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永夜!天兒是犬
被那好色的大黑狗居然是某個物種的王者,而且這個物種在人間還具有相當的勢力和地位這件事情,給刺激得無比亢奮的莫央,一路大呼小叫著直接就沖進了永夜的房間。
這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氣吞萬里如虎的破門氣勢,把看上去應該是剛剛起床,正在擦臉的永夜,給不大不小地嚇了一跳。
此時的永夜僅著貼身的月白睡衣,挽起的發髻也有些松散,有兩綹頭發隨意地垂在了額前,手中所捧著的毛巾正有薄薄的熱氣在蒸騰,將房門剛被踹破時,那蒼白面容上所浮現出的冰冷煞氣,轉為了莫央眼中極為誘人的慵懶神態。
“你你……哎……呀……”
看著這樣的永夜,莫央的大腦小腦加中腦全都不約而同地選擇撂了挑子罷了工。導致她只知道渾身僵硬地就這么一直傻站在原地,既移不開沉浸于美色之中色迷迷的雙眼,又吭哧癟肚地半天也擠不出個完整的詞兒來。
在這個時候,就又能體現出不同的人在面對突發情況時的臨陣反應之差距,那絕對是有著天淵之別的。
在莫央徹底當機的時候,永夜早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只見他先是不慌不忙地將毛巾放好,接著,在俯身拿外衣的同時,用尚殘留些許水珠的手掌將額前的亂發輕輕地攏起。待到披上外衣轉過身來面對莫央時,已經又是那位外表冷漠疏離,內里熱情似火,碰到莫央就便立馬表里如一,都常常處于被雷翻狀態的黑衣大帥哥了。
“早。”
莫央從來不知道這個曾經被她刻得滿課桌都是,差點兒犯了毀壞公務罪的字眼,是那么的親切那么的好聽那么的……**。
“早……早……”只不過,為啥從她的嘴巴里面冒出來就徹底不是那個味兒了呢?
“昨晚休息得還好么?”
“好……好……”
“那就好。”
“噢……”
這幾句顯得自己在白癡地道路上越奔越遠。幾乎已經就要達到領跑地步地對話。終于讓莫央地腦干中樞知恥而后勇地開始想要奮發圖強。
然而。就在她使勁甩頭想借此結束當機狀態地關鍵時刻。永夜輕輕地一句話。又讓她地所有垂死掙扎正式宣告失敗。
“坐到這兒來,你的頭發有點兒亂,我幫你稍微整理一下。”
從這句話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永夜其實真的是一個非常厚道之人。因為在經過了爬樹和瘋跑之后,莫央的那一頭原本就是隨便一把抓地秀發,這會兒早就已經毫無任何的發型可言。甚至即便用披頭散發或者狀如瘋子來形容,都還遠遠沒有能夠達到她地境界。
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坐在指定位置上的莫央。自那泛黃的銅鏡之中看著唇角始終含著一抹溫柔的永夜,之前那種極度不爽地感覺,又開始不死不休地與她那一丁點兒大的小心眼糾纏起來。
“永夜……”
“嗯?”
“我想問你個事兒……”
“嗯。”
“就是……那個……”
莫央這種一反竹筒倒豆子常態的吞吞吐吐,終于讓永夜覺得有些不對勁。放下手中的青絲。轉到她的側面,垂首看著她的局促,溫言道:“究竟什么事啊?是不是跟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所說的內容有關?”
他地話倒讓莫央想起了自己剛才以投胎地速度沖進來的原因:“哦對了!天兒……就是那只大黑狗,他居然是狗王哎!”
這個在莫央看來極具爆炸性地消息,卻只是讓永夜應景兒似的微微揚了揚眉梢,禮節性地回了一句:“是么?”
“你怎么一點兒都不驚訝?”
“為什么要驚訝?”
“……人家好歹也是一個大王嘛!”
永夜了然地笑了笑:“昨夜看到他地第一眼,便知并非是一般的家犬。不過,倒還真沒想到他居然是一位犬王。被他這幾句輕描淡寫給潑滅了所有興奮勁兒地莫央。這會兒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的確有些大驚小怪了。
要知道。她可是要去與動物界的三巨頭開會聊天的主兒。一位小小的狗大王,充其量也就相當于是個轄制一方的縣令罷了。一個沒事兒就跟皇帝吃吃飯喝喝酒的人。怎么可能會被一個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兒給震住了呢?
這么一想,莫央忍不住對自己剛剛的失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用眼角瞟了瞟那扇被自己給撞壞的門,囁嚅著道:“我在這兒住了幾天。毀了那么多的東西,估計要賠不少錢吧?”
她這句忽然冒出來的話讓永夜不免有些措手不及,愣了一下,才回答:“還好。”
“對了,你身上的錢帶夠了沒?”莫央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揚起臉兒認真地問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我知道你是大官兒,肯定不管去哪里都有人接待,吃公家的喝公家的,用不著花咱自己的錢。不過還是要帶足了銀子,有備無患的才好。萬一要是路過了什么窮鄉僻壤,又或者是恰好到了什么三不管地帶沒官府罩著,你的名號估摸著就不抵用了吧?雖說憑著你的功夫,完全可以偷搶扒拿不愁沒錢,但是,我想你一定不會愿意這么做的。風寂不是就連悄悄地去偷自己家的一只雞,都嫌丟面子跌份兒的死活沒有干么?……”
莫央前面的那一連串,永夜無疑是全部都聽明白了的。有錢好辦事的中心思想,十之**也是可以總結出來的。可能是因為著實不知道該如何接茬兒,所以才一直都閉口不言,聽憑莫央一個人在那里絮叨個沒完。直到最后的那句話,才讓他結束了暫時的啞巴生涯:“風寂?他家的雞?”
想起風寂讓永夜轉告給自己的那句話,莫央認為現在還不是跟永夜解釋清楚的時候。要不然,一旦起了防備之心,那她豈不就甭管是王爺偷雞還是祭司偷雞,都通通再也別想能看到了嗎?
所以,莫央沖著正處于迷惑中的永夜奸笑了幾聲,眨了眨眼睛,來了句:“不告訴你!”
她卻并不知道,自己的這種表情和語氣真是像極了耍無賴時候的天溯,讓永夜一見之下,也不由得搖搖頭無奈地笑道:“我看,你要是和他一塊兒再多待上幾天的話,就可以將他的言行神態給學個十足十了。”
“他?”莫央想了想,有些不確定:“你說的是……天溯?”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后,她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你居然敢說我像那個臭流氓大變態?!”
這種毫無預警的暴跳,令永夜不免有些愣怔:“他又怎么你了嗎?”
“你還敢問我,他怎么我了?!”
在心中積蓄了整整一早上的不爽,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噴薄而出的宣泄口,莫央從板凳上一躍而起,兩手叉腰,昂首挺胸地開始質問起來:
“昨兒個晚上是你先發現我就快被洗澡水給淹死了的對不對?”
“對。”
“你當時和他在一起?”
“對。”
“然后你們倆一塊兒沖到我房間門口的?”
“對。”
“接著……你就讓他進去了?”
“對。”
永夜一點兒磕巴不帶打,而且半分悔意和歉疚也沒有的回答,讓莫央的心跳和血壓同時在瞬間達到了爆破的頂點。只聽她臉紅脖子粗地吼出了一句在心中郁結已久的話來: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