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你等著消息,只要宮內(nèi)一旦亂起,立刻控制開陽門與平城門,隨時做好撤軍潁川的準備!”
開陽門外,便是太學的所在地,一旦馮信離開洛陽,也能保護想去潁川發(fā)展的太學生前去潁川。
從地理上看,想要前去潁川,最方便的就是平城門,出了平城門便是前往豫州的官道,馮信在路上不怕騷擾。
至于宮內(nèi)的事情,馮信并不想去攪合。否者日后等人劫持了天子,這黑鍋還得自己來背,更何況,若是馮信現(xiàn)在有了動作,何進怎么可能還敢孤身一人進入宮內(nèi)。
商議之后,馮信決定按兵不動,讓潁川集結(jié)剩余的兩千來人兵力在潁川北部,隨時準備支援在洛陽的馮信。
果然,何進聽到何后的詔令,曹操勸阻了一番。何進派人探聽了馮信軍營的動靜,發(fā)現(xiàn)馮信的軍營居然朝著洛陽南門的方向集結(jié),像是準備離開洛陽的樣子。
然不成,馮信率領大軍前來,真的只是為了公主,現(xiàn)在公主剛剛進入馮信軍中不久,馮信就準備回到潁川不成?
若是如此,何進便暫時不用將馮信放在心上,至于這個公主,愛去哪里就去哪里,在他的眼里,公主根本就是無關大局的小人物。
何進便放心得朝著北宮而去,去不知這已經(jīng)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了。
得知何進進入宮中,袁紹等人率領士兵北宮門口等著。不久之后,何進被誅殺的消息傳來,袁紹等人立刻率領士兵,朝著宮內(nèi)殺去。
馮信嘆了一口氣,天子的威嚴掃地,一個將領找一個理由,便能夠帶軍殺入北宮,這根本就是不把天子放在了眼里。
不久之后,張讓等人便裹挾天子并陳留王太后等人,由暗道出了北宮。
馮信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謀劃得當,還有一份救駕之宮。
留下五百士兵,占據(jù)洛陽城門,馮信親自率領一千五百士兵,朝著張讓等人追去。
前方便是一堆人馬,馮信認出當前一人,便是段珪,擁著幾輛馬車朝著洛陽北面逃去。
段珪也是十常侍之一,自然與馮信熟識,當下看到馮信,以為馮信是派兵前來救他,便急忙來到馮信的跟前。
“馮信,袁紹犯上作亂,帶兵殺入宮中,我等保護天子與太后逃去,如今太后便在馬車之中!”虧得段珪機靈,雙眸一轉(zhuǎn),便編出了這樣一份理由。
若非馮信了解這段歷史,恐怕便真的被段珪給騙過去了。
馮信的眼睛一亮,真實的歷史到底是怎么樣的,此刻顯得并不重要。段珪的說法,倒是給了馮信一個理由。
何后聽到馮信的聲音,立刻匆忙得從窗子之中露出腦袋。
多年之后,馮信再次見到何后,只是不曾想過,此時的何后,竟然會如此狼狽。雖然多年時光過去,何后看起來還未老去,多年的保養(yǎng)之下,已近中年的何后,依舊顯得風韻猶存,如今在大軍之中,惴惴不安,更是別有一番魅力。
“太后!”馮信朝著段珪點點頭,下了馬匹,朝著何后行禮,“外臣救駕來遲,還望太后恕罪,信如今便派人送太后回宮!”
何后目光有些復雜得看著面前的馮信,多年前的北軍校尉,搖身一變,已經(jīng)是手握一方大權(quán)的太守,自己竟然還淪落到被馮信救下的窘迫局面。
當下,馮信派人率領一百士兵,并段珪等人,回到了北宮之中。
而馮信,則一面繼續(xù)朝著張讓等人追去,一面讓人散播消息,何進與袁紹企圖謀反,率兵殺入北宮,天子已經(jīng)被張讓等人救下,帶往宮外。
而袁紹等人,正率兵繼續(xù)圍殺天子,企圖取代天子自立。
不管這事情是真是假,消息很快就在市井之中傳開,畢竟真的有不少人看到,袁紹率領大兵在北宮外圍徘徊,而后又直接朝著北宮內(nèi)殺去。
也不知袁紹得知這個消息,會不會吐血。
馮信沒有絲毫耽擱,卻聽聞張讓等人挾持天子,朝著北邙山的方向而去。馮信遂也朝著北邙山的方向行軍。
到了夜間,消息傳來,袁紹的前軍已經(jīng)追上張讓車架,張讓等人投河而死,而天子與陳留王也下落不明。
馮信嘆了一口氣,張讓終究是死了,否者若是他不投河,馮信也能夠救下他的性命。張讓之所以能夠蠱惑天子,也不過是天時地利而已,若是馮信能夠救下張讓,必然不會用他,給他一個閑職,領上一些年俸,安心享受晚年。
這也是馮信盡了兩人的一段緣份,只不過恐怕享受了巨大權(quán)利的張讓,并不能接受馮信給他安排的晚年,這樣死去倒是也好。
當天晚上,馮信駐軍北邙山,繼續(xù)搜尋行動,只是一直不見天子的蹤跡。
第二天,河南一名官吏閔貢找到天子,馮信也敢了過去,便準備將天子迎回洛陽之中。
馮信跟在車架之中,突然前方旌旗蔽天,一大隊人馬,朝著天子的車架迎來。
馮信露出一絲笑意,應該是董卓來了。
果然,天子派馮信前去查明這支軍隊的來歷。如今在天子身邊,馮信的兵力最為強大,天子也只能依靠馮信。
馮信帶著田廣等人上前,“來者何人,沖犯天子車架,該當何罪!”
前方隊伍停下腳步,一個黝黑的身影出現(xiàn)在馮信的面前,馮信定睛看去,這不就是董卓,幾年的時間不見,董卓明顯有些發(fā)福。
長期停留在河東不可走,看來這董卓的背后,也有高人。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占據(jù)洛陽。
馮信想起了那個著名的謀士賈詡,此刻他就在董卓的帳下。
“某乃西涼刺史董卓,奉命而來!”董卓傲然來到馮信的身前,待他看到馮信的臉龐,嚇了一跳。
“董卓,你還認不認得我!”馮信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當日曲陽一役,馮信可沒有給董卓面子。
董卓想必也回憶起了曲陽所發(fā)生的事情,臉色難看,看著馮信的眼神,充滿恨意。
冷哼一聲,董卓繞開馮信,來到天子駕前,“天子何在!”
劉辯縮在車架之中,不敢露頭,唯有陳留王劉協(xié)露出腦袋,看著董卓,目光之中沒有畏懼之色。
“天子就在車架之中,還不快快跪拜!”
不料董卓竟然絲毫沒有跪拜的動作,反而說道,“未見天子之面,不敢跪拜!”
劉協(xié)氣急,只好拉開車簾,露出坐在里面的劉辯。
董卓朝著劉辯看去,發(fā)現(xiàn)劉辯畏畏縮縮坐在角落,不敢正眼直視自己,心中不禁起了輕視之意。
“既然看到天子,爾等快快退下,等天子回宮,自然會宣爾等前來領賞!”劉協(xié)目光嚴肅看著董卓說道。
董卓看了看四周的局勢,有馮信與袁紹兩人在此,他恐怕討不到什么便宜,便退了下去,扯開自己的兵馬,跟在隊伍后面,朝著洛陽前進。
等到回到洛陽,馮信便回到平城門的大營。
袁紹剛剛回到家中,便知道了市井傳聞,說他想要斬殺天子,甚至傳聞越來越邪乎,說他看上了天子的后妃,威脅天子,天子不允,便帶兵入宮。
袁紹氣急,只不過他有口難辨,只要等天子的封賞下來,自然能夠堵住悠悠之口。此刻,袁紹恨透了散播謠言之人,若是被他知道是誰,絕對不會放過此人。
而此時袁紹口中散播謠言之人,正在軍營之中,接見了一位來自宮中的宦官。
這個宦官所代表的,并不是天子,而是何后。
何后想要見見公主,這個宦官前來,便是想要讓公主回宮見見她。
何后雖然不是公主的生母,但是也一直養(yǎng)育劉玥長大,馮信便把劉玥喚來,好好交代了一番,派上士兵,護送公主回到北宮。
宦官看著后面跟來的重重士兵,一時也沒有辦法,只能任憑這些人跟著。
而馮信,便留在軍營之中,思索何后此番來意。
從何進被殺的那天起,便意味著何后將極大失去來自外戚的支持。一瞬間,她便落入無人可以依靠的境地。
至于她的兒子,新天子劉辯,連幾個宦官都能夠輕易劫持天子,如今又來了董卓這樣一個人,如何能給她安全感。
對于自己親生兒子什么樣,她自然是比誰都清楚。
而昨天被馮信救下之后,馮信便進入了她的眼中。加上劉辯將馮信救駕路上所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手中有兵,不懼董卓,有勇有謀,最為重要的是,自己能夠跟馮信搭上線,萬年公主此刻便在馮信的軍營之中,看得出來馮信對于萬年公主很是喜愛。
何后有些慶幸,自己并沒有像對待劉協(xié)那樣,對待這個生母早早去世的萬年公主,而是將公主當成了自己女兒一樣照看。
沒有絲毫耽擱,何后便派人來接公主入宮。
想到這里,馮信大致能夠猜測出何后的打算,心中笑了起來,也不知道萬年是否會答應,又會如何說服自己。
馮信的心中升起一番期待。
突然,一個士兵進來通報,董卓今日召集大臣在溫明園中,具體是什么事情,董卓并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