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重而炎熱的空氣彷彿停滯了,火熱的臉愁苦地等候著風,但是風不來。
太陽在藍得發(fā)暗的天空中火辣辣地照著,在學(xué)校小操場對面的岸上是一片綠瑩瑩的菜地,有些地方長出苦艾來,竟連一根白菜葉都不動搖一下。
站在小操場的鞦韆旁,楊烈把詳細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女教師說了之後,女教師才稍微理解了楊烈一下。
楊烈問女教師道:“你知道這個故事是怎麼傳出來的嗎?我覺得這很可能會是一條關(guān)鍵的線索。”
“哦……”女教師微微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楊烈敏銳的察覺到這名女教師很有可能知道某些內(nèi)情,於是看著她問道:“你想起了什麼嗎?”
“我想我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傳出這個故事了,那個時候我也在場。”女教師一邊回憶,一邊輕聲的對楊烈說道。
楊烈一聽女教師的話茬,連忙問道:“爲什麼?”
女教師點了點頭,然後摸著下巴說道:“嗯……那一天我正在上廁所,忽然就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這樣的事情我一連遇到好幾次,別人可能也是吧。”
“女人的哭聲?”楊烈瞇著眼睛在那裡猜測著。
女教師接著說道:“從那以後,就有人說有女人被殺死在了廁所,總是陰魂不散的,再後來不知怎麼,就被傳成了有殺人狂白天躲在廁所的茅坑裡,晚上就會出來殺人。”
楊烈一邊點頭一邊想著,後面的那個傳聞可能與小鎮(zhèn)最近發(fā)生的兇殺案有關(guān)吧,可是那個女人的哭聲又是怎麼回事呢……莫非是真的陰魂不散嗎?
楊烈這樣想著,連連搖頭,他可是一個堅定地唯物主義者,是不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
於是楊烈看著女教師問道:“那……女人的哭聲是你親耳聽見的嗎?”
“嗯。”女教師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過我不認爲是有什麼陰魂不散,你也知道的,那些小女生就喜歡編鬼故事自己嚇唬自己的。”
楊烈點了點頭,對女教師的想法表示贊同,但是楊烈還是心懷疑問,他問女教師道:“既然不是陰魂,那個哭聲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聽過幾次,我感覺是從菜地那邊穿過來的。”女教師指著小操場對面的一處菜地說道。
楊烈的目光停留在了菜地的盡頭,那裡有一個簡陋的小屋。楊烈想,也許到那裡去看看會有些收穫。
於是楊烈向女教師道謝說:“多謝了。”
“沒事兒,我應(yīng)該做的。”說完女教師就轉(zhuǎn)身走了。
放眼望去,階梯般的菜地上生長著各式各樣的蔬菜,夏日的韻味早已帶給他們別緻的形態(tài),昔日青翠欲滴的葉子上已經(jīng)繡滿了歲月的痕跡。
那些綠色的辣椒分枝很多,辣椒果實長在技丫的接頭處。缸豆的藤條細長細長的,有許多分枝,而缸豆的花多數(shù)是紫色的,少數(shù)是白色的。
菜園邊的雜草非常茂盛,向菜園裡延伸。
楊烈走過那片菜地,來到拿處小屋的不遠處,小屋門口坐著一個女人,女人衣著不算邋遢,但是也看的出來沒有精心的打扮,她臉色有些慘白,頭髮也略微有些亂糟糟的,她可能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但是又不像是瘋子。
她手裡拿著針線,在不停的低頭織毛衣,絲毫也沒有注意到楊烈的到來。
“喂!”楊烈忽然喊了一嗓子。
看得出來,這一嗓子把那個女人嚇得不輕,她放下了手中的針線,連連向後後退了好幾步。
女人驚恐的看著楊烈,問道:“你是誰?”
“哦,你好,我是……”
楊烈開口想要解釋,可是還沒等他說兩句話,那女人就跑進了屋子裡,把門關(guān)上了,然後透過門洞看著外面的楊烈。
女人再一次的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一定是曾經(jīng)受過不小的驚嚇,纔會讓她對楊烈這麼恐懼。
“我是警察!我來問點事情。”說著楊烈掏出了*,在門洞前晃了晃。
女人盯著*看了好久,確定楊烈真的是警察之後,纔打開了房門,讓楊烈進去。
女人上下打量著楊烈問道;“你來幹什麼?”
“哦,我來問一些事情,你也知道,韓嶺鎮(zhèn)這一個月以來已經(jīng)接連發(fā)生了四起命案,我是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楊烈徐徐說道。
女人突然低著頭低聲說道:“這四起案件是同一個人做的。”
“你說什麼?”楊烈似乎對女人說出如此關(guān)鍵的判斷,感到非常的驚訝。
女人接著又重複了一遍說:“她們是同一個人殺的。”
楊烈此時確認了女人的說法,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楊烈有一種預(yù)感,從這個女人嘴裡會說出很關(guān)鍵的線索來。
楊烈趕緊接著問那個女人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見過他!”女人終於說出了一句令楊烈大爲興奮的話。
楊烈現(xiàn)在的心情不可謂不興奮,這個女人很有可能是某一起謀殺案的目擊證人,有了目擊證人,就不愁案件偵破不了,稍微有點刑偵常識的人都會知道,目擊證人對於案件偵破的重要性。
“你是說你是某一起案件的目擊證人是嗎?”楊烈剛忙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楊烈看見女人突然握緊了雙拳,她的嘴脣在微微顫抖著,臉色也變成了一股慘白色,女人一雙驚恐的眼睛盯著楊烈說道:“我是一個倖存的受害者。”
“什麼?!”女人的這句話令楊烈更爲吃驚。
女人毫不理會正被震驚的合不上嘴的楊烈,兀自在那說道:“那是上個月二十七號,那天外面下著淅瀝瀝的小雨,我打著雨傘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從道邊竄出來一個男人,將我拽到在了地上,他堵住了我的嘴,又用我的絲襪綁住了我的手,然後他……他對我做出了那件事情……”
雖然女人並沒有說出那件事情是什麼,但是楊烈已經(jīng)明白了。
女人繼續(xù)說道:“我這兩天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這件事情,最近四起謀殺案,他用的手段和對我的手段一模一樣,不會有錯的,他們一定是一個人。”
女人的眼神非常的驚恐,可以看得出來,在那件事情中,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在菜地裡哭泣大概也是因爲這件事吧,楊烈在那裡兀自推測著。
楊烈隨即問出了一個很關(guān)鍵的問題:“你看清楚他的臉了嗎?”
女人的雙手緊握著,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她哆嗦著說道:“我故意低著頭,不去看他的臉,不然我不可能活下來,後來他用我的內(nèi)褲套住了我的頭,我就更看不見了。”
楊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又白來了,一個沒看見兇犯臉的目擊證人,也沒有什麼調(diào)查價值,更別說線索了,想到這裡楊烈不禁又有些沮喪。
就在楊烈無比沮喪的時候,女人說出了一個關(guān)鍵的線索:“不過,我看見了他的手,他的手很纖細很光滑,就像女人的手一樣。”
楊烈忽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我有點很著急的事情,我先走了。”楊烈對女人扔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就要離開。
女人卻在後面喊道:“喂!”
楊烈回過頭去,看向女人,楊烈本以爲她會有什麼事情,沒想到她欲言又止。
心思細膩的楊烈當即明白了女人的顧慮,他笑了笑對女人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替你保密的。”
女人聽完這句話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韓嶺鎮(zhèn)的八月間,驕陽似火。中午時分,太陽把樹葉都曬得捲縮起來。知了扯著長聲聒個不停,給悶熱的天氣更添上一層煩燥。
炎炎的太陽,高懸在世界的當空。紅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面,地面好像著火了似的,反射出油一般在沸煎的火焰來。蒸騰,窒塞,酷烈,奇悶,簡直要使人們底細胞與纖維,由顫抖而炸裂了。
警察局長楊振東這個時候纔剛剛從家裡走出了,頂著火熱的太陽,他感覺自己就像個糖人似的,已經(jīng)快要被烤化了。
楊振東一路走著,他發(fā)現(xiàn)大街上的車輛都來往匆匆,就像是耐不住這酷熱似的,更別提路上的行人了。
大約十多分鐘的時間,楊振東來到了警察局,他發(fā)現(xiàn)警察局的門口已經(jīng)聚了一圈的人,那些示威的民衆(zhòng)站在警察局門口,堵塞交通,舉這個大牌子在那裡高喊著:“釋放範強偉!釋放範強偉!”
楊振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離開了,他轉(zhuǎn)了一圈,打算從後門走進去,楊振東剛到後門,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擦,那不是劉記者嗎?他跑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警察局裡又出什麼新聞了。
一想到這裡,楊振東不禁有些膽戰(zhàn)心驚,劉記者一看楊振東楊局長來了,馬上從兜裡掏出了筆記本,跑上前來,問道:“我聽說範強偉招供了是嗎?”
“沒有沒有。”楊振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劉記者讓開。
可劉記者怎麼能錯過這麼大好的採訪機會呢,剛纔他本來打算在前門等候,但是考慮到那些示威羣衆(zhòng),劉記者想到,局長一定會走後門的,這不,讓他抓了個正著。
劉記者繼續(xù)詢問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釋放範強偉?”
“再等等吧!”楊局長不耐煩的說道。
劉記者接著喋喋不休的說道:“你們已經(jīng)關(guān)了範強偉超過七十二小時,人們都在說這是非法囚禁,還有,有人說你們嚴刑逼供……”
楊振東沒有再理會劉記者,而是徑直走進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