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提過,為了研究右眼漩渦的奧秘,奇瑋有一段時間對中醫研究得頗深,他接過鄧晉的書,從中間翻開一頁看了起來。
奇瑋瞳力非凡,幾乎是兩秒就看完了一頁,連活了一百多歲的鄧晉都難免露出吃驚的表情。
奇瑋一分鐘連翻了七八頁后,將書還給鄧晉,說:“這的確是一本寶書,里面記載的內容對我們也很有用。”
鄧晉聞言大喜:“這么說,你是同意交換了?”
奇瑋說:“現在還不能下結論,這樣吧!我們幾個先商量商量,明天給您答復。”
鄧晉識趣地點了點頭:“好吧!幾位就在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和我們提。”說完拿起他的書,轉身就走了。
鄧晉走后,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躺在了床上,身體還是很累,我們三個心照不宣,都沒有說這件事情,自顧自地睡著了。
下午三點左右,奇瑋先醒了,然后依次拍醒了我和啊獸。
起來后第一感覺就是口渴,然后就是餓。我們走出去,直奔鄧奇賢的主臥。嫂子和鄧奇賢在家里看著電視,看見我們進來了,有些不自然地笑著說:“你們醒了啊!飯菜都在鍋里熱著呢?自己去乘吧。”
氣氛還是有點尷尬。
我們也沒多說話,跑去廚房吃飯了。三個人狼吞虎咽了一陣,洗了鍋就走進次臥,開始商量鄧晉書的事。
我心中焦急,先開口了:“首先明確一點,水佛已經被鑲在了我的魂魄里,絕對不能拿來交換,不然我就和那個老虎精一樣,弄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啊獸點點頭說,說:“老陳,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你還信不過我們么?我和奇瑋會用朋友的性命換取一本書嗎?”
我被問得臉紅了,低下頭不好意思看他倆。
“不過我看了幾頁,那本書倒是非常的不錯,上面寫的方法絕對是市面上的醫書所沒有的,那位鄧晉肯定也是一位不同凡響的人物。老陳,水佛是鑲在你魂魄里的,既然這樣,它力量的發揮就必然離不開身體的經絡和元氣。你雖然得到了水佛,但要發揮它的力量怎樣運用,恐怕還得學習一些凝神聚氣地方法,這些方法書上面都有記載。如果按照鄧晉的方法去做,你會比一般人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我有一種預感,水佛和那本書的關系,就像鋼鐵和石磨,你雖然得到了一塊好鋼,但要把它磨成鋒利的寶劍,還得有一塊好的石磨。要想發揮水佛真正的力量,我們就必須想辦法得到鄧晉的那本書。”
啊獸說:“這點我完全同意,只看鄧晉的氣色和說話的聲音就知道,那書非市面上一般的書可比,但首先要確定的是,我們要不要和鄧晉說實話?”
我們沉默了。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如果不說實話,那么我們就必須做一個假佛跟鄧晉交換,能不能騙的了這個老江湖先不說,即使成功了,我們心里也不會好受,畢竟這是人家一輩子的心血,我們拿走了寶物不說,還要騙走他的勞動果實嗎?
但如果說了實話,他會相信嗎?畢竟這種事情常人難以理解。
既然事情因我而起,水佛又在我身上,看來最后能下決定的只有我了。
“我看那鄧晉也不是普通人,既然能看出來我們身上沒有沾到一滴水,我們就和他實話說了吧!他應該會信的。”最后,我下定了決心,一字一句地說。
“恩,那就這樣了。”啊獸繼續說:“現在,第二個問題,如果我們真說了,他真的信了,他要水佛怎么辦?把你的心挖出來嗎?”
“呵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你就不要開這個玩笑了。我們可以這么說,我們幫他除了村里的一害,從此村民們可以放心地在水庫里撈魚,小孩子也可以在水庫邊玩耍。我是有緣人,只有有緣人才能擁有水佛,如果其他人強行占有的話,就會像那個老虎精一樣,反受其害。”我有些天真,這樣對他們兩個說。
“這一點還是比較難的,不過現在也沒有什么好的方法了。咱們盡力地去勸他吧。”啊獸接著說:“但是,我們要怎么搞到他的那本書?不給人家水佛還想拿人家的書,這個也太難了。”
“如果我答應為東鄧村建一個肉類加工廠,你們說他會不會答應呢?”奇瑋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我們都有些吃驚。
“對,他是鄧晉,向我們討要水佛也是為了村里好。沒有什么比提高村民生活水平更好的了。這個,說不定他會答應。”我說:“但是,你有那么多資金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光我這奧迪車一賣,就可以建一個小廠子。或者我爸大筆一揮簽個字也能解決。這個還是沒問題的。”有錢人就是好,什么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那就這么說定了,明天見機行事。盡量把那書要來。”
當夜無話,奇瑋又把鄧奇賢家兩個小孩抱到車上去玩,還開著車帶著他們滿村子地跑。兩個小孩子第一次坐這么好地車,興奮地在車上大喊大叫。
奇瑋這么做的目的有兩個,一是化解尷尬的氣氛,緩和一下我們的關系,二是讓趁機會把車展示給鄧奇賢夫婦,讓他們知道車上并沒有放水佛,從而打消他們的疑慮。
第二天一吃過早飯,鄧晉就拿著他的書急急忙忙地趕過來了。我們把他讓進次臥,關上門開始交談。
鄧晉還是很和藹地問我們:“考慮地怎么樣了?”
奇瑋先答話了:“交易的基礎是信任,如果你想和我們交易,首先得信任我們說的話。”
鄧晉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老朽活了這么大年紀,誰說真話,誰說假話還看不出來嗎?幾位請但說無妨。”
“那好,你得先聽我們講完在水下所遇到的事。”奇瑋說。
鄧晉答道:“我也正想問你們在水下遇到了什么?只是一直心急惦記著水佛的事情,才沒有問。”
于是奇瑋就把我們在水下和老虎精戰斗的事情原原本本和鄧晉講了一遍,最后,說了水佛溶進我魂魄的事。
“鄧晉,我們冒著生命危險除掉了那只老虎精,為村子除了一害,也相當于救了以后村里人的幾條命,這算不算我們為村子做的一件好事呢?”我問。
鄧晉沉吟半響,顯然他沒有料到我們這么會將價錢,最后他終于說:“這,這么玄的事情,你叫我怎么相信你們?”
啊獸頭也不回地走出門,抓了鄧奇賢家的一只雞,拿進屋里,他運氣,通過經絡將氣集到手掌,對準那只雞。剛才還活蹦亂跳地一只雞,瞬間就像一只標本一樣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鄧晉看呆了,伸手碰了那只雞一下,確實沒有反應。啊獸再將氣通過經絡輸回身體,吐氣,剛才還一動不動的雞瞬間又恢復了活力,亂叫著拋開了。
奇瑋趁熱打鐵說:“剛開始我就說了,交易的基礎是信任。”
鄧晉自顧自地嘀咕:“以前那個穿著潛水服下去的人說,根本沒有看到水佛。想不到水佛居然是魂魄的一部分,怪不得常人看不到。我現在是真的相信了沒有對我撒謊。我說為什么你們身上一滴水都不沾呢?原來是這個原因。”
“那鄧晉,現在你還想要回水佛嗎?他已經是我魂魄的一部分了,要回他就相當于要了我的命。”我這么問他。
鄧晉擺了擺手:“算了,既然水佛只能溶進你的魂魄,你也算是與佛有緣,我就不勉強了。你們除掉老虎精,也算是功德一件。水佛是你們應該得到的。”說罷,起身就走,那背影叫人看了竟有些不忍。
“等等,我們還有個交易想要和你談。”奇瑋叫住了他。
“什么交易?”鄧晉回過頭。
“你的書,對我們的修煉很有用,我們想要。”奇瑋說。
“呵呵,這是我畢生地心血,不傳外人,你們有什么東西可以交換我一輩子地成果?”鄧晉輕蔑地笑了。
“我可以出錢給村里開一個廠子。”
“一個廠子也不至于把我的書要走吧?你們把它看成什么了?”鄧晉有些生氣,認為自己的價值沒有受到尊重。
“你聽我慢慢說。廠子如果建起來,村里的男人就不用外出打工,而是在自家門口就能掙到錢,免受兩地分居之苦。您是一村之長,不想為村里謀點福利嗎?我從鄧奇賢那聽說東鄧村的村民基本都是本家人,如果場子能建起來也是為您的子孫后代積德積福。您的醫書我看過幾頁,里面的內容晦澀難懂,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能夠沉下心學中醫的?這本書如果傳給后人的話,說句不尊重的話,頂多算一個古董,發揮不了其真正地作用。如果交給我們,那可是起大作用的。您閱歷豐富,應該可以看出來我們不是壞人,不僅不是壞人,還能把您的心血發揚光大。從這方面說,建廠子對村里的作用遠遠比那本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走了,不管留下什么寶物,都是死的,都會被消耗完的,而廠子卻可以源源不斷地位村里創造財富。怎么樣老爺子?您是要自己的東西呢?還是想讓村子的經濟發展起來呢?”
我不得不說奇瑋自從做了生意后就變得油嘴滑舌。雖然之前有過口誤,但一談起生意,那兩張嘴皮子比什么都厲害,明明是我們想要人家的寶書,被他這么一說卻成了他們有事求著我們。
鄧晉顯然也被這番話打動了,他說:“沒想到你小子這么能說,我活了這么大沒被別人說動過,但是今天卻被一個比我少活70多年的年輕人說動了。”說罷長嘆一口氣:“時代真的是變了啊!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有哪個能沉下心來研究東西。我們那個時代是想念書沒有條件,想辦法自己偷著念。現在的小孩子們不愁吃不愁穿卻連初中都不愿意念完就出去打工掙錢。錢真的那么重要嗎?你看看現在的村里,種地帶孩子的都是老人,年輕人全去打工了,有的一去就不回來,整個村一片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我也很想把年輕人留在村里,但是我也能看透,現在的社會不像我們以前那樣了,沒錢什么都干不了,我也不怪他們。如果你真的能在我們村辦個廠子,讓年輕人都回來工作,讓村里恢復活力,我愿意將此書相贈,說句實話,誰愿意背井離鄉兩地分居呢?”
我內心暗暗叫好,奇瑋只一席話就把書搞定了。
之后我們又商量了辦廠、換書的具體細節:當奇瑋把設備運過來的時候,鄧晉就把書給他。
鄧晉在最后還提出了一個條件:這書只能我們三個看,不準復制,不準傳播,不準出版。
第三天我們跟鄧奇賢夫婦結了賬離開了東鄧村。走的時候我們開著車又回到了水庫邊上,想看看這個水庫最后一眼。在這里,我們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斗,增加了彼此地默契,更重要的是收獲了水佛,把我變成了一個和他倆一樣有特殊能力的人。
此時的了真水庫,水面上又開始飄蕩著打魚的船只,水庫邊又有撿貝殼玩沙子的小孩,潮濕地微風輕輕拂過我的面頰,一種成就感油然而生。
我彎下腰,撩起水洗了洗手。我的手一接觸到水面,水庫里的一切情況又映入了我的腦海,我看到了一條水蛇扭動著細長地身子向水底游去,身子輕輕一滑,就鉆進了水底的泥沼。
等等。
水蛇?
蛇?
“怎么了老陳?”奇瑋問我。
“哦,沒事。”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把這事瞞了下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三人乘車又回到了我的住處。這三天對我們來說,就像經歷了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