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馬車剛要離開皇宮,就看到了不遠處鮑家等待著的馬車。
幾乎是一看到雍王府的車駕,那鮑府的馬車就行了過來。雍王吩咐駕車的爾甲稍等,鮑國棟鮑國梁兩兄弟就走了過來。鮑國棟先是施禮道:
“王爺安好!”
雍王點頭,鮑國棟就接著,開口說,“王爺,叨擾了。不知香唐郡馬可在?我們兄弟有事,想請郡馬當面一敘。”
柴衍鋒出了馬車,跟兩人見過禮,雍王笑笑道:
“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若你們一同來我的王府吧。”
“如此也好,就是要叨擾王爺了。”
“無妨。”
于是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的離開了皇宮。
皇宮門口,正要上馬車的江端文看著消失的兩輛馬車,沉吟了片刻才上車。
“怎么了?”江端琉見大哥遲遲才上馬車來,于是問道。
“沒什么,只不過見到鮑家人的馬車跟著雍王爺的馬車走了,有點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順路一道離開而已唄。”
“不像……”江端文喃喃道。
“哎呀我說大哥,你能不能別閑操心,就算是他們一道離開也跟咱沒關系不是?”江端琉揮手道。
“你知道什么!本來鮑家通咱們是水火不容的,若是日后雍王爺一改先前的態度,開始轉而偏向鮑家,對咱們家不是百害而無一利了?”江端文低聲訓斥道,看了眼自家弟弟,明明一母同胞,怎地自己親弟反倒跟大伯那個小妾生的廢物一樣不成器!這么簡單的利害關系還要他來解釋嗎?
“哎呀,大哥,你可真是愛操心。你也不想想,那鮑家就是針對,針對的也是大伯那一脈,干咱們什么關系?要愁。也是端武那小子愁去啊!”江端琉道,卻見江端文眉毛依舊擰著,顯然心事重重。于是他突然又正色,沖著江端文道。“我說大哥,你干什么這么緊張這些事?你不是真的惦記著,想過繼道大伯家給大伯當兒子承襲他的護國公爵位吧?”
江端文聞言,眉毛皺的更深,狠狠的瞪了江端琉一眼。低喝:
“胡說八道什么呢你!”
江端琉平日比較怕這個大哥,被瞪的縮了縮脖子,但是還是還嘴道:
“不是就不是唄,你那么生氣做什么?”
不過轉念想了想,江端琉又笑了,一拍手,湊近了江端文輕聲道:
“大哥,這一說,我才突然想到。大伯遲遲不肯把那個姓謝的女人扶正,那江端武也一直是個庶子的身份。你說,大伯是不是早就打著把你過繼過去的念頭?
其實,要是真說起來,把你過繼過去也好啊,大哥你文武雙全,比起那江端武,更擔得起護國公的爵位,等你當了護國公,有你護著我,弟弟我這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說著。一臉“求罩”的表情看著江端文。
江端文看到他越說越離譜,直氣得他哭笑不得,自己弟弟雖說懶散,但是絕不是江端武那樣的扶不起的阿斗。有時候,他的眼睛也是雪亮雪亮的。今日這話,看似玩笑,說來其實也就是探自己口風的意思。
“行了你!越說越離譜!你就那么巴不得我被送走,這樣你就可以當爹娘的長子了是嗎?你想得美!”
“哎?怎么是我臭美呢,你有更好的去處。我不過就想當個安穩喜樂的長子又怎么了?”
“少胡說八道你!沒影子的事!再胡說八道,我回家給你告訴爹,看他不家法收拾你!”
“哎喲大哥,你這是殺人滅口!”
“你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收拾你!”
“啊!大哥,我開玩笑的!”
“……”
兩兄弟本來一本正經的說著,結果最后變成了嬉笑打鬧。馬車漸漸的遠去,江家兄弟絲毫沒察覺,在剛出皇宮不久時,陰暗的角落處有人如落葉般輕輕的落在了車頂,又在二人對話結束過后,悄然離去……
鮑國棟鮑國良的馬車跟著雍王府的馬車一直進到了雍王府,一直進了府內才停下。有人過來經管馬車,而鮑國棟兩兄弟則跟隨著雍王舒錦柴衍鋒三人進了王府的會客廳。
分賓主落座后,以鮑國棟的涵養竟也沉不住氣了,隨意喝了口王府下人上來的茶水之后,也沒管咽下去的是什么水,就直奔主題。
“郡馬,不知道,你是何方人士?家中還有何人?”
柴衍鋒如今對外用的玉衍峰的名字,這個鮑國棟當然也是知道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問看,只因為,實在太像了。
“實不相瞞,我到底是哪里人我也不知道了。我本來居住于江興縣,也是近日才知道自己其實并不是養大我的父母親生,而是三歲多時被他們帶回家里的。當時年紀小,身上所穿的衣物已經被毀去,所以,也沒法知道自己具體是哪里人。
不過,到時當時身上有塊玉牌還留著。”
“玉牌?”鮑國棟一聽,音調不自覺的就高了幾度,“可否拿來讓我一觀?”
“郡馬爺不要誤會,實在是因為,郡馬的樣貌同故人十分相像,所以我們兄弟才忍不住想來求證一番。”
鮑國良看自己哥哥情緒十分激動,所以連忙開口道。
這里畢竟是雍王府,今日香唐郡主又大出風頭,鮑國良不想失了禮數。
柴衍鋒本就是要靠著玉牌找親人的,如今有人送上門來給自己相認,他當然不會藏著掖著。當下就說無妨,然后掏出了玉牌來遞給了鮑國棟。
鮑國棟接過玉牌就凝神望去,一望之下,表情立時變了。他用手反復搓了搓那玉牌,仿佛是在確認一般,然后把玉牌遞給了鮑國良,而他自己,則抬眼,目光灼灼的看向柴衍鋒。
這個年過而立,上過戰場立過赫赫戰功,如今更是手握重權的大將軍,竟然難得的雙手顫抖,眼底含淚!
“真的是小云的玉牌!真的是!大哥!這是玉兒!真的是玉兒!”
旁邊剛剛還能故作淡定的鮑國良也看清了玉牌,此刻根本也忘了禮數不禮數的問題了。抓著玉牌就沖向了柴衍鋒,激動問:
“這是你的玉牌?真的是你的?”
“養我長大的人發現我時,這玉牌確實是我貼身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