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降臨,只有天上那一輪明月高高掛著,沒有半顆星子,顯得孤獨得很。布穀鳥不知藏身於何處反反覆覆地叫著那兩字,爲這夜晚增添了一分安寧。
秦覆惜躺在房檐上,兩手拖著後腦勺想著今日璉遞給她的紙條,【離洛寒真的是方寸大亂】嗎,爲什麼還是覺得他對我易容的冰凝心存好感呢?
“算了算了,我不要想啦。”秦覆惜一下子坐起來對著天空那輪明月說道:“哼,管你離洛寒是怎麼想的,反正本姑娘不想了,我要出去透透氣。”可是轉眼又想:我沒有特赦好像是不能隨意出去的。
出府的想法一但滋生就很難去除,秦覆惜糾結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出去轉轉。反正大半夜的只要小心點定不會被侍衛看到,她心想。
秦覆惜縱身一躍穩當當的落在地面上,先是四周勘察了沒什麼人,拍了拍手這才悄悄摸摸的往三皇子府後院大門走去。
“什麼人?”
秦覆惜驚呼,連忙隱在一根粗壯的柱子後面,待那名侍衛走遠後伸出個腦袋看了一眼。
“好險好險。”秦覆惜呼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
經過剛剛那點小意外,秦覆惜就有點動搖了。三皇子府內戒備森嚴,隨時都有侍衛首著。不曉得到底該不該溜出去,一時之間很難抉擇。
“聽說今天是七夕節,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外面好熱鬧啊。”
“哇,好想出去看看啊。”
秦覆惜聽到路過的侍婢說到“七夕節”,覺得好生奇怪啊,在她還未穿越前的她們那個朝代從來沒有這個節日。
秦覆惜托腮點點頭,心中已有了答案——還是出去看看吧
躡手躡腳地走到後院,輕輕推開還未上鎖的後門,再次看了一下這纔出了門。
走在路上,秦覆惜總覺得怪怪的。按理來說三皇子府守備森嚴,每晚都有許多侍衛來回轉,可今晚會不會太安靜了……
昏黃的屋子裡,燃著能讓人心神安寧的香料。關曲兒坐在梳妝檯旁對著銅鏡任由自己的侍婢蓮香梳理自己的頭髮。
“福晉生得真漂亮啊,是京城第一美人兒呢。”蓮香稱讚道。
關曲兒看著鏡子裡面那個溫婉端莊花容月貌的女子,嬌嗔道:“蓮香你又在胡說了。”
“沒有沒有是真的福晉,前兩天我偶然聽到我們府裡有人評論您與冰凝誰長得漂亮,大家都一致認同你呢。說您是京城公認的第一美人,就連那冰凝都要遜色幾分。”
雖然知道蓮香是在拍馬屁,可這種話顯然關曲兒很受用,試問哪個女子不喜歡有人誇讚自己呢,尤其是和冰凝相比。
一想起冰凝,關曲兒心情又好不起來了。上次本想陷害冰凝卻沒想到被她給識破,卻讓三皇子替她受了罪喝掉了那杯水,起了紅疹子。三皇子大發雷霆,罰她在屋禁足一個月。
這一個月來關曲兒待在自己的屋裡什麼也做不了,那些以前交好的小姐貴婦們像是一夜之間都與她形成了陌路人,讓她怎能嚥下這口惡氣呢。
總有一天,我關曲兒定能讓你嚐到這種不好的滋味,她心想。
“福晉該就寢了。”蓮香退後幾步福了個身。
“蓮香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關曲兒問道。
蓮香稍作思考,“嗯…亥時了。”
“噢。”關曲兒點點頭,“最近那冰凝有什麼動作嗎?”
蓮香搖搖頭,“沒有。”
關曲兒起身揮揮手,“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扳倒冰凝一局。”
“諾。”蓮香再次福了個身,便離開了。
關曲兒赤腳走到牀前然後再坐下,玩弄著自己的頭髮眼光聚集在某個點不知在想什麼。
忽然一陣風從未關上窗子吹進來,關曲兒打了一個哆嗦。
“該死的蓮香居然沒關窗子,怪不得這麼冷。”關曲兒起身準備去把窗子合上。
“啪嗒。”一張小紙條包裹著石頭被扔在梳妝檯上。
“這是什麼?”關曲兒皺眉拿起紙條打開一看:【冰凝出府】這四個字。
關曲兒伸長腦袋往外面看了一下,夜色濃重,根本看不清什麼。
關上窗子喊了一聲,朝門口喊了一句“蓮香!”
沒人應答,“該死人跑哪去了?”於是關曲兒又喊了幾聲。
蓮香急急忙忙衝進屋,鼓著個腮幫子說道:“福晉您叫我?”
關曲兒嫌棄的打量了一眼,“你跑哪去?”
蓮香用盡全身力氣把嘴裡的點心吞掉,“奴婢……奴婢剛剛去小廚房了。”說完,還打了個飽嗝。
關曲兒皺眉,像是聞到了不乾淨的味道用手扇了扇。
朱脣輕啓:“你不知道這三皇子府裡的規矩嗎,等主子就寢了必須在屋外候到一個時辰才能去做你自己的事情,你的耳朵長哪裡去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蓮香臉嚇得慘白,連忙跪下。如果連伺候主子這種事都出了事,那她還不被打個半死。
“行了,念你是剛進府,還不懂什麼這次就原諒你了。”
“謝謝福晉!”蓮香嗑了一個頭才站起身。
“你…剛剛有在外面聽到什麼動靜嗎?”關曲兒思量片刻說道。
蓮香努力想了好久,“沒有啊。”
“那會是誰?”關曲兒若有所思。
蓮香見裡屋的蠟燭快要被風吹滅了,去把窗子關上,卻看到了上面的小紙條。
“福晉這裡張紙條。”蓮香說,並拿起紙條遞給了關曲兒。
沒想到關曲兒撕成片兒丟進暖爐裡,蓮香感到詫異,忙問道:“福晉爲什麼把它撕了?”
“剛剛就寢的時候發現窗子未關本想去把窗子關上,結果有人把它丟進來。”
“那紙上說的可是真的?”
“有何不信?”關曲兒仰起嘴角。
“若是能從中尋到可以栽贓冰凝的法子就好了。”
突然,關曲兒靈光一閃。
“這隨意出府可是大忌啊。”
蓮香沒能猜出來她主子心裡想得是什麼,撓撓頭說:“福晉可想到什麼辦法了?”
關曲兒不語,望著那燈籠中燭火心道:冰凝,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翻了天。