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姨繼續(xù)說道:“人心渙散的同時,一致對外是實在是癡心妄想,除了小部分自己人,大部分的股東,關(guān)心的只是回報多少,而並不是誰在經(jīng)營。
鐵柱正遭受著牢獄之災,而且他手上的股份也不像從前那樣佔據(jù)這大半,憑我和其他幾個人,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如果我想得沒錯,朱博厚甚至已經(jīng)和股東們談好價錢了吧。”
我也覺得事情有點難辦,這是單純的商業(yè)行爲,也不違法亂紀,人家按照規(guī)程來,你根本就是無可奈何。
如果朱博厚用豐厚的回報做爲誘惑,難免股東們不會因此就範,而一旦有一個人的態(tài)度鬆動,其餘觀望的人自然是不甘落後,這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發(fā)不可收拾。
收購一旦完成,掌握了絕對控股權(quán)的朱博厚完全可以跳過正被限制著人身自由的老爹,成爲公司的新主人。
到那時候,再做什麼都晚了,江山易手,連青姨也不得不捲鋪蓋走人,日後就算老爹能安然無恙的出來,最好的結(jié)果,也就是作爲一名毫無話語權(quán)的股東而已。
更別提有著魏書記在背後撐腰的朱博厚,想把老爹推下車,其實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我越想越是心裡發(fā)涼,手忍不住的伸進兜裡掏煙。
“沒事,我這辦公室裡的傢俱,沒少被你爹抽剩下的菸蒂燙壞過。”青姨看我有些糾結(jié),微笑著說道,“不過你年紀輕輕的,少抽點。”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把剛拿出來的打火機和煙盒又揣了回去:“那就不抽了;嗯……我對公司這塊兒也不怎麼懂,您直說吧,公司的現(xiàn)在最缺什麼,我要怎麼做。”
“……要說需要什麼,那就是錢了。”青姨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無奈的說道,“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公司最近的腳步確實是邁得太快了,幾個項目就像是無底洞一樣,現(xiàn)在公司的賬面上,可能連一百萬都拿不出來了。
從前最不是問題的資金,如今反倒是讓我們捉襟見肘,甚至是成了朱博厚吃定我們的最大倚仗。”
“那劉行長那邊,真的就一點周旋的餘地都沒了?”我不死心的問了問,因爲在我的印象裡,老爹是有恩於他的。
這兩次的冒險,我見識了太多人性的醜惡,可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癡心妄想著人間能有真情在。
不過,我還是忘記了一點,那就是像三阿公這樣的人,註定只是少數(shù)。
提起劉行長,青姨很是厭惡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之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銀行向來都是只會錦上添花,從不會雪中送炭;如今鐵柱到了這般田地,指望著這幫吝嗇到極點的資本家貸款給我們,那還不如等著天上掉餡餅呢。”
說到這,她自嘲的一笑:“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才能體會到這其中的無奈啊。”
我只能陪著苦笑,青姨說的沒錯,房地產(chǎn)企業(yè),靠的是資本運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大規(guī)模的資金支持,即便是有著最出色的人力資源配置,一家地產(chǎn)公司也是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維持下去的,更別提現(xiàn)在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刻了。
“那,要多少?”我問道。
“起碼要一個億,嗯,一個億,這樣才能絕對的保險。”青姨的語氣有些反常的興奮,看樣子,她這些天是被這件事折磨得身心俱疲了,
“有了資金,公司就能正常的運轉(zhuǎn);雖然朱博厚有魏書記的支持,但我們到底是本地企業(yè),在很多方面都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拉回了同一起跑線,再加上這些年相互積攢下來的人情,股東們還是有很大可能會選擇站在咱們這邊的。
再不濟,我們也能把先前稀釋掉的股份再收回來,只要公司還在我們手裡,總有捲土重來的時候。”
“可是……”她話鋒一轉(zhuǎn),眼神也黯淡了下來,搖著頭自言自語道,“我想什麼呢,你一個孩子,上哪搞一個億……”
“沒事的,青姨。”我站起身,安慰她道,“我前不久才認識個朋友,他這麼和我說過,人這輩子會遇到很多的麻煩;挫折、疾病、亦或是背叛。可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當然,死胖子的原話是不會像我說的這麼文雅的……
“所以,您相信我,最遲三天,我一定把一個億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