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推著柴衍峰在玉屏鎮的福祿大街上走著,柴衍峰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問題。
“舒錦,咱們不是要先去賣你那棗糕嗎?”
“是啊。”
“那你走錯路了吧?”柴衍峰說。
來之前兩人就商量過,棗糕雖然味道好,可是若是舒錦去擺個攤子賣,一天也不知道能賣出去多少。再者今日他還跟著過來的,有他在旁邊,擺攤也不方便。
所以兩人說好了到了鎮上,先找個地方把棗糕寄賣了。然后兩人就去牙行看房子。
可是,舒錦現在走的路線,明顯是到不了鎮上兩個糕點鋪子的任何一個。柴衍峰以為舒錦不熟悉路,走錯了,所以提醒她。卻沒想到,舒錦笑了笑,依舊沒有停下來改道的意思,而是依舊向前走著。
“放心吧,我沒走錯路。”她說。
“可是,糕點鋪子在鎮子的另一邊啊。”
舒錦卻依舊沒停下來,她低下頭來看他。問:
“你以為我要去哪里賣我的糕點?”
柴衍峰聽她的問題,有些奇怪:“糕點,難道不該是去糕點鋪子賣嗎?”
可是聽了他的話,舒錦卻笑了,搖搖頭,道:
“不,咱們的糕點,不去糕點鋪子賣。”
之前她確實想送去糕點鋪子寄賣來著,可江興縣一行讓她改了主意。
“那,要賣去哪里?”柴衍峰一頭霧水。
“到了地方你不就知道了?”舒錦笑著說,“總之,你看著就是了。”
柴衍峰迷惑不解,不過也沒刨根問底。既然她說讓他看著,那他索性就看著吧。
于是,兩人就這樣,一直走到了豐春路與恒裕街的交口,最后停到了聞香閣的門前。
“這里?”柴衍峰看著聞香閣的招牌,驚訝的問。
“恩,沒錯,就是這里。”舒錦肯定的點頭,然后看向了酒樓里。
他們今日到的時間還早,聞香閣中吃飯的人沒幾個。幾個小二兒無事,都閑著聚在一處聊天,掌柜也悠閑的靠在柜臺上翻著賬本兒。
兩人進了聞香閣的大堂,立刻有個小二兒過來招呼:
“呦!兩位來了!這邊請,兩位用點什么?”
舒錦連忙制止了小二帶路的動作,然后轉向那柜臺旁的掌柜,道:
“小二哥不用忙,我們今日來不是吃飯的,我們是想找掌柜談個買賣。”
這個掌柜舒錦第一次來玉屏鎮賣野兔的時候就見過的,他面龐白皙,一身文氣,說話也挺和氣。這次看到是他呆在大堂里,舒錦也就直接跟他說話。
店里客人不多,掌柜也不忙,此刻聽到了舒錦的話,有些意外,但是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他倒沒什么不耐煩,而是沖著小二兒揮了揮手示意他一邊去忙,就親自向舒錦走過來。
“這位夫人,可是找我?”
“掌柜,打擾了。我確實是有個買賣,想找掌柜商量商量的。”
舒錦說的不卑不亢,掌柜看看她,又看了看柴衍峰,雖說兩人衣衫普通,實在不像是有什么大買賣可談的,但是,看舒錦那一臉平靜又篤定的樣子,掌柜想了想,還是向里一比,說:
“那好,夫人請跟我來。”
說著,他帶路領著舒錦跟柴衍峰去了一間隔間。
到了隔間里,掌柜倒也客氣,沖著舒錦說:“夫人先請坐吧。”
舒錦依言道謝坐下。掌柜也不多繞彎子,就問:
“鄙人姓吳,夫人說有買賣跟我談,不知道是什么樣的買賣?”
舒錦一笑,說:“說來也是我冒昧,打擾之處,吳掌柜海涵。實不相瞞,我是有樣點心,想要賣給聞香閣。”
“點心?”吳掌柜聞言,皺了皺眉,道,“夫人若是想要賣點心,怕是走錯了地方吧?我們這聞香閣,是酒樓,可不是點心鋪子。”
吳掌柜說到這里,就想拒絕了舒錦,直接把這兩人打發走了。舒錦自然能看得出他的意思,可她卻沒動,而是笑笑,反問吳掌柜,道:
“吳掌柜說的不無道理,點心是應該在點心鋪子里賣的。可是吳掌柜,你們聞香閣里,難道沒有點心師傅嗎?來這里用飯的客人,難道無人叫點心吃?”
吳掌柜一噎,但是還是老實回答:“有自然是有的。我們聞香閣中的點心,不論口味跟樣式,都不比鎮上其他的點心鋪子差,來這里用飯的客人,自然也有要吃的。”
“那不就結了?如今我有一種獨一無二的點心。這點心除了我,沒有旁人做的出來。那如今我想把這獨一份兒的點心賣給聞香閣,有什么不對?”
舒錦笑著道,強調了兩遍她的點心,是獨一無二的。
果然,本來打定主意拒絕的吳掌柜聞言遲疑了:“獨一無二的點心?”
“那是當然!若是隨處可見,人人都會做的點心,我又拿來這里叨擾掌柜干嘛?那樣就算掌柜的不罵我,我也不好意思來啊。”
“讓夫人這么一講,我倒是好奇了,是什么樣的點心?”
舒錦聞言,放下了身后背著的背簍。從里頭拿出一塊包好的棗糕來,打開油紙,一塊棗糕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
吳掌柜打眼一看,先是被那糕點的顏色弄得一愣。這個顏色的糕點,可真少見啊……
不過,他是做酒樓生意的,自然不會認為長得不好看的東西就一定不好吃。所以,他湊近了,微動鼻子聞了聞。
“恩?”吳掌柜忍不住恩了一聲。他才剛一靠近,就聞到了那糕點上濃濃的棗子香。
“這是棗子做的?”
“掌柜鼻子很靈。這棗子糕的確是用棗子做的。”
“難怪是這個顏色了。”吳掌柜想到棗泥,再看看這棗糕,棗子弄熟了,可不就這個顏色嗎?
“掌柜可以先嘗一嘗味道。”舒錦說著,把紙包向掌柜的推了推。
她拿出來這一包是她事先就已經切成小片的,很方便試吃。
那吳掌柜也不拿架子,直接伸出右手,拇指食指捏起了一塊棗糕,送至嘴邊,咬了一口,然后慢慢咀嚼。
一直到吳掌柜吃光了他手中的那一塊棗糕,舒錦都是坐在那里笑盈盈的看著他,沒有出聲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