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偉華喝了一口酒,久久的看著楊烈,之后微笑著說道:“老楊,我高偉華是個什么人,你難道還不清楚么?”
楊烈笑了,雖然高偉華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但是楊烈知道,高偉華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楊烈端著酒杯和高偉華碰了一下,兩個人將被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高偉華看著楊烈問:“你打算怎么查這個案子?”
楊烈想了想,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手里根本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一切都是自己的感覺而已!
看著楊烈皺著眉頭的樣子,高偉華笑了,對楊烈說道:“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應(yīng)該可以試一試?!?
楊烈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道:“什么好辦法?老高你快說,不要賣關(guān)子了!”
高偉華嘿嘿的笑著:“那個文子璐文隊長不是知道些什么嘛,說不定他就和那伙販賣人口的組織有著聯(lián)系,咱們?nèi)グ盐淖予醋罱耐ㄔ捰涗浗o調(diào)出來,查一查最近這段時間里他和什么人通話密切,不就行了?”
楊烈猛的一拍腦門,是啊,這么簡單的查案手段,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看著高偉華笑了笑,楊烈說道:“那咱們走吧,現(xiàn)在就去查看一下!”
高偉華笑著點頭,就在兩個人準(zhǔn)備起身付賬走人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人影走進了金色年華酒吧,看到這個人影,楊烈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這個人,就是那輛重型卡車的司機!
楊烈一把拉住準(zhǔn)備離開的高偉華,輕聲在高偉華耳邊把這個人的來歷給說了出來,高偉華一愣,接著對楊烈說:“你想怎么辦?”
楊烈回答:“先別打草驚蛇,看看他要搞些什么鬼。”
高偉華冷靜的點點頭,兩個人再次坐下,只不過目光從沒從那個胖子身上移開。
那個胖子走進酒吧的吧臺,點了一杯威士忌,接著一邊喝著,一邊不停的擦著汗,看樣子好像是剛出了遠門才回來一樣,接著這個胖子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著電話聊了起來,越聊,臉上的笑容就越燦爛,掛掉電話之后,這個胖子把被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之后起身付錢,準(zhǔn)備離開。
眼看那個胖子離開了酒吧,楊烈和高偉華對望一眼,互相點點頭,緊跟著那個胖子走了出去。
這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胖子走出酒吧門口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哼著小曲兒慢悠悠的往前面走著,楊烈緊跟著胖子身后,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楊烈快步走上前對著胖子的屁股狠狠的來了一腳,那個胖子慘叫一聲,狼狽的滾在了地上,楊烈趕緊扯著這個胖子的兩只手,把他給拖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
“你們兩個是誰?干嘛要打我?”胖子看著眼前楊烈和高偉華兩個人,驚恐的說著。
陡然間胖子愣住了,這個男人自己好熟悉,胖子瞇著眼睛一看,這不就是白天追著自己不放的那個交警嘛!
楊烈看著這個胖子冷笑:“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了吧?”
“警官,我錯了!我當(dāng)時急著送貨,真沒看見前面有人啊警官!”胖子跪下來,開始對著楊烈求饒。
楊烈愣住了,敢情人家以為這事兒來找他的!
“快說,你那卡車?yán)锏降资鞘裁簇洠〔徽f我今天打斷你的狗腿!”高偉華忍不住了,上去對著胖子就是一腳。
“我不能說啊警官!我要是說了命都沒了!”胖子大哭起來,樣子可憐至極。
楊烈看著眼前痛哭流涕的胖子冷笑:“那你今天開車撞死了人,肇事逃逸之后還襲警,你以為你還能活命嗎?”
“我知道,就算撞死了人我頂多吃粒子彈,可我今天要是把車?yán)锏呢浳锝o說出去,那就不是槍斃那么痛快的死法了呀!警官,你們不要逼我??!”胖子哭喊著。
楊烈和高偉華愣住了,看來這背后的黑手還真是挺厲害的,這個胖子肯定有什么把柄被對方給抓住了,不然的話這個胖子也不會寧肯吃子彈,也不把那車?yán)锏呢浳锝o說出來的。
楊烈看著眼前不停求饒的胖子,知道從他嘴里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了,索性給海陽市警察局打了電話,說自己把今天在桂花路口肇事逃逸的卡車司機給抓到了,要他們過來抓人。
結(jié)果倒是很意外,這個卡車司機痛痛快快的認(rèn)罪了,經(jīng)過法院判定,這個司機雖然不是蓄意殺人,但是違反了交通法,由于其認(rèn)罪態(tài)度良好,最后法院判定其有期徒刑十二年。
楊烈知道,司機這條線索就這么斷了,如果自己當(dāng)時再狠一點,逼得再緊一點,說不定真的能夠逼出來。
“不用想了,你要是逼得太緊,這個司機會自殺的?!备邆トA看著楊烈,嘿嘿的笑著。
楊烈覺得很奇怪,問道:“你怎么知道他會自殺?”
“因為人家給那個團伙當(dāng)司機,這就說明人家是有把柄在那個團伙老大手里的,不然也不會放心讓他去開車,你想啊,萬一他把這一車的女孩子給帶進了警察局怎么辦?”高偉華笑著說:“所以啊,這個胖子基本可以算是那個團伙老大的死忠!你要是真逼急了,人家真會自殺?!?
楊烈想了想,覺得高偉華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這么說,咱們還是要去調(diào)取文子璐的通話記錄了?”楊烈看著高偉華問道。
高偉華點點頭:“目前來看,只有這條路最行得通了。”
兩個人走出宿舍,今天下午兩個人都不用執(zhí)勤,所以一起去通訊營業(yè)廳,經(jīng)過一番查找之后,兩個人得到了文子璐最近兩個月的通話記錄單,發(fā)現(xiàn)最近這幾天,文子璐和一個叫魏淵的人通話十分密切,最多的一次一天之內(nèi)通話次數(shù)達到了十六次之多。
“這個魏淵是誰?”高偉華看著這個名字,皺起了眉頭。
楊烈想了想說道:“咱們?nèi)グ萃心莻€海陽市警察局的吳斌,讓他去人口信息部門查一下。”
兩個人剛到吳斌那里,吳斌一聽說魏淵這個名字,連查都懶得查,直接告訴楊烈和高偉華,這個魏淵就是海陽市交通管理局的主任,是一個正級干部!
“這個魏淵在咱們海陽市權(quán)利大著呢!”臨走時吳斌叫住了楊烈和高偉華,神神秘秘的說著:“人家在海陽市黑道白道通吃,是一個相當(dāng)難對付的角色!我說二位神探,如果你們查什么東西查到魏淵身上了,那可要小心點兒,說不定那魏淵什么時候就來報復(fù)你們了?!?
楊烈和高偉華一愣,隨即笑著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而另一邊,文子璐正在和魏淵打著電話,魏淵淡淡的對文子璐說道:“文隊長,我手底下有一個司機,叫做馮敬堯,這個司機平時工作送貨什么的挺盡職的,最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誤會,我這個司機被警察給抓了,并且要判處十二年的有期徒刑,我也是心疼我這個老伙計嘛,所以希望文隊長你能夠幫幫忙,我知道文隊長你一定有這個能力,是吧?”
文子璐顫抖著哽了哽自己的喉嚨,擦了擦身上的冷汗,他當(dāng)然知道這個馮敬堯是怎么蹲進去的,是被楊烈給抓住的!
但是文子璐肯定不能對魏淵這么說,難道魏淵身為交通管理局的主任,不知道自己手下撞死了人嗎?
“主任放心,我向您保證,三天之后,您的老伙計就會毫發(fā)無傷的走出海陽市警察局!”文子璐鄭重的說著。
電話那頭的魏淵哈哈大笑,顯然十分開心:“那我就等候文隊長的好消息了!”說完,魏淵掛掉了電話。
掛掉電話之后,文子璐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早就被冷汗?jié)裢噶?,他顫抖著拿起桌子上的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文子璐一屁股坐下來,定了定神,之后他迅速拿出手機,開始翻看著一個個電話號碼。
楊烈今天早早的下班了,上午是高偉華去執(zhí)勤,下午就輪到了自己,過了六點的下班高峰期,車子就減少了大半,楊烈回到了宿舍,和高偉華打個招呼,兩個人起身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去吃點東西。
“我說楊烈,你怎么悶悶不樂的?”高偉華看著身邊沉默的楊烈,不禁好奇的問道。
楊烈沉默著,最近這幾天一直沒有查到有關(guān)魏淵的消息,楊烈每每想起自己在那輛卡車車頂所聽見的求救聲,一種愧疚感就油然而生,聽見高偉華的問話,楊烈沒有答應(yīng),只是笑著搖搖頭。
陡然,前方走著的高偉華停下了腳步,筆直的站在那里,好像被電擊中了一樣,傻傻的發(fā)愣。
楊烈看到高偉華這個樣子不由覺得奇怪,他順著高偉華的目光看去,瞬間也和高偉華一樣的表情了。
因為在前方的十字路口上,那個叫做馮敬堯的胖子正在抽著煙,笑呵呵的打著電話!
楊烈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個時候,他不是在蹲大牢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馮敬堯笑著打著電話,眼光無意間的一瞥,正好瞥見了自己對面的楊烈和高偉華,他愣了愣,開始撒腿狂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