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寇聽得此言,眼睛一亮,他長吁一口氣,全身注入了激情,是命運讓他們走到一起的,他、司微語,還有厲琨。“我知道墨西哥那邊有一家軍工廠,現在資金困難,面臨倒閉,我們可以將之收購,用來起家,有我在,你放心!”靳寇很誠摯地道。
“有你在,我放心,資金需要多少?”司微語問道。
“起價是八千萬美金,我去談談,看能不能低一點,抑或者是,我們入股,如何?”靳寇問道。
“不,軍工廠非同尋常,我們不能允許別人的參股,錢的事,我來籌辦,你只管去運作!”司微語道。
她毫不過問細節,反倒讓靳寇很是不安,他知道司微語手中只有三個億,云望山那邊不過是花了幾個小錢,且有京都那邊的十方茶舍在管理操作,景豪那邊賬面的錢也并不多,又已經委托出去給了怡凡,實際上,目前為止,司微語僅有的也只有這三個億,按照現在的匯率來算的話,資金缺口還有一點二個億,非同小可!
“我和厲琨入股,你總放心吧?”靳寇想了想,道。
“真的?”司微語這次終是沒有忍住,有些失態,一把拉住靳寇的手,驚呼道。
厲琨進來,斜目看了一眼司微語搭在靳寇手上如蔥白般的玉手,道:“又在說我什么?”
司微語見他進來,忙放開靳寇,上前去扯住厲琨的衣服,道:“我們正在商量一件大事,你來得正好,看你有沒有興趣?!?
聽靳寇說完,厲琨從懷里摸出一張卡,遞給司微語道:“我所有的家當,以后衣食住行由你負責!”
他話音方落,司微語和靳寇兩人頓時神情大變,司微語則完全是被震撼了,靳寇則是徹底震驚,他與厲琨認識久矣,從銀獅出來后,便是受厲琨引薦投靠在葉承旗下,或許是因了身份不明的原因,并未得葉承重用。后來,司微語這邊要人,厲琨被派駐,他毛遂自薦,跟著過來。靳寇對厲琨的了解,雖不能與他肚子里的蛔蟲媲美,也自忖對他了解頗深。但此刻,厲琨這么一來,靳寇覺得自己反而有些看不懂他了。
一向視財如命,為了錢可以鋌而走險,連命都不顧的人,竟然能夠拿出全部家當?靳寇只覺得他是在說笑呢,他想笑,但臉部表情顯得有些僵硬,道:“你別拿出個十萬八萬的,到時候反而讓我們倒貼安置你吃喝拉撒?”
厲琨白了他一眼,正兒八經地道:“這卡里要是少了一個億,我的頭剁給你!”
一個億,對于厲琨這種將頭顱掛在褲腰帶上的人來說,不算什么,他這么些年,用命換來的錢,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字。司微語頓時覺得這卡,重得她有些拿不住,正要推讓,靳寇便一把搶了過去,又搭上自己的卡,道:“我也正好是一個億,司總的是三個億,股份分成三份,我和厲琨各占百分之二十,司總占百分之六十,還是我們的老大!”
司微語的情緒有些失控,她后退兩步,靠在欄桿上,道:“以后都是老總,就叫我微語吧,我們之間,就不分什么上下級,不要總啊,總地叫!”
軍工廠的事,商定了之后,三人又合計了洛川這邊的事,司微語一向不喜歡自己處于被動的地位,便道:“既然他不出來,我們就引了他出來吧,十日后,在fz市舉行一場斗茶會,我要參加,同時,邀請喬三爺捧場!”
“是!”
厲琨和靳寇從司微語那里出來,兩人走在走廊上,看著遠處那十來號人訓練得熱火朝天的場面,厲琨突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他對自己的一生,從來沒有規劃,只想著攢點錢,找個喜歡的姑娘,就金盆洗手,將來出去做點小生意,這一生就這么過了。卻沒有想到,到頭來,會將本錢拿出來,去做這么大的買賣,風險之大,不敢想象。只是,沖動之下做出了這么大的決定后,心里竟然沒有一點后悔的感覺。
“會不會怪我?”厲琨扭頭對靳寇道。
靳寇不會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順手揪了一片開得正艷的映山紅,笑了一下,道:“剛剛我還很怕你罵我呢,我正在跟微語說,軍工廠的事,我和你入股,我也還怕你最后不同意,我不好向她交待?!?
厲琨倒是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此前還有這一節,深深地慶幸自己及時趕了回來,沒被這臭小子給坑了,就算是入股,也要是自己主動的,心甘情愿的,表明心跡地去入股啊。怎么能夠被人拉著,讓司微語害怕自己是不情不愿地去入股呢?
請柬被送到喬離的桌前,他從文件后面抬起頭,掃了送文件的人一眼,冷聲道:“你怎么進來了?”他的話透過門板傳到守在門口的人耳中,那人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噤,心里實在是懊悔不該放她進去。
“三爺,您都好久沒去看玫兒了,玫兒太想念你了?!?
女子扭著水蛇腰,繞過辦公桌,朝喬離搖過去,見喬離連頭也不抬,便在他身側三尺遠地地方立定了等著。
她不是別人,是喬離的遠方得不能再遠方的表妹胡玫,一直養在家里,原本是個小透明一樣的存在,不過是比尋常家的孩子多了一份衣食無憂的保障,一直到三年前,爬上了喬離的床,情況才算好點,而今,她的目標便是喬離枕邊的那個位置,一家主母的寶座。
原本,她還每個幾天能夠得喬離召幸的,誰知,自從兩個月前,喬離從大陸回去后,便不再翻她的牌子了,后來一問,喬離竟然一個人獨寢了這么多天。這對她來說,是個好消息,也是個壞消息。
喬離獨寢,這意味著喬離原來也是可以守身如玉的,只是,他這么多日都沒有去找她,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無形中便拉遠了。
喬離修長的十指飛快地打開信箋,還沒開始看,一眼瞅到最下面的簽字,整張臉就笑開了,俊臉上如立時便籠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晃得在一旁看著他的胡玫竟是眼都有些花了。
這么多年,胡玫幾乎是從來沒有見喬離笑過,他從來都是冷著一張臉,眉頭時時皺起,除了在床上做那事,從來不容人靠近他周身三尺之內。她為了看那落款是誰,一直靠到他身邊一尺之內,他竟然都沒有發現。
“司微語”三個字落入她的眼底的時候,胡玫幾乎是全身血液都往上沖了,一時間頭暈眼花,很顯然這是個女子的名字,那娟秀飛揚的字體也可以顯示出這女子是怎樣的自信非凡,絕不是她曾經打交道的那些女子。
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說的便是這個意思。
“你還沒走?滾!”
最后一個字,如當頭一棒,將胡玫震醒,喬離鐵青著臉,卻是小心地將那張請柬放在桌上,他站起身,氣勢外放,偌大個屋子里的氣壓一下子變得壓抑,整個空間變成了真空,又像是有一把無形的手拽住了她的肺,讓人無法呼吸。
胡玫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出去,還沒走到門邊,門便從外面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喬離的左右手和兄弟,是跟著他一起打江山的人符落,是個個子不高,短小精悍的男子,雖貌不驚人,但身手卻是僅次于喬離。
他自知自己做錯了,也可以說是犯了喬離的忌諱,但對于胡玫,他必須有一次還報恩情的時候,曾經在他最為艱難的時候,是在街上乞討,有一日因偷了包子店一個包子,被人打得半死的時候,是胡玫出手救了他,扔了一個泰銖給了那人,將他解救出來,就為這一個泰銖,符落就必須要還報她的恩情。
這是僅有的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了。符落在喬離桌前三米遠的位置低下頭來,等著喬離的發話,尋思著如何向他解釋,正在糾結是實話實說還是什么都不說的時候,便聽到喬離的聲音傳來:“洛川的人到哪里了?”
“洛川?”正將門帶上的胡玫,嘴里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司微語,絕對不能讓她活著再見喬離。
符落扭身將門嚴實地關上,上前兩步,依舊是低著頭,道:“他派來的人已經到了,說是要跟我們談合作的事情,他那邊需要一批軍火,他手上有一批藥,可以用來低價折換。”
“藥?”喬離愣了一下,方知說的是什么的時候,不由的氣笑了,連符落常見他的人都差點穩不住腳步,想要后退,“他不知我什么都做,就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嗎?如今的喬家不是從前的喬家。”
從前的喬家,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龍頭老大,但凡是掙錢的,暴利的行業,都會插手,自然包括那些有毒的東西了,但現在,喬家早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臭名昭著的喬家了,喬家,絕不做斷子絕孫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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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這樣,一步一步,就走上了這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