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著出戰(zhàn)
骨肉情深。
血脈相連。
凌南天的一聲凄泣,似乎讓深度暈迷中的凌雄有了絲絲感覺,他的臂膊輕微地蠕動了一下。
但是,室內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
垂淚的人正在垂淚。
埋頭伏于床沿的人也正在傷心地哭泣。
“孩子,你回來了?”馬茹側頭一看,見是凌南天,便顫顫地松開凌雄的手掌。
她自己站起身來,張臂去扶凌南天。
“孩子,你一路辛苦了。你學成歸國,三娘本應該出城相迎的??墒?,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鄒玉珍也抹抹淚水,起身過來攙扶凌南天,還向凌南天道歉。
“孩兒給大娘、三娘磕頭了。嗚嗚……我爹傷勢怎么樣呀?他怎么會弄成這樣子呀?真是石友三干的嗎?”凌南天疾沖進房,眼望父親慘狀,哭天抹淚,根本顧不上參拜馬茹與鄒玉珍的禮節(jié),此時她們都同時攙扶他,他才想起來應該給父親的兩位夫人行禮。
“孩子……嗚嗚嗚……”馬茹也好,鄒玉珍也罷,均是剛開口又泣不成聲。
她們各自附身摟著凌南天,各自把頭伏于凌南天的肩膀上,又是一陣痛哭。
對于凌南天提出來的問題,她們倆人誰也回答不了。
她們不是軍人,也不主持家中事,更沒插手過政務軍務,平常時主要是與古城里的闊太、名媛、高級軍官玩牌或是打麻將。
象這樣的軍機大事或是說突發(fā)事件,她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撲通……姐夫,南天回來,小弟對咱們古城的城防也安心了。小弟今夜就率騎兵團出征,替你報仇雪恨,一定宰了石友三那個三姓家奴,一定會救出大少爺、二少爺。小弟發(fā)誓,如果兩位少爺明天上午沒回來,姐夫你可以罵我祖宗十八代!到時,我自己提顱來見!娘的,胡三迪,馬上給老子點齊一營,讓弟兄們馬上集合,跟老子殺往周口?!瘪R彪見狀,縱是硬漢,也禁不住一陣眼淚汪汪的。
他剎那間是熱血沖腦,跪于凌雄的床榻前,握拳言誓,甚是悲壯悲憤。
隨后,他高喊自己的副官進來,要馬上點兵出征。
“慢著!你要出征?南天怎么辦?他沒經(jīng)歷過軍旅?一旦石友三派人來襲擊古城,我們孤兒寡母怎么辦?不行!你不能走!”馬茹聞言,急急松開凌南天,轉身質問馬彪,落淚如雨。
她年紀大,無子嗣,晚年寂寞,較為蒼老,滿臉皺褶,看起來倒象是凌南天的祖母。
“馬兄弟,你不能走!不能走!”鄒玉珍也松開凌南天,走到馬彪背后,伸手抓著他的肩膀,使勁地搖。
“不!我一定要走,我一定要去打仗,我一定要去殺石友三,我一定要去救兩位少爺。之前,我之所以執(zhí)行兩位少爺?shù)拿睿粼诠懦鞘爻牵鞘且驗槿绻矣彩歉?,那么,古城就沒有可以托付之人?,F(xiàn)在,馮副官回來了,他跟著老爺大半輩子,他是咱們最信得過的人,也是咱們凌家軍最有軍旅經(jīng)驗的人。我相信,有他在,古城一定沒事。我留下兩個騎兵營給馮副官統(tǒng)領,以保護你們,我只帶一個騎兵營走。不過,我走之前,我有件事,還得請大姐、三夫人作主,也請姐夫作主?!瘪R彪情緒激動也悲憤,站起身來,緊握雙拳,虎目含淚,甚是堅定。
他堅決地表示,今夜要率騎兵團一營去支援凌霸天與凌向天,并毅然留下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