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默塵雙手扣住司微語的腰身,幸福在他的臉上,如紅日暈染了云層,他的唇,含住了司微語的唇,重重一吻,還不待眾人發出驚呼,便握住司微語的手,舉起來,向他的兵發出宣言:“我徐默塵的老婆司微語,她將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女人,以后,你們敬她如敬我!”
“是!”
這般無禮,整個特種部隊的官兵卻尊令如山。
一場求婚,雖然簡單,卻氣勢如虹,縱然后面還有授勛儀式,還有勝利方的發言,還有軍委的勉勵,卻已不再是*,沒有了徐默塵的渲染,沒有了徐默塵的刻畫,便沒有了這般風起云涌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這不是司微語第一次收玫瑰,如她曾經所說,徐默塵送她玫瑰時,顧遲還不知在哪個犄角疙瘩呢。徐默塵第一次送玫瑰給她,是她上高一那一年,徐默塵上了大學。大學真的是個好地方,人生的很多個第一次,都可以在那里實現。第一次過圣誕節,雖然是軍校,但看到很多男生捧著玫瑰在校園的各個角落里表白的時候,徐默塵就動心了。
他找來一輛車,開到一家花店,將整個后備箱裝了滿滿的一箱玫瑰,便回了司微語住的小區。司微語一直都記得,她半夜里被喊下樓,卻看那一后備箱玫瑰的情景。那一晚的夜空如青黛,月光如水,就那么潑灑下來,照在他捐狂又帶著些稚氣的臉上,他指著那成片的玫瑰,對她說:“寶貝兒,送你的!”
可她,卻只瞥了一眼,睡衣外面雖然裹了件羽絨服,卻依舊凍得哆嗦,她抬手合上后備箱,打了個呵欠,道:“上去睡吧,凍死了!”說完,去拉他的手。
這一切,很顯然與徐默塵想象的不一樣,他以為司微語會像那些個收到花的女生,或驚喜,或激動得流淚,或感動萬分,卻絕沒有想到,她看到玫瑰時,竟是視若無睹。
上樓時,他忍不住還是問了,“小語,是不是有人送你了?”要是有人送她玫瑰,他就剁了那人的手。
“誰送啊?我要那玩意兒做什么?”司微語漫不經心地道,“我明天要去你家住了,媽媽出差,早上你幫我搬完東西再走吧!”
于是,一起搬過去的還有那一后備箱的玫瑰,司微語上學忙,苦了王怡天天幫忙換水,好歹新鮮了一個星期,最后做了老爺子養花的肥料。
但這一捧,司微語卻舍不得扔,她一直捧到了家里,專門找了個花瓶養起來。到了晚上吃完飯,老爺子通知他們搬家的時候,她又帶到了新房子里。
徐默塵少將之銜,分到的是軍委新大院里的聯排別墅,面積不大,室內面積有兩百來坪的樣子,三層,一樓是廚房、客廳、餐廳和衛生間,二樓是四間臥室,三樓是儲藏間和露臺,也可以改建成房間,徐家不缺住房,便將三樓改建成了一大片玻璃花房,種滿了各種喬木花草,布置了自動排水系統,如一處空中花園。前后花園也雇人搭理的很好,搭建了秋千,葡萄架之類的,很是別致。
司微語倒是第一次來這里,她上下看了一下,蹙眉道:“我不喜歡!”
“怎么不喜歡?”格調簡約,并不奢華,色調偏亮,是為了迎合她的喜好,徐默塵問道。
“太大了,不好!”司微語站在樓梯上,轉身向徐默塵伸出了胳膊,徐默塵一把抱起她,進了兩人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他側身倚了過去,挨在她身邊歪著,打開了電視。
這般休閑的時間很少,但以后會慢慢多起來。司微語原本只是隨口抱怨一句,徐默塵卻還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要不喜歡,我們就搬到錦繡園那里去住?!?
他們主臥的隔壁是兩個兒童房,一看就是為將來準備的。司微語搖搖頭,道:“算了,就在這里住吧,免得到時候又要搬,那邊只是一室一廳的房子,留著你兒子將來上大學住吧!”
“噗!”徐默塵忍不住笑了,雖然是調侃的話,徐默塵還是喜歡聽,他湊過去在司微語臉上親了一口,道:“你準備給我生幾個?”
電視上的節目都很不好看,司微語換來換去,換了個軍事頻道,正覺得還湊合,聽得他的話,愣了一下,想從他臉上找到“意圖如何”而不得,便道:“一直生,生出一個足球隊來?!?
徐默塵傻愣了一會兒,因為他實在是從司微語臉上看不到戲謔的表情,良久,才起身道:“不行,這個生了,不許再生了!”一年只讓他爽一次,殺了他吧!
看著他進洗手間的背影,司微語忍不住笑趴在床上,實在是,她這么多年,頭一次在徐默塵臉上看到嚇傻了的表情,當真是嚇傻了啊,她怎么會看錯?
吃完晚飯,開車過來,又參觀了一下新房,時間已經不早了,司微語正要進去洗澡,手機就響了,徐默塵從衛生間里往外探了探腦袋,聽司微語喊了一聲“姐”,又縮了回去。
“恭喜??!”
徐向晚的聲音帶著喜悅,就算是電波傳遞,司微語也聽得真切,笑道:“喜從何來?”
“‘徐少將不愛江山愛美人,授勛典禮上奉子求婚’,現在所有媒體都在大肆宣布,你們倆的新聞,關注度已經在短短三個小時之內,位列榜首了,我要再不知道,除非我是從火星來的。”徐向晚道。
想當年,她自己的那場求婚,規模何其隆重,聲勢何其浩大,小伙伴們都羨慕不已,都說顧遲怎么開竅了,也曾上過京都的頭版頭條,但比起來,怎么及得上今日徐默塵向司微語的求婚?
誰讓徐默塵那么會挑時機,在自己功成名就的時候說出“拱手讓江山,低頭戀紅顏”的話來,誰說他就算讓出來,也沒人敢接手,但人家就是敢說。說得那般動情,怎不叫全帝都的女人們羨慕嫉妒恨?
自古江山和美人孰輕孰重,不需要掂量。能夠說出重美人不重江山的,都是些窮酸學子,因為未曾擁有,才說得出舍得放棄的話來,可真正站到了那個高度,有資本俯瞰江山的時候,別說真正放棄,就是想都不會去想到要放棄。權利是一劑上癮的毒藥,除了圣人,誰有如此氣魄在揮灑間放棄?
徐向晚在想,徐家,果然個個都是情種??!
司微語久久不語,冰雪聰明如許,她怎會不明白徐默塵的深情?半響,她笑了一下,道:“姐,你和姐夫怎么樣了?”
這次換到徐向晚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頓了頓,才道:“微微,謝謝你和默塵。”
“怎么了?我們是什么關系,你還說這樣的話?”司微語不解道。
“說起來,我覺得特備慚愧,也很難過,我和顧遲之間,我一直都覺得,我是付出得多的那個人,心里一直都很不舒服,后來,才知道,原來顧遲為我著想的,為我付出的,從來就不比我少。我在想,愛是什么?你和默塵之間的那種心意相通,或許真的很難達到,但我想,如果多為對方著想,少想自己,也許可以慢慢地去擁有。”
司微語一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道:“姐,就是這樣的,每一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相處之道,沒必要去比較,找到適合自己的愛的方式,能夠感受到幸福就好。我和默塵之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也走過很多的彎路,至今我都在想,如果四年前,我不顧一切地去找他,把司家和洛家逼我的事告訴他,或許就不會有后面的這些波折,就算會影響到他的前途,但至少我們心里都會很好受,分開的四年,真的很難。再后來,為了孩子的事,我總是在害怕會讓他為難,卻從來沒有想過,或許他的想法跟我一樣,紅塵之中,我想要的是他,他想要的也只是我呢?我現在才明白,我要學的其實是依賴?!彼疚⒄Z嘆了口氣,笑著道:“姐,姐夫其實很好,你之前的想法,也沒有錯,愛情就像孩子學步一樣,慢慢地經歷一些挫折,才能越發穩健,兩人才會看得更通透,才會越發珍惜?!?
“嗯,我知道啦,你姐夫現在和我在一起。聽說你們明年五一結婚,不會再出變故了吧?到時候,我是不能幫你們再頂一次的啊!”徐向晚笑著道。
“不會!”司微語不好意思地笑道。
她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徐默塵走過來,從她的手里接過電話,一把摁斷了通話,道:“去洗澡去!”
本來話已經說完了,但看到徐默塵這般霸道,司微語還是不高興了,她一拳打在徐默塵的肚子上,徐默塵呀喲一聲,彎下腰來,捂著肚子,皺巴著臉痛呼道:“疼!”
她本來只用了很小的力,怎么會這樣呢?司微語嚇了一跳,她忙從床上溜下來,一把扶起他,道:“怎么了?哪里痛?”
“肚子!”徐默塵順著她的力道起身,坐到床上,任由司微語解開他的睡袍,他的全身肌膚一覽無余,竟然,沒有穿內褲,司微語的臉瞬間就紅了個遍透,疑惑地抬目看去,卻見徐默塵閉著眼,抿著唇,很顯然是極力在忍著笑。
司微語氣得,一把抓向他的下身,在徐默塵條件反射用手去捂的時候,她已經縮回了手,跳起來就沖進了衛生間,將門反鎖住了。
好吧,誘計不成飛,反被攻擊了。但徐默塵的心情卻是大好,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無恥的事情,他坐到床頭,被子只搭在自己的腰部,把玩著手機,等著司微語。
這一等,就等了快半個小時了,他以為司微語會悶倒在衛生間的時候,她終于出來了。雖然偶爾會抽風做一兩件驚悚的,或是說傷風敗俗的事來,但每每做過之后,司微語還是會激動又后悔著,得逞之后又害怕。
比如此時,她是萬分相信,徐默塵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特別是看到她進來后,便放下了手機,就那么眼巴巴地看著她,那眼神,活像是等著獵物送上門來,拆骨入腹。
見司微語故作鎮靜地這里收拾一下,那里整理一番,做的都是些無用功,可就是不上床來,徐默塵不由得好笑,問道:“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你呢?”司微語停下手中的,并不存在的活,扭頭問徐默塵,實在是這氣氛,讓她萬般難受,能夠打破一下沉悶,便是給了她一線生機。
“我明天早上要去軍委報到,可能要重新調整編制,有新的任務要安排給我?!毙炷瑝m道。
“那你豈不是會更忙?”司微語有些不高興地道。
“過來!”徐默塵伸出雙手,司微語遲疑了一下,還是倚身過去,聽他道,“以后很忙的不會是我,而會是冷哲?!?
“怎么說?”司微語心里頭一高興,便忘了剛才自己做過的壞事,往徐默塵懷里鉆,卻正好合了徐默塵的意,被他俯身壓下,咬著耳朵,暗啞的聲音道:“先滿足了我再告訴你!”
居然還有條件交換?司微語抬手想去推他,卻哪里還有力氣,徐默塵的手,已經探到她的身下,她已是滿臉緋紅,呼吸急促,全身戰栗,手足無力,她的身心都被他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他,竟然是,如此的壞。
一番下來,司微語哪里還有力氣和他探討什么新任務的問題?好容易等到徐默塵放過她,司微語已經癱倒在床上了,待徐默塵抱著她去洗干凈了回來,司微語已經沉沉入睡了。可徐默塵抬起身,望著她的雙眸中,依舊是哀怨滿滿。他其實并沒有吃飽呢,每日里只是解饞罷了。
“以后每天中午和晚上,我都要回來吃飯,等我!”徐默塵道。
“嗯!”輕輕地應了一聲,好吧,明天還要給他做飯。
早起,陽光照到床邊的時候,司微語才醒來,徐默塵已經上班去了,她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拖沓著下樓去,才走到拐角,便看到餐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早餐,涂好黃油的全麥面包、一個煎蛋、猶溫熱的牛奶,最值得驚喜的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綠豆粥,一小碟炒得油綠的青菜。雖已是夏末,暑氣依舊,清淡的綠豆粥和小菜,頓時讓司微語胃口大開。
她攪動了一下粥,舀了一勺含到嘴里,粥香濃郁,甜淡生津,入口即化,比之之前在墨西哥,味道更醇,大約是因了這米是家鄉大米的原因。小菜很有看相,味道更甚,司微語沒有動別的,只把這兩樣吃了下去,肚子便飽了。
她收拾了碗碟,換了一身衣服,出門去準備逛逛,才開了門,便看到唐婉急匆匆地過來,身后跟著一個男子,一身深色西服,襯衣領帶,皮鞋锃亮,約莫三十來歲,看著很是精煉。
“司總!”唐婉見到司微語,臉上一閃而過驚喜,卻是一貫的沉穩端莊,她指著身后的男子,道:“司總,這位是羅浮,現是塵少的首席秘書?!彼α艘幌?,“我的下任!”補充道。
“你好!”司微語站在高處,向下一層,向羅浮伸出手來,“是來找我的?”如果是徐默塵的首席秘書,自然不會不知道徐默塵的行蹤。
“正是!”羅浮略彎腰道:“司總,塵少吩咐我過來見您,他說從今日起,怡凡要逐漸過度到您手下。”
“這樣??!”司微語道:“那就進來吧!”
她說完,轉身便開了門,招呼兩人進去,對唐婉道:“冰箱里有飲料,那邊柜子下面應該有茶,看你們喝什么?”知道他們是不會讓自己動手的,她向來與唐婉關系近,便直接吩咐道。
“我來吧,我喝飲料,羅浮,你喝什么?”唐婉打量了一下屋子,道。
“一瓶純凈水就好!”羅浮說完,在司微語的指示下坐下。
兩人等唐婉拿了水過來,唐婉自己拿了一瓶果汁,遞給羅浮一瓶水,卻是端給司微語一杯開水,在司微語身邊坐下,道:“現在還好啊?”
“還不錯,厲琨和靳寇那邊也還好,辛苦你了!”司微語道。
“你好就行了,孩子幾個月了?”唐婉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道。
“快五個月了?!彼疚⒄Z道,“情況怎么樣?”
“一直還好,但這一季的茶葉,出了點問題?!碧仆癯烈鞯?,“秦銘現在過去云望山解決去了,我暫時還沒有收到她的進展匯報?!?
司微語略皺了一下眉頭,道:“是,什么問題?”
“也不知是好是壞,茶葉的味道出了變化,與以往不同。這個,是秦銘說的,我品不出來。”唐婉道。
“帶來沒?”司微語問道。
“沒有,我讓人馬上送過來!”唐婉道,她邊說邊掏手機。
司微語面向一直在旁邊聽著的羅浮,道:“你先跟我說一下怡凡的情況吧,現在集團這邊正在跟進的項目有哪些?”
羅浮忙斂了神色,正襟危坐,打開膝蓋上放著的文件夾,清了清嗓子,道:“怡凡創立于一九七八年,至今已經發展到一個業務覆蓋到世界主要發達和中等發展中國家的大型商業集團,旗下主要經營的版塊有商業地產、高級酒店、文化旅游、連鎖百貨、影視娛樂、融資集資、資源產業……,等約有十二個,現在正在進行的項目有wf的全面鋪設、參與洛氏產業的收購并購競爭,其他的一些版塊下的項目不知道要不要向您匯報?”
“那就不必了?!彼疚⒄Z道,她從羅浮的手中接過文案,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一眼,道:“塵少以往是怎么來操作的?”
“日常的業務工作都是徐總在操作,塵少會參加每半年一次的董事會,聽取財務和半年工作總結報告,為下半年的工作做出部署,所有高管的薪水待遇則根據工作完成情況來浮動?!绷_浮仔細地講述道。
自唐婉走后,便是羅浮在幫徐默塵打理公司和一些私事,對徐默塵的一些事情還是知道得很清楚的,就算以前不知道徐默塵對司微語的看重,單從這次徐默塵的求婚滿大街的新聞報紙大篇幅的報告就可以看出,徐默塵有多寵溺司微語了。更不用說,司微語其實已經是徐默塵名副其實的妻子了,雖然沒有舉辦婚禮。
是以,司微語問起什么,羅浮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得詳盡到位。
司微語點點頭,道:“那就以后把送到徐總那里去的報告,送到我這里來就行了?!?
“是,這個徐總昨天已經打電話交待過了。”羅浮道。
“是什么時候打的電話?”司微語笑著問道。
“昨天晚上,大約十點多鐘的時候?!绷_浮想了想道。
司微語點點頭,昨晚徐向晚應當是為了和她說這件事,最后半路里被徐默塵把通話粗暴地掐斷了。她將那份文件放到一邊,道:“那就這樣吧,一會兒你把洛氏這邊的情況和我說一下!”
洛家一敗涂地,已經從京都的四大家中除名,洛家的產業,如今有一部分集中在林瑞手中,另外一部分是很早就聘請職業經理人在打理。洛川消失,但司微語有預感他絕對沒有死,要想將洛家從帝國連根拔起,那么洛家的經濟必須更換主人,這也是為何徐默塵會想出wf大數據庫的辦法,想要一勞永逸地將經濟命脈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羅浮正色道,“說起茶道,之前洛氏也略有涉獵,但大約兩個月前,洛氏將旗下所有的茶行生意全部拋售出去了,當時茶行的生意在十方茶舍的帶領下異?;鸨迨系故琴u了個好價格!”
司微語的眉頭擰起,她側目看向唐婉,道:“買洛氏茶行的人,都是誰?”
這件事唐婉是知道的,但她當時只是單純以為洛家要敗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引起注意,因洛氏出價太高,十方茶舍這邊的營運并不需要采用這種方式擴張,所以買下的只是幾個大城市里的茶鋪,倒也沒有別的,如今聽司微語問起,才知事情大約沒有這么簡單,心里有些急躁,道:“一共拋售了二十三家茶鋪,我們買了六家,其他的基本上被幾家大的運營商買去了,和我們做一樣的茶道推廣?!?
司微語點了點頭,正好門鈴聲響起,唐婉忙起身去開門,來的是蘇云,大熱的天,跑了一頭的汗,她將茶葉遞了進來,正要轉身走,唐婉道:“歇一會兒再走吧!”
司微語起身,向蘇云點了點頭,她從唐婉的手里接過茶葉,打開蓋子,聞了聞,眉頭皺起?!案襾戆?!”
三人跟著她往后門去,快到門口時,往左拐,進了一間臨后院的帶三面玻璃墻的房子,司微語一把拉開窗簾,墻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紫藤蘿,陽光灑在藤蔓和葉子上,星星點點的光芒透過玻璃墻照射進來,落在紫檀木的茶桌上,竟有詩一般的意境。
靠墻是一面帶繁復古紋路的柜子,上面擺滿了各式的茶具,司微語隨手取了一個略普通的白瓷茶壺過來,便招呼三人和自己一起圍坐在茶桌旁。她燒了一壺水,然后就將茶葉放進茶壺里,趁著水熱,直灌下來,她的鼻端湊近了茶壺,仔細地辨別被水煮沸的茶葉溢出的氣味。
這種沖茶方式,很直接粗魯,但卻能很好地辨別茶葉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水略灌了一半,她便將壺放了下來,問蘇云道:“這一季的茶葉,都賣出去了嗎?”
蘇云搖了搖頭,道:“秦姐姐說茶葉有問題,在沒查出問題之前,讓我們暫時不要賣,所以,這一季的收益,可能很不好?!?
司微語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問道:“送往喬家的茶葉呢?”
蘇云頓時臉煞白,連手都有些發抖,結結巴巴地道:“送,送了,忘,忘通知了!”
司微語臉色頓沉,道:“何時送的?”
“十日前,應該是一周前到貨的。”蘇云道,“是,是我親自安排發貨的。”
司微語忙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站起身來,往茶屋的一頭走了兩步,那邊大約很快就接通了,只聽她笑著喊了一聲:“喬離!”
正是喬家三爺喬離,或許是打了聲招呼了,也沒聽司微語寒暄,直接道:“十日前發貨的茶葉,麻煩你通知下面的人,全部封鎖銷毀,如果已經賣出去的全部追回。”
那邊怕是問起了原因,便聽到司微語道:“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圣胡安鎮上的佛羅倫薩?”
佛羅倫薩的事情,當日司微語和喬離說過的,兩人都以為是一種毒品衍生物,如今看來,只怕未必,道:“不錯,有佛羅倫薩上面的一種成分,應當是無孔不入的一種,現在我們必須著手查一下來源了,看來任何事情都不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不然總有一天還是要栽到自己頭上的。”
“好吧,你處理好之后過來吧,我們一起查一下,我擔心的是怕這種東西會蔓延到餐飲行業里去。至于別的,我倒不怕,名譽什么的,我也不在乎?!?
司微語說完,便把電話掛了,看向望著自己的三人道:“你們也聽清楚了?景豪這邊還是由唐婉負責,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說,羅浮你就不要操心這件事了,怡凡這邊的事,我需要你的協助。蘇云,你現在馬上飛往曼谷,和喬家的人聯系上,協助并監督他們追回所有賣出去的茶葉。家里的事,我來安排?!?
“是!”三人起身道。
將三人送走之后,司微語靠在沙發上,想這一次的事情,事出蹊蹺,卻不是全無頭緒,雖然覺得有些棘手,卻也不能說不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徐默塵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她歪在沙發上,皺著眉頭冥思苦想的樣子,心知必定是公司的事情,也就沒有太過擔心,過去在她臉上輕輕捏了一把,道:“想什么想傻了?”
“我要說我是在想別的男人,你會怎么辦?”司微語抬頭望著他笑道。
見徐默塵臉一沉,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司微語咯咯咯地笑起來,她跳起身,抱著徐默塵的腰,掛在他身上,跟他一起進了廚房。見他圍上圍裙,卷起袖子,開始做飯,她便圍著他,幫他打下手。
“哥,你最近會不會有時間?”司微語問道。
“什么事?”徐默塵邊剁著魚邊問道。
“我是在想,我能不能預支一下蜜月?”司微語笑著望向他,討好地道。
徐默塵略帶些鄙夷地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毫不留情地道:“不能!”
“為什么?”司微語不滿地道,“還想不想結婚?”
“結不結婚,你都已經是我的老婆了,別忘了結婚證上的可是你的親手簽名,我也沒逼過你。”徐默塵好意提醒道。
司微語有些泄氣,只好道:“我要去一趟云望山,我想你肯定不想讓我一個人去,那就只能你陪我去了。”
“發生什么事了?”徐默塵問道。
“這一季的茶葉里被人添加了一種容易讓人上癮的藥物類的東西,我還想你幫我找人去化驗一下這種東西,看看是什么?但,來源肯定是要查清楚的?!彼疚⒄Z說完,又將當日在墨西哥的圣胡安小鎮,一群人迷戀一種叫做佛羅倫薩的糕點的事說了一遍,道:“當時,我和喬離都把這件事很簡單地以為是一種新式的毒品,現在想來,其實那時候羅亞也很迷戀,如果是毒品,他自己是不會沾染上的?!?
如同開賭坊的人絕不會賭博,做毒品買賣的人,絕不會自己親自試毒,因為他們其實心里都很清楚,那些不是什么好東西。
徐默塵聽得這些,神情變得深沉,一張臉隱入了暗色之中,雙眸微瞇,如若旁的人看到,必定會心怯膽寒,司微語卻無這份擔心,她從徐默塵的身后環上他的腰,道:“哥,你在想什么?”
“若是這樣,這和毒品沒什么不一樣,你把茶葉拿給我,下午我們一起去找人化驗一下,看看是什么東西,這樣才好去查源頭。如果有進展,我們明天再過去?!毙炷瑝m道。
“你有時間嗎?”司微語原本只是婉轉地向他申請要出去的,現在聽他一口應承下來,又生怕會耽誤了他的正事。
心知她怎么想的,徐默塵點燃了火,一邊操縱著灶臺上的事,一邊道:“國事無大小,這事非同小可,我去會更為穩妥一些。”他看了一眼司微語的肚子,這次可沒有什么鄙夷的神情,道:“你這樣子去,我也不放心,留在這里什么都做不成?!?
“少哄我開心!”
司微語捏了一把他腰上的軟肉,其實如若他在她下手時肌肉繃緊,司微語是捏不到的,但徐默塵卻一向樂意被她捏,笑著道:“你不是已經開心了嗎?”
不管是哄的,還是非哄的,司微語總是開心了,這話倒是真的。
徐默塵炒了三個菜,做了一個湯,又燜了米飯,兩人挨坐在餐桌邊,慢慢地吃著。時光很靜,只聽得到臺上的鐘噠噠噠的聲音,司微語吃了一碗米飯下來,才看到徐默塵的飯只吃了一半,他一直在幫她剔魚刺,夾菜,細細的嫩白的魚肉堆在碗里,還有青菜,在不經意間就全部吃了下去,竟沒有去想魚肉里有沒有刺,也沒有去想,這些菜怎么就都到了自己碗里。只顧得上埋頭吃,這是多少年養成的默契?有個人在身邊,連夾菜這等自然的事,都不要經心去做。
“哥,你吃吧!”司微語夾起一筷子已經剔了刺的魚肉喂到徐默塵的嘴里,然后將剩下的飯全部都扒到自己碗里,將碗筷一推,摸了摸肚皮,道:“我飽了!”
徐默塵就著剩下的菜和湯,吃了兩碗飯,便起身收拾東西,他抬起胳膊,看了看腕表,道:“你上去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兩點鐘,我們再走!”
司微語的確有些困了,她走到沙發上,歪了下來,道:“我懶得上去啦!”然后倒下就睡。
徐默塵有些無奈,這般窩著怕對孩子不好,只得過去抱起她,道:“怎么變得這么呢懶了?”
司微語有些無語,她環上徐默塵的脖子,迷糊地道:“你試著每天帶這么個球來來去去的試試看,你也會不想動的。”
“可醫生不是說過了,多運動對胎兒有好處。”徐默塵道。
“你心疼孩子,不心疼我?”司微語撅起嘴,不高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