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凌雄在生時,把大部分家產都給了林依依母子,醋意便彌漫于凌向天的心間。
凌向天氣得破口大罵凌雄的在天之靈。
他就是沒想到凌雄曾經給他的好:養了他二十六年,給了他二十六年的榮華富貴,給了他統兵的機會,給了他手握凌家衛隊的機會。
否則,凌向天連背叛凌雄的機會也沒有。
凌向天也罵郭妙妙不是東西,發誓有一天見到郭妙妙,一定要在她身上騎八百遍,將她掄死為止。
他一邊罵一吐口水,象極了馬彪生前的粗魯。
將軍府內的上上下下,都嚇得戰戰兢兢的。
誰都連大氣也不敢出。
“看來,郭妙妙帶到南京去花的、打通關節的那筆巨款,也是凌南天送給她的。媽的,馬彪也真是有眼無珠,他怎么能把郭妙妙這種賤人,介紹給我為妻呢?媽的,好在老子與郭妙妙沒有結婚,否則,凌南天將一頂大綠帽扣在老子的頭頂上,老子這輩子豈不是成了笑料?馬彪啊馬彪,你真是早死早贏啊!要是你還活在世上,我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呀!”凌向天罵完凌雄、郭妙妙,又罵馬彪一番,也詛咒馬彪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他是兵變前才知道馬彪是他的親生父親的。
所以,他對馬彪并無多深的感情。
反正,他就是不記得他所罵的這些人對他曾經的好!
“賴深安,把杜春景放了,派人跟著他,看他會去哪里?如果發現他與李菲菲接頭,就把李菲菲抓住,嚴刑拷打,一定要逼問出凌南天的下落。另外,你把林依依從上海摩根銀行取走800萬現款的事情,放風出去,爭取讓這消息盡快傳到韓復榘及凌霸天的耳朵里。這兩個狗賊,都急需要用大錢,購置軍需,以擴充軍備。這筆巨款對他們肯定很有吸引力,他們就算收藏了凌南天,也會因為這筆巨款,與凌南天鬧出矛盾來的。很有可能,三方會因為這筆巨款而相互撕殺!”凌向天發火一會,吐口水也吐得他口干舌燥的,于是,他便召來賴深安,吩咐如此如此這般。
他陰狠地把林依依的300萬存款增加到800萬,以便消息傳出去后,好讓各方軍閥對這筆巨款垂涎三尺,都與凌南天拼斗起來,最終多敗俱傷。
然后,由凌向天來坐收漁翁之利。
“將軍,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放風出去?如果我們派兵抓到林依依或是凌南天,咱們就能把這筆錢獨吞,那該多好??!咱們的八千人馬,很快就可以擴編為數萬人槍了。到時,這山東的主席將是你了?!辟嚿畎膊唤獾胤磫?,并無馬上離去。
他也不知道林依依的這筆款項的真實數據。
所以,他算了這樣的一筆帳。
“賴深安,你給老子記住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永遠不變的,只是利益。凌霸天曾經為爭家產的事情與凌南天鬧翻了臉,且置凌南天與林依依于死地。當時,盛傳林依依手中不過是幾十萬存款和一批黃金首飾?,F在,數據變大了,那是800萬。800萬啊!我想韓復榘與凌霸天都會動心的,都會替咱們把凌南天找出來,然后,他們必定會火拼,咱們再坐收漁翁之利。只要他們三家打傷了,哦,可能連劉珍年都會動心的。那么,嘿嘿,山東,將會是我凌向天的天下了?!绷柘蛱礻庩柟謿獾匾恍Γ惆训览斫o賴深安解釋清楚。
“是!將軍!”賴深安一聽,笑著向凌向天敬禮,興奮而去。
只是,凌向天及其手下折騰得這么累人,卻做夢也沒想到,凌南天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就住在大明湖與千佛山的軸線上的一處歐式建筑里。
風是一陣比一陣大。
天色由灰而黃,地暗天昏。
“這鬼天氣,還讓不讓人出門呀?我都憋了幾天了,到濟南以來,我也沒逛過一次街。唉,悶死我了。”李菲菲清早起來,發現凌南天又是站在書房的窗口前發呆,便佯裝牢騷滿腹。
她奔到凌南天的身旁,摟著他的脖子,發完牢騷,便瞟了一眼凌南天身后辦公桌子上的電文。
電文上寫道:凌向天昨夜在月下亭里會見秘密客人,且調了一個旅入城,且在城中挨家挨戶搜查了一夜,又派賴深源率一個旅進大峰山搜查三少爺三百多號人槍的行蹤,并調凌孝天一個旅的梁山子弟兵靠向濟南,以備急需之用。請三少注意安全,別亂走!署名:黑熊!
“看來,凌南天也有他的情報網?。×枘咸焓鞘裁磿r候建立他的情報網的?這個黑熊是誰?是在凌向天的手下當差的嗎?還是韓復榘軍中當差的?如果此人既不在凌向天軍中當差,又不在韓復榘的軍中當差,此人何來如此詳盡地知道凌向天的兵力部署?只是,凌向天既然挨家挨戶搜查了一個晚上,為什么不到我們住的這報房子搜一搜呢?我是否要將我和凌南天住的地方報告給爸爸知道呢?”李菲菲瞟了電文一眼,便思潮起伏,想了很多很多。
“不行!我不能暴露我和南天的住所。我執行的任務,只是不能讓凌南天那么快殺死凌向天,以策劃新的中原大戰,挑起支那人的內亂,好讓我們大日本帝國盡快趁虛而入中國。而不是要殺我心愛的南天。我可舍不得南天送死!我對他的愛是真誠的。而且,我也是真誠的為他付出。”李菲菲想到此,又否決了自己的最后一個想法。
窗戶關著。
凌南天呆呆地望著窗戶,也不知在看什么,反正是看不到窗外的什么。
冷風從窗戶縫隙里鉆進來,又灌進李菲菲睡袍的衣領里。
她打了一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