韓英第一百二十二章 妖神殿2第二百九十四章 天墓第二百八十九章 覲天之陣第二百七十二章 太陰神火第一百九十二章 紅顏逝,英雄老第一百零二章 傀儡身第二百四十八章 遮天之手洪荒女魃后稷魔衍篇第一百一十一章 通天眼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雷之法第二百三十八章 忘川反噬第六十四章 蘭青,雜役替補第二十七章 禍水東移,討價還價第五十章 禁忌之音,帝字現(xiàn)第一百章 玉刻麒麟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羽密地第二百九十五章 千古騙局第一百九十一章 大叔不會說話第六十二章 煉藥老人第五章 玉凌演武,結(jié)識龍歌第二百三十一章 龍嘯九天第六十九章 劍之封印,魔法城堡停更公告第七十七章 無情刀的傳說第八十七章 藏寶圖第二百五十一章 失散第五十五章 亂!骷髏大軍襲來第二百五十五章 碧落之戰(zhàn)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龍吟,夙玉第四十五章 量天神尺第一百六十六章 滅你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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