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的人辦事效率可說是挺快的,阿諾同淺荷幾個人剛出了女牢便瞧見了另一邊抬著擔架的幾個獄卒。
獄卒的臉色可以說是復雜,有不懂、有迷茫、有不耐煩,可無論怎樣最后還是要按照上頭的意思辦事。這就是小人物的一種生存模式,少關心外事,做好本分不問理由。他們可以市儈,可以偷懶,但不能違背命令。
擔架被穩穩的抬上了馬車,若說這天牢里的擔架有多么結實阿諾怎么都不相信,不過這點路途恐怕還不至于讓擔架零散。
馬車被文應允占了,阿諾同淺荷兩人卻不知道該怎么回去。
伯顏似乎早已經算計到了這點,手一招另一輛馬車便駛了過來,馬車不算華麗,猶如他的主人一樣看起來很簡潔樸素。“你們可以坐這輛馬車回去,我有事需進宮一趟。”
“借口。”淺荷嘟囔了一句,不客氣的先上了車。
阿諾則是望了一眼伯顏,按說伯顏的脾氣算不上好,而且是打過仗的大將。在她眼里,最為讓她覺得印象深刻的便是伯顏在軍中的權威。這樣一個權勢一手抓的男人,沒想到在淺荷面前脾氣竟然出奇的好。之所以有這樣的結果,無非兩個可能。
跟隨淺荷上了車,阿諾終于松了口氣,眼睛不住的在淺荷身上來回觀望了三次,第一個可能是愛到極致,第二個可能是愧疚。
若說淺荷是美人,那么或許是多年前,女人再怎么保養仍舊可以從眼睛里看出年歲,如今的淺荷美雖然美卻畢竟年歲也不小了。伯顏身為要臣,是可汗忽必烈的左膀右臂,若想要美人什么樣的找不到,何必盯著一個淺荷?
第一個可能既然不成立,那么就是第二個可能了。愧疚,究竟是做了什么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男人對女人愧疚的可以包容?
“阿諾,我想我們瓊芳閣要好好進行整頓了。”淺荷聲音低低的,可以說特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比較嚴肅一些。
“哦。”阿諾收回已經飛遠的思緒,她的確有點想不通今日這事為何會發生,可聽淺荷這樣說反而有了點頭緒。
“從你成親那天開始,到今天的事情,這是有人特意在給你下套。”淺荷轉過身來,“我原本想著上次盤查那些人會收斂一些手腳,如今看來對方是鐵了心的。并且,行事大膽根本不怕死。”
阿諾聽見淺荷這樣說,腦海里自然響起了新婚那夜的事情,她望向淺荷,“恐怕拓跋煙容還有后招。”她只是說了這么一句,然而即使這么一句沒來由的話也讓淺荷臉色一變再變。
“那她想要怎樣?你同王爺都已經成親了,即使么有成親王爺心里也不會讓她擠進去,這女人顯然是有點拎不清。”
阿諾想了想搖了搖頭,“不對,我總覺得她的目的不是這樣,可是現在我卻不知道該怎么揣測出她真正的意思。”先是綁了她卻又不殺她,后是真金被下藥,緊接著就是文應允突然間發瘋似得跑到天牢,這每一件事看起來都是一個單獨的目的,可連起來卻讓她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