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是絕佳的音色,悠揚杳渺,而那女子,身體柔弱無骨,所有在常人看來絕對達(dá)不到的動作,在她做著卻輕而易舉。
不單是柔軟,她的跳躍,旋轉(zhuǎn)也都充滿著力道。不論祁月的曲調(diào)如何變化,她總能跟曲調(diào)配合的相得益彰。
舒錦是不懂古琴的,所以不知道祁月彈奏的如何,但是想來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出色的。舒錦也不是很懂舞蹈,只知道那舞姬跳的不錯。可是,就是這樣,舒錦也注意到,越到后來,祁月嘴角的笑容越淺,而宴席上的許多大臣們,也都皺起了眉頭,而那千島國的使者則笑容越來越燦爛。顯然在這場較量中,祁月并沒有占到上風(fēng)。
祁月見狀,也終于忍不住蹙了下眉毛,最后十指靈活至極的劃過琴弦,然后一個尾音,突然終止了曲調(diào)。
而那舞者,仿佛可以預(yù)知一般,恰恰在最后一個音符時,止住了身體,做了個回身抱月的姿勢,也停止了舞蹈。
“好”
“好”
“真是曲若天籟,舞若驚鴻啊”
大殿中靜了幾秒鐘,羅國使者突然喊道,然后擊桌而贊。所有人都在夸贊,之后又有一個大演屬國的使節(jié)見機(jī)道:
“公主的琴好,使者的舞也好,倒是弄得我們無法評判了,不若,算是平分秋色吧如何”
千島國使節(jié)聞言,就皺了皺眉毛。可是一時間使節(jié)團(tuán)們紛紛說著“平分秋色”的言語,他再抬手看向皇帝祁焱,只見祁焱一臉高深莫測的笑,那使節(jié)想了想,于是也是哈哈一笑。說:
“大公主的琴技驚為天人,我們十分佩服。相信七姬的舞能夠跟大公主的琴技稱得上平分秋色,她也會覺得三生有幸?!?
千島的使者其實覺得自己的舞者要比大演的琴好,無奈,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駁了大演皇帝以及這么多國使節(jié)的面子,于是只能認(rèn)了。
千島的使者過后,乾國使節(jié)起身行禮。道:
“我們乾國多山多草原。我們的人兒也沒有各國的人們那么多才多藝,但是我們大乾國好吃的很多。所以,今日我們特地為大演以及各國使節(jié)們。準(zhǔn)備了我們大乾國最美味的苔肉。只是,聽說大演皇帝對于飲食一向慎重,就不知皇帝陛下,敢不敢吃了?!?
“放肆乾國使者這是在藐視我大演嗎”
“山中小國。也忒猖狂”
乾國使者的話實在太不像話,所以他話落。就引來大演這邊許多的討伐之音。
“諸位何必生氣,我們乾國人都是有一說一的,我那樣講,絕不是藐視大演皇帝的意思。不過。我們確實想要分享乾國獨有的美食,但又怕大演無人愿意來嘗試而已?!?
大演國的大臣還待再說那使者,卻見祁焱一抬手。把眾人制止了。祁焱道:
“既然你們遠(yuǎn)道而來還特地帶了那號稱是美味的苔肉,我們便是嘗試一下又有何妨?!?
“皇上”還有大臣想要制止。卻被祁焱一個手勢制止了。
“既然乾國來使盛意拳拳,那就請把那吃食上來吧。”
“多謝陛下,稍后等您嘗試過,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蹦乔瑖拐叩?,接著命人到了殿中。
有人按照乾國使者的要求,抬了火爐跟大釜上來,就自乾國使節(jié)團(tuán)中走出一人來。那人身后還跟著兩人抬著一口箱子。
箱子不大,看來也裝不了什么的東西,兩人把箱子放在地上,使節(jié)團(tuán)走出來的那個人就自腰上解下來一個袋子。把袋子在方桌商鋪開,舒錦就看到各式各樣的刀具。
斬切刀,剔骨刀,薄如蟬翼的片肉刀,肉鉤子,等等等等。
只是看一眼那刀具,舒錦就知道,這是個行家。如果不是善廚,恐怕也弄不出這么多種刀具來。
“這人倒是看著有點本事啊?!惫唬吹侥切涡紊牡毒?,雍老也忍不住回頭看向舒錦。舒錦聞言,點頭笑笑。接著幾人又專注的去看那個乾國的廚子接下來要做什么。
大釜中已經(jīng)開始燒水,那廚子卻拿出塊鹿皮,慢條斯理的開始擦拭他的刀具,一直到所有人的對于那口箱子中的東西好奇到了極點,他的刀具也都擦拭了一遍,他才放下手中的刀具,走到了箱子跟前。
輕輕抬手打開箱子上的銅扣,那箱子竟“啪”的一聲四分開來。露出里頭一個籠子。籠子中的東西一見到光,突然發(fā)出“吱吱吱”的叫聲。
人們借著燈光定睛看去,只見一只像是貍貓一樣的小動物正在籠中上躥下跳,妄圖逃跑,同時口中還吱吱的叫著。
那廚子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這籠子上了,于是道:“這是我大乾國特有的動物,叫其拉力,用大演的話講,就叫苔。它生長在山間的陰面的洞穴里,喜歡用苔蘚藏住自己的洞口,生性狡猾,十分的難以捕捉。這東西還有一點,就是必須死后立刻食用,過一得個時辰,這肉便臭了,吃下去就會中毒身亡?!?
說著,那廚子從刀具中,抽出一把來,接著道:
“這苔肉,一定要剛死的苔身上割下來立刻入沸水才鮮美,所以,刀一定要快?!彼f著,便抬手打開了籠子的籠門。
那苔十分的迅速,一見到籠門開了,立刻就閃電般的竄出來。那廚子卻仿佛早有預(yù)料般,誰也沒有看到他的刀是怎么揮下去的,就只覺他胳膊動了一下,那苔已經(jīng)跑出了籠子三四米,接著,一頭栽倒在地。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那苔倒地的位置上,竟然被乾國的人放置了一塊紅布。苔不偏不倚的倒在了紅布的正中心。
“怎么回事怎么不動了”
有人奇怪的問道。
“啊它流血了”
“不對,它死了”
有人這樣一喊,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有血液慢慢的從那苔的脖頸上滲出來,流在紅布上。人們此刻才醒悟,原來就在那苔逃出籠子的瞬間,這廚子就已經(jīng)一刀劃在了它的咽喉上,了結(jié)了它的性命
真是好快的刀啊
“眾位,因為一定要第一時間入鍋才新鮮,所以原諒在下在這里處置這只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