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消息,馮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歉疚。這公主只比自己小上兩歲,如今多年的時間過去,馮信自己已經二十三歲,公主也已經二十一歲的年齡。
在漢朝,這樣大的年齡還未成婚,況且還是在皇室,恐怕真的難得一見。
馮信知道,這里面有自己很大的因素。
“守義!”劉封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當年公主在上林苑一呆就是多年,不僅僅是洛陽,天下士族大多有聽聞此事,這些年天子也相中了不少士族,但不僅僅公主不同意,何后也一直在周旋著,就是那些士族,心中都有些疙瘩!”
馮信點點頭,這樣的風言風語,幾乎將這個少女的未來毀了。自己此番來洛陽的目的,便是要帶走她,給她一個未來。
如今東漢即將滅亡,阻擋在他們之間的皇權的力量幾乎已經沒有了。
飯后,與劉封告辭,馮信朝著北宮走去。
“幫我給萬年公主通報一聲,說故人馮信來訪!”
這個侍衛怪異得看了馮信一眼,公主這些年深居簡出,性格大變,一年都不會有一兩個人想要求見公主,看到馮信潁川太守的身份證明,這個侍衛方才朝著宮內走了進去。
“你等著,我先去稟報我們南宮隊長!”
沒多久,一個壯碩的男子走了過來,第一眼便認出了馮信。
“某乃是北宮禁衛隊長南宮羽,馮大人要來找公主?”南宮羽的臉上露出一抹特別的神色,仿佛認識馮信一般。
馮信心急見到公主,沒有留意到這些,點點頭,“麻煩南宮隊長!”
“不好意思!”南宮羽笑著搖了搖頭,“公主這兩天吩咐過了,不見任何人!”
“這兩天?”馮信聽了一愣,這兩天不就是自己回來的日子,看來公主對自己確實是心中有無數的怨言。
當初自己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便突然與秀兒成婚,之后又遠遁潁川,連一句書信都沒有給她帶過,而她卻在這種漫長的杳無音信的狀態下,等了自己這么多年。
那年平定黃巾回來,馮信與秀兒要結婚這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公主開口。后來更是因為內疚,馮信選擇了逃避,而逃避之后,便是更加難以面對,加上馮信忙于潁川內政,這件事馮信便不愿再去提起。
只不過,如今回到了洛陽,加上未來幾個月的時間內,洛陽會經歷風云突變,此刻馮信心中才明白,自己不想讓這個公主卷入到這樣的亂世之中。
多年前的一個女孩,這些年的時光之中,不斷發酵,最后馮信發現,自己的心中,還是有著公主的影子。
“麻煩南宮隊長通報一聲,便說是馮信來訪!”馮信只好想讓南宮羽通融一番,只要自己能夠見到公主,才能夠將她帶離洛陽。
“你沒有聽到嗎?”南宮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公主說了,這兩天她不想見到任何人,聽清楚是任何人!”
馮信皺著眉頭盯著南宮羽,心中突然冒出一團火氣,這南宮羽的語氣,是什么意思。
“你通報不通報?”馮信向前一步,一股在戰場之上鍛煉出來的殺氣,彌散開來。
此刻,馮信目光狠狠瞪著南宮羽。
南宮羽退后一步,竟然絲毫沒有退縮,“馮信,這里是洛陽,不是潁川,由不得你亂來!”
“那如果我說我今天一定要見到公主呢?”馮信掃過南宮羽身后幾人,田廣等人看到這等勢頭,跟著馮信走了上來。
跟著馮信多年,在他們的心中,早已沒有天子,只有馮信。
“大膽!”南宮羽拔出手中長劍,“馮信你是要造反嗎?”
就在此時,旁邊一道聲音傳來,“喲,馮信,你在這里干什么?”
馮信與南宮羽同時回頭看去,原來是蹇碩。
此時蹇碩貴為西園校尉統領,手中權利極大,南宮羽看到蹇碩的出現,朝著蹇碩行禮。
馮信笑著朝蹇碩迎了上去,“大人,信剛剛回洛陽,早上拜訪了一趟張侍中,還沒有來得及跟大人道喜!”
蹇碩馮信自然是認識的,宦官集團的重要人物,張讓都給自己引見過。
“哈哈哈!”蹇碩今年搖身一變成為西園校尉的首領,心情自然很好,“張讓已經跟某說過了,守義你將潁川治理的很好,天子可是多次在灑家面前贊許你!只是不知,你來北宮是有何事?灑家正要進宮去,若是有事也能幫你跑跑腿!”
“是這樣的!”馮信心中一喜,便將想要面見公主的事情說了一遍。
蹇碩看了看南宮羽,慢悠悠說道,“公主是有說這兩天不見任何人,但馮大人并不是一個普通人,想必公主應該是想要見到守義,算了還是我來幫你跑這趟腿了!”
說罷,蹇碩看了馮信一眼,便朝著北宮走了進去。
南宮羽自然不敢有任何阻攔,等到蹇碩走了進去,南宮羽一回頭,才發現馮信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我好像以前見過你?”馮信對這人有一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來到這個時代也有八年的時間了,馮信到北宮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不用說是北宮的一個侍衛。
南宮羽愣了愣,“某原本是公主的侍衛!”
馮信這才想起,當時公主跑去上林苑的時候,身邊就有跟著這樣一個人。看來此人對自己與公主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怪不得如今對自己絲毫沒有好臉色。
想到這里,馮信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
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南宮羽站在門口盯著馮信。
沒多久,里面的一個小宦官跑了過來,馮信露出一絲期待的神色。
“南宮隊長!”這個小宦官走到南宮羽的前面,抬頭在南宮羽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南宮羽聽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指著馮信說道,“就是此人!”
小宦官來到馮信面前說道,“公主說了,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你,麻煩你以后不要來找她了!”
“公主還說了,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某些人自作多情,還是請回吧!”
馮信聽罷,沒有浮現出任何一絲的生氣,反而露出笑容,因為自作多情這個詞,還是自己教給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