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山路溼滑難行,加之越往上走雲霧愈濃。漆黑的樹林中橡果兒與錦天艱難地向上爬行著。後邊追趕的黑衣人追得也是相當地艱難。
錦天與橡果兒的褲子及鞋子早就溼透了。時不時碰到落有水珠的樹葉,將二人的上半身也淋得溼透。
錦天邊行走邊問,“妹子,我們再往上爬可就要到山頂了,到那時可真的就是無路可逃了。”橡果兒氣喘噓噓地說道,“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能到了安全之地。”錦天無奈,只好帶著疑惑的心情繼續隨著橡果兒向上攀爬。
後面追趕的幾個黑衣人也是相當地狼狽!秋夜本就很涼,加之路上草從與樹葉雨珠兒的浸溼,幾個黑人的追趕也是愈來愈慢。
領頭的那個黑衣人道,“這樣追趕恐難在一時之間追上他們,路滑夜冷,長時間我們的體力全都得透支。我們不如將身上所帶弓箭全部向他們射出去,但願能射中他們。如不能射中,我們只好原路返回石屋之中去取暖,待明日天亮再來尋找他們的行蹤。”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他們趁夜溜出大山怎麼辦?”領頭的黑衣人笑笑道,“他們也是人,如此黑夜,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力氣能逃出這大山之中?放心好了,我們只要堵住下山的路,他們決不會逃出這座大山。”
衆黑衣人早就飢寒交迫了,哪裡還有心思繼續追趕下去。紛紛說道,“頭領所言極是,我們儘量瞄準他們的行蹤射他幾箭,如能將錦天射死最好,射不死明日再來尋他。”
衆人說罷停住了追趕的腳步,紛紛從後背摘下弓箭向著錦天與橡果兒射去。他們與錦天的距離其實並不遠,好在黑夜裡伸手不見五指。但人多箭多,黑衣人從不同的角度射向錦天。
前行中的錦天與橡果兒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在追不上的情況下出此狠招兒。一隻鵰翎箭劃破夜空、穿過叢林直射向錦天的後背。箭來的太快,加之天黑路滑難行。錦天根本來不及躲避,無情的箭射入錦天的後背。
錦天痛得‘啊’地一聲,橡果兒見狀淚兒又掉了下來“錦天哥,你可千萬要挺住啊。父親剛剛甩下我不管而去。你若要再出什麼事兒我可怎麼活呀?”說罷又流下無助的淚珠兒。
後邊的黑衣人射完手中的箭,無心再追趕,便紛紛向石屋處返回。黑漆漆的天兒,他們也沒看見錦
天中了一箭。如若知道錦天中箭他們必會繼續追殺。
兩個人在這溼滑的大山裡相攜著一步步艱難地前行著,錦天此時的額頭已經冒出了虛汗。後背上的血不停地流淌而出。身體越來越虛弱,腳下開始已經無法再邁開一步。
橡果兒見狀,一俯身將錦天背在了身上仍倔犟地向前攀爬著。也就是橡果兒身上有功夫,換做一般人,此時真的會寸步難行。錦天趴在橡果的背上顫微微地說道,“妹,放下我吧。哥快不行了,沒必要再耗費體力了。”
錦天的話還未講完,橡果兒忽然歡躍地說道,“哥,我們到地方了。到了這裡,任他再多人來追殺,我們也安全了。”
錦天無力地向四周看看,卻是到了黑漆漆、溼漉漉的雲頂之巔。整個雲頂籠罩在雲霧之中,潮氣、冷風似比山下更加地濃重了!錦天看罷搖搖頭,也不知道橡果兒帶他來到此種絕境是何意?
橡果兒輕輕放下錦天,用食指扣在嘴邊,一聲尖銳的呼哨響徹雲宵。呼哨聲剛剛落下,十幾雙綠幽幽的寒光在這漆黑的夜裡向錦天這邊遊移而來。“狼”,錦天雙眼一閉,心想:我命休矣。
橡果兒倒平靜地重新扶起錦天,大膽地向綠光的方向走近。“唔……”羣狼們見到橡果兒不但不向前攻擊,而是像狗見到主人般夾著尾巴晃著腦袋圍著橡果兒親暱。
虛弱的錦天被橡果兒扶著拔開石壁旁的野草,石壁中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兒。二人走進了洞中。洞口兒雖小,裡邊卻是別有洞天。這個山洞是由石灰巖形成的天然溶洞。裡邊不但乾躁而且相當溫暖。
石洞的旁側居然還有一條潺潺的小溪水向洞的深處流淌。橡果兒扶錦天躺在洞中一座高臺上的的軟草中。接著幫他拔下了那支箭。箭一拔出,血流如注。橡果兒先從石臺下取出一把藥麪兒暫時替他止住了血。
幸好箭射的不深,並沒有射中身體的要害處。錦天趴在軟草中驚奇地問,“這山洞似乎早就有人住。居然連治傷的草藥都齊備麼?”
橡果邊拿起一個瓦罐兒到溪邊打水邊說道,“錦天哥,你先別動,我先替你將傷口清洗乾淨再幫你敷上消炎止痛的藥草。這洞中不但有藥,還有糧食。每年夏季來臨,山下石房裡太熱,我便與父親在這裡避暑。這洞中冬暖夏涼。是個極好的棲身養傷之所
,你就放心地在這裡養傷,外邊還有免費的護衛,狼!”
錦天更是驚異,他道,“那狼怎麼見到你不但不攻擊,還聽你的號令?”橡果兒笑呵呵地說道,“這狼羣只聽我一個人的號令,連我爹都不行呢。我當初曾救過狼羣中的頭狼,故而我們就成了最好的朋友呢。”
錦天問完心中的疑問,放下心來昏昏地睡去了。在錦天睡去的時候,橡果兒幫他重新清洗了傷口並仔細包紮,才鬆了一口氣。亦躺在錦天的旁邊昏昏睡去。
第二天太陽暖暖地射進洞口,錦天睜開了雙眼。橡果兒早已在洞中爲他熬了一鍋的野雞湯。錦天感覺背後沒有那麼地疼痛了。他接過雞湯連喝二碗,精神爲之一振。
箭傷本沒有那麼地嚴重!錦天此時纔有精神仔細地打量著石洞內的一切。他摸摸墊在身底下的軟草問,“這是什麼草?躺在上面怎麼比被子還暖呢?”橡果兒呵呵一笑道,“這就是咱東北的三大寶之一‘烏拉草’。它不但保暖效果奇佳,而且躺上其上可助身體虛弱之人補氣、行血。”
錦天道,“我在盛京時曾聽到過此草的奇效,可是在王府中卻未曾用過它。”橡果兒道,“你們權貴之人哪裡會用得上這些,這是我們窮人才用這等下賤之物來保暖的。”
錦天正色道,“此物乃奇物,可不是下賤之物。此物如果用於行軍之物,作爲士兵露營棲宿之用,輕便易攜,極適合騎兵千里奔襲取暖之用!”
橡果兒又拿來一個野梨遞到錦天的手中道,“你呀,當將軍當得入了魔。三句話不離本行兒,都這樣兒了還有閒心想著行軍打仗的事。”
錦天咬了一口梨,轉過話鋒問道,“昨夜那幾個刺殺我的人,我誓要抓到一個活口,我倒要想知道誰與我有這麼大仇?害得戚老伯……”說罷眼中流出了淚水。
橡果兒聽錦天言及於此,哇地一聲大哭道,“我爹的屍體如今還在冰冷的院中無人收斂。爹……爹……女兒不孝。”橡果兒越哭越傷心,錦天激憤之中猛地起身道,“我就是死,也要將戚老伯的屍身搶回來。”
可是因一時用力,傷口崩裂,鮮血又汩汩的冒出。橡果兒見罷,顧不得傷心,立即扶錦天重新坐在‘烏拉草’上道,“錦天哥,爹爹之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辦法。你不要過於激動,好好養傷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