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的景色忽然起了變化,我看到一個漩渦正在慢慢擴大,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扭曲,像奇瑋的瞳力那樣。
那陣漩渦過后,狹窄的洞壁就變成了一條窄胡同。我站在胡同里,嘴里喊著:“奇瑋,你在哪里,快點出來啊!”一切真切得如同昨日的白晝。
時光倒流了嗎?抑或是幻術(shù)?
我抬頭向上看去,有一個人兩只腳撐在胡同兩壁,站在高處,他手里的棒子高高地舉著,然后重重地向我砸下來。
只不過那個人不是奇瑋,是曾叔叔。
我被曾叔叔的棒子狠狠地打到腦門兒上,眼睛一黑,暈了過去。我倒下的時候,依稀聽見有人說話。
“對付這種智商高的精神病人就得用一點兒暴力的手段,那么多人圍追堵截了兩天都沒找到,這回可算讓我給逮住了。”聲音是曾叔叔的。
“是是是,院長高明啊!我輩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樣簡單而又有效的方法,果然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曾叔叔說完,旁邊就有人立即應(yīng)和著。
“孫淼,你帶幾個人把陳安然綁起來抬到車上帶走……”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或者說,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慢慢地,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關(guān)在一間光線陰暗的房間里,周圍都是軟軟的泡沫狀的東西,我的頭頂上,一扇只有20厘米見方的窗**入一絲微弱的光線,除此之外再無光源。
我眼前是一扇鐵門,鐵門外面的走廊幽幽的,似乎永遠(yuǎn)都沒有盡頭。
我站起身,環(huán)顧四周,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這是我們院的重病號房間。以前,我都是站在鐵門外面詢問里面的病人或者查房。現(xiàn)在,換我被關(guān)進來了。
我受不了狹小空間里的壓抑和煎熬,沖上前去,雙手使勁兒搖晃著鐵門,嘴里大聲喊著:“放我出去!你們把我關(guān)進這里面干什么?我是一名合格的醫(yī)生,你們憑什么關(guān)我?”
走廊里安靜得只能聽見我的回音。我用力拍打著門,但仍然無人回應(yīng),一切安靜得好像時間停滯。
我頹然坐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我這是怎么了?奇瑋啊獸在哪里?
不一會兒,我聽到走廊響起一陣腳步,接著,一個人站在門外面,我抬頭看去,接著微弱的光芒,我依稀能看到那個人穿著白色的大褂,個頭不高,身材微胖,看上去35歲左右,哦對了,他的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兒。
孫淼?我沖上前去,想跟他說話,但卻被沖進來的另外兩名醫(yī)生摁倒在地,強行穿上了給重病號縛手縛腳的捆綁服。我被他們架著帶進另一間屋子,那間屋子里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我被按在桌子一頭的椅子上,鎖住。
孫淼則坐在桌子的另一頭,一邊喝著茶,一邊跟我講話。
“陳安然,你的病就快好了,為什么在這個時候強行偷跑出醫(yī)院?你知道你跑出去的這兩天,醫(yī)院花費了多大的精力才把你找到?曾院長為了找到你甚至連警察都動用了。要我是院長,你就算餓死在外面也是活該,憑什么花費這么大精力找一個沒用的廢人?”
“孫淼,你不是死了嗎?”
眼前的人把喝進嘴里的茶葉“噗”地一口吐了出來,他被嗆得大聲地咳嗽了起來,旁邊站的兩個年輕醫(yī)生立即上去幫他拍背。
孫淼咳完后,立即朝我臉上吐了一口:“呸!臭瘋子,還詛咒老子。看來以后要多多修理你了!老子花這么長時間在你身上,結(jié)果你的病還是沒好,我信誓旦旦地在他面前說你的病再保守治療幾個星期就好了,沒想到還是個這!你讓我怎么交待!”
眼前的“孫淼”似乎非常憤怒,看來,我是他的病人。
過了一會兒,孫淼的情緒稍稍有所恢復(fù),他試圖用邏輯引導(dǎo)我。
“陳安然,你是一個病人,一個精神病人知道么!你怎么總是幻想著能當(dāng)醫(yī)生呢?”
“孫淼,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變成這樣,但你相信我,我是因為你才落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的。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只知道自己在掉進一個蛇坑,被一塊磚頭砸暈后就成這樣了,你要相信我。”
“放屁!你明明是被院長用棒子打暈的,什么磚頭不磚頭的。你怎么可能因為我而被關(guān)進來?我可是你的主治!還有,對了,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我死了?你他媽就那么想讓我死嗎?”
“可是你真的已經(jīng)死了啊,上吊死的。”
“是這樣嗎?”孫淼張開嘴,舌頭從嘴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