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究崖和葉心被穆大人留下,其他人都回去。
陸禾無比興奮地竄回炊事班,有幾個人看葉心和究崖都不在,意圖找陸禾的茬,卻被另外幾個人拉住說了些什麼,只得止住腳步憤憤地走開。
陸禾現在沒心思理睬這些事,她滿心滿腦都是“究崖走了,房間屬於她一個人了”的美妙想法。哈哈,打量打量這房間,是她的!嘖嘖,看看這桌子,是她的!嘿嘿,瞧瞧究崖那張牀,馬上也是她的!她要是說一,這屋子裡就沒人敢說二!
摟著被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幾個滾,陸禾高高興興地投入到裝饅頭的工作中。
穆大人剛收了親隨,好好吃一頓是少不了的,所以胖廚李晚上多做了四個菜,每一碗裡都裝著大塊的肉。
陸禾趁人不注意偷吃了幾塊,咂著嘴想:究崖啊究崖,小爺以後再不用受你的氣,你看,你吃的菜都是爺吃剩的!咳咳,陸禾的阿Q癥惡化了,要治要治。
吃完晚飯,陸禾連例行的散步也不去了,直奔房裡。
呃,房門口,陸禾猛地頓住,爲什麼…….爲什麼究崖會在她的屋子裡?
她那一臉“擅闖領地”的表情讓究崖無聲冷笑,他還沒搬走,這傢伙就想稱王稱霸了麼。
“呵呵,”頂出招牌的菊花臉,陸禾又回到那個膽小怕事的形象,“恭喜究崖兄得到穆大人的重用,今後定然平步青雲前途無限,到時還請記得提攜小弟一把,小弟感激不盡。”
“提攜你?”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究崖翹了翹嘴角,“我倒是還缺一個鋪牀疊被的人。”
陸禾的笑有點僵,但隨即換上一副猥瑣表情湊緊究崖說道:
“小弟手笨腳笨,只有溫香軟玉才配給英武的究崖兄你疊被理牀,明天是休沐日,小弟要上街一趟,您看,您喜歡什麼樣姑娘,小弟一準兒給您找個滿意的。”
眼睛瞇起,聲音壓低,三分心知肚明兩分你懂我懂,憑藉自學成才,陸禾生生演繹出一個急欲找客人的X奴,唯有過之絕無不及。
究崖臉色更冷,嫌惡的同她拉開距離,沉著聲音說:
“陸禾,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
嗯?陸禾愣住。
究崖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接著說道:
“陸禾,我知道你不是齊國的人。”
嗯嗯?陸禾瞪大眼睛。
“我不管你是哪裡的人,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做你自己的事,我便不會爲難你。但倘若你擋了我的路,哼。”
撂下一句威脅,究崖提起早就整理好的包袱走了。原地的陸禾轉了轉眼珠子,扯出一個有些明白卻又更加無奈的苦笑。
沒等陸禾從究崖沒頭沒尾的話語裡徹底悟過來,葉心就進了屋子,拍著陸禾的肩膀問她發什麼呆。
“沒什麼,班長有事麼。”搖搖頭,不想去深想究崖的弦外之音,陸禾問一臉不自然的葉大班長。
“謝謝你,嗯,早上幫我。”說完這句,葉心的神情越發不自然。
陸禾仔細瞧了瞧他的神色,忽然瞭然:
“班長,你果然傲嬌。”連道個謝都彆彆扭扭的。
傲嬌?葉心不解。不過陸禾可不準備向他解釋,以葉大班長的衝動,知道傲嬌是什麼意思後,陸禾挨頓打是逃不了的。
“班長,其實你不用謝我,要不是你騎術高超,我就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這倒是。”葉心毫不客氣地點頭接受。
陸禾抽抽嘴角,表示對自戀狀態中的某人無語。
鬧了會,天色已經不早,葉心正經了表情說道:
“陸禾,我以後就調去穆大人那邊了,你,你自己多保重。”
陸禾有些黯然,雖然跟葉心說不上多親密,可打打鬧鬧的多少混出些感情,一向沒心沒肺的她也起了些傷感之意。
見她沒了慣常的笑容,葉心心裡酸酸澀澀的感覺越發沉重,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
“我已經囑咐他人不可欺負你,你也該改改,少闖禍少得罪人,你”他的話未完已被她打斷,她揚起大大的笑,將脆弱全數隱藏:
“班長,我不是小娃娃。”
“你!”關心的話都堵在喉嚨裡,噎得葉心很不爽,“哼,懶得管你。”
說罷,甩門而去。
陸禾爲了無辜的門默哀三秒。
葉大班長啊,你這樣傲嬌會沒有人敢娶的哎,陸禾不厚道的腹誹。
一夜安眠,沒有了那道懷疑監視的目光,睡眠質量馬上就上來了,陸禾難得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休沐日,也是出征前得最後一個休沐日。
休沐日,顧名思義是放假沐浴的日子。
陸禾揣著積攢下來的一兩銀子,買了些各式糕點,然後找了間普通的客棧要了間單人房,吩咐小二準備一桶熱水。
小二雖然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兵爺不去澡堂子,不過有錢賺就沒在意,麻利地搬來浴桶打好熱水。
陸禾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穿上順手買來的乾淨中衣,然後邊看話本便吃糕點便等頭髮幹。
話本里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把戲,陸禾正被各種天雷雷得裡焦外嫩,突然“砰”地撞門聲嚇得她一跳,轉頭一看,跳了一跳的心猛烈地顫了一顫。
粗糙的門檻邊,冷冷的地上,一個長著一對尖尖貓耳朵的少年臉色慘白渾身是血絕望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