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爺的心意,桑柔領受了。只是,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桑柔不便再多做打擾,就此告辭。”說完,桑柔對著馮維先彎了彎腰,算是施了禮。
馮維先並未在意桑柔的怠慢,只當她是個鄉下人,沒見過世面,而媒婆原就沒懂得多少禮數,他大人有大量,不與她一般計較。
“那,老夫不送。”話音剛落,人已返回府內。同時,大門也緊緊地閉合上了。
看著緊閉的紅木大門,桑柔對著那兩個看門的門人冷哼一聲,這才慢悠悠地舉步離去。可,還沒走幾步路,她便覺得全身痠痛。而後,更是毫不在意的當街伸起懶腰來。
擡眼看了看天色,暮色已至,火紅的日頭也沒有午時的猖狂,灑在身上暖洋洋地,最適合躺地被窩裡頭睡覺了。
桑柔的小臉在瞬間垮了下來,聲音也是哀哀怨怨的:“沒想到才只做了一會兒,就這麼累了。那個該死的馮維先,還說自己是大善人,真是虛僞。看他那一臉的奸人相,根本就是在自說自話。”
“沒想到你的嘴巴還挺毒的。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此言非虛。”
頭頂突然傳來的調侃聲音,讓桑柔猛地打了個激靈。轉身一看,果然又是那個災星。
“人嚇人,嚇死人。沒事不要像個鬼一樣的,無聲無息在站別人身後,好嗎?”拍拍被嚇得險些跳出來的心,桑柔邊走邊埋怨。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凌無辰一本正經的問,步履也隨著桑柔的節奏,不緊不慢地跟著。
“我辦事,哪裡出過錯?”桑柔一臉得意洋洋,可是話才說了一半,她就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臉懊悔地道,“糟了,我忘了問馮文秋的八字了。”
看著桑柔遠去的背景,凌無辰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看著她獨自一人再度返回馮府。這次凌無辰是在賭,他在與天賭,希望天可憐見。放這對有情人一馬,他希望桑柔能在馮府找到些線索。
桑柔再次來到馮府門前,說明了此次的來意,而馮府門人也已見過桑柔數次,深知她是爲了自家公子的婚事而來,便也未做阻攔將她放了進去。
一入馮府,桑柔突然憶起第一次與馮文秋相遇的地方。突然興起的好奇,讓桑柔決定在馮府探次險,就算被人發現了,她也可以說是迷路了。
桑柔一路走走停停,遊遊蕩蕩的也不知是走到了哪裡,只覺得此處有些陰森之氣。像是應了她的心思,一陣冷風拂過,桑柔只感覺心中發寒。想要逃跑的念頭方纔閃現,她整個人就都飛了起來,“嗖”地一聲跑遠了。
誰知之才轉個角,便因腳下不穩,重重地跌坐到地上。
揉著被摔疼的小屁股,桑柔呲牙起身,臉上的表情都扭曲起來。她茫然地看著周圍的風景,臉上漸漸堆滿了疑雲,兩隻清亮的眸子也覆上了一層陰鬱之色。
桑柔緩步向前移動,試著聽清那低不可聞的呼救聲。最初她還在爲是自己的錯覺,但隨著聽到次數的增多,她開始相信,這裡一定有貓膩。
一陣緩慢且極具節奏性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桑柔立即躲藏到附近的一座假山之中,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兩名僕役手中各提著一個食盒,走入前方角落的一處涼亭中。
那兩人先是四周張望了下,桑柔擔心會被他們發現,便將身子向裡挪了挪,可就這一挪的功夫,那兩人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桑柔的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驚奇地看著那座涼亭,片刻過後,她似乎是聽到了對話聲。悄悄地蹭到涼亭中,整個人橫著趴到了地上,豎起耳朵,認真地聆聽起來。
“我說樑相公,你就吃一點吧?在這裡,你是出不去的。”
一道聲音洋洋灑灑地飄入了桑柔的耳朵裡。
“咱們敬重你是個有骨氣的人,這纔好吃好喝的孝敬你,若是換了別人……你非掉一層皮不可。”
“那你們就放我出去!”
桑柔驚得張大了嘴巴,一顆心開始往沉了下去。這分明是樑嶧的聲音,難道他被關在這裡?
“樑相公,你也別爲難小的,這是咱們的差事,放不得你。要是放了你,咱們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咱們還有一家老小要養活,你也得爲咱們想想不是?”
“既是如此,你們也不必多費脣舌,出去吧。”
“行行行,咱們走,這飯呢就給你放在這。愛吃不吃吧,咱們也不拿自己熱臉去貼你這冷屁股!”
一聽他們要走,桑柔“噌”地跳了起來,翻到涼亭外,躲在花叢之中。直至肯定那兩人離去之後,她纔再度折回涼亭,找到機關,進入了這地下的密室之中。
方纔進入地下密室,一陣清風迎面吹過,星星點點的火光自牆壁上的油燈裡發出,順道這道幽暗的光線,向前望去,這個半圓形的密室盡顯與眼底。角落處,有一個身著青灰色儒衫的男人坐在那裡,桑柔定眼望了望,玄浮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真的是他。
“樑相公?”桑柔小聲輕喚。
才喚了一聲,樑嶧的頭便猛然擡起,不可思議地盯著桑柔,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話:“桑姑娘?你怎麼會找到這的?”
“是上天的安排吧。”桑柔走近他,也不知該怎麼解釋這些的奇遇了。
“你快走,這裡隨時都會有人進來的。”樑嶧很擔心桑柔也被抓起來,到時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我看你現在也不會有什麼危險,而這鎖……”桑柔指了指樑嶧身上的鐵鏈,“我也沒辦法打開。”
“我現在很擔心他們會利用我去要挾小蝶,逼她同意這門親事。”樑嶧爲此心急如焚,卻又不知要怎麼辦纔好。
“你放心,我已經有了萬全的計劃。不過現在爲防馮維先先下手爲強,我還是先回去,提前做好準備。”桑柔篤定地點點頭,以堅定自己的決心。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否行得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