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小滿第二天回家還問海瑟薇,“你要不要一起來我家吃飯啊蝴蝶肯定也在。 :efefd”
“我不愛蹭飯。”
海瑟薇擺擺手,表示她很不習慣那種令人眼紅嫉妒的家庭氛圍,魚小滿於是獨自回家。
所謂的家庭氛圍,魚家其實還真挺濃厚。只是魚媽最近對魚清明的嫌棄之情愈加嚴重,眼看著七大姑八大姨的孩子們終身大事都有著落了,心裡就是掛著個梗。
每天念著魚小滿怎麼還不帶個男友回家,魚清明怎麼還不找個老婆出去。連帶著看著依舊花花世界的狄庚霖,也開始一起數(shù)落了:
“就說說你們仨到底是咋回事,一個兩個三個怎麼就這麼看著讓我礙眼呢狄庚霖你小子也是混,都老大不小了,就真沒個正經對象”
狄庚霖捂著耳朵往沙發(fā)上躺:
“姨,我求您了,我在家我媽就天天在我耳邊唸叨,要不是看您這兒安靜我還不往這邊跑,您就放過我吧”
“就你媽唸叨,狄沅江就不掐掐你”魚長海拿著報紙從他旁邊過,踢了踢他礙事的蹄子,挨著沈碧玲坐下。“再不學著接管家裡,你家那個老東西那把老骨頭可撐不了幾年啦。”
“您都這麼年輕,他哪能老”
狄庚霖嘴上甜的厲害,歪著身體一邊吹噓魚長海一邊打馬虎眼。“我老爹不像您,平時沒事喝喝茶下下棋看看報陪陪阿姨,修身養(yǎng)性的這麼逍遙自在。他是個戀戰(zhàn)的老東西,眼睛盯著咱家那股市一天能盯上26個小時我這不是想讓他再風光幾年嘛再說我有負責啊,但是您瞅瞅他給我找的,都是些神馬醜助理”
“你那也叫負責”
魚清明忍不住地嗤笑,“你有多少的攤子是跑來我辦公室甩給我的而且,你換助理換那麼勤,不知道你爸很爲難嗎助理姿色上乘了,你坐辦公室裡還幹事麼”
“你”狄庚霖伸手顫抖地指他,又超魚長海:“魚叔你們家魚清明又污衊人”
“你值得我污衊麼,你本來就那麼污”
魚清明鄙視著他說了一半,就沒再說。
“你胡說”狄庚霖抱頭,“我這個人,真的真的是不能再純潔了”
“理論上我哥是不會胡說的”魚小滿搭在魚清明肩頭,幫腔。
“對。”魚清明點頭說。
“鬼扯鬼扯你魚清明那助理,我也沒和我家老傢伙說過我要漂亮的啊”狄庚霖大喊大叫,“勤勞能幹的,我說我要勤勞能幹的助理有錯麼我是他找不到好不好。”
“可是現(xiàn)在姑娘都太懶像我一樣。”
魚小滿點著下巴考慮,“能幹了誰還勤勞啊,你說的,確實也不好找嘛。”
“是啊”
狄庚霖說:“所以我就降低要求,說那勤勞兩個字可以去掉,能幹就行啊”
“”
魚長海沒忍住,一個拖鞋脫下朝他甩過來:“臭小子,你趕緊給我滾回你自個家裡去。”
簡直是個不能直視的污
狄庚霖不樂意了,一跳而起指著他們,一臉的受傷:“怎麼著,你們今天一家都開始拿我說事兒了啊這麼多年感情了都,這麼見外這麼見外這麼見外啊你們”
“你看這傻孩子又在這裡瞎說。”
沈碧玲朝她一臉慈祥寵溺的笑,“誰和你有感情。”
“”
沈碧玲:“魚清明,過來”
轉眼找事兒又找到魚清明身上,魚清明面色微微一變,識相地過去。
“上次蝴蝶提到的紀家,應該是和紀家小姐有點苗頭,可你這邊怎麼的就沒動靜了”
魚清明魚小滿狄庚霖的臉色都稍稍有了點變化。
狄庚霖瞧著魚清明抿直著嘴脣有點收斂微怔的神情,烏龜一樣插過去,結結巴巴開口說:“我、我那天隨口開玩笑的”
誰都知道,魚清明和紀瀟黎早就不清不楚地over了,天知道紀瀟黎三個字對魚清明來說,其實意味著什麼,總之不提最好。
“開玩笑”
沈碧玲脫下魚長海腳上的另一隻拖鞋。“你開玩笑開到老孃頭上了”
狄庚霖拔腿就跑。
魚小滿上前把沈碧玲肩膀揉來揉去,頭一次主動不需要魚清明開口,就自動地引火上身:
“老媽,哥現(xiàn)在還這麼年輕,急什麼啊你,你還是還是先著急我好啦”
“喲,當我不著急你啊”
沈碧玲捏著魚小滿的臉,隨即把她推到魚長海懷裡,“你就是個野麻雀,天天野喳喳地到處跑,我先把魚清明收了,再來一門心思地收你”
魚小滿被沈碧玲惡狠狠的氣勢給嚇到,抖著膽子往魚長海那邊縮:“爸爸瞧瞧她,她生的難道是一窩妖孽得收”
魚長海摸著魚小滿的頭呵呵笑:
“你以爲拐著彎罵你媽老妖婆,她就聽不出來”
沈碧玲開始脫自己腳上的拖鞋,魚小滿於是跳起來,拔腿也跑了。
沈碧玲望向魚清明。
“魚清明,這是媽媽一個好姐妹的女兒,長得可標緻了,還特別能幹懂事,年紀和你差不多,剛回國”
她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抽出照片,嘴裡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關於這個姑娘的這好那好。魚清明垂著眼沒作聲,面上很順從,耳朵裡一句沒聽見。
一頓推銷之後沈碧玲把照片硬塞到他手裡:“反正啊,這姑娘是真好,有質量保證我給你和人家安排了一場飯局,你就看看,看看我說你倒是看看啊”
沈碧玲最後的一聲暴喝把魚清明嚇了一跳,他拽著手上的照片翻過來,瞟一眼,無奈地扯扯嘴角,“看了。”
魚清明這乖順又可惡的態(tài)度讓沈碧玲半天的口水化成了泡沫。
魚清明還是那種我順著你,順著順著就成太極招式的那種人,不溫不火還不上心。她忍無可忍地開始脫下腳上最後一隻拖鞋
“知道了知道了,媽我回房去好好看”
魚清明見狀很快色變,轉身快閃。
整個大廳裡面轉眼就空了,沈碧玲發(fā)現(xiàn)魚長海坐在一邊就這麼晃著雙腳,望著她。
“魚長海你晃什麼腿返幼啊”
沈碧玲本就心情不佳,看不過去他這天真爛漫的模樣,冷不迭朝他呵斥。
魚長海推了推眼鏡,只是覺得作爲池魚分外無辜:
“老婆,你把咱倆的拖鞋都扔了,誰撿”
魚清明上樓,經過魚小滿房間,魚小滿從房門夾縫裡探出頭來:
“魚清明,你怎麼從老媽手裡回來的”
“和你一樣,跑回來的。”
魚清明白她一眼,深深嘆氣。“這樣的頻率太密集了,我在考慮,要不要和你一樣,搬出去住。”
“別啊別啊”
魚小滿晃晃腦袋,認真問道:“哥,關於談個戀愛找個嫂子,你是真的不著急”
“不著急。”
“那你不正常啊”魚小滿說。
“你纔不正常。”魚清明甩他一咧子,擡手把她頭按回房裡。“你哥哥我,什麼都可以交給家裡管,唯獨感情不行。”
魚清明回到房間,把手上那張照片翻開又看了一眼,笑笑,揉成團,順手進了垃圾簍。
其實狄庚霖和魚小滿有著同樣的疑問,他覺得魚清明是不是有問題。
只是他最近收心不少,並沒有從前那樣膩著魚清明他能理解魚清明的心理,但不能理解魚清明的生理。
“魚清明,你單了二十多年,你真的不難受”
明亮的伊莎貝爾酒店裡,狄庚霖慢悠悠地啜著藍莓汁。
“你不也單了二十多年,你難受”
魚清明兀自倒了一杯豆?jié){,和平時在家裡喝的一模一樣。
“小爺我單身和你單身能一樣嗎,你別擰我的意思。”狄庚霖敲敲勺子,“你覺得多餘的都是浪費,戀愛就奔著結婚去的非得碰上你覺得是感情的感情”
“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狄庚霖果斷否定他,然後循循善誘:“清明啊,結婚前還是要多有幾個女朋友的,你知道從生理上技術上來講”
“多幾個女朋友幹嘛,練手的”
魚清明喝一口豆?jié){,漠然鄙他。
“不。”狄庚霖慢悠悠的,“沒女朋友纔是練手的。”
魚清明一口白濁的原漿豆?jié){噴他臉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污”
“看你喝的這什麼噁心東西怎麼好意思說我。”
狄庚霖拿著餐巾紙嫌棄地擦著臉,同時把紙扔給他。“別說話別說話了,煩,陪我吃個早餐。”
酒店的裝潢很明亮,西班牙風格。
大廳開了很大的窗戶,清晨的陽光和微風從窗戶穿進來,帶起薄如蟬翼的透明色白紗。外面能看到一根根象牙般雪白的石膏浮雕立柱,非常浪漫的西方風格基本很適合狄庚霖這種經常帶著女人開房的人。
問題是
“你大清早的讓我來這邊陪你吃早餐,當我閒的嗎”魚清明折著腿,壓著心底的火氣。“還是你閒的”
“唔你當是我閒的吧。要是你也閒,等會咱們閒著沒事兒順便開個房啊。”
狄庚霖百無聊賴地翻著盤子裡的薄煎餅,有一搭沒一搭的貧著嘴。“我吧,就是昨晚約好的女人沒來,晚上睡都睡不著。醒的太早,又無聊。er來份晨報。”
狄庚霖動了動眼皮,沒說的一句話是,還有他昨天進酒店的時候遇見紀瀟黎了。
看到紀瀟黎,感覺她顏色很詭異。當時撞到他也一句話沒說,直勾勾地朝前走了,像個丟魂的女鬼。
其實也沒大的原因,就是海瑟薇不知道整天在電腦上鼓搗什麼,又爽他約。然後他看到紀瀟黎,就想到了魚清明,就喊他了。
侍者很快送來了兩份晨報,狄庚霖收回思緒遞過去一張小費,頭也不擡接過報紙,嘲笑:
“魚清明,我看你根本不是不敢碰感情,你是不敢碰女人。”
魚清明挑眉,正要說話,大廳一側突然一陣騷動,一撥人羣紛紛朝著餐廳外涌去。
“發(fā)生什麼事了”魚清明問。
“火警沒響,地面沒崩,發(fā)生什麼都不管我們的事。”
狄庚霖翹著腿,頭也不擡地翻著報紙,“怎麼的,幹嘛挑開話,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啊”
魚清明張嘴,正要說話,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
“懶得跟你說。”
魚清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掏手機,然而狄庚霖突然喊他:“清明”
狄庚霖捉住他的手臂,瞪著眼一把把報紙放他面前攤開。
報紙上一個赫然醒目的標題和內容:“豪門怨丈夫爲第三者揮刀向原配。本報訊,風潮董事長紀祥中殺妻案於日前定案”
“紀祥中,紀瀟黎的父親”狄庚霖放輕著聲音說。
這時候,大廳裡大家嘈亂的聲音也終於有幾聲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裡:
“聽說客房部那邊有人自殺”
“那邊好多人都過去了,好多記者是誰是誰”
“聽人說是那個紀家小姐,去看看”
狄庚霖和魚清明兩個很快僵住。
“清明”狄庚霖驀然盯著魚清明,魚清明則盯著來電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的來電是,紀瀟黎。
“喂,瀟黎”
魚清明壓著嗓子裡有點細微的抖動,聲音聽起來儘量一如既往地平靜溫柔,他聽見那邊,紀瀟黎低聲啜泣,絕望又囈語的聲音。
“清明我好想你,我現(xiàn)在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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