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許師弟的話真的可信。。しs520。畢竟師傅當(dāng)年明明年歲已高,并且再無收徒的打算,可是還是收了師弟當(dāng)關(guān)門弟子。
何況他和謝家姑娘也算是患難與共了。何況當(dāng)初救人之時,他還承諾過,大福澤寺算是欠了她一個天大的人情。眼下人家都要出嫁了,他自然得把這個人情還上。
對于了空要見謝珂的請求,謝年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女兒數(shù)次上大福澤寺祈福,與了空相熟再正常不過了。何況上次老空為了替女兒治病,還帶了女兒親赴京城,這份大恩,謝年始終記在心里。
如果了空知道謝年的想法,一定會深覺愧疚的。當(dāng)初謝珂為了遠赴京城解救齊律,可是演了一出‘臆癥’的好戲,連自己的父親也一同蒙騙了。
只是謝老夫人卻有些不解了。
不過有謝年在,三言兩語便將謝老夫人安撫了。了空見謝老夫人離開的不情不愿,于是應(yīng)承了會替謝老夫人看看院子風(fēng)水……謝老夫人這才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因著謝老夫人的所為,謝年覺得顏面無光的很。“大師不必理會家母。”了空笑笑,隨著謝年一同前往謝珂的院子……她馬上便要離家了,此時不便出內(nèi)宅。了空是個出家人,六大皆空,所以也沒那么多避諱。
何況了空在建安可是德高望重的很。
能請了了空大師上門,那可是極難得之事。對于了空的來訪,謝珂十分吃驚。
她覺得自己和這個老和尚其實沒什么可說的了。當(dāng)初他求她,后來她求他,他們兩個之間的帳可是算清了的。了空雖然是個n好相處之人。可謝珂也著實沒打算靠著了空的名頭在齊家站穩(wěn)腳跟。
不過在她離開建安前見一見了空倒也了結(jié)了她一樁心愿。
她的記憶中,五年后,新君登基之際,便是了空身死之時……謝珂其實想規(guī)勸他避其鋒芒的。只是這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總不能告訴了空她能‘未卜先知’吧。
請了了空入花廳,水青奉了清茶。謝年見自己在了空并不開口,只得搖頭告退……
“大師,家父走了。大師有什么話可以說了吧。”
“你這丫頭倒是猜一猜。和尚我來尋你何事?”了空倒是心情甚好的和謝珂玩直敢猜心游戲。
在了空眼中,女子是不分美丑的,不管美人還是丑女。死后都是一幅臭皮囊罷了。可他不得不承認(rèn),面前這個丫頭的皮囊十分的好看。而且他還知道,這丫頭還十分的聰明。
總之,若是說她身負運道。他已然信了幾分。若非如此,她和那齊家公子。一個在建安,一個遠在京城,怎么就能數(shù)次相遇,而且最終她還能嫁進齊氏。
他便是遁入空門兩耳不聞窗外事。也是知道齊家勢大的。
沒有一些運道,這門親事還真的成不了。
“自然是賀我出嫁之喜。”謝珂應(yīng)的倒是從善如流的很。了空大笑,覺得這姑娘當(dāng)真有趣。這問題答的滴水不漏啊,難道他能說不是來賀她的。“你這丫頭。從來都是伶俐的,在你面前,和尚我是素來占不到便宜的。丫頭,你還記得八年前你隨你母來大福澤寺嗎?”
謝珂點頭。
“可還記得你在院中曾經(jīng)見到的那人?”
謝珂低頭想了想,隨后點頭。那人的面貌她己記不清,可那人的眼神和他那天說的話,她卻記的清楚。
他曾說‘花非花,夢非夢……且珍惜’。聽了他的話,她突然醒悟過來,即得新生,何必執(zhí)著于過往。“那人是我的同門的師弟……”了空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中,輕聲道。
“師弟?可你們的年齡?”
了空咳了咳,覺得謝珂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不就是老了些嗎?
“……年齡不重要,出家人講究的是佛緣悟性。我那師弟卻是悟性及高的。所以被家?guī)熍R終前收為入室弟子。我那師弟怎么拜入師門的不重要。我今日來,是因當(dāng)年我?guī)煹茉淮^,讓我在你出嫁前告訴你。他人在京城……”
謝珂眨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了空這語何意。
那個當(dāng)年提點過她的人在京城……可與此時的她又有什么干系?可是想不通啊,聽了空這話,他那師弟似乎早已知道她會嫁到京城,所以才有此說。
只是……
這其中又有什么牽連嗎?
“何意?”謝珂終是擰了眉頭問道……了空搖頭,他要是知道什么意思便好了,那他就真是得道高僧了。他不過是依了師弟之命行事罷了。
“我卻不知,當(dāng)年師弟離寺時是如是交待的。話已帶到……我也該回寺了。
謝家丫頭,齊律很好,你要珍惜。”
最后了空突然道。謝珂不解其意,可還是點點頭。
她既然要嫁他了,他自然是好的。若他此時便是個惡貫滿盈的,她如何能點頭。
了空完成了師弟數(shù)年前的吩咐。頓覺一身輕松……出了謝珂院子甚至好心情的順道去給謝老夫人相了相宅子風(fēng)水……
而謝珂因關(guān)了空的傳話,深思了半日。卻終不得其中精髓……她想不能那人是誰?想不能那人給她帶了這句話何意?總之,心中疑團翻滾,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命運也許真的被那人堪破了。
不過眼下一時也是無解,她也不會傻的自尋煩惱。
晚上父親謝年來時,她只說了空來給她送賀禮。然后拿出幾本經(jīng)書……
謝年隨手翻了翻,都是些讓人清心的,看看倒也有裨益。謝珂明早便要動身了去京城待嫁了。
謝年和謝老夫人稍遲幾日動身,他們只要趕在謝珂出嫁前到京城便可。實是謝氏有諸多事情要安排。還有謝老爺子……整日癡迷于煉丹,便是連謝珂出嫁。他也以忙碌為借口推辭相送。
聽到父親謝年的話,謝珂遲疑半晌……
離上輩子祖父故去的時日不足半年了。
現(xiàn)在若是提醒,祖父戒了那長壽丹,不知能否多活些時日?“……但凡丹藥都有丹毒,父親還是勸一勸祖父吧。”“我何償不知,可是又如何勸得?算了,人各有命……你不必掛心你祖父。你明日便要離家了。東西可都收拾好了?可別落下什么……庫里的東西都已裝車了,那些都是你母親留下的,你全都帶在身邊吧。若是將來在齊氏手頭緊了。可以拿出來變賣。”
謝年這話說來純屬是無病的。
因為齊氏便是再不濟,也不會落魄到典當(dāng)古玩那一步。
那可不僅是一個家族傾軋,而是丟了皇家臉面的……“父親放心,母親的東西。女兒必會一樣樣好好珍藏。”
謝年笑笑,臉上滿是不舍。
自己寶貝了十五年的女兒便要嫁人了……他如何舍得?
可能嫁進齊氏那樣的人家。他又覺得很欣慰。也許哪個當(dāng)父親的在女兒出嫁時都會如他這般吧。便是不舍,時間也是不饒人的……謝年最終一臉不舍的離去。
謝珂送走了父親,回轉(zhuǎn)看看自己自幼便住的屋子。
桌椅擺件,一件一景。她皆緩緩裝進心底……
建安離京城幾百里之遙,她不知道自己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回轉(zhuǎn)。這個院子,里面滿是她的回憶。有父親的,有母親的……
上世出嫁后再沒機會回來。她希望今生能有所不同。齊律畢竟不是權(quán)笙……齊家也非權(quán)氏可比。翌日一早,謝珂上了馬車,院中服侍她的丫頭皆隨行,待她出嫁后,她們便留在楚氏送她的宅子中。那里便算是她的娘家了。
余下的婆子便留在建安,繼續(xù)給她看宅護院。
這院子,始終都會給她留著的。
程氏抱著憐姐兒朝她揮手。程氏依舊留在建安,勁哥兒則跟她一起去京城。
識哥兒下場也要入京,三年后的那一科,識哥兒會高中……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熟悉的院子。謝珂放下了車簾……馬車駛離,天空突然飄起了雪花。
一路輾轉(zhuǎn),半月后來到京城……
小舅舅楚曄已將原宅子擴建了,將以前這宅子的左右都買了下來,然后并入大宅。
以前不過兩進的小院,連外宅內(nèi)宅都不必分,這樣一改,不僅有了外宅內(nèi)宅,后面還多了個園子。此時正是冬季,沒甚好的景致,可是小舅舅信中說了,明年開春,便請人在園中造景……
她若是明年夏天回‘娘家’便能看到滿園姹紫嫣*紅了。
宅子里早已置了仆從。
再加上謝珂帶來的十?dāng)?shù)個丫頭,謝珂到來的當(dāng)晚,整個宅子幾乎燈火通明。
丫頭們說說笑笑的替謝珂收拾箱籠,外院程善才親自督促著諸人將謝珂的嫁妝一件件搬進廂房……一切收拾妥當(dāng),已是夜深人靜之時。
謝珂打發(fā)了水青幾個,一人袖手立在窗邊……
抬眼眺望齊宅的方向。不過一柱香的路程,他和她,終于不必隔著幾百里的路程了。
之后的幾日,宅子里依舊熱鬧。
大大的‘謝宅’二字掛上了院門。左鄰右舍這才知道。原來齊家即將迎娶的姑娘已然到京。
謝珂到京的翌日,玉陽長公主派了心腹婢女親登謝氏。長公主派來的人還未走,宮中竟然派了人來。
據(jù)說是皇帝親賜嫁衣。
這份恩可謂是滔天……皇帝*都表了態(tài),京中這些豪門自然也得跟從。于是家中夫人小姐們開始輪番登門……謝珂以待嫁之名推了一些,有一些身份不便推脫的,便出面招待一番……
倒也真的認(rèn)識了幾位京中貴婦。
還有幾個性情相投的閨中小姐。進了冬月,謝年和謝老夫人終于趕到了。謝珂頓時松了口氣。那之后來的客人自然由謝老夫人出面招待。
謝珂終于可以靜下心來待嫁了。
京中諸人哪里知道謝氏內(nèi)里如何,一個個倒是對謝老夫人恭敬的很。所以入京后,謝老夫人便日日笑口常開的,覺得自己該早些來的。也好多結(jié)識些京中貴人。謝珂不過是笑笑,她不會傻的提醒謝老夫人。
如果不是因著齊氏,因著玉陽長公主,因著皇帝親賜嫁衣。
這些夫人小姐們可不屑理會一個小小的謝氏。便讓謝老夫人的美夢多做幾日吧。
臘月初十這日。
是個難得的大晴天……
天還未亮,謝珂已經(jīng)起身,梳妝,抹胭脂,綰鬢……最終換上了大紅的嫁衣……蒙上了喜帕。喜帕罩頭的那一刻,謝珂的心猛然一緊。上一世的經(jīng)歷絕對不算好,她盡量讓自己不要回憶。
可是此時身著嫁衣,她還是難免忐忑不安。
這一世比前一世,早嫁人整整五載。
這一世她嫁的是齊家次子,是那個多年后會稱霸京城的惡人。
這一世,她對她的夫君心中沒甚愛意,只是覺得那個少年行事太過恣意,需要有個人在身邊時時提醒。
這一世,她的心中也沒甚期盼,不會想著她的夫君應(yīng)該只她一人。
這一世,她覺得自己身負大任……
那些兒女情長似已離她遠去,她想,她可以笑著嫁給齊律,笑著陪他一生的。卻,無關(guān)情愛。
炮竹響,院外一陣凌亂的腳步……“來了,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有人唱報道。謝珂緩緩起身,被人攙扶著一步步走向花轎……
齊律身穿喜服,騎在馬上,臉上神情是從未有過的開懷。
在京城,齊家二次可是惹不得的人物。哪怕誰都知道齊家二位少爺不合,知道齊家家主素來偏寵大少爺。
顯然,齊家這次二少爺應(yīng)該處于下風(fēng)。
可是沒準(zhǔn)會覺得齊家二少是個能被欺負的……以前似乎也是有人出言挑釁的。卻被這齊二少眼睛都不眨的打斷了腿,最后鬧到皇帝那里。皇帝不過一句‘無端生事’便將那苦主打發(fā)了。
后來整個京城都知道。
寧惹閻王,不惹齊二……
在諸人眼中,這齊家二公子儼然是個比閻王還難纏的人物。今天‘齊閻王’要娶妻了。
當(dāng)了新郎官的齊閻王竟然笑了……不由得晃花了諸人的眼睛。這騎在馬上笑容滿面的少年便是那齊閻王?這明明是個彬彬少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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