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方才……南宮靖宇與他說話,他沒有回半個字,原來……是有人貍貓換了太子啊,不,是換王爺。
這懷王當真是厲害,都已經(jīng)這個境地了,竟然還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是何人?
是他的手下還是誰?
方才還人聲鼎沸的刑場,便是逐漸安靜了下來,百姓們也都是逐漸離場,那方才滾落到地上的頭顱也是迅速被收到了箱子里,蓋上蓋子,放在了高臺之上,一排。
南宮靖宇正預(yù)備站起身子離開,而楊太傅也是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而鐘白站在臺之下,久久都沒有離去。
看到南宮靖宇要離去,鐘白立即爬上了那高臺之上。
“陛下且慢!”
聽到鐘白的聲音,南宮靖宇迅速的轉(zhuǎn)過身子,有些詫異的看著鐘白。
“天傾?你怎會在此?”
方才她站在人群中,南宮靖宇并沒有看到她,所以此刻是詫異的。
楊太傅也是有些疑惑的將眼神移向了鐘白。
鐘白沒有回南宮靖宇的話,而是直接朝著楊太傅的方向走去。
她一襲黑衣,冷然卓絕,面色冷寂的走到了楊太傅的面前。
“楊太傅,你不打算讓陛下驗一驗這些人的身份嗎?”
鐘白面帶探究的看著楊太傅。
楊太傅臉色瞬間一滯。
“鳳大小姐,這刑場不是你這等千金小姐該來的地方,還是快些回去吧。”
楊太傅顧左右而言他。
“楊太傅,你為何顧左右而言他啊,我此刻問你的是為何不讓陛下驗一驗這些人的身份,你說這些其他的做什么?”
“老夫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是嗎?那你為何不論一論這些頭顱的事情?”
“這些頭顱既已斬下,便是直接派人運去亂葬崗,還留在這里做什么?”
楊太傅反問。
鐘白不理會他,直接又將身子轉(zhuǎn)向了南宮靖宇。
“陛下,您不認為您該查一查這些人的身份嗎?以免有人……居心叵測,濫竽充數(shù)?”
南宮靖宇也是走到了鐘白的身邊,看了一眼楊太傅。
“她說的有理,朕是該查一查這些人的身份。”
“陛下,這些頭顱皆是方才直接斬下的,早已血污模糊,也是不好看出來真面目了啊。”楊太傅立即道。
“楊太傅,陛下只是那么一說,你這么激動做什么?莫不是……心虛了?”
鐘白眼眸挑起,依舊是探究般的看著他。
“鳳大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老夫心虛作甚?是陛下下令讓老夫做監(jiān)斬官,老夫只是遵循陛下的意思而已,為何要心虛?”
真狡猾,還想轉(zhuǎn)移話題。
“你為何要心虛還用問我嗎?此刻便是什么都不要再說了,驗身份即可。”
鐘白怎會給他想要逃離的機會,這人真是個老狐貍,滑泥鰍,這般狡猾。
“這……陛下乃萬金之軀,怎可看到那些污了眼睛的東西,還是……”
“好了,天傾說的有理,朕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懷王那般居心叵測,若是讓他逃了,便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南宮靖宇點了點頭道。
楊太傅的眉頭微皺,而鐘白卻沒有錯過,看來……這貍貓換太子……是的確跟他有關(guān)啊。
“陛下要驗便驗吧,只是微臣還是怕?lián)p了陛下的萬金之軀。”
“無礙,一個帝王,連這些東西都不敢看的話,也著實太過庸碌無能了。”
南宮靖宇也是走到了剛才擺放裝頭顱的箱子之處。
“來人!打開蓋子讓陛下查看。”
立即便上來幾位士兵,迅速的打開了蓋子。
鐘白嘴角微揚,哼,此刻,看你還如何抵賴。
楊太傅也是隨著南宮靖宇走到了箱子前預(yù)備查看。
第一個箱子打開,南宮靖宇的臉上便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鐘白也是走到了南宮靖宇的身旁,方才他跟那人說話時,便就是走到了第一個柱子旁邊,那么他是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人不是懷王了?
鐘白正得逞間,也是走到了箱子前,看到了那張并不是懷王的頭顱。
“楊太傅,你怎么解釋,這頭顱……長的可真不像是懷王的頭啊,即便是血肉模糊,但是……這臉……似乎也長的與懷王相差的太多了吧。”
“太傅,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適才朕認錯了?”
南宮靖宇也是盯著楊太傅的臉問道。
“這……或許是……”
楊太傅抬起頭來,眼神往南宮靖宇身后瞟了瞟,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但是鐘白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鐘白立即轉(zhuǎn)過身子看向后方,只見那墻角之處,迅速的滑離一個黑影。
“楊太傅,你在看何處啊?”
鐘白擋住了他的視線,不讓他再看過去。
“陛下……不妨看看其他的頭顱,或許……適才侍衛(wèi)們弄錯了,懷王的頭顱或許在其他的幾個箱子之中呢?”
楊太傅又道。
“你說的也有理,人確實是多了些,弄錯了也是在所難免的,那么……朕便看一看其他的箱子。”
南宮靖宇說完便是接著走到了第二個箱子前,士兵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
半晌后,南宮靖宇又走到了第三個箱子,以此類推,一連走了數(shù)個箱子,都發(fā)現(xiàn)不是懷王的頭顱。
“楊太傅……您這是在垂死掙扎嗎?”鐘白又道。
楊太傅依舊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什么。
“楊太傅……難道你跟懷王……”
“太傅,懷王的頭顱……在最后一個箱子!”
鐘白正準備說什么的時候,一個士兵便開了口。
楊太傅也是瞬時的裂開了嘴巴。
“鳳大小姐……似乎對老夫的意見很大?”
鐘白驚的的眸子瞬間瞪得斗大,最后一個箱子是懷王的頭顱?
這怎么可能,方才她在下方看的清清楚楚,頭顱滾下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是懷王的臉。
鐘白也是立即走到了那最后一個箱子前,查看那箱子里的物什。
剛一將眼神挪向那箱子之中,便發(fā)現(xiàn)那張俊逸的臉赫然間露在了鐘白的面前。
雙眸緊閉,皮膚白如紙。
這怎么可能,適才她明明看到的,何時換上的?
這張臉……是懷王的嗎?
鐘白正要伸手去探,南宮靖宇立即抓住了她的手。
“別碰,臟。”
鐘白抬起眸子,對上了南宮靖宇的眸子,眼里是深深的不可置信,相信南宮靖宇也是看出來了的。
希望他能夠明白她的意思。
“鳳大小姐,你還有什么疑問,盡可全數(shù)提出來,老夫也是盡量為你解惑。”
楊太傅走到了鐘白的身邊,揚聲道。
鐘白看著箱子里的頭顱,也是瞬間看出了破綻。
這張臉上太過白凈,沒有血絲,只是被刀切割之處不斷流著血,若是這樣,臉上也定會濺到些許血滴,不會這般白凈,其他那數(shù)十個頭顱臉上皆是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滴,而這個居然這般干凈,只是頭發(fā)凌亂了而已,這也太過不對勁了一些。
“行啊,楊太傅。”
鐘白輕嘲道。
鐘白將手從南宮靖宇的手里掙脫出來,依舊還是伸了進去。
南宮靖宇又是立即將她的手抓了回來,緊緊的握在手里。
“看來今日這叛賊身份也是驗的差不多了,太傅今日立了大功,朕會予以賞賜,圣旨數(shù)日便到。”
“陛下客氣了,這是微臣應(yīng)盡的本分,是微臣該做的事情。”
鐘白也是抬起眸子,極其疑惑的看著南宮靖宇。
他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讓自己說下去,還阻止了她,若是此刻將那楊太傅揭發(fā)了,便也是一件好事啊!
“該賞賜的還是要賞賜,太傅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所托,如此也算是給那些居心叵測之人立了威了,好了,朕今日乏了,便先回去了。”
南宮靖宇拉著鐘白的手便準備離開這刑場。
而此刻,鐘白卻是立即掙脫開了南宮靖宇的手。
“陛下乏了便先回去吧。”她還有事情要做。
“天傾……你……”
“我也回去了。”
南宮靖宇正要問她原因,鐘白便是直接阻斷了他的話,而是直接朝外走去。
經(jīng)過楊太傅身邊時,眼神挪向楊太傅的臉上,嘴角也揚起嘲諷一笑,這楊太傅今日……是露出破綻了,無論別人看未看出來,反正她是看出來了。
今日……定要去將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南宮靖宇愣在原地看著鐘白的背影,適才她便是那般執(zhí)拗的甩開了他的手,她是生氣了嗎?
此刻又是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如此就走了。
鐘白那一記冷然的眼神射向楊太傅,不到半刻的時間,便挪開了眼神,朝刑場外走去。
之后,南宮靖宇也是回了宮,楊太傅也不再停留,離開了刑場。
但是,鐘白卻沒有離去。
她一直藏在暗處,盯著那擺放在邢臺上,最后的那一個箱子。
等到侍衛(wèi)們將那些頭顱都放上了拉車,鐘白便是緊隨其后的跟著那侍衛(wèi)拉的拉車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那拉車便被拉到了亂葬崗。
鐘白睜大眼睛,盯緊了一切,不錯過一切的小動作。
適才她便是大意了,若不是她沒有注意到那一點,也不會讓那楊太傅鉆了空子。
待到那群人將拉車拉走,鐘白便立即去了方才扔放人頭的地方。
她一個個的翻找,終于找到了適才的那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