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見,狠狠地瞪了莫等閑一眼,一把奪過了蛋,在那只肥喜鵲面前晃了晃。
喜鵲一見,“喳喳喳”大聲叫了幾下,然后撲的一下罩頭就往莫等閑胖胖的腦袋上啄了幾下,直啄得莫等閑連聲呼痛。
牡丹捂著嘴巴笑得花癡亂顫的,嫵媚的眼中星光點點,竟然笑出了淚花:“喜兒,做得好,再狠狠的啄幾下!”
像是出了一口氣般,喜鵲“啾啾”的冷哼了一下,然后艱難得費飛到茶幾上,用爪子點點地,示意女子把蛋放到那里。
等蛋放下后,它蹦跳幾下,用爪子笨拙的把蛋弄到自己身下,然后抓住,又搖搖晃晃“喳喳”飛走了。
飛到莫等閑頭上時,還留下一坨鳥屎表達自己曾經來過。
莫等閑氣得直跳腳,肥胖的身子一下子躍了起來就想抓住喜鵲,就在這一瞬間,那女子美目一瞪,“嗖”的一下子抬腿就踢在了莫等閑腿上。
嗷的一聲慘叫,莫等閑抱著腿單腳跳著直慘叫,又引來的牡丹的放肆大笑。
等到喜鵲搖搖晃晃飛走了,這一屋子人才像是突然看到越鵬濤一般。
那女子上下瞅了幾眼越鵬濤,似乎在考量什么一般,絞著發絲輕笑道:“瞧這身裝扮,上等的云錦緞,花紋針腳如此之密,乃是復雜繁瑣的千花繡法,再加上金線縫邊……這次來的可是大身份,皇室中人啊!”
越鵬濤現在也明白這個山莊里的人個個不簡單,也不掩飾,抬手一拱恭敬的說道:“在下確實是大屏朝現今的大皇子越鵬濤,拜見兩位前輩。”
“呀,竟然是個皇子呀!”牡丹一下子捂著嘴巴驚呼起來,但言行中沒有一絲敬畏之氣,只是為他的身份感到驚訝而已,“難怪生得如此俊朗貴氣呢。”
但莫等閑和莫夫人卻像是聽到什么特別震驚的事一樣,全身一怔。片刻之后,莫等閑晃動著他肥胖的身軀,像個移動的巨大熱氣球一樣撞向越鵬濤:“原來是越侄孫,如今都長這么大了,難怪老夫都認不出來了!”
莫夫人也趕緊跟了過來,拉著他的手熱情而親切的說道:“你剛才怎么不早點說出自己的名字呢,害得姨奶奶我也沒有準備準備好迎接你。一路上辛苦了吧,水仙,還不快倒茶!”
“莫先生、莫夫人,難道你們認識我?”越鵬濤的臉上劃過一抹疑色,自己以前可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啊。
莫等閑摸了摸胡子,胖乎乎的臉上帶著慈愛的笑:“我們與你的外公可是摯友,想當年,你還是我夫人接生的呢。后來,我們夫婦二人便退隱江湖,在此一住就是多年,也就再也沒有見過你……對了,你外公他還可好?想當初分別的時候,還約好以后一起喝酒呢,這么多年他也沒有來找過我們,真是不夠意思……”
他絮絮叨叨說著,興高采烈的,鼻子更通紅了。
“莫先生,我外公他……他前不久已經去世了。”越鵬濤的臉色變得柔和而傷心起來。
莫氏夫婦大吃一驚:“你說什么,年大哥他……哎,可憐的孩子!”
莫夫人愛憐的把越鵬濤抱進懷里,眼神里滿是悲痛。
莫等閑撇了撇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但最后還是忍住了,只是吸著氣說道:“原來年大哥已經去了,那以后老夫找誰喝酒啊……”
他說得很風輕云淡,但最后聲音已經哽咽起來。
氣氛一下子低沉下來,越鵬濤不愿再提起這個話題,對著他們拱手說道:“我今日前來,是為了……”
話還沒有說完,莫夫人便驚呼了一聲:“對了,你今天怎么突然找過來了,莫非是哪里受傷了生病了?”
一把把越鵬濤拉了過來來,她緊張地四處檢查。
這時,那個叫水仙的小侍童提著水壺走了過來,見到莫夫人把越鵬濤折騰來折騰去的,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一邊倒水一邊涼涼的說:“夫人,生病的好像不是這位公子,而是那位小姐好嗎?”
莫夫人這才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的炎夏,摸了摸頭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位姑娘啊,眉目倒是清秀,只是模樣仍然不算上等,難怪我剛才沒有看到。”
牡丹在旁邊贊許的點點頭。
越鵬濤覺得牡丹一定是被莫夫人養大的。
只不過現在他可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炎夏一定有救了。他深邃的眸子里盛滿了笑意和慶幸,煩悶的心情一掃而光。
“老頭子,你快點去帶這位姑娘去看病啊。這可是咱們的小孫媳,你可一定得治好!”莫夫人笑瞇瞇地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越鵬濤臉色一變正要解釋。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去!”沒等越鵬濤開口,莫等閑一拍腦門,朝著炎夏走去。
紅影一閃,牡丹已經優雅地躍起攔在了莫等閑的身前,高昂著頭,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般一拂袖子:“老頭子你走開,越兄弟的媳婦人家來救!”
“你……不行,這可是我的孫媳婦,不能有一點閃失。”莫等閑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牡丹一愣,然后勃然大怒:“你居然不相信人家,人家今天非要救,哼!”說完,袖子一揮,只聽“噗”的一聲,眼前白煙大盛,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周圍。
等到濃煙散去,牡丹和炎夏早已不見了人影。
“莫先生,牡丹他的醫術不行嗎?”越鵬濤皺著眉頭問道。
莫等閑一拍手,急得團團轉:“不是不行,而是……哎呀,你介意你媳婦身上多出點別的什么顏色么?”
越鵬濤揚了揚眉,什么叫別的顏色?
莫等閑見他不明白,舔了舔嘴唇,對著門外運氣大嚎了一嗓子:“小金——”
沒過多久,只聽“嗷嗚”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由遠及近傳了過來,接著一只威武的斑斕大虎躍了進來,氣勢洶洶的朝莫等閑撲了過去。
“莫先生小心!”越鵬濤大驚失色,一下子躍到莫等閑前面運氣于掌,周身殺氣暴漲。
“嗚~”或許是被他的殺氣所威懾,那只大虎居然像只膽小的小狗一樣,停在他們面前縮成一團,悲鳴了一下,兩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莫等閑和莫夫人,委屈萬分的樣子。
莫夫人大笑了一下,走過去拍了拍越鵬濤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下來,然后走到大虎面前蹲下安撫的摸摸它的頭:“這是小金,你放心,它不會傷害我們的。”
“嗷嗷。”像是印證她的話一般,這只大虎溫順的塌下耳朵,半瞇著眼睛,看起來很享受莫夫人的撫摸。還把碩大的虎頭湊到她臉邊,親昵的蹭了蹭。
這哪有半分森林之王的樣子,分明是一只家養的可愛小狗。
莫等閑對著小金點了點下巴:“你看看,它身上跟別的老虎可有什么不同?”
剛才情況危急(越鵬濤自認為),所以沒有細看,現在聽到莫等閑這么一問,他才仔細看起來,然后臉色就變得有些奇怪。
小金的眼皮上那撮毛,居然變成了火紅的紅色,像是眼線一般,居然生生讓威風凜凜的虎臉變得有些……嫵媚……而且它的四只碩大的爪子,指甲不知道用什么東西染過一樣,也變成了紅色,像是女人涂了指甲油一樣。尖尖的耳朵上也晃著一層紅毛,尾巴尖上也晃著一層紅毛,英俊的虎身斑斕至極。
那火紅的顏色,跟牡丹身上的紅衣顏色一模一樣……
越鵬濤咽了咽口水:“這……這是牡丹弄的?”
莫等閑悲痛的點點頭:“很久很久以前,牡丹在林中發現了受傷的小金。當時它還只是個孩子,牡丹與它呆了幾天,幫它治好了傷……”
話還沒說完,越鵬濤身形一動,便要趕過去追上牡丹。
莫夫人攔住他,嘆了一口氣:“牡丹應該是把你媳婦帶去石室了,這石室還是根據你外公教的建造的,關上之后,人是不可能在外面打開的……”
見到越鵬濤臉色一變,趕緊補充道:“你也別急,牡丹對打扮方面還是頗有研究。”
然而這補充并沒有什么鬼用,小金此時討好的站起來圍著越鵬濤轉了幾圈,親昵的用頭去蹭他的身子。
越鵬濤用手拍了拍小金的頭,在和它畫著紅眼線的眼睛對視后,憂心忡忡。
山莊后山上的一處石室內,昏暗陰森的光線下,牡丹一邊調制著各種藥材,一邊看著昏迷的炎夏桀桀的笑著。
炎夏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危險一樣,無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像是坐了一個長長的夢一般,炎夏再次醒來時,渾身都是酸痛的。
揉著額頭坐了起來,神智歸位后,她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內。
“咦,我不是應該在學琴嗎,怎么跑到這里來了?這是哪里,王府中還有這樣一出地方嗎?”
她疑惑萬分的起身,發現自己穿的衣服也不是自己出門前剛剛換的那套。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紅暮,你在嗎?”
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她只得下了床,警惕的打量著房間的擺設起來,經過一個梳妝鏡前,她不經意轉頭看了一眼,然后繼續往前走著。
嗯?!
她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閃電般的轉頭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
良久,一聲尖叫打破了山莊的寧靜:“誰他媽把老子弄成這破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