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雲寧聲音低沉,似有不悅。
“哼。”雲戰一甩手,轉身進了營帳。
“走吧。”雲寧不理髮脾氣的雲戰,對著阿令說道。
阿令雖然不滿雲戰詛咒陸禾,但也知道自己不是雲戰的對手。只得憤憤往回走,一路上思及自己種種無能,任由他人在他面前羞辱主人而無力還擊,阿令心裡頓時涌上一陣委屈。
主人那麼溫柔善良,爲什麼這個妖里妖氣的國師要處處欺負主人。
可憐的阿令啊,你要是知道是你的主人把雲戰揍得這麼狼狽不堪的話,你還會不會認爲陸禾同志溫柔又善良呢。
雲寧落後阿令一步,若有所思地看著阿令苦惱的模樣,開口說道:
“你喜歡陸禾?”
阿令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想起陸禾的搞怪機靈,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執著認真,雲寧微微笑道:
“喜歡上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阿令的手腳更加不知道往哪裡擺,偷偷瞅了眼雲寧如玉容顏,淡雅如仙的氣質讓他自慚形穢,眼神越發黯淡。
彷彿沒有注意到阿令的沉默,雲寧自顧自地低語:
“可是,她的處境不太妙啊。”
“主人,主人”主人會有危險嗎?
一聽到陸禾可能會有危險,阿令也顧不上自卑了,結結巴巴地想問清楚,卻是越急越說不出話。
雲寧搖搖頭,示意阿令不要著急。
“你的主人她,是來自天上的人。”
阿令愣住,那個傳說竟然是真的嗎?那個將統治蒼雲的人就是他的主人嗎?他的主人會用鐵騎蕩平分裂在鮮血上建立新的王國嗎?
“你也看到她經受住了考驗,從瑯邪洞裡走了出來,不是嗎?”
是啊,他怎麼會忘記,主人滿身是血地從瑯邪洞裡走出來。只顧著哀傷主人不再與自己親密,連主人的事情也一件也不瞭解,這樣的他怎麼值得主人喜歡呢。
“所以,”雲寧突然提高了聲音,帶著鼓勵對阿令說,“想要保護你的主人,想要陪伴在她身邊,你一定要變得強大才行。”
變得,強大。這一念頭一在阿令腦海中出現,就以燎原之勢蔓延。爲他高喊“非禮”的陸禾,對他說“別怕有我在”的陸禾,給他名字的陸禾,他渴望陪伴她,渴望守護她,渴望她永遠住在他的心裡。
所以,一定要變強。
雲寧望著他漸漸堅定眼神,眼裡露出欣賞。
他派人查過阿令,還以爲他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了很久,定然是軟弱又懦弱的,還以爲要用很多時間才能說服他,沒想到只是說了陸禾可能會有危險,這個小傢伙就緊張了。
陸禾啊,還真是個神奇的女子呢。
也許,這場三國之爭也沒有預想中那麼無聊呢。
莞爾一笑,雲寧加快步伐,走進陸禾的營帳。
“主人,”走在前頭的阿令見著屋裡的情形,驚呼一聲跑過去扶住陸禾。
陸禾苦笑著放下手中碎成一片片得茶杯,藉著阿令的肩膀慢慢站起。
剛剛她實在渴得不行,好不容易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才喝了一口就手軟摔了一跤,這一場洞穴之旅,差點沒把她變成廢人。
“阿令長高了很多哎?”
無力地依靠著阿令,陸禾奇怪怎麼自己進了那個奇怪的山洞兩個時辰,阿令怎麼好像突然竄得比她還高。
雲寧走上前扶陸禾坐下,說道:
“瑯邪一時,世上一月,離你進瑯邪洞已經過去兩個月了。”
啊?陸禾訝異,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要是我一直呆在瑯邪洞,不就能看見雲寧和阿令變成老爺爺的樣子了麼。”
阿令原本在收拾地上的碎片,一聽陸禾說要一直呆在瑯邪洞,慌忙跪了下來。
“不,主人,不”
“阿令,你幹什麼?”陸禾又驚又怒,這傢伙怎麼看也不看就跪在碎了的茶杯上,不用說膝蓋一定破了。
陸禾沒有力氣拉他,只好向雲寧求救。
雲寧臉色有異,淡淡的語氣裡有一絲不滿:
“瑯邪洞確實是好地方,想必裡面也是奇珍無數,陸禾想呆在裡面過一輩子也不失爲一個好去處。”
啊?奇珍無數?呆在瑯邪洞一輩子?
她只是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而已,不用這麼認真吧。
所以,幽默感這種東西果然不是人人都有的。
“我說笑的,說笑的。阿令,快起來,你的腿破了。”
阿令可憐兮兮地望著陸禾,尖尖的耳朵耷拉下來。
“主人。”
陸禾訕訕地說道:
“我真是說笑得,我怎麼捨得阿令呢,我在洞裡被那個老樹妖折磨的時候就一直想一直想阿令,然後我就挺過來了。”
阿令的眼裡頓時盈滿感動的淚水,陸禾: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什麼老樹妖?”雲寧問道。
“就是一棵張牙舞爪、長相詭異的樹,給我吃了一個紅紅的果子,然後我就一直肚子疼,身上冒出紅色的汗,還給了我一把奇怪的刀。咦,刀呢?”
雲寧指了指陸禾的牀,牀頭上一把黑色的刀靜靜躺著。
“哥,邊境出事了。”雲戰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在場的人俱都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