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染煙直翻白眼，“我遲早都要被你這小丫頭片子給氣死的，什麼邏輯啊這是，不牽就不牽罷，真不知道你那小腦瓜裡成天都在琢磨什麼！那好吧，既然你現在跟我這麼生分，我以後也不進宮來探望你了，我們倆宮裡宮外，各自活吧。”

司城敏擡眼看看染煙，默默的伸出一根小指勾住了染煙的小指，“別啊，舅娘，我跟你牽著還不行？你可千萬別從此不來看我了。”

“跟你說笑呢。”染煙嘆氣道，“不過爲什麼我覺得你的狀態也不怎麼好呢，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兒瞞著舅娘？”

“沒有，真的沒有！”司城敏連連搖頭，“可能是最近先生布置的功課太多了吧。”

“那好！”染煙見已經走出好遠的莫鏡明在前面停下來，有意等著她們，便低聲對司城敏道，“你乖乖的讀書，做功課，下次再進宮，我還給你帶好玩的東西來。”

“這，舅娘……”司城敏吞吞吐吐道，“我要是告訴你，你送給我的那些玩意兒，都又被我送給了瑯兒，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染煙愣了一下，“不會啊，他是你弟弟，你玩他玩不都一樣麼，想不到咱們的敏兒還很會當姐姐呢，都心疼弟弟了。”

“也……不是了。”司城敏不好意思道，“是母妃有一次來鳳儀殿，看見了那些東西，讓我收拾一些讓給瑯兒的。”

“你母妃……”染煙本來想說，以俐妃的身份，什麼玩意兒不好找，還會看中司城敏的玩具？雖說宮裡作母親的，疼愛兒子可能比女兒多一些，可怎麼都感覺怪怪

的，又不是貧戶人家，大孩子玩過的依次還要留給小的。

“怎麼啦，我母妃怎麼啦？”司城敏見染煙剛說了三個字便神思遊離，不免好奇的追問道。

“噢，沒什麼，也許是懷蒼舅舅的小玩意太稀罕了，所以你母妃也喜歡的不得了，才讓你轉給瑯兒的，不過，你可千萬別透露給鏡明舅舅，他會嫉妒的。”

“我纔不呢，說實在，雖然我沒怎麼見過懷蒼舅舅，但他可比鏡明舅舅好多了，鏡明舅舅進宮這麼多次，從來就沒想到過我！”司城敏衝莫鏡明的背影撇嘴，毫不掩飾她的不滿。

“所以我才覺得，舅娘，你嫁給鏡明舅舅一定是不開心的，他成天都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對別人從來不管不顧。”

“敏兒別瞎說。”染煙輕斥道，“他是你舅舅，小孩子不許這麼說長輩，知道嗎？”

“哼，舅娘你就知道維護他，果然是從頭到腳都是他的人了，敏兒這可是在替你擔心呢。”

“好了好了，就知道敏兒心裡還是有舅孃的，舅娘很高興，不過你這麼說自己的舅舅總之是不好的，不是舅娘維護不維護他的問題，懂嗎？”

司城敏點點頭，“那我不說了，舅娘，你不會真的有了鏡明舅舅就不管我了吧。”

“傻丫頭，盡會胡思亂想！”染煙嘆息著，握緊了司城敏的小手，跟她告別，“好了，就送舅娘到這裡吧，記住了，敏兒對舅娘來說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坐上了太師府的馬車，莫鏡明看著染煙道，“我發現你令我心煩的原因了。”

“怎麼？”染煙拿眼瞪他，“警告你別找事兒啊。”

“你跟誰都這麼多話麼，害得在皇宮裡耽擱了這麼久，爹他老人家怕早都用過午膳，連午休都快醒了。”莫鏡明對染煙的警告不屑一顧。

染煙沒有回答，她現在沒心情和莫鏡明糾纏，瑯兒瘦弱寡言的樣子老在她的眼前晃悠，怎麼想都覺得瑯兒如此羸弱，決不可能如俐妃所說，是她懷瑯兒時，身體不好所致，至少不會這麼簡單，俐妃的身體平素除了有個頭痛腦熱什麼的，根本未見大病，何至於誕下的小皇子像一隻懨懨病貓。

還有司城敏，即使從司城敏嘴裡沒問出什麼來，但染煙卻總覺得司城敏有什麼事兒在瞞著她，難道嫁入莫府連受打擊，使她變得越來越疑神疑鬼了麼。

“怎麼啦？”莫鏡明察覺染煙神情恍惚，“難得，很少見你不和我鬥嘴，是不是剛纔在敏兒那受什麼刺激了？”

染煙翻眼看了他一下，轉首又對著車窗簾子，透過簾子看外面，街上是一些朦朦朧朧的影像，若不是車水馬龍的喧譁聲，所有的影像都會令人產生不真實的幻覺，就如同曾經看過的皮影戲，染煙在午後的馬車上，感到自己彷佛做了一個悠長的夢，卻不知道夢的此端與彼端，哪一個纔是真實的她，她的命運要走向何方。

“好吧。”莫鏡明見染煙始終不答話，遂如自言自語般的喃喃道，“說正經的吧，我知你這幾年陪伴司城敏，跟宮裡的關係非淺，但我仍要提醒你一句，離皇宮遠點，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否則，總有一天，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