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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浴火金陵

淞滬大戰(zhàn)已經(jīng)打了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來,南京城從最初的震驚和慌亂中慢慢平復(fù)了,人們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躲警報的日子。防空警報剛剛在南京城上空響起的時候,人們只是詫異地從忙碌中抬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并不知道這難聽的聲音意味這什么,直到看見幾個黑黑的“鐵鳥”下了一些巨大“蛋”,而這些“蛋”居然像天塌了般炸開,倒了房屋,炸死了人,人們才如夢醒般倉皇逃散,這才知道,那“鐵鳥”是戰(zhàn)斗機,會屙**,**是能炸毀房屋、炸死人的。

對危險的趨避是人類本能的生存選擇,尤其是在戰(zhàn)時,人們的眼界迅速打開,也仿佛更訓(xùn)練有素,只要聽到防控警報聲響,便紛紛逃開躲避,正在街上慢慢悠悠閑逛的人,如利箭般慌忙躲進街邊的商店或者茶館;正在喝茶的人,具有先天的優(yōu)勢,來不及逃開的,便可順勢躲在茶桌底下;黃包車夫甚至將車子倒扣在墻角一閃身便躲在車下……,從八月到十一月天氣轉(zhuǎn)涼的季節(jié),南京城的人們已經(jīng)“練就”了各自躲警報的本領(lǐng)。然而,這一切都伴隨著更多的死亡和傷痛,城內(nèi)很多地方都被炸毀,太平路、圣保羅教堂、四牌樓、鼓樓……昔日繁華的街市變成了瓦礫堆。十一月初,中國軍隊在淞滬戰(zhàn)場上已顯露敗勢,日軍對南京的轟炸更為密集,南京城內(nèi)幾乎每天都有送葬的人們,哀哀凄凄哭喪的人群,灑落一地的紙錢,為不幸遇難的親人送行。越來越多無家可歸的人和從周邊逃難過來的人們游蕩在南京城內(nèi)。

中央大學(xué)已經(jīng)開始往重慶搬遷,金陵大學(xué)和女子大學(xué)等學(xué)校也在忙亂中往內(nèi)地遷移,南京去往內(nèi)地的碼頭、車站已是人山人海,過往的車票、船票早已是一票難求,就連揚子江上的漁船都被征用了。曾經(jīng)的長江天險,如今變成了逃難路上難以逾越的障礙,很多人聚集在碼頭、車站日夜等候,甚至不惜重金,就是為了買一張西去逃難的通行證,就是有幸坐上船和車的人們,有的被擠落在江中,有的被擠得變了形……,丟失孩子的母親,和家人失散的孩子,沒錢買票的人們,哭喊聲,叫罵聲,哀怨聲,充斥在車站、碼頭……此刻,這座被稱為六朝都會,十里秦淮的千年古城,在戰(zhàn)爭即將來臨的陰影里,繁華風(fēng)流都變成倉皇和流離。

局勢越來越危急,看到逃難的人越來越多地聚集在南京的街頭和陋巷,葉世勛心亂如麻,眼皮也跳個不停。為了盡早將國內(nèi)生意轉(zhuǎn)移,二叔葉仲坤和德叔、總管王鐵帶著合同和大量銀錢前往杭州、無錫等地與長期合作的茶商、茶戶結(jié)算,已經(jīng)走了快一個月了,十幾天前有伙計回來報信說,已經(jīng)跟主要大戶接洽了,會盡快談妥商定,不日便可返寧,還說局勢動蕩,家中茶莊一切事項讓世勛便宜處理。雖然葉仲坤臨行前已經(jīng)交待了讓世勛看家的事,想必是一路上的見聞讓他深感不安,這才又托人叮囑。

看著二叔的手信,一向鎮(zhèn)定的世勛也開始疑神疑鬼,他煩躁地在書房走來走去,阿寬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看著少爺越來越緊的眉頭,他忍不住說道:“少爺,你坐下來歇會兒吧,要不我讓廚房做點清淡的小菜,你從昨天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吃東西,小心累壞了。”

世勛猛地站住,目光沉沉地看著阿寬,眼中已經(jīng)熬出了血絲,“街上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善堂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街上還是那個樣子,到處都是難民,善堂正常開著,早晚有粥,只是人越來越多,米價也越來越貴,我怕……”

世勛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落座,仰頭靠著椅背,疲憊地閉上了眼,“花點錢算什么,家里不是還屯有米嗎?沒有了再去買,重要的是讓人先吃上飯……”

“少爺,二太太和世云少爺都安置在內(nèi)堂,家里日夜有巡邏,茶莊里也有幾個老伙計招呼著,不會出什么事,二老爺和德叔吉人天相會平安回來的,少爺你就躺下來歇一會吧,你要是累垮了,這家里一大攤子可怎么辦啊。”阿寬哀求地說道。

世勛猛地睜開眼,“微云家里你去過了嗎?”

“去過了,按少爺?shù)姆愿浪腿チ艘恍┟缀腿猓绦〗阏f,家里還可以支撐,她跟著程大夫忙著給難民治病送藥呢。”

“哦,這就好。”世勛松了口氣,有些無力地說道,“阿寬,扶我到榻上躺會兒。”

“哎。”阿寬趕忙上前扶起世勛,世勛搭著阿寬的肩站起來到榻上躺下,他剛躺倒,忽然想起還有什么事情要問阿寬,但實在困乏難支,便沉沉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世勛被一陣劇烈的搖晃晃醒,“少爺,少爺,快醒醒,小鬼子的飛機又來了……”阿寬連抱帶拖的把世勛弄到屋外。“轟隆”一聲,秦淮河南岸冒起了滾滾濃煙,世勛方才睡覺的書房被震得門窗只晃,有幾片瓦被陣震落,碎在世勛和阿寬腳下。他們慌忙跑向內(nèi)堂,卻見世云扶著葉二太太出來,葉二太太的頭上鮮血直流,“五哥,五哥,”世云哭著喊道,“我媽的頭被磚砸破了。”

世勛睜著紅紅的眼睛安慰著世云,一邊吩咐阿寬去找止血藥和繃帶,“世云,不要哭了,先扶二嬸兒坐下,我找點清水給二嬸洗洗傷口。”

世云啜泣著扶著媽媽在旁邊的小石板上坐下,自己則跪在地上用衣袖擦著媽媽頭上已經(jīng)干結(jié)了的血。世勛沒有找到清水,只找到了一壺喝剩下的綠茶,他顧不了許多,從內(nèi)襟上撕下一塊布,蘸著茶水給葉二太太清洗傷口。葉二太太頭暈眼發(fā)黑,靠著世云才勉強支撐,“世云,你起來。”

世勛拉起世云,讓葉二太太靠著自己,他對世云伸出已經(jīng)沾滿了鮮血的內(nèi)襟布,“到點水。”

“五哥,我媽沒事吧。”世云抹著眼淚說道。

“二嬸兒沒事,就是破了點皮,清洗了包扎一下就好了,阿寬,阿寬……”

阿寬忙不迭地跑過來,拿著一個白色的紗布包,他一把扯開布包,拿出一包云南白藥粉,打開了遞給世勛。

“你來上藥。”世勛丟開內(nèi)襟布,抱著葉二太太,扒著她的頭發(fā)讓傷口露出來。阿寬仔細(xì)地把白藥一點點撒到傷口上,正要包扎傷口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從空中傳來,一顆炮彈“轟的”一聲在白鷺公館西側(cè)的外墻邊爆炸,飛濺的彈片、碎石磚塊紛紛落在周邊,世勛一把抱住葉二太太和世云,阿寬一頭撲在了世勛身上。等飛石落定,塵土散去,世勛抖了抖頭上身上的土,飛快地給已經(jīng)暈過去的葉二太太包好傷口,世云被**給震得呆住了,傻傻地坐在地上,阿寬指著世云對著世勛喊叫著,世勛只覺得耳中陣陣轟鳴,根本沒聽到他在喊什么,他把世云推給阿寬,轉(zhuǎn)身背起葉二太太就往外跑,阿寬也抱住了世云往外沖,他們飛快地跑向最近的臨時防控洞避難。

防空洞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世勛把葉二太太放在地上讓她靠著自己,阿寬也抱著世云坐在地上,世勛看著阿寬灰頭土臉地喘著粗氣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阿寬看著世勛也跟著大笑起來。

傍晚時分,防空警報解除的鳴聲傳來,人們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了防空洞,街上到處都是碎磚斷瓦和樹木的殘枝斷葉,還有來不及跑到防空洞躲避而被炸死的人們的尸體。又一次躲過空襲的人們呼喊著親人名字,找到的就相擁而泣,找不到的則一邊大哭一邊在自家已成為瓦礫堆的房子上挖著、喊著。

天氣早已轉(zhuǎn)涼,世勛脫下外套給葉二太太披上,他扶著葉二太太一瘸一拐地往白鷺公館走去,阿寬拉著已經(jīng)清醒的世云跟在后面。到了公館門口,只見一個伙計拿著掃帚正在掃灰,伙計見到世勛,忙丟了掃帚跑過來,拉著世勛哭喊著,“少爺,少爺,我見西院已經(jīng)被炸了毀了,還以為你們……”

“沒事了,沒事了,小孫,我們都沒事了,家里的其他人怎么樣了。”世勛抬手用衣袖給小孫擦了擦臉上的灰和淚。

“少爺,我不知道他們都怎么樣了。”小孫嗚嗚地直哭。

“阿寬,跟小孫去看看,要是有人受傷,就抬到正廳來,并讓所有人都到正廳集合。”他扶著葉二太太拉著世云就往正廳里去,正廳的房子還都好好的,他安頓了葉二太太躺下,吩咐著世云,“世云,去找找燒水壺,先給你媽燒點熱水,我出去看看。”

“哎,五哥。”世云跑著出去了。

世勛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兒,整個公館的損壞情況并不嚴(yán)重,只有西院被炸的厲害些,其他的地方還都可以住人。世勛回到前廳的時候,家里的七八個伙計都聚齊了正等著他。

“少爺。”伙計們見世勛過來便齊聲喊道。

世勛背著手,逐個看了看這七八個伙計,滿意地點了點頭,調(diào)侃道,“都跑的夠快的,除了都變成了土包子之外,沒有斷胳膊少腿兒的,挺好。”世勛話音剛落,伙計們便哄然大笑,“少爺,你還不是灰頭土臉的。”

世勛摸了一下臉,見滿手的灰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世云滿臉火灰,拿著燒火棒倚著門也跟著大笑起來。

世勛見大伙兒都無事,便安排了兩個伙計去廚房燒飯,其他的人都打發(fā)到了街上去幫忙,“你們替我去看看,能幫著找找人的就幫忙找人,要是房子給炸毀了沒地方住的就讓他們到公館來暫住,阿寬你去照顧太太。”各人都領(lǐng)了指示紛紛行動起來。

世云燒好了水,給葉二太太喝了,也給世勛到了一盞,世勛洗了一把臉,拍了拍身上的灰,端著茶杯慢慢喝著水,“五哥,晚上我們吃什么呢?”世云也洗干凈了臉趴在桌上問他。

“有什么就吃什么唄,下午的時候,你是不是給嚇傻了。”

世云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你把我抱住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在防空洞里了……”

世勛笑著刮了刮他的鼻子,“去歇著吧。”世勛放下茶杯,剛要說什么,卻突然站起來就往外跑,世云一把沒拉住世勛,也跟著跑了出來,“五哥,五哥,你干什么去?”

“你回去。”世勛頭也不回地說道。

“不,五哥,我要跟你去。”

世勛轉(zhuǎn)身看著世云,“我去看看微云,你在家里待著,不準(zhǔn)亂跑。”

“可是,我要跟你去……” 世云拉著世勛的胳膊不放。

世勛沒有再阻止世云,他已經(jīng)急的額頭冒出了薄汗,“那跑快點。”

世勛和世云踩著一路的瓦礫,飛快地往三條巷跑去。一路上,南京城里盡是空襲過后的銷煙味和塵土味,城中到處都在起火,有人哭喊,有人叫罵,有人呆呆地坐在瓦礫上。

當(dāng)世勛和世云滿頭大汗地趕到三條巷時,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整個三條巷已經(jīng)看不到路了,兩邊的房屋倒塌一片,程家醫(yī)館也早已看不到蹤影,世勛只覺得一陣發(fā)暈,差點摔倒,世云忙扶住他,大聲叫道:“五哥,五哥,你怎么了?”

世勛扶著世云,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三條巷里走去,“微云,程微云……”世勛大聲喊著,世云也跟著叫著微云的名字。借著火光,他們來到程家醫(yī)館的門口,醫(yī)館已經(jīng)被炸毀了一半,只有后院的房屋還在。世勛快跑了幾步,沖著殘缺的房屋大喊道:“微云,微云,你在哪兒?”

“程微云……,”世勛心急如焚,早已是滿臉汗水,他站在瓦礫堆上,環(huán)顧著周圍,除了有幾處不大的明火外,竟是死寂沉沉,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空氣中回蕩著硫磺和塵土的氣味,世勛腿一軟,跪了下來,世云在一旁焦急地喊著他,他仿佛沒有聽到一樣,胡亂地扒著瓦礫,在沉寂的夜色中弄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世云看著已經(jīng)有些發(fā)狂的世勛,正要去抱他,一不小心從旁邊的一截斷墻上栽了下去。“啊。”世云腳朝上翻了過去,卻跌在一個軟軟的東西上,世云聽得一聲細(xì)微的**,他的手在地上胡亂摸著,卻摸到一個被壓在墻下的人,“有人,有人,五哥,這兒有個人……”

世勛踉蹌著從矮墻上翻下來,扒開壓在那個人身上的碎磚,那人滿臉是血,早已看不清面目,大半個身體埋在瓦礫下,看上去已是氣息奄奄。“你怎么樣,快醒醒。”世勛大聲喊著他。那人無力地?fù)u搖頭,眼睛被凝結(jié)的血黏住了睜不開,他虛弱地說道:“別管我了,我不行了……”

世勛卻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和世云拼命地扒著壓在他身上的瓦礫,“你先別說話,我馬上就能救你出來……”

那人沒被壓住的一只手卻一把抓住世勛的衣服,吃力地說道:“找,找微云,阿元……,去找他們……”

世勛猛地停住了,他抱著那個人的頭,擦了擦他臉上凝結(jié)的血,“你,你是程大哥……”

“你是誰……。”程紀(jì)成緊抓著世勛。

“程大哥,我是世勛呀。”世勛忍不住落了淚,他咬緊了牙說道,“程大哥,你再堅持一會兒,我馬上就好。”他放開紀(jì)成,在瓦礫上刨著……

程紀(jì)成漸漸沒了氣息,世勛和世云呆呆地看著被瓦礫掩埋的程紀(jì)成。世云忍不住啜泣,“五哥,他已經(jīng)死了……”

世勛摸了一把臉,脫下外衣蓋在紀(jì)成的頭上。他拉起哭泣的世云,“世云,別哭了,我們走吧。”

世云緊緊抓著世勛的手,卻覺得手上粘粘的,他低頭一看,“五哥,你的手都流血了。”

世勛摸著弟弟的頭說道:“沒關(guān)系的世云,這點血沒事的,我們走吧,去找微云和阿元。”

世勛拉著世云在就近的避難點找到了微云,微云滿身是土,正抱著哭泣的小阿元。

“微云。”世勛碰了碰呆呆的微云。

微云抬眼一看,原來是世勛,她拉著世勛忍不住哭了起來,“世勛,世勛,哥哥嫂子都不見了……”

世勛緊緊抱著微云,“別哭了……”,卻也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等微云平復(fù)了情緒,世勛環(huán)顧著亂糟糟的防空洞,“我剛才去過你家里了,已經(jīng)不能住了,你也不能待在這里,跟我走吧。”

微云哽咽著點點頭,阿元又累又怕已經(jīng)睡著了,世勛攙著微云,拉著世云,沿街滿街的瓦礫,向白鷺公館走去。

翌日,天氣陰沉。世勛請葉二太太幫忙照看著阿元,帶著幾個人來到三條巷,從廢墟中挖出了紀(jì)成和玉芬的遺體,微云撲在哥哥和嫂子的遺體上痛哭不已。

城中臨時組建了挖掘隊,幫著人們從瓦礫中挖出遇難親人的遺體,戰(zhàn)時一切倉促就簡,很多人家來不及準(zhǔn)備棺木,就只好用一卷席子包裹好親人的遺體,抬到城外掩埋。

程家的祖墳在城外南郊,世勛找人準(zhǔn)備了兩口薄棺材,草草收斂了紀(jì)成和玉芬,微云披麻戴孝給哥哥嫂子送葬。穿過中華門送葬的人們絡(luò)繹不絕,一路上嚎哭盈天,微云早已沒有了眼淚,她由世勛扶著走在人群中,阿寬在前面撒著紙錢,跟隨著送葬的人們走走停停……

臨近黃昏,幾道陽光從云層的縫隙間灑落,照著滿目瘡痍的南京城區(qū),街上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們在走動,往常熱鬧的夜市也死寂一片,涼風(fēng)吹過,冷寂的城區(qū)只有滿地的梧桐枯葉在沙沙作響。世勛和微云相依在坐在中華門的城墻上,微云撫摸著世勛結(jié)了厚厚血痂的手指,忍不住又落了眼淚,她緊緊依偎在世勛懷中,“謝謝你,世勛,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辦?”

世勛看著墻頭上在風(fēng)中搖晃的枯草,輕輕嘆了口氣,只是緊緊抱住了微云。他們沉默不語,望著城墻外落日余暉中蒼茫的雨花臺,暮色漸漸四起,光線也慢慢減弱,只給天邊的云彩鑲上了一道暈黃的邊兒,不知名的飛鳥相與飛還返巢,微云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她雙手抱著世勛的脖子,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過了許久,才說道:“要是能像這小鳥兒一樣,天黑了就可以回家了該多好。”

“我們會有家的。”世勛喃喃說道。

“世勛,我們會死嗎?”

“不會的。”世勛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我們會分開嗎?”微云眼中浮現(xiàn)出濃濃的濕意。

“更不會,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什么都不能把我們分開。”世勛停頓了一下,“就算我們分開了,你就待在那里,等著我來找你。”

“恩。”微云的眼淚順著世勛的衣襟滑落。

“世勛,我們的國家,我們所在的這個城,是不是要亡了?”

“我也不知道。”世勛緊閉著雙眼,在微云發(fā)間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微云,我不知道明天會怎么樣,但是,你看我們腳下的這方城墻,它在這兒已經(jīng)待了五百多年了,五百年的風(fēng)吹,五百年的雨打,它卻始終屹立著,縱然殘破,卻依然可以想見當(dāng)年的雄姿。微云,我們雖然不能像它一樣,但是你聽,只要這炮聲還在響,心中的熱血還在沸騰,手上還有力氣拿起武器……我們就不會亡國,也不會變成可恥的亡國奴……”

他們緊緊擁抱著,直到暮色把他們的身影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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