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間王這一層面,已經(jīng)不是你我能夠應付的了,所以我們只能按兵不動,然後將近日發(fā)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七郎,該如何處置,卻只能由他決斷!”蘭蔻不禁苦笑道。
“萬一戴淵還不肯罷休,繼續(xù)上門來找我們的麻煩,又當如何?”說出這話,青衣的內(nèi)心感到無比酸楚……不過是爲自己的手下出頭罷了,最後居然冒出個河間王,郎君將如此重要擔子交給自己,自己卻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實在有負郎君所託。
眼神閃爍,蘭蔻安慰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猜那戴淵不敢真的與石家作對,他或許只是受河間王差遣,來敲打石家罷了,畢竟七郎與河間王有著生意上的往來,河間王不會做得太過火,眼下你我只需修書一封,將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七郎,然後等他的消息吧!”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情緒低落之下,青衣隨口答道。
接下來的幾日,戴淵命手下時不時的光顧望月樓,但也沒有任何太出格的舉動,但正是這等引而不發(fā)的挑釁,才更加折磨人;
望月樓的客人日漸減少,就連請來參加時裝走秀的姑娘們也都以各種理由推遲不來,卻只能靠翠兒以及蘭蔻調(diào)教出來的幾名弟子勉強支撐;
每日眼睜睜瞧著戴淵的手下在望月樓耀武揚威,卻又發(fā)作不得,青衣的心情變得越發(fā)煩悶。
蘭蔻還算淡定,她幾乎可以斷定,戴淵派人到望仙樓滋事,是受了司馬顒的指使,目的卻是逼石家的人出面,又或者逼蘭蔻現(xiàn)身,對此,蘭蔻倒不是很擔心,一來司馬顒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而這望月樓原本就是他的產(chǎn)業(yè),加上石崇那層關(guān)係,若果司馬顒做得太絕,對誰都沒好處,蘭蔻卻是耐心等著石韜的回信。
在這期間,石渾也曾和戴淵的手下發(fā)生過沖突,但洛陽令派來的官差卻對兩幫人馬各打五十大板,最後不了了之,當石渾得知戴淵乃河間王的人之後,石渾瞬間就焉了,就連石崇都不敢輕易得罪河間王,更何況他?
不得已之下,蘭蔻和青衣商議過後,決定暫時關(guān)閉望月樓,同時命青衣衛(wèi)的所有成員全都蟄伏起來。
又過了數(shù)日,卻依然不見石韜的回信,此時就連蘭蔻也慌了;
按理說,洛陽到東莞,快馬只需三日,就算路上有所耽擱,也不會超過五日,而且青衣前後派出兩路人馬送信,這都十來天過去了,卻依然不見迴音,蘭蔻甚至擔心東莞那頭會不會出了什麼狀況。
夜幕降臨,同樣坐立不安的青衣,不得不去望月樓找蘭蔻商量。
眼中透出一抹焦慮,青衣說道:“我打算親自前往東莞!”
“這都十來天了,即便我們沒有送信過去,也該有七郎的消息纔是,若非送信之人在路上出了意外,那就是七郎那裡發(fā)生了變故,你親自跑一趟也罷,免得我等終日惶恐不安!”
青衣向來雷厲風行,當即道:“那好,危月燕、女土蝠、壁水貐、心月狐四人,繼續(xù)留在望月樓保護你的安全,其餘心宿,則隨我即刻上路!”
“也罷,你早去早歸,路上千萬小心!”心煩意亂的蘭蔻,隨口囑託一句。
“這麼晚了,還打算出門麼?”
就在青衣轉(zhuǎn)身的一剎那,遠處突然傳來熟悉卻又讓二人魂牽夢柔的聲音。
剛剛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二人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眼眸也相繼模糊,二人心中的焦慮與不安,更是隨著石韜的出現(xiàn),瞬間化爲烏有。
分別數(shù)月,石韜的個頭不但猛漲了一截,整個人看上去也越發(fā)從容,此際,臉上更是洋溢著無比自信的笑容。
“青衣有負郎君所託,請郎君責罰!”眼淚奪眶而出,青衣當即便要跪下請罪。
一把握住青衣的手臂,另一隻手卻輕輕擦拭著對方臉頰上的淚珠,石韜滿目溫柔道:“傻丫頭,你忘了答應過我的,從此別再輕易下跪了麼?”
心中的委屈,彷彿山洪爆發(fā),青衣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都怪……都怪青衣魯莽,非但沒有完成郎君交代的事,反倒惹來無妄之災,最後卻害得郎君千里迢迢的趕來善後!”
搖了搖頭,石韜一臉嚴肅道:“你二人的信,我已收到,也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的原委,這件事非你之過……青衣衛(wèi)這樣的組織,就如同野獸口中的獠牙,若事事瞻前顧後,又如何顯示它的鋒利?又如何將我們的敵人撕碎?你只不過做了你該做的事,何錯之有?”
青衣眼中的委屈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抹足以融化世間萬物的溫柔。
看著眼前的一幕,蘭蔻突然有種錯覺,明明自己纔是石韜的女人,可不知爲何,她居然覺得自己顯得有些多餘,努力驅(qū)散內(nèi)心的某種情緒,蘭蔻含笑走了過去,“七郎一路風塵,想必也乏了,蔻兒這便去叫人準備熱水與膳食如何?”
石韜瞧瞧蘭蔻,又瞧瞧青衣,隨即笑道:“嘿,若非蔻兒提醒,我差些忘了自己趕了一天的路,也罷,就依蔻兒所言,先準備膳食和熱水吧!”
回頭看了一眼蘭蔻,青衣這纔對石韜說道:“青衣先下樓了,郎君若有差遣,支應一聲即可!”
從二女的眼神中,石韜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不好的苗頭,表情顯得有些尷尬,“等我先洗個熱水澡,然後再換身乾淨的衣物,等飯食好了,我們?nèi)艘煌蒙牛艺糜惺屡c你二人商議!”
青衣剛剛離開,石韜隨即似笑非笑的望著蘭蔻,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蘭蔻只在信中大概提了一下自己的猜測,此時發(fā)現(xiàn)對方無論眼神還是語氣,似乎都透著醋意,蘭蔻頓時一臉促狹道:“當年人家還是洛陽舞魁之時,河間王的確有意替我贖身,只是後來被司馬倫搶先一步……那日在酒水發(fā)佈會上,河間王或許認出了蔻兒,七郎走後,他便三天兩頭派人到望月樓,說要見一見穿大紅玲瓏跑的蒙面女子,卻都被石中玉擋了回去,會不會是因爲這個原因,惹惱了河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